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贝内特家的女佣》沙鬼

2、往事

　　“你在害怕吗？”这双红色眼睛的主人出了声。

　　“咳——”餐桌上首传来贝内特先生的轻咳声。

　　阿密丽雅这才发现整个屋里的人都在注意这边的动静，害怕？她得承认的确是有一些，前几日的噩梦时不时仍会在她心头浮现，接二连三出现的红眼睛人也透着丝丝诡异。

　　也许是她太久没有做出回答，贝内特先生帮忙圆场道：“别担心阿密丽雅，这只是沃尔图里先生的家族遗传特征。”

　　沃尔图里先生呵呵笑了两声，说：“不怪她，有时我自己都会觉得这病症吓人。”

　　阿密丽雅蹲身行礼，端着餐盘去准备下一道菜。不知贝内特太太说了什么，沃尔图里先生大笑起来。这笑声落在她耳朵里，如同跗骨之蛆，令人悚然。

　　餐后沃尔图里先生很快就告别了贝内特家，贝内特先生客气地请他再多喝一杯茶。

　　“我的弟弟已经在家等候我回去下棋了。”沃尔图里先生这般婉拒道。

　　贝内特先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和家人一起目送他骑马远去。

　　“多么完美的绅士啊，”贝内特太太赞叹道，“富有，优雅，风趣，只可惜已经有了妻室，不然我的女儿们能有一个同他结婚，那就好了。”

　　伊丽莎白相当犀利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见解：“沃尔图里先生有着太拿腔拿调了不是吗？妈妈，我敢说他对于餐肴的赞美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

　　贝内特太太可不喜欢这样的回话：“即使他不喜欢，能做出夸赞也是有礼貌的行为。啊呀，刚才听沃尔图里先生还有个弟弟，不知道有没有结婚？”

　　“不管有没有结婚，你们妈妈也是不会舍得让你们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异国的。是吗，亲爱的？”贝内特先生说着，转身进了屋子，“进来吧，外面风大。”

　　“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他以后的生意都在英国呢……”贝内特太太跟着进了屋，还在絮叨关于沃尔图里先生的事，就好像两家已经要结为姻亲似的。

　　而沃尔图里先生，准确的来说，是阿罗·沃尔图里，骑马悠闲地回了内瑟菲德庄园。不出意料，他亲爱的兄弟还在客厅里等着。

　　昏黄灯火下，凯厄斯翘腿窝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酒杯，杯中液体暗红。

　　阿罗脱掉沾着露气的外套，松松领结，坐到他侧边，自顾自拿起红酒瓶往空杯子里倒了一些，抿上两口，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你真该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亲爱的兄弟。”

　　“看来你已经在贝内特家的'盛宴'里获得想要的消息了？”凯厄斯略略抬起眼，在“盛宴”上落了重音。

　　“你这样可真叫我伤心。”阿罗眼皮也不眨一下地说着肉麻话，“我可是为了你才大老远从沃特拉跑来英国的这个小村镇里，去和我们的美味佳肴打交道。”

　　“不是因为苏西和狄黛米的联手驱赶和罗马尼亚余孽的新消息？”凯厄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虚假理由，“所以……”

　　“她很好，贝内特家也没有怎么为难过她。”阿罗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除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凯厄斯低声说着。

　　“嘉莉娅曾经告诉过你，她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但就以我读到的东西来看，她似乎对自己的死亡还有着模糊的印象，也许是因为以前对记忆的控制和你，让她现在还能够对那些久远的，实际上对现在的她来说不存在的事情产生共鸣。”阿罗顿了顿，继续说，“阿密丽雅害怕你，凯厄斯。或者说，在害怕我们。”

　　砰的一声酒杯被捏碎，红色液体流了凯厄斯一身，他却只是看着阿罗，仿佛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怎么会？”

　　“别太激动。我只是读到一些梦境，里面有些……也许是她最后的记忆。”阿罗又停了停，凯厄斯脸色有些不对劲，但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于是他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转变她，人类的记忆会渐渐模糊，切尔西可以帮你们建立坚固的情感纽带，那样比你重新获得她的好感要来的容易的多。”

　　凯厄斯揉揉眉头，闭上眼：“那不是真的。我也许也无法得知她离开的理由。”

