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手撕炮灰剧本[快穿]》葡萄果汁

29、离婚后爸爸成了首富（十）

　　“贺博士还真是面面俱到。”报了地址，车子启动之后，刘队长说：“这样细心体贴，贺博士的女朋友肯定会很幸福。”

　　“刘队长直接叫我贺执就好，我也算是晚辈，您叫贺博士太过生疏了。”他侧眸看了一眼，修长的指点在方向盘上轻点：“借您吉言。不过看来我还需要努力表现，让我未来女朋友更加满意。”

　　晚辈，努力表现，未来女朋友？

　　刘队长看了眼垂眸不语的自家徒弟，隐约感觉自己成了示好的工具，他噎了下：“贺博士在外求学，国外风气比国内要开放一些，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贺博士这样，是回国后和就女朋友分手了？”

　　国内大学生在大学的时候，谈几年恋爱，毕业后彼此体面分手的情况比比皆是。

　　何况风气更加开放自由的国外，能出国留学的大多家境不错，但国内外文化不同，置身其中难免会生出孤单寂寞的感觉。这种时候报团取暖、谈感情似乎是很常见的事情，人是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这样的海归刘队长就认识的也不少，各个感情经验丰富。

　　他是不怎么相信，在那样的环境下，贺执这样优秀俊美的年轻人能忍得住寂寞。

　　贺执何尝不知道这是刘队长在探他的根底，他神情变都没变：“刘队长您说笑了，我这个人生活比较枯燥。留学几年一心关注学业，其他方面确实比较空白。”

　　刘队长倒是有点儿惊奇了，他没想过贺执说谎的可能，这种事情上没有隐瞒的必要。

　　“以前忙于学业，可如今已经毕业了啊，贺博士想谈女朋友还不简单，我来给你介绍几个。”刘队长身子前倾，感兴趣说：“不说你们市局，就我们局单身的女孩子就有不少。贺博士真想脱单，我厚着脸皮现在就给你牵红线，把她们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保准让你回市局前拥有一个女朋友。”

　　刘队长喊薏听：“薏听，你说那几个姑娘是不是都对贺博士挺有好感，不然也不会追到审讯室外看他了。待会儿把她们微信发给师傅，师傅替贺博士参谋参谋。”

　　薏听：“好的。”

　　两人间交手，她就当没看到吧。

　　贺执闻言，从后视镜对上了刘队长笑眯眯的眼睛。

　　“刘队长，这么做不太合适。”贺执正色说：“案子比较重要，个人私事我不急。”

　　刘队长内心呵呵：说要给你介绍别人，这会儿你不着急了？

　　他也就笑笑，这小子一肚子心眼，瞧瞧先头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给他听的？

　　刘队长没来及舒口气，就听贺执顿了顿：“不过您既然开了口，案子破了后我一定找您。”

　　****

　　疑似和李倍谈恋爱的男生名为薛子东，家住在偏僻的一个城中村一个老旧小院内。

　　几人到了时，对方正好在家。

　　薏听敲门后，很快门就被打开了。门后出现一个高大的，皮肤略黑的男生。男生剃着寸头，眼神看起来有些凶悍。他看起来有二十几岁，比起李倍的乖巧温顺，薛子东更像是早已出了社会，在社会上抓摸滚打的那类人。

　　“有事？”薛子东拧眉，目光打量几人。

　　“你好，是薛子东吗，我们是富水区警局的。”薏听拿出证件，直言：“有事想找你了解一下，希望你协助我们调查。”

　　薛子东看了眼证件，“行，你们进来吧。”

　　院子里并不宽敞，老旧家具老旧装修，但是小小的院子种满了花，风一吹满墙花都在颤动。

　　询问的过程是刘队主导，薏听配合记录。简单的确认身份后，刘队很快问到了对方和李倍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薛子东蹙了下眉，沉默了几分钟：“大概是去年认识的，他当时……”

