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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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粲悲惨的，后知后觉的认识到了事实——他并没有做梦，甚至顾意都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泰国，出现在属于顾裴的房子里。
“小水，收拾一下。”
身边的声音明显是顾裴的，苏粲把头埋低，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顾裴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张毛巾就盖在了苏粲脸上，刚好遮住了他脸上两坨可疑的红晕。
小水点点头，默默瞅着顾裴以公主抱的姿势把苏粲抱到了二楼，她想告诉顾裴苏粲房间的位置，顿了顿还是垂下头，认真收拾起地上打碎的酒瓶。
顾裴走到二楼，几乎没有迟疑的就把怀里的人抱到了自己的卧室。他能感觉到苏粲微弱的颤抖，也能透过毛巾边缘看见苏粲红透的耳根。此刻的气氛实在是有些暧昧，但顾裴心里却无比清明。
——他眼里看到的不是我。
——他的喜欢不是对着我。
他可怜的，带着些悲惨的，已有些醉的目光，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好巧不巧也是我认识的人。命运有时真是有趣。
苏粲完全感受不到顾裴汹涌的内心，只是在顾裴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迅速用被子把自己滚成了一个团子。他的醉意早就被惊吓到九霄云外了，想睡也睡不着，只能估摸着发出类似于鼾声的呼吸。
“你好好睡。”顾裴的声音透过棉被传到耳朵里显得有些低沉，“明天醒过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粲愣住了，装出来的鼾声也止住。一时间彻底的安静笼罩在这个房间，空气的流动似乎也因此变得迟缓。
顾裴站起身准备离开，步伐却突然一顿，回过身来掀开被子，果然看见苏粲整个人呆着，因为缺氧的脸青红交加——
“看着真傻。”顾裴诚实的评价。
“我喝醉了。”苏粲喃喃道。
顾裴又想笑了：“我知道。”他俯身撑住床沿，把脸朝苏粲靠近，“还是你在暗示我……可以做些什么？”
“你走吧。”苏粲又用被子捂住脸，“明天我会向你道歉的。”
道歉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呢。苏粲悲惨的想，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吻你的？会不会直接被顾裴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
黑暗中能感觉到顾裴低沉的笑声，然后是他站起来的声音，脚步声逐渐远去，卧室门打开又被关上。苏粲终于舒了口气。
还是装作断片儿了吧。最终思索出的结果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除了假装不记得之外苏粲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第一次见面就把人保镖给摔了，第二次见面就直接把人给亲了。明儿见面不得直接把人拐上床啊……
“粲哥睡了吗？”小水刚收拾好准备上楼就看到顾裴走下来。
“粲哥？”顾裴挑眉，“你叫我的名字，叫他却叫粲哥？”
他直接越过小水，去厨房拿了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才回过身看着小水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即使这样顾裴也是很好看的。他的个子本来就很高，半倚在料理台边更突显了他的比例优势。厨房的灯开的不是很亮，他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之中，柔和了脸部线条，看着比平时要更加秀气了一些。
“是你说我叫你名字就行了的啊。”小水简直欲哭无泪，顾裴当年把自己救出来就说要像家人一样相处，彼此之间也是同年，就这样互相称呼姓名就好，万万没想到今天还会迎来这样一句无头无尾的质问。
“也没什么。”顾裴轻呷了一口红酒，“他大概比你小个两三岁吧。”
小水的表情就这样凝固了。
“好了，聊正事。”顾裴放下玻璃杯，扶着小水把她带到了客厅的沙发坐下，“我这次本来应该在国内再待半个月的。这次提前回来你也是知道为什么的。”
“谢谢你，顾裴。”小水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这个世界上还相信曜初没死的人就只有你了。”