　　“好吧。阿密丽雅博览群书，还对游览各国风景有着格外浓厚的兴趣，我也就能帮你到这儿了。”阿罗站起身来，踏上楼梯，“叫嘉莉娅清理清理这里的痕迹，明早让宾利家一起来看到满地血迹会以为你在这里杀了只火鸡。明天我就回去，不然苏尔庇西亚会想我的。”

　　“先解决你胃里的东西吧。”凯厄斯冷冷往阿罗心里戳了一刀，“我都能听到它们在里面晃来晃去的声音。”

　　阿罗冷哼一声，慢悠悠晃进房间。

　　熄了蜡烛，凯厄斯垫手躺在沙发上，黑暗中只剩一双红眼睛闪着点点亮光。

　　两百年前，亚西诺朵拉和他起了一些小争执，那时候能够建立人类情感纽带的切尔西还没有被招揽进来。大概离开意大利一个月左右，亚西诺朵拉消气了，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去英国见她。等他星夜兼程赶到约定地点，却只发现她残破的头颅，周围尽是火烧的痕迹。想让吸血鬼死亡只有一条途径——撕碎他/她，然后烧个干净。尽管有过烈火清理，凯厄斯还是闻出了空气中浓郁的狼人臭味。极端悲怒之下他甚至没来得及通知沃尔图里，只身深入狼人聚集地将它们屠了个干净。一个狼人家族的鲜血显然并未让他的怒火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他在战利品的展示地发现了他们的小小纪念品——她的戒指。

　　凯厄斯取下戒指套到小指上，此后三年里，他几乎将全欧洲的狼人屠戮殆尽。作为沃尔图里长老中，准确的来说是整个沃尔图里中唯一没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能力。极其优秀的格斗武术能力，得益于他生前在斯巴达过得那十几年尚武生涯，男孩自走路就接受训练，然后参军。他在一场战役后被误认为死亡，一个更老的吸血鬼咬了他，使他的武力被放大上百倍，比所有新生吸血鬼更强的力量加上技巧，碾压性的武力，天生的战斗者。

　　此后的百余年里，他四处飘荡，如同一缕幽魂，直到他碰见了亚西诺朵拉。

　　她坐在森林河边回头朝他笑，雪肤金发，美得恍如梦境。

　　他们相爱了，在那个宙斯都还没有诞生的年代，他们是彼此的唯一与一切。他们一同踏遍了整个欧洲，然后在现在的英格兰北部遇见了阿罗和狄黛米兄妹。当时的同类实在少的可怜，他们结伴而行，在阿罗口中得知了弗拉基米尔家族的存在，当时吸血鬼世界的统治者，常年居住于罗马尼亚。

　　阿罗是个十足的野心家，也同样具有实现野心的能力与手段。他们花了一些时间收集能力者，终于在一千多年前推翻弗拉基米尔家族，建立了如今的沃尔图里。沃尔图里从不滥杀，除非你违反了沃尔图里的法律——最基本也是唯一的一条。

　　绝对，不允许，让人类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得益于这条基本法规，两个世界相互交织又基本相安无事。

　　在他们清理沃特拉吸血鬼独占城市之后，当地人将领头的马库斯奉若神明，甚至为他将一天专门设立为圣马库斯节，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穿上红色斗篷到街上游行，纪念伟大的马库斯牧师帮他们驱逐邪恶。至于因此引发的中世纪猎巫活动，就不能怪他们了。

　　那是人类自相残杀。

　　凯厄斯追着最后一批狼人到了太平洋东岸，一个女人出来挡住他。

　　那个女人是嘉莉雅，当时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她敢于同狼人结合并为他们挺身。欣赏于她的勇气，凯厄斯同意听她多说两句。

　　嘉莉雅告诉他，她是先知，能够偶尔作出预言。她看到，亚西诺朵拉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灵魂与□□分离。她的灵魂仍有回归人世的一天。除此之外，亚西诺朵拉的死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不可告人的秘密。黑暗浓郁得像沼泽深不见底的污水，连她也无法从中窥探些许边角。

　　作为让剩余狼人渡海远去的条件，嘉莉雅自愿接受转变，加入沃尔图里护卫，直到亚西诺朵拉再度出现。鉴于她的特殊能力，阿罗非常愉悦地接受了新成员的加入。

　　这大概就是故事的全貌了，至于嘉莉雅所说亚西诺朵拉死因背后的谜团，凯厄斯从来没有放弃过追寻，他也的确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