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乱舞]与刀同行》六花謬語

3、第二章

　　除了本来就在和室内的近藤局长和土方副局长，还有後来被叫进去的山南先生之外，没有第四人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到底跟那几个不知名武士谈了些什麽。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倒是很清楚的：山南先生的奇迹般痊愈的手伤，跟他们绝对脱不开关系。

　　「……主人太冲动了。」

　　在那天晚上，只是为了让新选组的局长和副局长相信他们的话，光催动了仅有的些微灵力为山南敬助伤臂进行了治疗。随着那道狞狰的伤痕完全地消失，即使是向来多疑的副局长也对他们的话相信了几成。

　　最起码，在他们的默认之下，刀剑男士们得以暂时借住於屯所，直到他们的主人有所好转为止——但这显然并不会是在短时间内发生的事。

　　看着光那张烧得通红的脸颊，从大半夜起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清光不甘心地低声说道：「明明丶明明只要再等一下，我们就一定要想到更好的办法……」

　　——不甘心。

　　他们已经被主人守护了两次。本来以为这一次他们终於可以保护主人，但最终却还是主人保护了他们。可即使再不甘心，无论是清光丶还是同行的其他刀剑男士，都很明白这是他们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那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为了拖住溯行军的脚步，他们的主人丶那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左臂齐腕而断。这种伤势或许在本来的世界并不足以致命，但若他们当时选择拼死突围，而其後他们未能让光得到适当的救治的话……

　　谁也不敢细思这个可能的後果。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或许是因为再次透支了灵力为对方治疗的缘故，本来已经相当虚弱的身体终於还是支持不住，彻底地垮下来。就在详谈之後的半夜，昏睡过去的光发起高烧，一直都降不下来。

　　「後悔也无补於事。」端着新打的井水回到房间，药研一边替光换掉已失去降温作用的毛巾，一边说：「目前最要紧的事，是照顾好大将。其他的事想得再多，以我们目前的情况也什麽都做不到。」

　　听见同伴这样说，清光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甘心地用力握着，苦笑着说：「的确呢……」

　　清光低着头沈默了一会，随後他放轻脚步站起来，小心地拉开障子门走出去：「那我去看看烛台切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关上了门，清光对守在门外的太郎点头示意後，才低着头快速地离开——就连捧着药碗在他身边经过的厚也没注意到。

　　「清光他怎麽了？」厚不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转头向端坐於走廊的太郎问道。太郎一手握着自己的本体，低声地说：「……大概丶不甘心吧……」

　　——就和我们一样，因为没法守护主人而觉得不甘心吧。

　　——明明丶他们是这孩子的守护者啊……

　　「药研哥，我将药揣来了。」

　　障子门关上之後，就将门外门内分成了两个世界。为了让光睡得更安稳，即使已近逢魔时刻，房间内也没有点上灯。也许再晚一点的时候或会需要一盏小灯，但比起自己的不便，刀剑们还是更在意他们主人的休息。

　　「辛苦你了。」药研接过了小托盘放在一旁，然後稍为压下声音问道：「那麽，今天有听到什麽流言吗？」

　　坐到兄长身边，厚也微微压下声线说：「主要的推测都是那家大名的公主出逃丶分家叛乱或者出游遇匪之类的。目前为些并没有听到牵涉到神社之类的流言——看来那三位的确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大将跟他们说的事。」

　　「那是因为——」就在药研低声地回应的时候，两名少年不约而同地中断了话题，同时抬起了头。没一会，门外由远至近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最後停在障子门前。少年们听见来者和太郎短短交流了几句，才略为提高了声音说：「打扰了，我是雪村。」

　　在他们被带回屯所的那天晚上，也是这个名为「雪村」的小姓带来了医疗用品，和略慬医术的山畸；也多亏这位女扮男装的少女，他们的主人才能换上乾净的单衣。

　　「麻烦您了。」

　　将带来的物品都交给了名为「药研」的少年之後，雪村端坐到昏睡的光身边，满脸担忧地问道：「还是没退烧吗？」

　　「稍早的时候降下了一点，但是……」药研一边替光换上新毛巾，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听见他这样说，雪村就更担心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身为兰方医的女儿，雪村也是明白高烧不退的凶险。有不少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因为高烧不退，最终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去问问看还有没有什麽办法。」雪村左思右想，最终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药研却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的好意。

　　「雪村……君在新选组也举步维艰吧？」药研特意在称呼上微微加重了语气，彷佛暗示他们都知道了什麽一样。他淡然地感谢了她的提议，同时亦暗暗地拒绝了对方进一步的帮忙——受人太多恩惠的话，等他们的主人醒来之後估计又要烦恼了。

　　「没事的，雪村君。」药研伸手替昏睡中的女孩掖了一下被子，低声说：「我们都明白您的心意，但这已经很足够了。」

　　——已经丶很足够了。

　　目送那名为「雪村千鹤」的少女带着满怀担忧离去後，厚也和药研在短暂的眼神交流後，悄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在短暂的交谈期间，夜晚已经降临——而无月的夜晚，向来都是短刀的天下。待厚的气息在自己的感知之中逐渐远去之後，药研沉默地低下头看着高烧不退的光。

　　大概至数年前『那一次』之後，药研再也没看见这麽虚弱的光了。虽然向来身体虚弱，但素来细心的付丧神们总能在她真正生病之前防患未然。即使是几声咳嗽，无论是长谷部或者烛台切，都会仔细地盯着光喝药，直到她完全康复为止。

　　——在这种时候的他，就只会笑着准备好菓子给光。

　　想到她因为太苦而不由得皱起来的小脸，药研不由得低低地笑了起来：「抱歉，光。虽然药还是很苦，但手边并没有金平糖。」

　　少年俯身轻抚了一下通红的脸颊，低声说：「……姑且先忍耐一下吧？」

　　药研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然後俯身逐次逐点地将苦涩的药液哺进女孩的口中。如此往返数次，才算是将一整碗药都喂完。

　　「……好苦……烛台切到底放了什麽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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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烛台切：没放甚麽，真的 :)
又，大概是因为我这章的关系，我今天还是老捡药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