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92、死局九

　　芳芷开始感觉他们经历的事可能都是联系在一起的是在他被土偶炸伤了那件事之后，他养成了个习惯，除了每次调查都要录音外，他还会在每天晚上把所有的案情都记下来。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所以芳芷把所有的事情都捋清楚已经很晚了，早上也就没能起得来。不过芳芷在床上冷静的分析了一下，他今天的任务是和叶筱云分别去找昆发和张书宇，既然是分开行动，那肯定是叶筱云和月空夜一起，然后他自己一个人。于是芳芷给叶筱云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他起来了就直接去找张书宇。现在这个情况下，芳芷就打算起来好好吃个早餐再去。
　　想法总是好的，但是会做饭的人不在。芳芷找了一圈，在被窝里找到了戚息蝶，正和被子、还有一个等身的鲨鱼玩偶不分你我的缠绵。
　　“喂，起来啦。”芳芷把鲨鱼拿走。戚息蝶从被子里钻出来，很明显带着盛怒，吓得芳芷退了一步。
　　“干嘛？”
　　“我……我，你不起床吗？”
　　“起你妹的床！你知不知道老子几点才睡的！”
　　芳芷摇摇头，他自己是一点的时候睡的觉，那时候戚息蝶早就回房间了。他躺床上不睡，芳芷又不知道。
　　“6点，现在8点你过来叫我。就算我不是人，也是会死的好吗！”戚息蝶本身就有起床气，偏偏他6点刚回来睡觉，现在正是刚睡熟的时候。昨天晚上，他突然想起来反正今天又不用参加芳芷他们的无偿志愿活动，再加上最近过得太无聊了，从各种意义上都需要发泄一下，于是2点的时候出门浪去了。
　　“你叫我干嘛？不是说了我不会再为你们牺牲我的个人利益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起来做个早饭，而已。”
　　“FUCK！你有病吧！”话虽如此，戚息蝶还是伸手把一旁的外套拿下来披在身上，带着还睁不开的眼睛和满肚子气进了厨房。
　　戚息蝶吧把天熬的汤热了热，给芳芷煮了一碗面。芳芷肚子饿，昨天熬的汤又那么好喝，自然欢喜的等着。但是戚息蝶的脸色比在床上的时候还阴森了，完全就是在瞪着芳芷，这样生气的样子芳芷还是第一次见到。芳芷以为他还在因为被叫醒而生气，便和他道了歉。
　　“抱歉啊，吵醒你。”
　　戚息蝶未置一词，黑着脸回了房间。即便是看不见戚息蝶了，芳芷依旧是在怨气笼罩下吃了早饭。其实戚息蝶真的没有在生芳芷的气，他在气自己，如此不争气。娇气如他，竟然能忍受和陌生男人同处一室，还去接他下班、给他做便当，居然还为他义务劳动。现在连睡觉这个最后的倔强都放弃了，居然下意识的就爬起来给他做了早餐，他是什么时候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按照昨晚的安排，叶筱云和月空夜向楚生报备了之后就去找了昆发，把离芳芷家里较近的张书宇留给了他。楚生就和夏枫一起去了学校找马跳和李尧，在找的过程中，顺便听了听在校学生的言论。这个案子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毕竟许多人是真的目睹了□□和杨怀的死状，再说了传八卦嘛，学生最喜欢干的事了，总共传出了十几种版本。
　　学校里的女生说：“死的那个男生我没见过，不过那个女生跳楼的时候我有看到，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女的见男的惨死，就殉情了？”
　　“不是不是。”另外一个女生说，“那个女生我知道，我们社团的一个男生暗恋她，但是向她表白的时候被拒绝了，她喜欢的是她的竹马。”
　　夏枫对她们谈论的事情很感兴趣，于是凭借着自己可爱的娃娃脸，从几个女生的口中问出了不少两个死者和马跳、李尧之间的关系。
　　“杨怀是学生会的干部，所以被很多人认得。马跳因为性格活泼，在男生和女生之间都有很多朋友。马跳也在学生会里，据说是马跳去哪杨怀就去哪，不过杨怀只说他是小时候的朋友。但是谁都看出来啦，杨怀肯定是喜欢马跳的。就是马跳不知道怎么的，对杨怀说不上不好，但绝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杨怀坠楼了之后，马跳跟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就算不喜欢，但总也是青梅竹马吧，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杨怀我不是很熟，不过我认得□□。□□是喜欢杨怀的，就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各种追杨怀。都说杨怀喜欢马跳，但是□□好像和马跳关系不错，就是不知道杨怀是怎么想的了。”