“别灰心。”顾裴拍拍小水的肩安慰她。
“我还记得你当时从拍卖会上把我买下。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结果你是我的大恩人，你好到什么程度呢？听我说完我的身世之后，你直接带人就去把那个名义上的孤儿院给端平了。你救了很多人，顾裴。”小水抓住顾裴的手，诚恳的用额头碰了碰他的掌心，“只是曜初不在了。这几年每次那个拍卖会你都去。曜初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觉得这是应了你们国家的那句话，可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今天就在这里睡别回家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只要有一丝希望总要试试看。”
“顾裴，真的真的，谢谢你。”
“好了。”顾裴抽出手揉揉小水的头，“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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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了。
不做噩梦的时候苏粲的生物钟一向准时的惊人，可能是由于昨晚受到的惊吓过于恐怖，连梦魇也没有再来，或者也可能是由于这巨大的惊吓，苏粲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熟睡。
“醒了？”
顶着鸡窝头口干舌燥的某人本来准备赶快去厨房倒杯水拯救一下自己快要烧起来的喉咙，然而客厅里坐着看报纸的美男子听到动静就朝他露出了一个非常热情的笑容。
苏粲的脸腾地就红了。昨晚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毫无预兆的在眼前放映了起来。
——还他妈的被人按了慢放键！
“……对不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了口，后面的我不该亲你的被苏粲用尽力气压回了心里。
顾裴挑挑眉：“我原谅你了。”半晌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就这么想听我说这句话？”
……我是不想让自己良心不安。毕竟是我吃了你豆腐。苏粲默默的腹诽。
“行了。厨房有解酒汤，喝了就去洗漱。”顾裴朝苏粲扬扬下巴，“待会要出门。”
苏粲往厨房走去的脚步顿了顿：“老大联系你了？”
“私事。”
真是令人失望的回答。苏粲撇撇嘴快步走进厨房，看见解酒汤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爽快的一口干了。快要烧焦的喉咙就这样得到了解救。
出来的时候苏粲刻意的无视了沙发上那个美男子。眼观鼻鼻观心的重新上楼换了衣服完完整整的洗漱后重新走下楼。
“什么声音？”苏粲疑惑的朝外望了一眼，“吵得要命。”
“直升机。”小水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吧小粲。”
苏粲点头，准备往门外走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不叫粲哥了？”
“我27岁。”小水非常严肃，“没让你叫姐姐就很好了。”
苏粲难以置信的打量了一下小水，萝莉一样的脸居然已经27岁了，比自己还大3岁，说出去谁信啊……
直到坐在直升机上了苏粲都没来得及吸收这个残酷的事实，没人叫自己粲哥了还真不习惯。他突然开始有些想那个毛毛躁躁的莫飞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顾裴坐在他身边，手指若有若无的敲打着座椅。
废话你粲哥当年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上天下地什么没试过会怕直升机吗土包子？苏粲简直想给顾裴一个大大的白眼，当然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于是他沉重的说：“老大对我们很好的，他的私人直升飞机我们兄弟都坐过。”
事实上泰坤的确有自己的直升飞机，但是无论是苏粲还是邱淮升，他们都从来没有坐过。泰坤那样着重自己利益的人，是不会大方分享自己的所有物的。
“是吗。”顾裴无所谓的点点头，把视线移向了窗外。
直升飞机很快的起飞，又很快的开始降落。苏粲在心里默默算了时间，也不过才一个半小时而已。还是在东南亚这一片，不知道顾裴的私事到底是什么事。
顾裴先走了下去，苏粲隔着很远只能看见两个黑西装的人快步走了上来，和顾裴说了几句话之后非常尊敬的站到了他身边。然后顾裴回头，视线和自己对上。
“下来。”
