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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铁血公主,黛玉! ...

  •   陆朝辉听着那庙堂之上传来的一群群笑声,跪在地上盯着地面不敢抬头,抖如筛糠,又好似一只疯狂甩毛的落水狗。
      第五旻也忍不住笑了笑,忍回去道:“臣去的时候,陆朝辉正在大书特书,还与人讨价还价,新书写的是殿下与姚真人的相识相知相恋相…卖给书商,要价纹银五百两。”

      金安殿中的所有人都炸了。“什么!”
      “怎么敢!”
      “好大胆!”
      “取死之道!”
      “不要命了?”
      “啥?”

      林黛玉沉着脸:“咳。”
      所有人又瞬间恢复了宁静,安静的就像他们一声没吭,安静的就好像在COS兵马俑。

      甘罗小心翼翼的说:“臣,臣的球赛还没踢完,臣请退朝。”
      上官婉儿也跟上:“臣告退。”
      管仲没敢说自己在做生意,倒卖烟土,说:“臣正在著书立说,还没写完。。”
      咻咻咻!一群人在三十秒内找出来各种借口,以神仙一样的速度全部撤退了。

      姚三郎按住黛玉的肩膀:“妹妹,你别去,我来收拾他。”
      让老婆收拾以她为女主角的人写的小黄书,不太合适。
      他本打算威严无比的走出大殿,居高临下的质问这个人,然而刚走了几步就累了,这大殿嘛,又真的很大很大,好像还得再走百步才能走出去。

      第五旻看着玄真公主的丈夫驾云飘出来,威严无比的双手叉腰质问到:“书稿呢?”
      他立刻转身招手:“把书稿拿上来!”
      搬上来一只箱子,打开箱子盖,里面一包稿纸被双手奉上。

      姚三郎只看了第一页就炸了:“呸!道爷为了娶个小美人,辛辛苦苦的骗了个国师的名分,认认真真的明媒正娶,带她回山拜师!”
      你他妈的居然写我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把她那啥了,第一次见面就那啥了,那他妈的要遭天谴的!劳资在她十岁到十六岁期间只是拉小手!拉小手!
      亲嘴都不敢!怕遭雷劈!
      他是这样的愤怒,恨不能跳下去徒手打死这个混蛋!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把意图解释的陆朝辉劈的焦黑焦糊,撒辣椒面和孜然都救不了这个人,这样的烤串只能扔到垃圾桶里,而这样的人嘛,只能拉出去埋了。
      锦瑟正在此时回来,看地上有一团焦炭,知道有人发脾气了,连忙上前:“启禀殿下,各地书商已经拿获,走了几个作者,已派人去捉拿。”

      林黛玉走了出来,冷着脸:“将这厮的首级依州郡依次传阅,以儆效尤。其余冒犯真人的作者,压入刑部,各按作品定罪。余者带去观刑,叫他们陛下有些分寸,不得以文乱法。”
      “遵旨。”
      她又吩咐道:“安贞。”
      “在。”

      “再加一条,未满十四岁的少男少女,不得在书中行不轨之事。”
      姚三郎气哼哼:“再加一条,非明媒正娶,不得行淫。”
      黛玉想了想:“那倒不必,从古至今的话本中,私定终身数不胜数,红拂夜奔的故事也只作寻常。”

      姚三郎笑眯眯的捏着小下巴,沾沾自喜:“有那个话本中的男人比我更深情,做的更周全呢?”
      执戟侍卫们暗暗忍笑,也有在心里忍气吞声的,姚真人事事周全,温柔仔细,精心照顾、伺候公主,从不假手于人,,,要不是他做的这样过分,我们至于被媳妇儿骂么!
      “他们都不如你。”黛玉拉着他的手,把他拉下来,垂眸叹息:“陪我去向大师兄请罪。大师兄若要打我,你得替我求情呢。”

      “替你挨打都没事,那叫扛吗?那叫家常便饭。”姚云旗气势汹汹的叫嚣道:“道爷不动如山!被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没哭过没喊过!”
      偷眼瞧着媳妇儿,不对劲啊,平时用这个哏总能把她逗笑,今天逗不笑,事儿大了!

      黛玉脸上还是一点笑容都没有,拉着他往后殿走去。
      这三天以来发生的事,严重的触犯到她的骄傲——对自己治国手段的骄傲。
      一百余年的成就与辛劳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自以为井井有条的国家暗地里藏污纳垢,暗流汹涌。而自己居然毫不知情,还在安静的看书发呆打坐修行,假如不是干娘派人送来这箱子书,而是其他什么人报告上来…监国公主颜面扫地啊!

