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穿书了》春风无邪

4、04

　　# 第4章谈崩了？

　　此时，雨已经停了，天空碧蓝如洗，萧启抬眼就能看清远处在空中穿梭的悬浮车，高耸入云的大楼，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没有真实感，包括霍云洲刚刚说的话，明明是中二晚期的台词，最后一句怎么说得这么暧昧，单独拎出来像是在跟他求婚，做为一个弯到北极的深柜，他拒绝这么暧昧的说话方式，生硬地挣开霍云洲的手。

　　“抱歉了，你一定弄错了，和你命中注定的人一定不是我！”萧启拒绝道。
　　霍云洲失望地沉下眼睑，“你不想拯救世界吗？”

　　当然不想，不对！是他为什么要拯救世界！他应该每天睡在温暖的床上做梦，朝九晚五混时间，混到退休之后天天养花养狗才对，他根本就不想穿什么越，来这莫名其妙，三观颠倒的世界！

　　萧启没有回答，霍云洲的失望已经溢出了双眼，快要把他给淹了，气氛沉默地尴尬起来。萧启目光没落处地往边上瞟，看到红毛还在摔坏的车里没有爬起来，他想了想说：“那个，要不要报警？或者叫个救护车？”

　　“不用，有专门清理的。”霍云洲瞬间收起了他的失望，又有要回到惜字如金的迹向。萧启趁他还有说话的兴致，又问道：“清理？谁来清理？”

　　萧启才说完，巷子里突然出现两个非常不拟人的机器人，直奔红毛和摔坏的车而去，把红毛从车里拖出来，像扫垃圾一样收进了一个白色的大箱子里，在机器人的肚子上写着两个字迹斑驳的大字——清理。
　　霍云洲斜眼瞥了瞥他说道：“那就是清扫者，这个国家到处都是。”

　　“清扫？人也能叫清扫？那还活着吧！要清扫到哪儿去？”
　　“垃圾你会扫到哪儿去？”霍云洲倏地牵起嘴角，露了一个没有笑的笑，已经执着剑朝机器人冲过去，速度快得萧启的视线要追不上，最后停下来时，那两个机器人已经被砍废到瘫痪，发出毫无感情的机械报警。

　　霍云洲一脚踢翻了箱子，拽出里面半死不活的红毛。红毛惶恐地瞪着眼，惊恐无力地怒吼：“你要干什么！”

　　“救你！不服？”

　　萧启被霍云洲的话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咳起来，接着见霍云洲将红毛的衣服扯起来塞进红毛的嘴里，将人整个拦腰扛在肩上，还回头对他喊了一声，“快走，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萧启不明所以，但霍云洲并不回答，而是回到他面前一把拉起他就跑，他踉跄地冲去，吼道：“喂！到底跑什么呀！霍云洲！”

　　霍云洲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突兀地停下来，松开萧启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团东西，像皇帝赐免死金牌一样塞进萧启的手里，说：“给你的。”
　　“什么东西！”萧启奇怪地看着那裹在一起的纸团，但霍云洲又没给他看清楚的机会，突然又拉着他跑。

　　“我说，年轻人，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意思！”萧启被霍云洲着着跑得脚步凌乱，下意识地喊道，喊完他想在这个世界和人谈尊重好像有点不现实，然而霍云洲却又停了下来，煞有介事地望着他，解释道，“因为我破坏了清扫者，他们收到信号，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他们？是指谁？”萧启感觉解开了一个疑问又有更多的疑问，霍云洲诚肯地对他说，“我可以之后再跟你解释吗？”

　　萧启不可置信地看着霍云洲，如同终于找到了和他一起在敌营卧底的亲人，他一度被刷新到底的三观此刻终于拨乱反正，恨不得立即双手握上去，说一句‘同志，终于等到你了！’

　　半空中突然传来悬浮车的声音，萧启不用霍云洲再解释，先动后思地拨脚就跑。
　　三人，确切的说是两人加扛着一人，在百转千折的无人巷道里慌不择路，在萧启绕得头晕时，霍云洲终于停下来，把肩上的红毛往墙角一扔。
　　红毛摔在地上，艰难地抬起手露出手腕，萧启看到他手腕上已经显出了拨号的光投屏幕。

