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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恩怨情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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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丰疯疯癫癫,连滚带爬,好似野兽一般,跑得飞快,许层楼因为在狱中受了刑,用足了力气也追不上,眼看着安丰就要掉进山溪,就见一道白影形如鬼魅出现在安丰身后,去势一收,长衣翻飞,立在石上,抬起一只脚毫不留情的将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安丰踹进了水里。
许层楼大怒,扑上前来与姬寒江拼命,却见眼前一道艳光闪过,人已经横飞出去,重重的砸在溪水边的古树上,落地吐了一大口血,胸口剧痛。
姬寒江垂眸看着手里的胭脂斩,手指挑开灰色鲨皮刀鞘上的水晶璎珞,将刀慢慢的插回到刀鞘中,说:
”跑什么?有事儿?”
安丰因为繁复的衣服在溪中呛了好几口水,气喘吁吁的爬起来,恶狠狠的说:
“妖女”
许层楼心中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拦,安丰就被姬寒江扬手用刀鞘拍在脸上,抽飞在水里,因为衣服沉重爬不起来,挣扎的水花四溅,姬寒江稳稳的站在溪边礁石上,勾着嘴唇看热闹,许层楼不敢再惹她,只能忍着疼爬起来,自己去溪水中将母亲扶起来,带到岸边。
母亲在怀踉踉跄跄,许层楼还是能感觉到姬寒江玩味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后背上,不免心中发凉,如今他们母子犹如一对兔子,随时会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宰杀在地。可若让他卑躬屈膝的去乞怜,他却也做不到,只能默默的扶着母亲上了驴车。
好在这个期间,姬寒江并没有找茬,她见两人上了车,便也足尖一点,飞身上马。
若是说,之前许层楼会对这样的身法由衷赞叹,如今也只剩下嫌恶了,不过他心知自己没有嫌恶的资本,只能垂下眼睛,默不作声,看着自己的母亲埋头在自己的衣襟里,无声的哭泣。
几人走走停停,在黄安县的文山山道上,碰见了一队官兵。
姬寒江戏谑的问许层楼:
‘听说许公子和囚车里这个人,是莫逆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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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层楼抬头,就见烟尘飞扬的官道上碌碌有声的过来一辆囚车,囚车里一个人戴着重重的枷锁,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看不清楚究竟是谁,不过他许层楼虽然庶出,却早就是名满江湖的金陵第一公子,虽然表面上大度谦和,实际上却是眼高于顶,能跟他称得上莫逆之交的,恐怕只有明雪公子谢明雪,许层楼愕然的望着囚车,不明白为什么连谢明雪都获罪发配,却见身边人伸手轻轻的一点马头,玉骢霎时扬起四蹄冲入人群,胭脂斩所到之处,官兵犹如麦子一样被收割。
姬寒江杀尽官兵,随手一震,胭脂斩上的鲜血化作一片血雾,重新绽放出娇艳的光华。
谢明雪抬起头,张开肿胀的眼,在乱发的缝隙中看见马上和他对视的姬寒江,心知自己死到临头,恶狠狠的说:
“没想到死前还看见你这个丑八怪!”
姬寒江眉头一挑哈哈大笑,将胭脂斩仔细的收回到刀鞘中,说:
“看你长得美,饶了你吧”
她伸手用刀鞘打碎牢笼,徒手扯断谢明雪身上的锁链,将他提在马上一并扔在驴车上,自己回身上马折返去栖凤山。
几人行至文王村,露宿破庙,许层楼见安丰的脸被抽的高高肿起,为她打了水,服侍她梳洗,谢明雪却一瘸一拐的打扫出一块地方来给姬寒江坐,此时庙外有人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灵巧的跃入进来,故意把谢明雪打扫出来的地方弄凌乱,说:
”鹘鸰.....哦,不对,谢公子身份高贵,怎么还做这种粗活啊?”
谢明雪眼中含怒,忍不住看向姬寒江,却见她低着头,一笔一划的临摹美人图充耳不闻。心中不知为又怒又惆怅,只能退至一旁,那人见他竟然不再和自己相争,十分无趣,转身欺到姬寒江身边,伸臂将她一搂,十分放肆的说:
“少主您画什么呢?”
姬寒江毫不领情的说:
“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将嘴一撇,说:
“怎么少主你跟我就这么不解风情了?我是担心你偷偷跑出来的,回去还指不定让楼主怎么责罚。”
他伸手指将姬寒江耳边的秀发别至耳后,姬寒江笔尖不抖的勾勒着画中安丰的眉头,说:
“你是跑出来玩,让我求情?”
那少年越发不老实的将脸贴在她脸上的蟠龙胎记上幽幽的说:
‘我就是想你了啊“
话音未落,谢明雪实在忍不住折断了自己手中的柴火,转头出了破庙,许层楼尴尬无比,但又不敢将昏睡的母亲独自放在姬寒江身边,只能装聋作哑,笨手笨脚的点火,几次失败被浓烟呛的直咳嗽。
那少年见姬寒江被浓烟呛得直皱眉,弹指如电向许层楼射出霹雳丸,许层楼大惊拼命将安丰抱在怀里滚出几米,霹雳丸落地一声巨响,顿时破庙塌了半边儿。
姬寒江被吹了一身灰,不耐烦的抬起头,收了画,起身出庙。那少年见她不悦,顿时矮了半头,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说:
“少主,我给您弄点好吃的吧?”
此时正值黄昏,天却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
谢明雪就站在雨里,雨水落了他满身,蓬乱的乌发被雨水理顺,一身血污也被冲散,明雪公子的神采渐渐透出,芝兰玉树一般令人心驰神往。
他见姬寒江携画纸走出来,马上不声不响的站在她侧面尽力遮住风雨。那少年看见十分不愤,伸手将他推到一旁,自己站在姬寒江身边,谢明雪踉跄了几步,皱了眉,胸口透出些血色,姬寒江看着手里被少年碰破的残画,十分不耐的说:
“彩雀你什么时候走?”
彩雀横眉竖目的说:
“我凭什么走?!”
姬寒江不理睬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城郊却没有破庙了,无奈之下只能给了银子寄宿民居。许层楼躲过一劫,不敢离听风楼之人太近,默默的安顿受到惊吓的安丰睡了,自己才走到院子里,和谢明雪肩并肩的站在一起,两人无语良久。
谢明雪才开了口,说:
“她救了你?“
许层楼说:
“我是她哥哥。”
他想了想补充说:
“在天牢听父亲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