　　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他那个时候被几个小混混围住说些脏话，我上前赶走了几个混混。我以为他是女孩子，因为当时他戴着假发穿着裙子。”

　　“那天我赶走了那些欺负他的人后，就直接离开了，李倍却一直跟在我身后回了家。他说自己没地方住，求我收留他一晚。他当时的表情麻木，或许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收留他，他可能会做出什么傻事。”

　　“所以我收留了他，让他在这里住了一晚。后来……后来他时不时过来找我……我也知道了他是男生。相处过后，在一个周末他向我表白，我答应了。”

　　薛子东说到这里时，抬眼看着几个警察的表情。虽说现在大力鼓吹性向自由，同性间相恋不是什么错误。但很多人仍旧难以理解，怀有异样的目光。

　　只这几人神情都没什么变化，无论是年老的刘队长，还有正在垂头记录的女警以及站在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年轻男人。

　　他又看了眼两个年轻人，这两人相貌实在太出色了，像是发光体一般。年轻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和对方对视了一眼，薛子东本能地移开了目光。

　　“你见过李成芳？”贺执突然问道。

　　薛子东眼底阴霾一闪而过：“是，我见过李倍的妈妈李成芳。谈恋爱时李倍和我提起过他妈妈，后来又一次我和李倍逛街时，遇到了对方。”

　　“起了争执？”

　　薛子东抹了把脸：“不算是争执，当方面的辱骂。她应该是没想到，李倍喜欢男人，会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她情绪很激动，甚至崩溃。”

　　“当时的情形，对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薛子东无法理解，骂自己也就算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强人，怎么会那样辱骂贬低自己的儿子，几乎将李倍贬进泥里。骂他脏.货，贱.种，下.贱，嘶吼着说李倍对不起她，让她失望，丢了她的脸。

　　“这之后，我和李倍就分手了。”

　　贺执继续问：“分手后还见过面吗？”

　　“没有。”薛子东低头，语气自嘲地说：“他妈那样看不起我，有点骨气我都不会去找他。”

　　沉默中，贺执打量他的神情，突地开口。

　　“撒谎。”贺执没什么表情：“不久前，你们还见过面。李倍穿了女装来找你，他很开心，对吗？”

　　薛子东抬眼看他，眼珠子转动着：“没……”

　　“他是不是和你说，你们间再也没有阻碍，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很热情很疯狂，你们喝了酒，肆意地大笑。拥抱在一起接吻，上.床……”

　　“当然你可以否认。”贺执看了眼衣柜，“里面的女装或许是别人的，但李倍走来这一路上，监控不是摆设，查查就知道了。”

　　他伸手将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香水盖拧开。轻轻一按压，细密的水雾喷洒在空气中，淡香氤氲。

　　“看来，他临走时还喷了香水。”

　　薛子东的脸色随着他一句话，一句话渐渐僵硬，看贺执的眼神有瞬间惊异。对方描述的情形，让薛子东觉得当时对方就在现场，看着这一切一般。

　　虽然他表情很快收敛起来，可在场几人谁能没有注意到。

　　刘队长叹了口气，起身从身后拿出手铐：“走吧，跟我回局里。”

　　他在胡伟的审讯过程中，已经见识到了贺执的能力。至于对方怎么推断出来的，回去再进行讨论，现在先将人带回去。

　　他叹气的地方在于，自己徒弟的判断没错，李成芳的儿子李倍真的有问题。

　　接下来薛子东直接被送进了审讯室，带回警局的路上，薛子东都很平静，进了审讯室后更是垂着眼沉默着。

　　“李倍在隔壁审讯室，他或许已经招了。”刘队长拿起文件：“李成芳死亡，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刘队老生常谈，“到了这个地步，包庇凶手是件愚蠢的事情。”

　　薛子东在听到李倍的名字时，嘴角抿了抿。他抬起头看向刘队长，嗓音沙哑：“没有其他凶手，李成芳是我杀的。”