　　“愚昧！你以为你通知安全管理局，能免得了你进垃圾箱的命运吗？”霍云洲冷眼看着红毛，红毛脸上不是被救的表情，而像是霍云洲做了什么羞辱他的事一般。

　　霍云洲的下巴都写着蔑视地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凭他们能对付我的话，尽管呼叫！”

　　萧启在脑子里给霍云洲颁了一个‘最佳装逼奖’，霍云洲突然想起来似的，冷不防地抓起他手，急切地眼神惊得萧启以为这人真的是爱上他了。
　　实际上霍云洲只是撩起他的衣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像手术刀一样的东西，萧启立即惊呼，“等等，你要干什么！我长年上厕所不洗手！吃了伤胃！”

　　“别动，马上就好！”

　　萧启的手在霍云洲的刀下，霍云洲叫他别动，他不敢乱动，只是下意识地用力往后缩，不过霍云洲的力量实在是大，他想缩也动不了。而霍云洲的动作十分娴熟，刀尖在他手腕处轻轻地划了一下，连疼都不怎么疼，然后就见霍云洲从他的皮肉里取出一块半个指甲大小的透明芯片，他不由地瞪大了眼，那个警员给他戴手铐时拿了个什么在他手腕上盖了一下，居然盖进去了这种东西？

　　“这什么玩意？”
　　“栓狗的链子！”

　　霍云洲的比喻很好理解，萧启见他把芯片直接捏得粉碎，好奇地问：“你其实是学医的吧？”
　　“不是。”霍云洲不中二的时候就像一台机器似的程式化，“我已经取过三十六次了，每次被抓，出来都要被盖一个。”
　　萧启一愣，倏地大笑起来，说道：“因为救人被抓的？还三十六次？你还真是死不悔改！”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一个这样正直的好青年，他实际上激动得感天动地。

　　霍云洲松开萧启的手，没有出声。萧启的调侃又沉进了深海，他讪讪地回头看了一眼红毛，见红毛瞪圆了眼，张着嘴，比他刚到这世界时看起来还要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说：“你居然把ID终端！拆除了！”

　　霍云洲不屑理他，直接从巷道走出去，外面就是街道，萧启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跟霍云洲一起走，结果出去第一眼就看到路边的诊所，不经意地瞟了眼霍云洲，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把红毛扔在这里的。

　　“霍云洲，你——”

　　萧启刚开口，霍云洲蓦地警觉转向身后，他跟着回头一看，巷道里此刻开着一扇门，一个女人扶着门立在门框中，赫然是那天被大汉打的女人。
　　女人看到萧启也是一惊，但惊的不是愧疚，像看小偷惯犯般的眼神，随即抬手调出光投屏幕。不过霍云洲比她的动作快，冲上去抓起她的手腕，“就算你报告给安全管理局，他们也不可能抓得到我。”

　　女人怀疑地瞪着霍云洲，而萧启心里腹诽，刚刚说被抓过36次的人到底是谁！
　　半晌后，女人抽回被霍云洲捏住的手，“你们怎么可能逃得过天网的监控！”
　　“这，你不需要知道！安全管理局并不能保护你！”
　　“闭嘴！”妹子气得朝霍云洲踢了一脚，没中，哼着气退回屋里，拎了一框吃的出来扔给霍云洲，嘲讽地怒道，“施舍给你们的，快滚！”
　　“谢谢！”霍云洲客气地回了一声。

　　女人被气得怒不可言，退回屋里碰地一下把门关上，像是霍云洲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般。
　　萧启已经把嘴张得都合不上，原来在这个世界十字礼貌用语都是骂人的话？给一框吃的是侮辱人的事？他仿佛瞬间找到了在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给你！”霍云洲连框一起都递给萧启，萧启感动，看到吃的也感觉饿了，可谢字犹豫在嘴里没出口，不知霍云洲会不会像刚才的女人一样听了踢他一脚，霍云洲可不会像她一样踢不中。
　　然而他却听到霍云洲接着说，“哪个是可以直接吃的？”

