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承蒙顾大少抬爱了，我…”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桌上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苏粲在短暂的失神后突然意识到，那个手机不是我的吗？！
“嗯？”顾裴微笑着拿起手机不挂断而是调成震动模式，“你继续。”
浓浓的威胁意味简直不言而喻。苏粲毫不怀疑如果他拒绝了顾裴的提议，下一秒顾裴就会接起电话说你好你就是苏粲暗恋了十年的顾意并且你今天还谈了个恋爱是吗？虽然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一向敏锐的直觉却简单明了的在对着苏粲说——顾裴很危险，别靠近他，也别惹到他。
“我…我的命是老大给的，老大要我去哪儿，我就在哪儿。”字字珠玑到苏粲自己都要被感动了，伸手揪了一下大腿，他看着泰坤的眼睛瞬间就湿润起来。
顾裴满意的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我还在谈。”看着苏粲瞬间涨红的脸，顾裴忍不住挑眉，“谈成了你就别想了，谈不成这批军火，”
顾裴的视线似无意划过泰坤，这个眼神让他整个人显得尤为冰冷，透露出的气势在无形中给了泰坤很大的压力。
“这批军火。”顾裴重复了一遍，“就是你的了。”然后他挂断了电话，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泰坤的答案，完全在他掌握中的答案。
“阿粲。”泰坤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跟着顾大少好好的学。”
·
苏粲坐在越野车的后排，完全无视身旁顾裴强大的存在感，闭上眼就开始假寐。
隔了两秒他终究是没忍住，抬眼看着旁边的男人，“顾…大少，我一个混小子，没什么能力就只是分辨一下□□和□□，这事谁都能做，你怎么一定要我来帮忙？”
“我缺个保镖。”顾裴凉凉的笑了，“你身手很好嘛，我的人一下就被撂倒了。”
叫你手欠！苏粲简直恨不得马上把右手剁下来，但下一秒顾裴就捏住了他的腕骨。
“唔。太瘦了。”
劳资瘦不瘦关你屁事！劳资出了名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见过腹肌吗你！苏粲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觉到顾裴带着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皮肤，有些粗糙的触感好像从手腕直接传到了心脏。 很不舒服。
苏粲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我觉得你像在性骚扰。”
“是吗。”顾裴不为所动，似乎对苏粲的手腕很感兴趣，继续揉捏。
苏粲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反手打开他，一边用手臂压住顾裴，一边直接开始掀衣服，“知道……这什么？”
顾裴露出来的腹部线条非常流利，苏粲平时一直很满足于自已隐隐的四块腹肌。但很明显如果比一比绝对败在顾裴面前，然而吸引苏粲视线的却是他腹部右侧的一道文身。
是一排血红色的英文，“Pain is old friend.”龙飞凤舞的字体，好几个字母拉出了长长的痕迹，像是有人直接用刀刻出来之后血液慢慢流下凝固形成的模样，一眼看过去让人有些瘆得慌。
“没想到顾大少还挺…潮流？”
顾裴懒洋洋得瘫在后座上，整个身体被苏粲钳制住也不去挣扎，只是顺着苏粲的目光把视线移到了腹部的文身上，“想亲一下？我不拦你。”
苏粲一阵恶寒，马上松手，“当我什么也没说。”
“也没什么。这以前是个疤，我用文身遮着，不然你刚刚掀衣服的时候，可能就被吓到了。”
“我就觉得很有艺术性！”苏粲又兴奋起来，“诶诶等一下，我用手机拍个照……”
顾裴回头，就看到苏粲满脸的怨气,“顾大少，能请你把手机还我了吗？”
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苏粲的嘴角都开始抽搐，连带着脑袋都有点痛起来，长时间做一个卧底绷紧了神经其实很辛苦，而今天顾裴一出现他脑子里的弦就好像断掉了，整个人都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本性，甚至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知道顾裴的名字——只晓得他是做军火生意的顾大少而已。
“…嗯。”顾裴把手机拿出来递给苏粲。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还让买货的人给你打电话？”
“只是碰巧来了个电信诈骗。”
苏粲觉得再和顾大少多说一个字都会被他气死，赶快解锁手机掀开衣服干净利落的拍了个照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半晌觉得没对，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才发现顾意发的那条短信，他还没回。
怎么今天姓顾的人都这么讨厌呢？苏粲叹口气，想想还是把手机揣回兜里。
顾裴看着苏粲的动作，趁手机还没上锁一把拿过来，快速浏览了一下联系人和信息。
“干嘛！”
“你手机挺有意思。一个号码也没存，短信也只有一个人发的。”
“…这是我私人手机，工作手机不是这一个。”
“噢…”顾裴把短信打开拿到苏粲面前晃了晃，“所以这个就是金屋藏娇了？”
于是“我恋爱了”四个字又这样刺眼的在苏粲面前摇晃。苏粲咬咬牙，“这只是我朋友。”
“不是恋人？”
“……不是。”以前也许还有可能，以后就真的只能是朋友了。
“哦？”顾裴挑挑眉，越过苏粲打开车门，“到了。”
到了？到哪了？苏粲迷茫的走下车，面前是一幢非常…风骚的别墅。毕竟这里不是迪拜，奢华也应该有个度吧……谁家会在金色的别墅门前修一个巨大的喷水池，然后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放上镶金的麒麟石像啊？？
“顾大少，你真的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印象啊。”
顾裴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下一秒他眼疾手快的拉过苏粲，就看见一个陶瓷花瓶砰的破碎在了苏粲原本站着的地方。
“操！吓死我了！”苏粲难以置信的望向别墅的二楼——凶器出现的地方，“什么情况？！”
“走吧。”
瞅见顾裴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苏粲也不敢再抱怨什么，只能跟着顾大少往别墅走了。