      想到这里,便泫然欲泣,柳眉微蹙,几乎落下泪来。
      皇宫依山而建,终日被祥云笼罩,令凡人无法目睹真容。山腰以下是公主的居所,而山腰以上则是蚩休陛下的竹林,竹林中只有一座简洁朴素的茅屋,散养着数百只食铁兽。
      大师兄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留在五庄观,陪着闭关的师父,另外半年则是坐在这里看食铁兽吃竹子,看小师弟吃点心、做面膜、打滚、上房揭瓦。

      房前有一块形状飘逸的奇石,漆黑如墨,光润如油,犬牙交错般的边缘类似于云层,竖面有一部分被磨的有弧度和浅坑,弧度似乎很贴合腰背,横面的浅坑也适合放胳膊肘。
      平日里大师兄就坐在这里看着食铁兽们滚来滚起,坐的时间长了,水滴石穿一样压出坑。

      林黛玉左右瞧了瞧,只见竹影婆娑,密林幽暗,散发着竹叶的清香,黑白相间的胖食铁兽们锅里的汤圆一样滚来滚去。她轻声说:“师兄应该在这里啊”
      “是啊,怎么不见了了?是不是回山去了?”

      她在房前屋后寻觅了一番,又呼喊了几声,未见人搭话:“大师兄或许回去了。老铁?老铁你又睡觉!”
      年纪最大、道行最深的食铁兽睁开眼睛:“呼呼~主人回去了~呼呼”

      “嗯……”姚三郎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什么事儿了,仔细一想,却又不清楚是什么事:“咱们回山么?还是”
      “不回山。”玄真公主斩钉截铁的说:“我要做些安排,三郎,你跟我来么?”

      姚三郎看出她身上的气势变了,那双秋水剪瞳中不只是明媚多情,而是一种锐利的亮光,就像她小时候那样,那样的精神奕奕,那样的锐意进取,对于一切事都充满了好奇心,对权力非常有兴趣。长时间的无所事事消磨了她的锐气,却没有磨灭她的智慧。他迟疑的说:“我觉得你需要我。”
      你不需要保护,你自己就很强悍,你也不需要打手,庄国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成为你的打手。

      林黛玉没有多说什么,抿着嘴唇点点头,转身往山下走。
      那双隐藏起来的雷击枣木阴阳环(因果玄环)出现在她手腕上,一柄宝刀从袖子里掏出来,佩戴在腰间。
      轻柔垂顺的裙子在摇曳行走间,突然化作玄衣纁裳,鬓发间的宝网璎珞被弃在路旁。
      这是她刚刚执政时的样子,那时候殚精竭虑、不知懈怠。哪像后来,一年两年宅在宫里看书,不问政事。

      姚三郎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开心的搓手手。
      啊~好精干,好凶悍,好可爱!
      再次回到金安殿中,她带着龙行虎步的气势缓步踱来,殿内绵软安详的气氛为之一震。

      董安贞和金锦瑟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见她回来,一起站起来:“殿下!姚真人!”施礼。
      林黛玉摆摆手,快步走到书案后坐下发号施令:“取笔墨纸砚来。将两年来的奏本全部取来。派人去请卓先生来见,卓先生现在在做什么。”

      金锦瑟楞了一下:“听说文尚膳为了戒赌戒酒的事与他打了一架,文尚膳受了伤,落荒而逃,卓东来气的数月闭门不出,或许是在养伤,或许是不敢见人。”
      在君主面前应该直呼臣子的名字,但是文四文泽兰不一样,她是玄真殿下的干娘,又很有功劳,他不得不尊称她一声尚膳。至于卓东来嘛,殿下不喜欢他,很不喜欢。

      林黛玉更生气了:“我让你监察他。如果我让卓先生探查你的情况,他会告诉我你昨夜说了什么梦话!”
      金锦瑟垂首:“锦瑟无能……”

      她又转头瞪姚三郎:“你怎么不告诉我!”
      难道我在深宫中读书,就成了聋子瞎子,你们什么事都不叫我知道?
      所有的事都要孤亲自去看吗!

      姚三郎有点感慨:“曾经挥刀前行,披荆斩棘的女刀客,现在沉迷于喝酒,推牌九,做手工糖果……妹妹别瞪我,四姐不让我告诉你,她说打不过死瘸子是她技不如人,不想仗势欺人。”
      林黛玉冷笑一声,讥讽道:“我有什么势力,干娘高看我。我不过是个泥塑木雕的神像,什么事都做不了主。”

      姚三郎睁大无辜的双眼,疯狂卖萌求饶:“我也没办法呀,她威胁我。”
      在这里服役充当宫人的有几个是商家女,也有官员之女,她们看公主这样的大发脾气,怂怂的送来笔墨纸砚,怂怂的退下。

      黛玉不搭理他,伸手拾起笔,饱舔浓墨,稍一沉思就要落笔。
      董安贞上前道:“殿下要写什么文书?”
      姚三郎使劲冲她眨眼,示意她不要上前送死。

      林黛玉面沉似水,没有多说什么,搁下毛笔,解下腰间的宝刀飞掷在她面前。
      董安贞吓得花容失色,以为公主要赐自己自裁。失声惊呼:“殿下。”

