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12、情殇一

　　叶筱云和夏枫当了一阵子便衣，在步行街和大商场周围巡逻。前些日子治安的抓了个小偷，审了审是个团伙，就在这一片活动，所以准备守株待兔。叶筱云和夏枫守在路口，一人看一边。夏枫拍拍叶筱云的肩，让他看公交车站那边。公交车正好到站，许多人堆在车门口等着上车，唯独一个人从人群中退出来，手里摆弄着一部手机，甚是得意。
　　他们两个悄悄跟在那个人后面，失主已经坐上车走远了，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发现，丝毫没有戒备。他和另三个人碰了面，给他们看了刚得手的手机。夏枫随即给治安队的打了电话，交代了地点和四个人的特征，很快就有四五个警察过来抓人。四个人中有三个被抓住了，一个比较机警的逃了，叶筱云和夏枫赶紧追上去。
　　步行街上人流大，那个人一路狂奔撞跌了不少行人，阻碍了他们追赶，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叶筱云不想放弃，明明就差这一个人了。那个人已经逃离了步行街上了主路，还不忘回头嘲笑他们。然后是一阵刹车声，从岔路拐出来的白色跑车停在了男人旁边，车头紧贴着男人。那个人怎么会料到，上一秒还笑着，这一秒过去就吓破了胆，坐倒在路上。
　　夏枫认得车，赞叹说：“我靠，SSC啊，这简直就是辆梦之跑车！”
　　“别管是什么车了，你快去逮那个小偷！”叶筱云撂下这句话就追向了跑车，跑车低沉的发动机响起，瞬间绝尘而去，人怎么可能追得上。里面的人摇下车窗，向叶筱云挥了挥手。
　　戚息蝶问他：“你故意的？”
　　月空夜说：“嗯，他可都没那样狂热的追过我，我没把他撞死就便宜他了。”
　　戚息蝶笑说：“他要真追起你来肯定比这还狂热，他该讨厌死你了，记得穿防弹衣。”
　　“某种程度上讨厌和爱是一样的，经常骚扰他他才不会把我忘了。”
　　“嗯，是，恨之入骨”戚息蝶靠着车窗和他说，“不过这样可就有的看了。”
　　“喂，我是没想让你说什么好话，但也别这样啊。看着他一点点进网不是很好嘛。我和你可不一样，先吞下去再消化多无聊，老得没有自信了吗？”
　　“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这么说话！遇到好玩的玩具抓起来就玩，至少也要先买下来，这可不是没自信，是珍惜哟。”
　　“我有点同情要被你珍惜的那个了。”
　　叶筱云当然知道自己追不上跑车，只是身体比理智反应快了。他就要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那个人却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简直就是在捉弄他。夏枫感受到了他那股低气压，选择和治安大队的女警们提高好感度。叶筱云懒得管他，干活的时候他必须在手边，干完活了爱去哪去哪。
　　今天他爸从外省回来，应该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结案了。一去两个月，一回来就在开会，叶筱云打算去找他爸，问问案子的事。到会议室了会议已经结束了，叶流年正在等他。开会之前楚生大概说了说这几天的事，其实他在外地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叶筱云，算是父母的通病。本来想让晓梅在这里看着他，只是那边的案子太棘手，不过楚生在也还放心。
　　叶流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那个案子我听楚生说了，干得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
　　“怎么？不是破了案吗？”
　　“没错，是破了。”叶筱云自嘲的一笑，将过程告诉了叶流年，惟独略去了带着奇幻色彩的那些内容，“我……”
　　“觉得自己傻得要死根本担任不了刑警？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你只是个人。”叶流年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的身份在无形之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但谁都是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的，摔着摔着就不在乎痛不痛了，撞着撞着就知道哪里该走哪里不该走了，“我也是个人，我一直都记得。就算我经验再丰富，智商再高，我也不可能看得到过去和未来，不会知晓所有的事。那个连环杀人案，我们并没有找到凶手。”
　　“为什么？”
　　“没有线索，我们也没有办法。后来有一个被抓住的人逃出来报了警，我们找到了凶手的住处，解救了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那两个人只说被抓住时被药迷昏了，醒来就不见凶手，所以其中一个逃了出来。屋子里也没有凶手的线索，后来没再有案件发生，我以为凶手可能因为暴露所以离开了。搞不好就要成悬案了。”
　　叶筱云听着他的叙述陷入沉思，总觉得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你要感兴趣就思考试试吧，我觉得关键在于那两个人，只是我不能强迫他们说什么。但是，因为这样就否定自己的话，你还是给我回家呆着吧，我毕竟也是个国家干部，养你还是够的。”
　　“我……我还是在这儿呆着吧。”