刚走到二楼就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顾裴的脸色又冷几分，加快脚步走到房门的时候，果然看到秦川正站在门口，右脸多了一道血痕，地上是沾着血的烟灰缸。
床上被手铐铐着的青年正闭眼举着一盏烛台，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的看着秦川。
“秦川？”眼前的场景和昨天秦川形容的好吃好喝供起来完全联系不上，床上的高岭之花不仅脸色苍白的被铐着，衣服还很凌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场景。
秦川也不说话，也不动，脸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很快就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
“秦川。”床上的人再度闭眼深呼吸了一次，“放开我，我给你处理伤口。”
“不放。”由于失血，秦川的嘴唇都开始乌白，“放了你就死了。易南北，我怎么，怎么舍得你死。”
一直默默站在最后的苏粲白眼翻得都要上天了，快步上前把顾裴和秦川都推到一边，从衣服上取下一个别针，坐到床边。
“你是医生？”
“是。”
“取开手铐你保证只帮那个什么川包扎，不打我？”
“我保证。”被称作易南北的青年虚弱的笑笑，“我和你第一次见面。而我又不是秦川，为什么要打你？”
苏粲回头看秦川，对方给了他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
或许这是一种默许？苏粲默默地把别针戳进手铐的钥匙孔里，鼓捣两下就轻松打开了手铐。
易南北迅速翻身下床，长久以来的绝食让他整个人步伐不稳，然而他依旧跌跌撞撞地从桌子上拿起急救箱走到秦川面前。
“低头。”
秦川顺从的低头，看着易南北从急救箱取出了医用酒精和棉签准备给自己消毒。原本被衣服遮住的右手露出一截被绷带歪歪扭扭绑住的部分，秦川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南北，”秦川伸手抓住他，“别管我，先重新找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松开。”没有力气去挣开秦川，易南北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
秦川迟疑着，苏粲又大大咧咧走过来帮着易南北掰开他的手，顺手固定了秦川的姿势。
“这谁啊？”秦川莫名其妙就被苏粲钳制住，才终于想起了顾裴的存在。
“苏粲。”顾裴意有所指的微笑，“取代你给我配的保镖的那个人。”
秦川勉强把目光给了苏粲几秒，让苏粲感受到对他的尊重，然后又重新黏回到易南北身上。
易南北小心的给伤口消了毒，仔细检查创口，还好只是被烟灰缸擦到，不到需要缝针的情况。加快速度给秦川包扎好以后，易南北松口气，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倒倒地栽在了秦川怀里。
“顾裴，帮我给医生打个电话。”秦川一把抱起易南北，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细心的掖好了被角。
顾裴叹口气，走到门外给秦川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几分钟后私人医生就急匆匆赶来给晕倒的易南北仔细的做了检查，然后对着秦川发了很大的一顿火。
“秦少，你放过南北吧。”医生欲言又止，“我的学弟，他是个好医生。他应该在医院救人，而不是躺在这里，让我救他。”
“……对不起。”
“唉。你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
秦川默默地点头，送走了私人医生。回到客厅的时候看着顾裴带着审视的目光心紧了紧，接着坐到了沙发上。
“是。我撒谎了。”秦川突然觉得很疲倦，干脆放任自己整个人陷入沙发里，“也不算撒谎。我把易南北绑回来之后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但他一口都没有吃过，一次也没正眼瞧过我。”
顾裴没有说话，心里默默算了算易南北绝食的时间。旁边的苏粲不是很理得清两人的关系，但已经很自然的把禽兽的标签贴在了秦川的身上。
“昨天…昨天和你喝完酒回来。南北第一次对我说了话，说他想通了，愿意和我试试。但他想要平等，他说，他想要一个人洗澡。”
秦川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随即用颤抖的手遮住了眼睛。“他还拉着我摸他的脸，说长了胡子想自己剃掉。我当时真的醉了，忘了自己为什么把家里一切尖锐的东西都收拾了。他一对我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给了他刮胡刀，放他一个人去了浴室。”
“然后我就睡着了，酒喝得真的太多了。半夜我突然醒了。”秦川的声音不自觉得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就躺在浴缸里，整个浴缸的水都被他的血染红了……就算是那样他手里也紧紧的抓着我给他的刮胡刀……”
“我当时就疯了，抱着他回卧室准备给医生打电话，他却醒过来抓紧了我。对我说他实在太累了让我放过他。”
秦川明明是闭着眼的，然而眼前还是浮现出了昨天易南北决绝的面容。他右手的血很快把床单浸湿，然而易南北像是毫无感觉一样用流血的手抓着自己。
其实他的右手已经完全没力气了，但是秦川知道，自己没办法挣脱他的手。
“我很累了。”易南北的声音因为长久的缺水而显得干涩嘶哑，“放过我吧，秦川。”
“别说话，我先去找医生好吗，先处理一下……”
然而易南北没有放手，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紫。秦川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只能颤抖着双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截绷带歪七扭八的把易南北流血的伤口绑起来。
易南北非常顺从，只是右手依旧抓着秦川的衣角，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秦川如鲠在喉，巨大的绝望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发出一个字音。
他宁愿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秦川想。
而我宁愿死也不想放开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