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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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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非正头疼得紧,自然不耐烦看这老伙计装神弄鬼,便抓着那玉佩一把塞进老伙计手中,爬起身来向后院晃去。
那老伙计却追上来将荆非拉住,道:“客官这玉佩是自哪里得来的?”
荆非正欲甩开这老头,又见谢老板自内室踱了出来。谢老板不经意地看眼老伙计手中的玉佩,忽冒出一句:“客官要酒?”
荆非微微一怔,索性顺势坐了下来,道:“来一碗!”
老伙计将玉佩呈在谢老板面前,又在他耳边嘀咕两句。谢老板听后却也不回话,只拍开坛酒,给荆非满斟了一碗。
老伙计有些无趣,却并不死心,颤巍巍地凑到荆非身边。荆非也不待他发话,道:“一早醒来便见这玉佩在我手中了。”
又是阵门帘声,此次出来的是那小伙计。见老板在柜台内,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口中嘟囔道:“昨夜睡得晚,故迟起了些。”
谢老板并未抬头,低头边拨弄算盘边问道:“昨晚是你服侍这位客官的。”
小伙计略显意外地一怔,既而点头道:“正是。和以往一样,我见这客官睡了才上的门板。”
“那是几时?”
小伙计一笑,道:“客官昨晚睡倒得早,也就丑时未到时分。”
“你却说昨夜睡得晚了?”
小伙计眼神略有些游移,道:“我又在厨房里收拾了一番。”
“此间无人进出店中?”
“没有。后院的客人只这一位,他在堂内睡了,自然再无人进出。”
谢老板将算盘重抖齐整,道:“不早了。下门板去吧。”
小伙计如释重负地一点头,直奔门口,见到老伙计手中的玉佩也不过多瞥了一眼,并未停步。
谢老板与小伙计对话的这阵功夫里,荆非已自取过酒碗抿下了大半,再抬头看看,见那老伙计仍站在自己身边不肯让去,一双眼睛却在不住地瞥着谢老板方向。谢老板收拾起算盘,自老伙计手中拿过玉佩递与荆非,道:“这玉佩想必是客官自己的随身之物,今后还是小心保管得好。”随即喝了个诺,径直回内室去了。
荆非看眼正在门外忙碌的小伙计,转向老伙计道:“说吧。”
老伙计却支吾起来,道:“客官让老汉说什么?”
荆非笑道:“这得看你家老板让你说什么了。”
老伙计忽连连摆手,道:“方才是老汉一时眼花,将玉佩认作了一位故人之物。”说罢便急着往内室退。
荆非诧异地一抬头,见店外街上人影已纷杂起来,略一寻思,顺手拉住正欲离去的老伙计的衣襟,道:“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老伙计站定,迎住荆非目光,一字一句道:“自老主人在世时算起,二十多年了。”
荆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放那老伙计离去,复又捧起玉佩端详。玉佩上镂刻的无非是些常见的吉祥图案,雕工算不得十分精细,从大小上看,更似女子贴身佩带之物。
摩挲着冰冷的玉石,荆非隐约感到自己忽略了些什么,有意细想一番,却只觉头疼得心烦,遂草草将那玉佩在怀中揣了,干尽碗中的剩酒,自回后院睡觉。
“倘若这玉佩真有古怪,就让它的主人自己来梦中说个明白。”荆非倒在床上暗自寻思。
但这一觉仍是无梦。
应着谢老板“噼啪”的算盘声,荆非再次晃到自己常坐的桌前。天色自是已经晚了,客人也自然只荆非一个。见荆非出来,小伙计早已按他的习惯摆好了碗碟与几样小菜。
“客官今晚准备上几坛酒?”
荆非仿佛听到柜台方向的算盘声忽迟滞了一瞬,但仔细听去又是一切如常。他疲惫地叹一口气,遂又觉得自己做态,忙打了个哈欠掩饰,道:“随便。”
那晚荆非又没记清自己喝了几坛酒,白天玉佩的插曲仿佛只能让他醉得更快。
这次他做梦了。
赵夫人并没有在梦中出现,出现的仍是那另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玉佩的主人,你又何必来苦苦纠缠。”荆非在梦中呻吟道。
他总是忘记那个女人在梦中是从来不会说话的。那个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逼着他也只能静静地看着她。荆非明白在梦中闭上眼睛是没有用的,因为他总是能看到她颈上的那串珠链和她耳垂上的那对珍珠耳环。
荆非忽地一怔,他发现女人颈上的珠链竟换成了那块玉佩。
“怎么?”
女人并没在听他说话,只将手慢慢移到耳环边。
荆非只觉心中杀出股无可救药的绝望,竟不顾一切高呼道:“不要摘!”
他醒了。
一攥手又发现掌中有个硬硬的物事。
“难道这次是耳环?”荆非努力合紧双眼,只恨自己没能醉死。
但那物事显然比耳环大出许多,攥在手中有些刺痛。
荆非睁开双眼,摊平手掌。
掌心躺着一个金钗。
风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