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禁恋》霜笙

6、颠覆天下

　　青禾连续沉睡七天七夜，醒来的时候雪影早就踏上征途。

　　伯格又将她看得更紧，不让她跟着雪影去冒这个险。青禾千方百计地想着开溜，这么一来二去地，时间已是半年有余。

　　这天青禾终于使计将伯格灌醉。看她师傅喝地云里雾里，躺在一摊酒坛子上面直哼哼，她心道，是时候离开了。

　　——如果我死了，师恩来世再报。

　　青禾磕了几个头，不舍的看了师傅一眼，安然却又绝决地离开了这个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地方。

　　江湖险要，青禾为爱走天涯，至死亦不悔。

　　雪影凭着他优异的武功，强大的感召力，四处招兵买马。半年功绩，他已攻破好几道关卡，愈战愈勇。北国在雪魄昏君的统X治之下，百姓群起而反，纷纷投靠雪影。雪影的势力逐渐雄厚，很快便有了跟雪魄相抗衡的能量。
　　烽火连天，战事纷争。多次胜利的战绩让雪影越来越有信心。

　　原本他对皇位并不感兴趣，初衷是为了将忻儿带离雪魄的身边，与她远走高飞。但是，现在他成了民心所望。大家都希望他能够当上北国之主，统领整个雪域。

　　又一场胜仗打完，雪影静静地靠在卧榻之上。他想着，还有两个女人为她担忧，一个是在雪魄身边的忻儿，一个是远在回风谷的青禾。

　　也不知道，青禾醒来以后怎么样了。

　　“报，总统领，外面有个女子求见！”

　　女子，难道是她。。

　　来者正是半年不见的青禾，她瘦了许多，看起来也十分疲惫。她不知道摸索了多少路，避过了多少敌人的眼线，才平平安安地来到他的营地。

　　“你为什么要来？”雪影虽然心中感动，但是出于公务，他板起那张脸，责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是不是我在你身边，就会成为一个累赘？！”青禾被彻底激怒，她抽出手中惊虹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如果是，那么我就不再跟着你。。”

　　“木子，你！”

　　温热的泪水滴在剑上，顺着剑锋滑落。她声音颤抖：“你愿为她颠覆整个天下，我亦愿与你，风雨同路，至死相随！雪影大人，请让我追随您！不然，青禾活在这个世上，也毫无意义。”

　　即便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下，也要倒向阳光所在的方向。这一刻，他是她的信仰。

　　少女很客套的一番话，让雪影伫立良久，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走过去，修长白皙的手拂过她滴在剑上的泪水。突然猛地握住剑锋，将它猛地抽离她的手。

　　青禾惊呼一声，看着雪影手上的鲜血。雪影只是淡然一笑：“冲你这句话，我歃血为盟。定将不负众望，夺得这片天下。木子，你留在我身边，当我最得力的助手，愿意否？”

　　“愿意！”

　　狼烟烽火，金戈铁马。她随着他，四处征战，白衣绯影，策马并肩，同去同归。

　　在江湖上，传出了一段佳话。有关于他们俩，就像人中龙凤一般。。（为毛这里看着像听雪楼）

　　然而，谁知道这个佳话的背后故事。青禾变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在沾染了太多鲜血后，连自己都变得冷酷无情，处处戒备。唯有对他时不时给她的温柔，才展颜一笑。

　　但，他爱的那个人，终究不会是她吧。

　　青禾自嘲一笑，自己再怎么改变，也仅仅是能够有资格站在这个人中之龙的身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又是怎番凄凉。

　　又是两年征战，当风雪城被一片白皑皑掩埋之时，便将开始，最后一战。

　　城楼上的风很大，寒冷透骨，雪花从九天深处浩浩荡荡而落，掩盖一地凌乱的浮华。雪影神情冷峻地眺望着远方，渺渺茫茫的白，充斥着他的视线。他心里念叨，忻儿，等着我！

　　绯衣女子悄悄地走上城楼，将一件狐裘盖在雪衣男子的身上。风托起两人衣袍，翻飞的姿态，仿佛，在乱世中交织出一副华丽的画卷。

　　“木子，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雪影缓缓说着，声音极轻，“你怕吗？”