虽然因为螺旋桨的缘故听不见声音，苏粲还是透过嘴型清楚的明白了顾裴想要表达的意思。正要往前踏的脚步却突然被后排的人挡住，苏粲这才注意到小水也在直升飞机里。
“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小水冲苏粲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下了飞机苏粲才发现面前这座巨大的建筑物是很早曾经在警校的教材里出现——越南边境上非常出名的一座赌场，是中国警方非常想要彻底打掉的存在。本身就是针对中国客人，案例中因为赌场庄家出老千导致家破人亡甚至沦为杀人犯的中国赌徒多到让人咋舌。
那么顾裴到这里是来赌钱的？
苏粲啧了一声，连带着看顾裴的眼光都悄悄的带了些鄙视。印象里赌场一楼二楼共有十二个大厅，三楼有十一个VIP房间，如果待会儿顾裴上了三楼。那么……答案很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默默的跟在顾裴身后，苏粲内心已经做好了接受狂风暴雨洗礼的准备。却瞥见黑西装电梯按得是下键。
嗯？下面是什么？停车场吗？当时教材里完全没提到负层的情况啊。
“顾裴。”小水拉住了顾裴的衣服，声音异常的颤抖：“我想了想还是回去吧。每年都是一样的结局，没有必要再尝试了。”
她的眼睛很美，顾裴一直觉得能透过这双眼睛望见自己怀念的很多事情，而现在这双眼睛里装的全是惊恐，顾裴握住她的手，安抚般的开口：“没什么，别怕。”
苏粲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叮——”的一声 ，电梯到达了负二层，苏粲把视线移回来，还没走出去就被震住了。
电梯打开直接就是面对着一个大厅，类似于酒吧的设置。昏暗的紫色灯光下是数不清的小圆桌，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人。聚光灯打在最前面的舞台上，然而此刻舞台上什么也没有。
搞什么？难道是什么诸如畸形秀的违法表演？苏粲只觉得右眼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在角落瞄到了熟悉的身影。
——泰坤？！拿了军火跑的无影无踪的人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里？他整个人状态看着不是很好，似乎在和谁通话的模样，隔得太远苏粲无法从他的嘴型看出他想要说的话，但那明显气急败坏的表情是完全可以表明一切的。
顾裴顺着苏粲的目光也看见了泰坤，但下一秒他毫不在意的收回视线走出电梯。一直站在电梯外的服务生马上毕恭毕敬的递上了牌子。
“先生，您的举牌号码。”明明是亚洲面孔，英语口语却地道的像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顾裴也曾经数次调查这个赌场的主人，名义上的掌权人有数十个，然而真正的所有人却藏在黑暗之中怎么挖也挖不出来。
总有一天要掀了这里。顾裴毕竟才27岁，即使掌权已久，但年轻人的戾气无法藏住，面对未知的存在总是容易恼羞成怒。
苏粲的目光就像钉在了泰坤身上一样无法移开。事实上他现在很想立马走过去和所谓的老大来一个热情拥抱。可惜顾裴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让他只能跟着坐到了一个圆桌里。
泰坤挂了电话之后看着还是很生气，把桌子上的酒拿起来一口喝光之后朝着侧边的走廊就走了出去。
看来这里的出入口不止电梯这一个啊。
苏粲终于收回目光，大致也明白了这里是干嘛的。毕竟每个有人坐的桌子上都放着一个明晃晃的号码牌。但是用脚趾想一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拍卖会。
“需要餐点或饮品吗？”服务生走过来礼貌的询问。
“三杯白水就够了。”顾裴望向舞台，“还有多久开始？”
服务生的“马上”就被淹没在了舞台上突然传出的音乐之中。他朝顾裴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一年一度的绝妙时刻又要开始了。”舞台的女主持一袭红裙，聚光灯衬的她异常的美艳，“我很开心今年也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这意味着很多规矩我不用再重复说明。”
她慢慢的朝着舞台的边缘走去：“你们知道的，重复说话是很累的。哦，这个美男子，今年也看见你了。真的完全是我的菜呢。”
她开心的朝舞台下挥手，视线穿过无数人牢牢的定在顾裴身上。而她口中的美男子表情极其淡定，直接无视了她热情的招呼。
“真遗憾呢。”女主持在台上抱怨，然而顺着被推上舞台盖着黑布看不清具体情况的超大型笼子，她的声音马上就变得兴奋起来，“那么现在，我们的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