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仇人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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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完最初的混乱情绪后，真夜板起脸沉默地拉着一脸无辜的太刀青年退到幻境房间外，这才气势汹汹地转向这个做出惊人之举的元凶——
“你、你从哪得出这个有过很多经验的结论的？！还有做这……这种事之前就不能先给个提醒什么的吗！”
髭切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可是，你刚才不也准备要和那个带翅膀的妖怪结契么？”
“……就结果而言也没结成啊。”真夜只心虚了一秒，便又重新强硬起来。
“唔，这样啊……”髭切点了点头，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但很快又继续道，“但你也已经和其他个别刀剑结过契了吧？……哎呀哎呀，这次出阵成员里好像就有几位呢。比如那两把打刀啦，还有那把没有脱离队伍的胁差……”
望着眼前太刀青年笑眯眯地边念边掰着手指数数的动作，真夜却是有些懵了：“我和清光他们……”
她好像就没有做过这种事吧？！
回忆起仿佛还残留有的柔软感触，真夜顿时就觉得不仅是脸颊，就连曾在片刻前还与他人相交的唇瓣和舌尖都一并开始发烫了。
她连忙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脸，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应、应该是你哪里误解了吧。因为要说和清光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
等一下，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真夜突然灵光一闪，某个荒谬而又惊人得合理的猜测逐渐浮上水面。
这次的队伍编成里，曾与她发生过特殊事件……并取得SG的三位刀剑男士，正是髭切方才提到的两把打刀，加州清光与山姥切国广，以及胁差鲶尾藤四郎。
虽然后两者的SG取得都快得令她有些不可思议，但系统面板明明摆摆写着的“SG获取”是做不了假的。
SG获取代表了结成契约？那么没有取得SG的其他刀剑男士又该怎么算？同样都称呼身为审神者的她主人，难道还有正式契约和临时契约之分？
不……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几把结成正式契约的刀剑，以及在时空转移时无故失散的五虎退、骨喰……莫非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不不不，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吐槽这什么鬼的结契设定吗？！凭什么非得用亲吻的办法啊，又不是月世界的补魔操作？！
“看上去相当混乱的样子呢……你没事吧？”髭切有些担忧地俯身，似乎是在看情况要不要用手背替她估测体温，“我也是第一次主动和人结契，没什么轻重……但应该不会为你造成太大负担才对啊。”
“我、我也是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真夜实在说不出自己没事的自欺之言，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初吻莫名其妙没了的打击中——虽说她倒也并不是特别在乎这些，但……该受的打击一样还是打击啊！
“哎，是这样吗？那正好，我们彼此彼此啦。”髭切毫无一点自觉地开始伸手解下身披的青灰色斗篷，口中说着完全不像慰藉的安慰。
“总之，总之我……你，你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会知道她与其他刀剑之间存在的契约关系，而且最好也解释清楚这“契约”本身究竟是什么。
尚未说出口的后文，被场下陡然异变的冰冷氛围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髭切不紧不慢地将斗篷重新叠回手掌大小的布料块，这才微抬左手、握上腰间已用刀拵与其他装饰物全副武装起来了的太刀。
“这可真是巧合般的奇遇呢。”
在已略微西斜的月下，立于庭院山水中央的妖怪无声地抬起头，与肩披印有源氏家纹外套、一身白衣军式制服打扮的刀剑付丧神隔着约有十米远的距离遥遥相望。
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真夜感受到了一阵几乎令她回忆起初次出阵的寒冷杀机。
“确实，是巧遇呢……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
与真夜有过几面之缘的白发妖怪依旧是她今天傍晚左右见到他时的那身普通衣装穿着，看上去也与其他人类并无太大区别。
但这回，不知名的大妖怪却连一个眼神也吝于施舍给她，全身全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髭切身上，语气语调也是全然陌生的冰冷肃杀。
“哎呀哎呀，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总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唔，大概不是错觉？”髭切语气轻松，以真夜对他的了解大概是真的不记得对面的妖怪是谁了。
很不巧，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真夜在心底默默地道了个歉。
但与他们二人呈对峙之势的白发妖怪的反应却有些不同寻常。
“不，应该说，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那位阔别多年的老朋友，而且还隐藏真名混迹在百鬼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昔日的斩鬼之刀已经堕落成现在这样了吗！”
在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中，真夜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认出了髭切的真身，然而她身旁太刀青年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变了。
他低头向她低语道了声失礼，便在她的小声惊呼中毫不迟疑地将人抱起，直奔御苑中较为宽阔、没有多余建筑遮挡的场地移动而去。
