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乱舞]与刀同行》六花謬語

2、第一章

　　年幼的审神者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有那麽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本丸——摇曳的烛光，木质的天花板，以及倒映着谁的身影的障子门，但紧接而来的剧痛却打破了她的小小幻想。大概是灵力使用过度的缘故，伴随着剧痛而来的，还有浑身上下的无力感。

　　「主人……！」

　　在她的痛呼脱口而出的下一瞬间，守在这房间里的人马上就察觉到这件事。意识还不算清醒的女孩并不能很好地分辨出到底是谁守在她身边，但熟悉的气息却让她安心不少。

　　「……水……」她侧了侧头，向着身边的人说道。随後她感到有谁轻柔地扶起她，让她靠着谁的怀里後，才小心地端着一碗温水到她嘴边。喝了小半碗後，女孩摇了摇头示意她已经足够了，本来扶着她的人才移开了碗，小心地将她放回被褥，拉好被子再仔细掖好四角。

　　事实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并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意识终於清醒一点的审神者迟顿地暸解到这一点。她侧着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四位刀剑男士担忧的表情，女孩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恐慌：「……药研和烛台切呢？」

　　年幼的审神者记得很清楚，在她义无反顾地留在本丸面对攻进来的溯行军的时候，一共有六名刀剑男士挣脱了她的言灵，折回本丸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她引爆本丸，逃进时空隧道为止，她的身边也一直都由这六位刀剑附丧神所守护。

　　但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之中，她只见到其中四个。女孩转头看向跪在枕边的短刀，急切地追问：「厚，药研呢？」

　　「不需恐慌，大将。」素来沈稳的短刀少年轻声安抚道：「药研哥和烛台切殿仅离开此处，去向此间主人道谢。」

　　听见他这样说，没反应过来的审神者怔呆了好一会，才低低地说：「是……这样呀……」

　　「大家，都没有事呀……」

　　至此，自溯行军攻入本丸时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於放松下来。

　　「仅有些微损伤，并无大碍。」同样沈稳的大太刀回应道。

　　大概是因为知道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审神者的声音也终於带上了些许往日的欢快：「啊啊，些微损伤也不行啊，太郎。这可不行啊。」身穿深色狩衣的付丧神并没回应，倒是坐在他身侧的军装少年说：「对啊，损伤了就不可爱了啊。」

　　「呐，主人。」军装少年微微倾身撒娇道：「我的指甲花了，等主人好起来之後，可以帮我再涂吗？」

　　「当然可以，清光。」像是一次回答并不足够，女孩接着说：「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

　　说着，女孩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最後只剩下平缓的呼吸声。随着女孩再次入睡，房间内的刀剑男士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身受重伤，尽管前路渺茫，但起码他们的主人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早安，大将。」

　　年幼的审神者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听见了她习以为常的问候声。女孩在非常年幼的时候就来到了本丸成为了审神者。在最初的时候，她就是被这句问候声唤醒。事实上自从某件事之後，她也很久没从药研口中听见这个称呼了。

　　「……怎麽又叫回这个了。」女孩下意识地抱怨了一句。

　　女孩听见那把沈稳的男声低低地笑了声，随後头发上轻轻落下了一只熟悉的手，低声地安抚道：「忍耐一下吧，光。」

　　女孩丶或者应该说代号为『光』的幼小审神者眯着眼享受了一会药研的轻抚，才接着问道：「药研，我们到底在哪儿。」

　　轻抚着头发的手顿了顿，然後药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们现时身处於新选组的屯所。」

　　听见这个消息之後，光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之前我醒来的时候，你和烛台切都不在房间里。你们是去跟新选组的人——」

　　「是的。」

　　仅有他们两人的房间内沈默了一会，然後光喃喃自语：「……我猜我不会想知道其他人现在在哪儿……」

　　虽然浑身上下仍剧痛难忍，但光叹了一口气就挣扎着要坐起来。药研并没有阻止她，反是向前移动了一下，好让她能靠着自己。待身上的剧痛缓过了一阵後，光才低声地说：「药研，带我去见他们。」

