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交流恐惧症》鸦舟

12、愚蠢

　　「你彻底的成功了，也彻底的失败了。」——我
　　训练很枯燥，我不得不这么说。
　　填补空缺的学习，礼仪，商政。
　　繁重的课程压的喘不过气。
　　或许真如外婆那日所说，我很优秀。
　　虽然每日每日如永动机般大量摄入，也没有倒下。
　　学校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期。
　　期间我很庆幸当初讨要了神大人的联系方式。
　　即使很久没有见面，短信上、电话上的来往也没有中断。
　　倒不如说，和神大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了。
　　我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
　　昨天下午，总算结束了繁冗的课程。
　　被外婆告知，可以正式接手了。
　　「一，还要上学么？」
　　外婆轻抚着我的脑袋，目光对视。
　　「恩。」
　　「可以告诉外婆，为什么吗？」
　　「以一你现在的训练结果，是可以不用上学的。」
　　我摇了摇头。
　　那里是我的栖息地。
　　有着神大人的地方。
　　「那里有，重要的人。」
　　神大人，是很重要的人。
　　藤，也是。
　　「呵呵。」
　　外婆轻笑了几声，拍了拍我的头。
　　「一也长大了，有重要的人需要守护了么。」
　　「一你的改变，是因为他们吧。」
　　是吗？
　　应该是吧。
　　神大人，是一切的起始点啊。
　　嘴角勾起餍足的笑。
　　「再等等吧，孩子。」
　　「一切，都会结束了。」
　　外婆站在身后，看着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
　　「礼美的事，你可以自己解决了。」
　　那个女人……
　　眼中闪过一抹促狭。
　　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啊。
　　那一天来的很快。
　　熟悉了办公处理的步骤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围剿了她的家族。
　　过程很艰难，刚上手的自己还是过于稚嫩。
　　该说不愧是外婆带起的团队么。
　　即便如此，还是不算危险的灭杀了。
　　那天晚上，她冲进了我的房间。
　　和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不同。
　　她甚至推翻了我的所有猜想。
　　「我的女儿，你真是棒极了。」
　　她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放肆而诚恳。
　　那双同色的水蓝眸子中微波荡漾，牵出丝丝柔情。
　　这真的是我的母亲？
　　我在心底问着自己。
　　那样清澈的瞳仁。
　　甚至让我怀疑以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你，疯了么？」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柔的仿佛能挤出水滴的眼注视着我。
　　用尽了一生的气力。
　　「你……」
　　双启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觉告诉我，我似乎又错了。
　　可这次，我没有退路了。
　　我也相信自己没有错，这不过是个错觉。
　　「我的女儿，你也成长了。」
　　「我也能……」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门外守着的管家拉了出去。
　　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只能看着那张张合合的薄唇。
　　一切都结束了。
　　儿时的阴霾再也不会……
　　骄阳似火，却一点也照不进封闭的房屋。
　　早已不记得什么时候被关进来，身上有多少创伤。
　　重重叠叠的鞭痕覆在瘦小的躯壳上，结起的痂拱的老高。
　　「……母亲……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怒火，只能无力的承受。
　　蜷缩在湿冷的地上，未经日照的空气散发出阵阵霉味。
　　好冷。
　　好痛。
　　为什么。
　　「都是你……都是你！」
　　我……
　　我怎么了？
　　为什么？
　　「你……如果不是……」
　　「你怎么不一起去！」
　　去？
　　去哪里？
　　「只要没有你……！」
　　没有我。
　　会怎么样。
　　无所谓了。
　　已经不会在意了。
　　「爬起来啊！去给我坐到那个位置啊！」
　　我知道的。
　　母亲到底想要些什么。
　　那个位置啊。
　　到底是什么。
　　眼里的欲望已经掩盖不住了啊。
　　人类都是这样。
　　只要不去理睬就好。
　　不需要交流，不需要对眸。
　　眼里的肮脏会尽数暴露啊。
　　「啊……」
　　张开双唇，大口的喘息。
　　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会说话了。
　　无尽的压迫感袭上喉头。
　　只能不停的干呕。
　　脑海里无限回放的，全是那张扭曲而疯狂的脸。
　　好可怕。
　　好可怕。
　　不要，不要。
　　「呕……」
　　淡绿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牵出一条渐近透明的细丝。
　　甘苦在嘴中散开。
　　暗无天日。
　　一天又一天。
　　当阳光再次照进眼睛时，强烈的刺痛。
　　只能闭紧了双眼，一点点的张开。
　　适应这久违的光明。
　　看见的却是她嫌恶的神情。
　　胃里下意识的一阵翻滚，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口。
　　恐惧，不安。
　　从那时开始。
　　一路上，每个人的窃窃私语，像魔咒般环绕耳畔。
　　不要再说了。
　　好可怕。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喂，你们听说了吗？在二小姐关禁闭的这些天，其他的少爷小姐全都遭遇不测了呢！」
　　「是啊是啊，太诡异了！」
　　「这有什么，动动脑子都知道是谁干的。」
　　「可是啊她把自己的女儿都整得那么惨……你们看看二小姐现在这副模样……」
　　「是啊……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
　　「诶别说了别说了，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她的眼神淡淡的飘了过去。
　　几人瞬间噤声。
　　回忆在此处停止。
　　「……」
　　眼前还是晃荡着那双水蓝色的眸子。
　　柔情似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熏陶，早已不再单纯。
　　儿时的禁闭。
　　仔细想想，一切都是那么违和。
　　偏偏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全都死掉了。
　　真的是巧合吗？
　　佣人们当时的议论，真的是虚假的吗？
　　都是她做的。
　　她清扫了所有的障碍。
　　为了保护我而双手沾满鲜血。
　　那双澄澈的眸，染上血色。
　　甚至于那留下阴影的鞭挞。
　　都是为了给自己洗清怀疑。
　　把一切罪孽一手揽怀。
　　呵。
　　我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趴在办公桌上，肩膀不断耸动。
　　愚蠢。
　　太愚蠢了。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你彻底的成功了，也彻底的失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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