“怎、怎么这么突然地就开溜了……”真夜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呆呆地环着他的脖子问道。
“那家伙开始放出妖气了，马上就会撕破伪装的人类外表重新变生为鬼的形态。”髭切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同时脚步不停地继续越过枯山水庭院的低矮围墙，“那可不是普通小鬼能匹敌的级别，小心为上。”
话音才落，一阵侵略性十足的强大气息冲天而起，哪怕是真夜这样的外行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道气柱中迥异于纯净灵力的恶性本质。
髭切微眯起眼，顺势在这片还算宽阔的空地前停下脚步，然后放开了真夜。
“来了。他的目标大概是我，你趁现在快……”
“没用的！不管你往哪逃都是没用的！来吧！我会让你品尝到地狱般的败北滋味！连同过去的帐，一起来算个清楚吧！”
前几秒还应远在另一处庭园的大妖怪几乎是纯凭被妖力强化过的蛮力，一个高跳便在同片空地上精准落地。被震起的泥土沙尘连同碎裂的地砖一道，像是脱离地心引力般在肉眼可见的高浓度紫色妖力内上下翻滚浮动。
待到眼前的骤风散去后，真夜才勉强睁开眼。
令她惊讶的并非那白发妖怪现出鬼之姿态后再度拉长了不少的身躯，也非那一头突然变成了长而打着小卷的白毛，更无关他头顶那两支树枝般不对称地向上延展的角，或是她之前从未发现过的空荡荡的右手衣袖——而是组合了以上这些所有要素、如今展现在她眼前的狂气之鬼其本身的模样。
“茨木童子……”真夜茫然地念出罗生门之鬼流传更广的另一个名字，脑中一片混乱。
为什么这妖怪长得那么像……她去年九月份玩的某手游里抽到的第一个ssr啊？！
“哦？这不是很清楚我是谁吗。”茨木童子毫无笑意地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暗金色的眼瞳至始至终都只映出了付丧神的身影。
“可茨木不应该是个……”望着眼前这至少也有两米高的魁梧身躯，真夜实在是无法把小萝莉几字说出口。
而且就算是保有鬼种“变化”技能的月球茨木，应该也没那么大本事特地变身成隔壁手游里的同名妖怪吧？！
……不，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对几个已弃坑手游的设定念念不忘啦！
茨木童子向前一步，看也不看少女阴晴不定的脸色。
“这是最后的提醒。再不滚开，可别怪我连你也一起捏得粉碎。”
就连髭切也开始好声好气地劝她离去，显然不希望她插手这一段陈年恩怨的结算：“主人还是快跑远些免得被殃及吧。”
真夜伸出手试图拉住髭切的手直接扑了个空。
没有丝毫阻止的机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笑意地抽出腰间太刀，不退不让径直迎向了面容都已被妖力扭曲的罗生门之鬼。
“原来是你啊，那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呢。没想到你在那之后还活着呀，看来妖魔中的确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了，不然怎么连一只拖着半残败躯的鬼都能苟活那么多年呢。”
糟了。
真夜意识到眼下事件的棘手已经远超她可以凭借言语化解的程度了。
这是真真切切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髭切在漫长的历史中有过几次改名经历，其中一则更名的逸话便发生在平安时代——源氏家臣渡边纲凭一把借自当代源氏大将赖光的名刀，斩下了恶名昭彰的罗生门之鬼一条手臂。
自此「髭切」便有了「鬼切」之名，而茨木童子的这一场败绩也成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轶事佳话。
而此时此刻，这对相性最差的仇敌就在真夜面前狭路相逢。
但她既不是渡边纲那样的武将，立场也没有坚定到可以无视茨木童子先前甚至勉强能算善意的帮助之举，不管介不介入其中都定然得不到能令她满意的结果。
“呵哈哈哈，那么你又如何！剑刃还像以前那样锋利吗，还是说已经锈得只能拿去劈柴了？”
“真是遗憾啊，我家主人虽然会偶尔派些除草的杂用差使过来，不过更多时候还是更愿意退治鬼怪些的。你大概是没机会见到我的剑锋生锈的那一天了。”
双方仍旧处在言语交锋中，但真夜从他们蓄势待发的备战姿态中看出，场下的紧绷氛围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既然这样，那干脆就……
真夜咬咬牙，几步冲上前去，张开右臂挡在髭切面前，直直地看向面容被扭曲得极为可怖的罗生门之鬼：“给我停！茨木童子，要寻仇的话你找错人了吧？当初砍伤你的是手持髭切的渡边纲，而……”
在她还未将后一个字说出口的一瞬，泛着紫黑光芒的鬼手便狠狠地以她为目标突刺而来。若不是身后的太刀青年及时反应过来，以攻为守地向鬼手斩劈下去，鬼手的主人定然不会因忌惮再尝一次断臂之痛而放弃此次攻势。
“本想放过你的，但你既然有胆说出那个名字，那就做好和这把刀一起被葬送的准备吧！”
茨木童子冰冷地看向真夜，眼神中再也不见先前数次相遇时那种玩笑般的嫌恶。
真夜定了定神，毫不退让地对视了回去。
“让我再说几次都一样。斩断你手臂的是髭切没错，但不管让谁来复述当初的传说，说的都一定是你败给了渡边纲、而非髭切——或者说鬼切。刀本身并不会产生任何想法，当时便不过是顺从了持刀者的意愿，斩了下去而已。你想一雪前耻的话，就该找我这个今代之主才对。”
“主人你……”髭切难得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可惜无暇顾及的真夜注定是看不到他这副少有的失态了。
她在赌，赌眼前的茨木童子是容易受到感性因素影响的类型，也绝对会因为她这一番话而重新审视寻仇对象。
“哈，第一次见到会为兵刃辩护的怪人。”果然，茨木童子转向她冷笑了一声，“你是这家伙今代的主人？什么‘武器本身不会产生想法’的，可真会说啊。那你不妨问问看现在这把能说话能思考的刀，斩妖除魔的感想如何？”
不消真夜开口，髭切自己便配合地作答了：“嘛，说实话还真没什么感想，毕竟已经成习惯了呢。要是与当时源次纲面临同样的一骑讨伐，嗯……虽然的确有些让人害怕啦，但该斩的鬼还是得斩啊。”
……别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好吗。
真夜有些绝望地回身看了髭切一眼，后者还不明所以地回给她一个纯白无瑕的天然笑容。
——你这哪里像是害怕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仇人相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