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碎片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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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水。”斯内普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以为你会需要这个。”
女孩偏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绿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继而一手掀开被子，两条雪白的大腿滑了出来，耷拉在床边。
床头柜上，一老式的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窗外的雨点还在噼里啪啦地响。
她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白色吊带，质地柔软丝滑，浓密的黑发打着卷地披在肩头。女孩很瘦，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但是尖尖的小脸儿，纤细的脖颈，微微隆起的胸，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斯内普觉得脑子一瞬间有些混乱。他尴尬地想要离开，可是手里还端着杯子，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绷紧了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阿嚏。”女孩抽着鼻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赶紧又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在外面，可怜兮兮地盯着男人。
“先生……”
斯内普呲牙，颇有些无奈地走上前，把杯子递到女孩手里。
杯子很小，于是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在一起。
男人猛地缩回手。
伊莎贝拉自然也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嘴角微微上扬。
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先生，您知道雷声意味着什么吗？”
“我在书上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雷声意味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哦，生命诞生，多么美妙的事。可是我的感受并不好。因为，有生命诞生，就必然会有生命消亡。”
“我听说我的家人与自然之间有着奇妙而复杂的联系，所以每次打雷的时候，我会感到寒气会从脊柱窜上来，会梦到一些……关乎生命与死亡的片段。”
“生命与死亡？”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男子薄唇抿着，眉头皱着，脸上有些严肃。
这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谈起这样的话题居然能一脸平静，好像做噩梦尖叫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两年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女孩沉默寡言，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头一次。
看得出来，霍格沃茨的那点知识根本难不倒她，只是她魔力尚浅，很多咒语还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她最喜欢去图书馆，常常一待就是一下午，但是极其谨慎，从来不借“超出范围”的书籍。
她处事太过成熟冷静，简直不像是一个孩子。而这恰恰是校长最担心的。
“轰隆隆！！”
斯内普眼尖地发现，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但每次雷声响起的时候，女孩拿着杯子的小手会微微抖一抖，药水在杯里小幅度地晃荡。
不禁有些心疼。
他知道，雷声带给她的，远远不止她轻描淡写叙述的那点；就像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看见夜骐一样。
他仍旧记得返校那天的夜晚，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有着翠绿色眸子的女孩，小小的人儿停在马车前，久久地望着。他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他也看得见，那些黑色的、张着巨大翅膀的天马——夜骐。
她亲眼目睹过死亡。男子心里微微一震，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
斯内普把椅子挪到离她很近的地方，漆黑的眼睛安静地望着她的，在黑夜中，有一种莫名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他一字一顿地说。
都说男人的声音像是红酒，听多了，会醉。而此时此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似乎受到了蛊惑一般，女孩虽有些迟疑，但最终缓缓开口：
“我梦见自己身处一个四下无人的站台，有一辆缓缓开动的红皮的火车。”
“我在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牺牲自己十年的寿命来拯救他。”
“……我看见他了。他就坐在那辆列车上，背对着我，沉默地望着窗外，与欢笑的人群格格不入。”
女孩停顿了一下，微微苦笑，“然后，我才恍然意识到，那不是一辆普通的火车，车上的人我全都认识，只不过一时间忘了名字。”
“那些人，全都离开了人世。”
“那是一辆开往亡者园的列车。”
“然后列车开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了。
“所以你说'别走'，就是因为这个，对吗。”斯内普沉默了许久，说道。
女孩微微诧异，但还是点头。
多么奇妙的想法——人在死后会来到一个车站，登上一辆列车。
大胆却又似乎很合理。
“我想我可以为你那，啊，稀奇古怪的梦境打上一个O，”斯内普突然开口，“但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现在，立刻，睡觉！”他一挥魔杖，床头的灯即刻熄灭。整个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
“诶诶？”女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等这就——”
“喝药！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尾音上扬，危险。
“是是是。啊不对！不不不，我现在、现在就喝——”女孩急忙猛灌一口，结果喝得太急，一不小心呛到了。
“咳、咳咳咳——”女孩苍白的小脸泛起一阵潮红，胸前上下起伏，看上去竟有些惑人。
斯内普忽然有一种罪恶感。他急忙扭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粗暴地抢过杯子，起身。
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她沉沉地睡去。
她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床的一角，那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男人在原地默默地立了半晌，默默替女孩腋好了被角。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碎片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