《[彼岸]禁恋》霜笙

7、江山红颜劫

　　青禾一昏迷昏迷了三天三夜。雪影亦是浑浑噩噩。

　　雪影翻到了忻儿在宫中留下的一些线索，白纸黑字，娟娟清秀，只见上面写道：“烽烟四起战鼓擂，金戈铁马岁月催。红颜意远江湖去，冲冠一怒是为谁。”

　　她早就知道他为她而来，然而她做好了成为牺牲品的准备。于是便留了这封信给雪影，奈何雪魄的手下重重看守，终是没能将它亲手交给他。

　　忻儿。。念着这个名字，雪影泪如雨下。

　　午夜梦回之时，他经常心心念念那个逝去的女子，好几次都被同一个噩梦吓醒。

　　为此，在一旁照顾他的青禾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但是又不忍看着雪影那样消瘦沉靡下去，只能默默地忍着。

　　反正她早就接受了现实，只要能够让雪影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她也甘愿了。

　　天寒地冻，寒冰湖上的冰层已经厚的可以站稳好几个人。雪影静静地立于湖面，手持长箫，吹奏凄婉的哀曲。风飒飒，一袭白影独立，是那么的孤寂。

　　青禾来到他的身边，静静听着他的箫声。多少年前，雪影吹奏的曲调是明快的，在那个白衣少女忻儿面前吹奏。而青禾，只能听到哀戚的箫声。

　　又下雪了，雪花簌簌落在两个人的头上，肩上。他俩都忘了撑伞，忘了寒冷，只是持箫一个吹奏，一个托腮倾听，就这么定格的姿势仿佛会到永恒。

　　许久，一曲毕。雪影放下手中的玉箫，神色哀戚地看着青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青禾摇了摇头，却听他继续道：“我赢了所有人，却输了她，就算赌注是整个天下，那又什么意义？我连自己最想守住的都守不住。是不是，从一开始我的决定便是错误的，宿命注定要分散我和她。。”

　　“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青禾轻轻吐出这句话，声音泠然清婉，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她抬头看向天空飘飞的鹅毛雪花，喃喃着，“有些劫，注定逃脱不了的。”

　　是吗……雪影看了看身后的女子，一袭绯衣艳若红莲。他突然自嘲一笑，怪自己年少轻狂，辜负了那个情深意重的女子。

　　看着一直默默守在自己身旁的青禾，他伸出手去，拂了拂她肩上的残雪，轻叹道：“我终是负了你。”

　　“其实这样也不错了。”经历了那么多，她倒是很淡然一笑，只要自己和他，不分开就好。

　　“青禾，愿意嫁给我吗？”他突然问道，这次的称呼很正式，说明了他是的真心。

　　青禾抬起头，看着他，一边暗暗掐着自己的掌心，怕是在做梦。但掌心隐隐的疼痛，却道这是真的。她含泪点了点头。

　　婚礼张罗在一个礼拜之后，不过为了名正言顺地娶青禾，雪影还是派人去调查了她的身份。

　　因为婚礼筹办这件事，伯格这个千年不问世事的老人家也出来了。结果根据伯格所得到的信息，雪影大吃一惊。

　　——青禾很有可能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没有猜错，两个人的身上，都被刺有了相同的印记。

　　雪影自然是不信，他决定新婚当晚自己来鉴定一下。他没把这个事情告诉青禾，怕她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嫁衣如火，华饰玉钏，凤冠流珠。洞房帐红，火烛昏黄。

　　大大的喜字挂在墙上。

　　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透过喜帕看到自己的丈夫，身着喜服，向她走来。雪影看上去有些微醺，眼神迷离飘忽地看着她，露出从未有过柔情。见他渐渐地靠近，青禾闭上双眼，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即将要给予她的温存。

　　吻如蜻蜓点水般地划过脸颊，又继落在唇上，辗转反侧。舌尖交缠挑逗起两人的所有浴火，他霸道地褪去她的外衣，吻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而下。

　　当目光落在她肩头上的那朵红莲之上，他突然停住了手脚。只是一只手指抚上她肩上的印记，原本散漫的眼神渐渐凝聚。

　　“雪影？”青禾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幻不断，她也有些迷惘。

　　身下的人儿轻声唤他，雪影突然如梦初醒。自己怎可以对自己的妹妹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他连忙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替她盖好被子，便也不多说其他的言语，反身出了房门。

　　在漫漫雪地中奔了好久，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原先喜欢的女子离他而去，现在还对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动了情。

　　也是，因为她爱他太深。

　　洞房内烛火摇曳，门大敞着，风一下就吹熄了烛光。

　　青禾怔怔地裹着被子，灵魂脱离了身体一般。心在发冷，一如外面的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