　　“不怕。”青禾微微笑着，“跟你那么久了，我何曾畏惧？”

　　“我怕！”他突然转过身，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是不是，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会害怕，便会。。为其所羁绊？”

　　“我也不知道，”青禾逃避着他的眼神，“但是，那也是一种动力，不是吗？”

　　——就像她在他身边，从来就没有恐惧感。虽然，他是个让无数敌人感觉到恐慌的天生王者。

　　最后一战，由冰河为界展开。横贯风雪城前的冰河，是一座天堑，河水在深深地峡谷之中流淌，到了冬天，河水自动结冰。从这片崖顶摔下冰河的，绝无生还的可能。

　　绯衣女子紧随雪衣男子身后，手中剑柄紧握。他俩身后是千军万马，身前是敌军的部队——亦是黑压压的一片。

　　两军交锋，皆是勇猛善战。横剑当空，戮敌如风，血洒漫透整个冰原。在战场上，一个人不能落单，否则陷入敌阵之中，就算武功再强也奈何不了。

　　青禾紧紧跟随雪影，手中的惊虹剑倒映着雪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直直地将向他袭去的敌人砍倒在地。杀敌的同时，她自己亦是受了很重的伤，但唯有在他面前，坚强地支撑着，自己，决不能倒下，不能成为累赘！

　　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双方皆是精疲力竭。

　　不过，在雪影的带领下，他们逐渐地占有了上风，毕竟团结，毕竟他们心中有信念。

　　雪魄大军节节败退，他只能做出最后的打算——以雪影心爱之人忻儿要挟。

　　“你要得到这个天下，你就永远也别想她！哈哈哈哈——”年轻的，落魄的前风雪城城主，雪魄，一手挟持忻儿，一边向着悬崖边上退去。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即将灭亡，便选择了孤注一掷——唯一赌赢的一次。

　　“你要做什么，停下，有什么条件可以谈。”看着雪魄不断向悬崖挪步，崩泰山不为之色变的雪影也慌了，他勒住战马，下令全军向后撤去。

　　“条件？行，放下你的屠刀，返还兵权，退出风雪城，永远不得踏入雪域半步！”雪魄仰天而笑。“如果，你想要她活着的话……”

　　呵，是吗，他犹豫。若此时算错一步，之前所做的，便皆为梦幻泡影。丢掉的是半壁江山，他更不能赌，输了，她，一样也保不住。

　　“雪影，别管我，他是暴君，暴君！”

　　清丽绝世的女子朝着他，绝然一笑，然后突然狠狠地转身反攥住雪魄，两人一并朝着那万丈深渊坠落下去。

　　“不——”年轻的雪衣公子撕心裂肺地叫道，从来没有一刻比的上这一时更加痛心。挚爱之死，对他的打击是多么的大！他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滚下马，迾卒地向前追去，却连忻儿最后的一面都没有见上，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茫茫冰渊之下。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迷乱了他的眼。一片冰凉，融化，不知道是不是泪。

　　众人眼中的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而雪影却知道，那个女子会这么做，为的是他的霸业，为的是风雪城的后世安宁。

　　“忻儿。。”他向着悬崖挪去，那一刻，他真的也很想从这悬崖上跳下去。她不在了，他要这个天下何用？

　　青禾来到雪影身后，紧紧抱住他，就怕一不注意他做傻事。

　　雪影没有动，整个身子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空了，他就那么直直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冰雕。突然，他身子猛然一震，一口鲜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之上，绽开如彼岸花般的红。

　　“雪影。。”青禾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但是由于自身也重伤，根本无法支撑起他压在她身上那沉重的力度。随即两人都倒在雪地之上，血色染红了崖顶的白雪。

　　我赢了所有人，却输了她，就算赌注是整个天下，那又什么意义？

---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完回来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