　　「了解。」

　　——这就是光，和历史上着名的新选组第一次见面的缘由。

　　也是自那个雪夜之後，新选组其中两名主事者第一次见到那六名武艺出色的男性的主人。事实上，他们本来以为作为他们的主人，本应是更年长的男性才对。

　　——毕竟从当晚在场的人描述看来，像是一群忠心耿耿的护卫拼死护着他们所敬爱的主君出逃。

　　「你就是他们的主人？」

　　仅能靠着家臣而坐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当晚染血的白衣绯袴已经换下，但苍白的脸色仍能让人看出她的状况——天晓得这麽年幼的孩子在流了那麽多血丶受了这麽重的伤之後是怎麽活下来。

　　尤其是她的手。

　　为他们带去医疗用品的人向他们汇报了所见的一切，而这一切也在他们眼前展示——那位年幼的小姐，左臂齐腕而断。

　　「是的。」女孩的声音虚弱但坚定，她微微颔首向他们道谢：「我必须向诸位致谢——在如此危险的时候获得新选组的收留，对於我们来说犹如雪中送炭。」

　　「不必道谢。」就像是代表着新选组一样，端坐於近藤身边的土方岁三冷冷地回答：「新选组是不能任由拥有如此武力的人的京都乱荡，起码在查清你们的所属和来意之前，那是不可能的。」

　　像是对於他的回答感到毫不意外一样，女孩低低地笑了声，才接着说：「我很明白，但无论因何缘故，诸位救下我等仍是不容争辩的事实。不是吗？土方副局长。」

　　土方并没有接下她的话；近藤也没有。

　　事实上，土方对於这场会面之中可能发生的情况，早就推测过并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他们也曾与这种人交流过，亲自出面也无非只有几种原因。而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想必接下来就会表露出他们的身份。

　　土方如此确信着，并等待对方下一句。

　　「您方才的确提及『所属』及『来意』……对吧。」女孩闭了闭眼，缓过了气才接着说：「我的确能将我们的事告之於您，但前提是您要愿意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主人！」像是理解她的意思，一直安静地跪坐於她身後的棕发青年皱着眉头叫住了女孩。但阻止他的，反是坐在他身侧戴着眼罩的青年：「没事的，长谷部。主人自有分寸。」

　　「但是……！」

　　女孩并没有理会两人的交谈，事实上以她现时的精神状况，她有没有听到两人在身後窃窃私语也是一个疑问。

　　「土方副局长，您，相信这个世界有妖怪的存在吗？」没等土方表态，女孩擅自将一个惊人的问题扔到两人面前。

　　对於这个问题的答案，土方嗤之以鼻：「你这样问我，是想说你们被妖怪追杀吗？」

　　反是近藤勇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然後才认认真真地回答：「万物均有灵——所以应该是有吧……」

　　听见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女孩微笑着说：「有的哦——无论是神，还是妖怪。」

　　「如果您们能相信这句话的话，接下来的话才有其价值。」

　　看着女孩敛下眼，像是已再没气力一样靠在家臣身上的模样，土方紧皱着眉冷冷地问道：「要是我们不相信呢？」

　　女孩闭上了眼，低声地说：「那麽我无论怎样说，也没法解释我们的来历啦……」

　　因着这句话，双方都沈默着，房间内连衣物磨擦声都没有。时近逢魔时刻，没有点起烛火的房间逐渐变得阴暗起来，也让这阵寂静变得沈重且难以忍受起来。

　　「明知身处於新选组的屯所，也说出那麽大胆的话语吗？」

　　女孩睁眼微微侧头：「因为我相信他们呀。」——伴随着她这句话，是端坐於身形高大的男子身後的五名护卫，纷纷伸手握着自己的配剑的动作。

　　而女孩除了微笑，再没有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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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因为知道我在写他做CP，作者今天老捡药研.........
药总你帮我捡骨喰信浓博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