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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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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须臾,这家俱乐部的老板,便小跑着出现了。
他有些秃顶,还有些发福,颠着脚快步向着他们跑来的姿势,霎是搞笑。
萧禾觉得他的脸有些眼熟,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否见过他的时候,便见他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覃励的胳膊肘。
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阿励!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覃励比他淡定多了,但多少也有些激动。他看着他硕大的啤酒肚说:“巴霍哥,这些年,你过得很放纵。”
又回头向萧禾解释道:“他是我以前的经纪人,你见过的。”
萧禾点点头。她的印象中,他的经纪人是一个极其瘦削的男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油腻腻的模样,可见覃励说的话没有错。
这个巴霍手里紧拽着覃励的报名表,却不说与格斗训练有关的话,只反反复复地讲着——“泰国那个老板破产了,我也被扫地出门,只好出来自立门户。”;“当年让你坐牢的那个案子疑点重重,如果不是老板受人蛊惑,觉得你背叛了他,你根本不必坐牢。”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四溅。萧禾有些不耐烦,覃励也皱了皱眉。
他开口对他道:“巴霍,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巴霍歪着嘴,冲他笑了笑。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你说得对。”
尔后才开始看覃励的报名表,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散漫,萧禾有一种事情不妙的感觉。
果然,他将覃励的报名表拍在了桌子上,“阿励,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还会有复出的这一天。”
萧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拒绝的意味,没过一会儿,果真见巴霍摇着头说:“从MMA选手的角度来衡量,你的年纪有些大了。我的俱乐部规模很小,资金也很有限。说真的,其实我不是很愿意把牌压在像你这样的大龄选手身上。”
覃励:......
这个巴霍的意思是他们俱乐部资金不足,所以要紧着培养更有可能拿下MMA冠军的年轻选手。
萧禾忽然有一种拿一堆人民币来砸他脸上的冲动。
覃励却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你和我一样落魄,我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巴霍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跟我一起进来看看。我们俱乐部里目前招到的选手,最
小的只有十八岁,最大的二十五岁。”
萧禾还以为他的俱乐部里,已经招到了为数不少的选手,结果进了训练场,她竟只看到了两个人。
她问巴霍:“不是说最小的十八,最大的二十五吗?”
“对啊。”巴霍点头,指了指两个正在对打的选手,“这个十八岁,那个二十五岁。”
萧禾:......
她抬头朝覃励看了一眼,覃励也报以无奈的眼神。
巴霍拍了拍手,让正在训练的两个选手停下来。他肥硕的手一指,就指到了其中一个选手,“你,过来练练。”
又对覃励说:“阿励,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我看你头上有伤,就不要求别的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在五十秒内把这个选手掰倒在地,我就留下你。”
覃励点了点头,没有异议。萧禾见那个选手摘下拳击手套走下台来,两腿的肌肉,霎是壮观。
他抖着两腿的肌肉,满脸的横肉也跟着一抖索,开口道:“听说你就是覃励?!吃了五年牢饭,你还有力气吗?!别自取其辱了!”
覃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但他没发作出来,只做好架势,掰住了这个选手的两肩。
萧禾看得出他在用力,这个男人,却是岿然不动。
五十秒很快过去,这个男人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巴霍摇头道:“可惜了,太可惜了。阿励,你还是回去吧。”
覃励瞥了他一眼,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握紧了萧禾的手,“我们走。”
没把刚才那个男人掰倒,他的眼神倒是更加坚毅了。
到了俱乐部外,萧禾想了想,安慰他道:“阿励,其实不打拳也没关系的。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啊。”
覃励看着她笑了笑,“你放心,他会自己来找我的。”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萧禾还是点了点头,她听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于是拿出来接了电话。
蒋依依在电话里哀求她:“萧禾!我听说你把泰山送去训犬学校了。我想来你家躲一段时间可以吗?我实在是受不了我爸妈了,求你收留我一段时间吧!”
萧禾无语,“泰山虽然不在家,但是狗毛还有。”
蒋依依回答:“没事的,我可以带几个保姆来,先把屋子里的狗毛打扫干净了,再搬进来。”
萧禾:“......我拒绝,你去找别的地方躲。”
蒋依依已经另一头笑得异常开怀了,“没用的,我已经带着保姆,在你家门口等着了。”
萧禾:......
***
萧禾和覃励离开后,巴霍一边感慨覃励风光不再,一边可惜他那被摧残的五年。
他抽着烟,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刚和覃励比试过的选手,竟还立在原地,于是喝道:“还愣着干嘛呢?!快去训练啊!”