　　“我跟杨怀一个班，我知道我知道。刚开学的时候，马跳也是和杨怀在一起，两个人除了上厕所不一起大概都一起干吧，所以我们都盛传他们是模范情侣。每次说的时候杨怀都不好意思的否认，无非也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她是喜欢马跳的。但是后来马跳不知怎么的认识了李尧，然后便不再理杨怀了，什么都跟着李尧。我觉得啊，马跳怕不是真爱是李尧。这样说杨怀也真是可怜啦，她非要去招笔仙就是为了问她以后会不会跟马跳在一起。”
　　夏枫把这段混乱的四角关系在纸上记了下来，向楚生汇报的时候抱怨说：“现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乱搞男女和男男关系！为什么现在找个男朋友这么简单？”
　　楚生一脸深意的说：“你羡慕了？”
　　“老子就是还单着，怎么了！”夏枫用不满掩饰酸楚，指着楚生说，“你不也还单着，你大我那么多。”
　　楚生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今天出来没带枪啊？”
　　“咱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夏枫牢骚个一两句也就够了，秒变正经，“马跳和李尧都在，我让他们的辅导员把他们分在两个教室了，我们一个一个来吧。”
　　两个人先找了马跳，因为夏枫还算是和马跳比较熟了。两个人进教室的时候，马跳正一个人沮丧的坐在桌子上晃腿。马跳看见夏枫，赶紧从桌子上下来，对着夏枫鞠了个躬，叫了一声“爸爸”。夏枫忍不住闷声笑个不停，这小孩儿脑子里都是什么，怎么这么有意思。
　　“你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楚生一进来看见马跳，楞了一下。马跳也看见了楚生，吓得全身一激灵，叫了一声“爷爷”。
　　“诶！”夏枫看着两个人生硬的互动，问楚生说，“你认得他？你没来过学校，不应该见过他啊！”
　　“就是吧。”楚生酝酿着自己的措辞，尽量委婉的说，“昨天我们不是去□□家里了吗，不是有个人偷着进来吗，就是他。”
　　“啥！”夏枫又向楚生确认了一边，“你说昨天从窗户跑了的那个是他？我怎么这么不信，他怎么可能比我跑得快！”
　　“噗呼呼呼。”楚生尽量憋着笑说，“他当时在柜子里，你从窗户里追出去之后他就从正门走了。”
　　“我不信！”这是夏枫最后的自尊，他坚决不信自己会蠢到被这么低级的手段骗过去。
　　“没事的没事的，放他走是我的错。”楚生拍拍夏枫的肩膀，他就知道夏枫知道真相之后肯定会深受打击。昨天夏枫追出去了他没去，当时马跳就躲在柜子里，听着声音以为人走了，结果出来就跟楚生撞上。
　　“我……你……”楚生毕竟是夏枫的上司，夏枫还是不敢造次的，便冲着马跳发私愤，“你个小兔崽子！”
　　“哇！你们不能这样！书上说警察是不能暴力执法的，这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好好好，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我可以让你去来世好好考虑。”
　　“人真的有来世吗？”马跳突然小声嘀咕着，微噘着嘴看地，似乎在思考什么。
　　玩笑归玩笑，夏枫和楚生本质上还是很正经的警察，该做的事情落不下的。
　　夏枫摆好姿态，问他：“那我们就从近的开始说吧，你昨天去□□家里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跟□□关系算不错的，我给了他一些东西，我想拿回来。”
　　夏枫继续逼问他：“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从现场带东西是什么罪？”
　　楚生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拿了那个，黄色废料，你懂吗？”
　　夏枫听着他的话，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拍了拍桌子对马跳说：“传播色情刊物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马跳低下头去不说话。
　　楚生说：“昨天我不知道你跟这案子有关系，所以才放你走，你今天就别想着我能在这么放过你了。”不得不说，昨天楚生确实是被这小子给骗过去了，还以为他真的是去拿杂志，才放他走。现在看来，昨天杨怀坠楼的时候马跳是在她身边的，所以你他是刚被问完，就马上从学校赶到了□□家。要是再说是去为了拿什么色情杂志，楚生可不会信了。
　　“你是为了去□□家里找什么？ ”
　　马跳仍旧不愿意承认，但也不敢直接看着楚生的眼，只是偏着头说：“没有。”
　　楚生并不仅仅执着于这一点，他又接着问他：“我听说杨怀和你是青梅竹马，你们是小时候住在一起吗？”
　　“嗯。小时候住在一个小区一栋楼。那时候家长也无所谓学校好不好，就是挑近的来，所以小学就在一个学校，一起上下学。我俩学习成绩差不多，所以初中、高中、大学都一直在一起。”