　　隔壁审讯室内，李倍安静地坐在那里。

　　依旧是乖巧温顺的姿态，本来正沉默不语的他，听到了薛子东的名字，睫毛微颤。

　　十几分钟后，他开口。

　　“是我杀了她，和薛子东没关系。”

　　审讯室内安静了一下，李想拿着笔的手微顿了下，对于这个和自己同性的李倍。李想对其第一印象就是沉默，乖巧。从旁人的表述中，可以看出他就是那种让人喜欢，穿着干净校服穿梭于校园里，人气极高的学霸。

　　而不是此时冷静地陈述自己杀了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杀人动机？”李倍抬起头，眼珠子黑黝黝的，乍一看有点儿像是玻璃珠：“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我爸出轨，小三大着肚子上门逼迫，两人闹得很难看。离婚后妈妈带走了我，但我知道她一直在关注着另一家。”

　　“我爸临走时，骂我妈是个疯子，没有人能够忍受她的强制，偏执。”

　　“那家生了儿子，被我爸如珠似宝地疼着。她就觉得是我没用，得不到我爸的喜欢，让我爸抛弃了这个家。”

　　李倍垂眸：“她那个时候是没有工作的，整日里都待在家里。我是她的出气筒，像是一个物件，她把一切负面情绪都发泄在我身上。有一次她把我关在漆黑的柜子里，不知道关了多久。我拼命地拍打柜门，哭着喊她。”

　　“我很害怕，我蜷缩在那里，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太可怕了，一片寂静，只余自己心跳声。干渴，饥饿，睁不开眼睛，胃部的灼烧仿佛整个胃部都被胃酸化掉了。

　　他举起手，手腕内部有个圆形的疤痕：“当时，我咬了自己一口，第一次尝到鲜血的味道。”

　　“哪怕是这样，我也没办法离开她。她略微一哄，说自己忘记了，我就发自内心地认为她不是故意的。因为她是妈妈啊，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我相信，她是爱着我的。”

　　李倍眼底闪过讽刺。

　　“她事业婚姻都失败了，是因为我。我惶恐不安，跪在地上哭着求她不要抛弃我。”

　　“妈妈，我会听话的，你别扔了我。”他跪着趴着如同一只狗，小心翼翼凑近她的膝盖。

　　“直到我成绩得了满分，她的脸上才有丝丝笑意。”

　　她那时的指尖真是温柔啊，她说：“倍倍，你要记得，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妈妈失去了一切。你一定要好好争气，不要让妈妈失望，好吗？”

　　“我想要这样温柔的妈妈，所以我拼命学习。”李倍说：“有一次，语文没有拿到满分。”

　　他磨磨蹭蹭地不敢回家，最终躲不过去。她笑着接过成绩单，然后表情渐渐凝固在了脸上。然后她用衣服撑子打了他，因为他犯了错。

　　她不让他哭出来，他就咬牙忍受着。到了后来她抱着他哭，说对不起。

　　“那个时刻我觉得自己真是该死，竟然惹她伤心了。”他说着伸手拽住衣摆，稍微用力掀起了一半。年轻人的身体够瘦如柴，骨骼都凸了出来。令人侧目的是，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明显的一道道紫红伤痕，浅淡新旧叠加、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可以想象当初受伤是怎样的严重惊心。

　　他的脸色苍白，轻轻笑了下：“后来她习惯了，我也习惯了。”时不时受伤受痛，结束后被她抱着哭。

　　“直到上了高中……”李倍眼中闪过星光，“我发现比起男生，我更喜欢做个女生。”女生多好啊，友善可爱的、温柔无害的，身上香香的。

　　“我买了裙子假发，偷偷化了妆，在一个周末穿了出去。”他有些得意：“好多人夸我漂亮，问我要号码。哪怕知道我是个男生，遇到的女孩子们也不歧视我，反而用惊艳的目光看我，称赞我。”

　　他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有事没事就穿着女装往外跑。这种事情总会有发现的那一天，李倍不知为何，心底压抑着兴奋。他有些想看到李成芳看到这一幕时，会怎样的崩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