那个选手哭丧着脸,“老板,不是我不想动,是我不敢动。”
巴霍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他说:“我、我刚才被覃励捏过的地方,疼得不行,好像骨头断了。”
巴霍嘴里叼着的香烟掉在了地上,他一边骂着“让你对他出言不逊!”,一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记得,覃励有在那张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目前的住址。
***
萧禾一回去,果然见蒋依依带着几个装备完全的保姆,站在她屋子的门前。
因为蒋依依之前向萧禾收过保护费,覃励对她的态度不大好。
萧禾和他解释了那只是一个玩笑,他对她的态度,才缓和了不少。
他对蒋依依说:“以后不要再对萧禾开这种玩笑。”
蒋依依看着他,嘻嘻一笑,躲到了萧禾身后。
她低着声音对她说:“他护着你的样子好可怕,到底是当过世界拳王的人,气势和其他男人,完全不一样。”
可怕吗?萧禾倒觉得,他露出凶狠神色,时刻护着她时的样子,特别有爱。
几个保姆以特别利索的手脚收拾好了屋子。离走前,她们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屋子里每一根狗毛都已经被消灭了,才让蒋依依进去。
蒋依依一进去就直奔萧禾的卧室,顺便告诉她:“我爸妈要是打电话给你,你千万不要接!我这回是铁了心不接受他们的摆布,你要是接了电话,我的人生就全完蛋了!”
萧禾颔首,跟着她一起进了自己卧室。
蒋依依四仰八叉地躺在她的床上,眼神空洞,“给我送狗的那个男人又来了。他连我会对狗毛过敏都不知道,却满心想着和我结婚,我父母还特别满意他。萧禾,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联手逼死我啊?!”
萧禾问:“送狗的男人,是不是特别擅长企业管理?”
蒋依依猛地爬起来,“你怎么知道?!”
萧禾耸耸肩,“我用脚趾甲想都能知道,一定是你父母看你太纨绔,不顶用。所以想帮你找个精明的男人作赘婿,来管理和继承你们家的家族企业。”
蒋依依痛苦地“啊”了一声,“我要的是爱情啊!他们却只想要我结婚繁衍!我恨他们!”
萧禾在心里笑蒋依依的任性不懂事,已经看破了,却不说破。
她换了睡衣,去洗漱过,打算睡觉。
蒋依依却说:“你去跟你家拳王睡啊,我喜欢一个人睡。”
萧禾:“......我们还没发展到一起睡的地步。”
蒋依依笑,“那正好,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萧禾没打算接受她给的这个机会,在床边坐了下来,要上床。
她说:“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你忘了?我睡觉会打呼噜的,还会流口水讲梦话,更会放屁打嗝。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在我家睡,被我一脚踢下了床。腿撞在桌脚上,造成了轻微骨折?!”
萧禾:......
她抱起自己的被褥,“蒋依依,我限你在三天之内找好下家,从我家搬出去!”
尔后走了出去,“砰”地关上门。
蒋依依看着她卧室的门吐了吐舌头,“傻瓜,我这是在给你和覃励制造亲密相处机会呢!连这都不懂,难怪你母胎单身二十多年!”
***
客厅里的沙发早就被泰山咬得稀碎,萧禾没地睡觉,抱着被褥直打哈欠。
没法,她只能去敲覃励的门。
覃励很快开了门,他看着抱着被褥的她,“怎么了?”
萧禾回答:“我的房间被蒋依依鸠占鹊巢了。”
覃励说:“我去把她赶出来。”
“别。”萧禾拦住他,“她心情不大好,还是别去惹她了。我已经让她快滚了,今天晚上,就勉强和你凑合一晚吧。”
覃励犹豫了几秒,还是让开身体,让她进来。
他从她手中接过被褥,“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萧禾困得不行,没有反对,倒在了他的床上。
她闻到,他的枕头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至于具体是怎样的味道,她却描述不出来。
萧禾的睡眠向来不大好,睡到半夜,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张了张嘴,轻声说:“我好渴。”
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多时,在黑暗中,却有一只手递过来一杯清水。
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让她起来喝水。
萧禾闭着眼睛喝了水,直觉干燥的喉咙,滋润了许多——仿佛久旱逢甘霖。
她喝了水,那只手又收回去了。
她翻个身想继续睡,却怼上了一个强壮如墙壁的身躯。
是覃励的。
他居然......就这么侧着身,把她怀抱在怀里。
萧禾又抬起头看了看,她原先是躺在床上的,这时候,却睡在了覃励铺的地铺上。
覃励发觉她醒了,便把手搭在了她的腰后,安抚她道:“是你自己摔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