　　夏枫见他说了不少关于杨怀的事，看得出来他在怀念杨怀，杨怀的死他也应该是难过的。也许和别的同学眼中看到的不一样，他并非毫不在意杨怀，只是接受的更快而已。不过就夏枫刚刚从学生中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马跳与杨怀关系亲密不假，但大学之后两人的关系变了，这一点必须得由马跳解释清楚。
　　“你知道杨怀喜欢你吗？”
　　马跳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她？别说你不喜欢她，你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若不喜欢你们早就分开了。”
　　“我……我只是，”马跳开始闪烁其词，吞吞吐吐地说，“我有些别的事要先处理，所以就，就有一段时间没太理她。”
　　“因为你要先处理你和李尧的事？”夏枫突然想起来第一天他问完马跳，杨怀看见李尧和马跳在一起时怨恨的表情。
　　“我，我，就是，私事。”马跳选择搪塞。
　　楚生看着差不多了，把从叶筱云那里要过来的杨怀手中攥着的纸条拿出来摆在他面前，问他：“这是杨怀身上的东西，这上面的字迹是杨怀的。这纸条，应该是杨怀打算交给你的吧？”
　　马跳站起来去看那张纸条，当他看清纸条上“是他吧”时，全身抖了一下，“她……”，然后就自顾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夏枫叫了他几次，马跳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张纸条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给你的吧。杨怀说的‘他’是谁？”楚生能确定的是这个人是杨怀和马跳都认识的人，但杨怀已经不在了，知道杨怀说的是什么人和什么事的人只有马跳了。
　　“……嗯？不，我不知道。她只是写了个‘他’，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参加招笔仙的活动是为了问笔仙什么？”
　　“……也没什么要问的。就是，考试会不会过啊，之类的。”
　　两个人都很肯定马跳一定是知道的，马跳不是凶手但马跳是这件案子的关键，马跳如果死活不配合他们也没什么办法。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先让马跳回去了，但是楚生暗中派了几个人密切观察马跳的动作。然后他们两个还有很多事情要问李尧。
　　李尧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从他的双眼中夏枫什么表情也看不到。不过夏枫不像芳芷，他只觉得奇怪，别的也就说不出来了。他从学校那里要了李尧的档案，发现他父母一栏填的是无，再看他的上的小学是福利学校，才知道他是个孤儿。
　　“你的父母呢？”
　　李尧说：“不知道，没见过。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活着吧。”
　　夏枫又问了一遍昨天的情况，不过也没出他预料，李尧的回答也和昨天一样。问他招笔仙那天晚上在哪里做什么，李尧说他在宿舍，有同学作证，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于是突然之间，夏枫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了，明明奇怪，但就是找不到李尧除了情感不丰富外还有什么不对。夏枫又翻了一遍李尧的档案，里面有他的高考体检和入学体检，反正是要了解李尧，夏枫就多看了一眼，发现外科项上记录了李尧背部有多处伤痕。
　　“诶嘿？”夏枫觉得有些熟悉，他在马跳的肩和手臂上也见到过，就让李尧把上衣脱了露出伤疤。果然，和马跳身上的差不多。疤痕有长有短、有深有浅。
　　“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的？”
　　“小时候爬山，摔的。”
　　夏枫顺着李尧提供的理由想了一下，如果是从山上滚下，被树枝和石块刮伤感觉上是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再联想到马跳的伤，很可能也是类似的行为造成的。说淘是能理解的，但是留下这样大片的痕迹，总让夏枫觉得不一般。
　　“你之前知道他们招笔仙这件事吗？”
　　“不知道，刚听说的。”
　　“你在上大学之前认识马跳吗？”
　　“不认识。”
　　对李尧的询问没有任何突破，李尧对每个问题的答案让夏枫觉得自己是问了也白问。但要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通过接触，夏枫直觉认为李尧的态度奇怪。他太平淡了，好像根本不感兴趣一样。夏枫转念一想，今天他和楚生穿的都是警服，如果算个特殊情况也能无证搜查。李尧和杨怀的死亡之间有没有关系，夏枫觉得就是差一点什么，反正无证搜查之后出了事也有楚生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