　　“什么？”萧启看着框里的水果和面饼，没什么是罕见品种，这个问题难道是担心被下毒？

　　“不是有的需要煮过才能吃的？比如上回我吃的，茄子。”霍云洲继续说，表情十分认真。
　　萧启一忍再忍，终于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霍云洲同志，你难道分不清蔬菜和水果？”

　　霍云洲立即脖子一梗，又恢复成了程式化的语气，朗诵道：“我的存在是为了拯救世界，不需要会这种小事！”

　　萧启觉得他发现了一件比霍云洲中二更有趣的事，他从框里拿了个苹果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是苹果，最好的做法是切片和洋葱一起炒，有治疗食欲不振的作用，就是哪天你要是不想吃饭了就炒个苹果，保证之后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那你现在去炒！”霍云洲直白的要求，萧启翻着白眼，“我现在胃口很好不用炒，直接啃吧！”

　　霍云洲接住萧启扔给他的苹果，见萧启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他也跟着在衣服上擦了擦。最后萧启把苹果啃成了一个‘X’形，他也啃成了同样的形状。
　　萧启轻瞥了霍云洲一眼，心里嘲了一句：呵呵，白痴！
　　不知道自己被骂白痴的霍云洲跟个真的白痴似的，从框里挑了一个和苹果长得最像的橘子，也在衣服上擦了擦，张口就咬。萧启憋着笑看着他不出声，见他连皮带肉地吃下去然后皱着眉说：“这个，不好吃。”
　　萧启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卧槽！这世界不只崩坏，还特产白痴！”

　　霍云洲是不认识水果，但还不至于听不出来嘲讽，他把手里的橘子倏地地扔回框里，转身就走。萧启怔了怔，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在这里唯一能和他友好交流的人，于是追上去。

　　“霍同志，我不是说你白痴！”

　　听到萧启的话霍云洲停住脚，用着既然你道歉就原谅你的眼神看着萧启，结果萧启补充了一句，“只是这，确实挺白痴的！”
　　霍云洲立即头一甩，脚步加快，萧启不得跑起来才追得上。

　　“不逗你了，这点常识都没有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萧启拉住霍云洲剥了一个橘子给他说，“这个叫橘子，是要剥皮的，其实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中二少爷吗？”

　　霍云洲怀疑地接过萧启剥的橘子，不知道掰开地一口咬下去。萧启观察着他毫不讲究的吃相，身上的衣服手肘处已经磨破，实在跟少爷不怎么搭边，或者是个落魄的少爷？他想着试探地问：“你家在什么地方？不回家吗？”

　　“没有。”霍云洲回答得漫不经心，反倒让萧启有些不知要怎么问下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台词。

　　“那你还有什么亲人？”
　　“没有。”

　　霍云洲冷冷淡淡地回答，像是不愿说又像是不在乎，萧启突然有些理解霍云洲这么中二的原因了，莫名地泛起一股‘父爱’，想摸摸比他高一截的霍云洲的头，独自一人能在这么崩坏的世界长得这么‘端正’是多不容易的事啊！

　　霍云洲啃完橘子，将沾了满手的汁擦在衣服上，萧启觉得自己真是给一个好孩子开了个坏头，他想告诉霍云洲什么都往衣服上擦是不卫生的，霍云洲擦完了却直视着他漫不经意地说：“我什么都没有，记忆的开头我已经是这样了，记忆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改变这个世界。”

　　“啥？”萧启瞪起眼，而下一刻霍云洲忽然又握起他的手，“所以，和我一起拯救这个世界吧！”

　　等等！我并不想和你一起成为中二病！萧启把手抽回来，审视着霍云洲半晌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拯救这个世界？”
　　霍云洲不解地反问他，“你不也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吗？”

　　是不正常，可是真的拯救世界这种话并不是有一腔热血就能办得到的，他没有这么自大，也没有这种觉悟。如果可以他最大的愿望还是能够回去，毕竟那边才是属于他的时代，这个虚幻的世界他一点也找不到真实感。

　　霍云洲突然较起真来，不容他反抗地拽起他走出巷口，一眼望去是满街乌烟瘴气的喧闹，霍云洲指着街上的人说：“你看他们，每天你打我杀！勾心谋利！淫奢堕落！可是却还觉得这是光荣高尚！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