      “你拿着这把刀,在两天之内巡游全国,选择三个郡守或同级别的官员,尸位素餐、违法乱纪的,杀了他,拿灵魂回来复命。”
      黛玉心说,要是不小心杀错了,有灵魂还能恢复。
      唔,你是鬼仙会望气,应该不会杀错人。

      董安贞战战兢兢的拾起刀:“殿下……臣遵旨。”没……没杀过人啊,我一直都是撰写招数和传递公文的工作呀,相公救我!
      姚三郎袖着手抬眼望天,假装没看见她发抖。
      玄真公主大发慈悲:“让你丈夫帮你。”

      “谢殿下。”董安贞抓着刀,拜了一拜,慌忙离开了。

      那些奏折已经送了来,堆在大殿中,足有数十箱子。“打开箱子。”
      林黛玉用神识扫过这些奏本,奏本上的行文都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越是阅读越是愤怒。
      郡守们的奏本中除了歌功颂德就是谈玄说妙,他们把《周易参同契》《南华真经》《道德天尊第十八次讲稿》读的烂熟于心,熟练应用,唯独没有说起朝政和百姓。

      愤怒的小公主提起笔来,写了一篇《玄谈误国论》。
      首先写了《管子·牧民》,随后写道:
      庄国的陛下及监国公主的确是修道之人,但陛下闭关时,将国政托付给我玄真,官员各有各的责任,若不能尽忠职守,就叫尸位素餐。
      用‘修道’来掩饰失职,名义上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实际上是推卸责任。
      不可饶恕!
      实干兴邦!清谈误国!
      封疆大吏不问政事,孤要你何用?
      打着‘仙道贵生’的旗号,行着混淆视听的权断!‘救生不救死,救官不救民,救大不救小,救旧不救新’至于‘死者衔冤与否,则非所计也’,‘官之枉断与否,则非所计也’。官吏判案‘诉者哀哀,听者愦愦’。
      既要清修,就该辞官。
      全部官员进京会试,无论路途远近公务繁忙,即刻启程不得有误。将尔等之政绩分为上中下三等,上者升迁,中者留职,下者罢官!

  •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进入正轨了!
    《管子·牧民》的节选:凡是一个国家的君主,必须致力于四时农事,确保粮食贮备。国家财力充足,远方的人们就能自动迁来,荒地开发得好,本国的人民就能安心留住。粮食富裕,人们就知道礼节;衣食丰足,人们就懂得荣辱。君主的服用合乎法度,六亲就可以相安无事;四维发扬,君令就可以贯彻推行。因此,减少刑罚的关键,在于禁止奢侈;巩固国家的准则,在于整饰四维;教训人民的根本办法,则在于:尊敬鬼神、祭祀山川、敬重祖宗和宗亲故旧。不注意天时,财富就不能增长;不注意地利,粮食就不会充足。田野荒芜废弃,人民也将由此而惰怠;君主挥霍无度,则人民胡作妄为;不注意禁止奢侈,则人民放纵□□;不堵塞这两个根源;犯罪者就会大量增多。不尊鬼神,小民就不能感悟;不祭山川,威令就不能远播;不敬祖宗,老百姓就会犯上;不尊重宗亲故旧,孝悌就不完备。四维不发扬,国家就会灭亡。
    ……
    政令所以能推行,在于顺应民心;政令所以废弛,在于违背民心。人民怕忧劳,我便使他安乐;人民怕贫贱,我便使他富贵;人民怕危难,我便使他安定;人民怕灭绝,我便使他生育繁息。因为我能使人民安乐,他们就可以为我承受忧劳;我能使人民富贵,他们就可以为我忍受贫贱;我能使人民安定,他们就可以为我承担危难;我能使人民生育繁息,他们也就不惜为我而牺牲了。单靠刑罚不足以使人民真正害伯,仅凭杀戮不足以使人民心悦诚服。刑罚繁重而人心不惧,法令就无法推行了;杀戮多行而人心不服,为君者的地位就危险了。因此,满足上述四种人民的愿望,疏远的自会亲近;强行上述四种人民厌恶的事情,亲近的也会叛离。由此可知,“予之于民就是取之于民” 这个原则,是治国的法宝。
    ……
    按照治家的要求治理乡,乡不能治好;按照治乡的要求治理国,国不能治好;按照治国的要求治理天下,天下不可能治好。应该按照治家的要求治家,按照治乡的要求治乡,按照治国的要求治国,按照治天下的要求治理天下。不要因为不同姓,不听取外姓人的意见;不要因为不同乡,不采纳外乡入的办法;诸侯国不要因为不同国,而不听从别国人的主张。象天地对待万物,没有什么偏私偏爱;像日月普照一切,才算得上君主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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