　　“看来我的退休金应该是保住了。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今天小周接到了报警电话，说有人上吊自杀了，就在度假山庄那边，你去看看。”
　　“度假山庄？那附近有派出所啊。再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现在才和我说应该不是着火烧眉毛的事情吧。而且自杀这种案件……难道说不是自杀？”
　　“具体的我不清楚，是不是自杀也不好说，总之度假山庄那边想让我们出个人去看，你去看看吧。那个地方也是个挺优美的风景区，你顺便散散心也好。”
　　光这样叶筱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按理来说一般案件是先通知地方派出所的，既然说是自杀了，地方派出所应该是进行过调查了，那为什么还要让市里警察局出人？提这个要求的是度假山庄的人而不是地方派出所，难道是他们觉得派出所误查了？
　　“诶呦！”夏枫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和他说话，“我告诉你件事，今天会有一个人来咱们组，好像下午来。”
　　“你听谁说的？”叶筱云从没想过他们这个是个组，还能扩充。
　　“你管谁呢，反正是可靠消息。是个男的，也是刚毕业，好像和你一样是托关系进来的。”
　　“谁是托关系进来的！”
　　“嘛，差不多，你托局长的，他托副局长的。我猜是管人事的瞎弄的，托关系来的其他队也不会想要。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好别是吃白饭的。据说是学犯罪心理的，如果不太差的话，帮助倒是非常大。说起来你是要去哪里吗？”
　　“嗯，可能会去个几天吧。”
　　度假山庄不算近，坐车怎么也要两个多小时。
　　“好像是这里吧，在前面停吧。”戚息蝶指着路边的一个咖啡店，下了车问月空夜，“我还能指望着你接我吗？”
　　“不能，我说过了我要出去玩的，要不是还算顺路我才懒得管你，不想花钱就走回去。”
　　“好吧。”
　　戚息蝶和芳芷约在咖啡店靠窗户的座位，不是他约的，他对芳芷没什么兴趣，也没见过芳芷，是芳兰自作主张要芳芷住到他家，然后让他们见个面熟悉一下。靠窗共有三个位置，一处坐了一个男生，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机。挺安静的是不错，但要一起住还是不舒服，戚息蝶可不保证自己能忍受得住。戚息蝶过去坐下，把服务员招过来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然后才发现芳芷的那边也是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准姐夫，说实话吓得不轻，只是他不喜形于色而已。留长发的男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个人爱好什么的也不是大事，留出花样的还是第一次看见。刘海两侧是两绺长发，一面耳侧编成了细长的麻花，一侧是只到脸颊处的短发，后面应该也是长发。脸型很好看，虽然他只是瞥了一眼，说不出什么脸型，但就是感觉好看。是个非常有气质的人，说不上帅，帅是逼人的，而他是诱人的俊。正常来说初次见面的人应该先问好，说几句俗套的话铺垫个融洽的气氛，这个人却自顾自的点了咖啡和点心，也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意思。他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没有去看那个人因为他怕那个人看他，怕那个人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所以吃光了蛋糕，就是一块提拉米苏他都怕被这个人看出来。戚息蝶当然知道他在害怕，有些想笑，若是不想被人看出来，就该装得像另外一个人一样。
　　芳芷问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嗯？视觉设计。”
　　芳芷又说：“你为什么骗我姐？”
　　“诶？”戚息蝶刚说了一句话就被人看穿了，稍微有些惊讶，他当然不是搞设计的，只是随口一说。
　　“你当初和我姐说你是形象设计，形象设计和视觉设计不一样，你想说你换职业了吗？”
　　“没有，我只是忘了当初怎么和你姐说的了。”
　　“你真的是因为爱我姐才和我姐结婚吗？”
　　“我想想，”戚息蝶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解决芳芷要住他家的问题，不太想提芳兰，他和芳兰只是要结婚的关系，结婚代表不了什么。而且，他也不太喜欢芳芷，芳芷从未抬头看他，应该是在隐藏什么，他根本不在乎芳芷有什么事，只是觉得他怯懦。既然不喜欢，戚息蝶就不打算装下去，反正谎话都被揭穿了，“你姐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芳芷却说：“只要没有精神问题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是两回事。”
　　“呵，你姐快要四十岁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姐的压力有多大，不能体谅一下她吗？”
　　“不是我不体谅她，她是我亲姐，她最宝贵的年岁都给了家里，我拿走了太多该属于她的东西，所以我不希望她再为别人决定自己的事。”他母亲二十岁生的他姐，那个时候他们来城里打工，生活很紧张，虽然他们想要的是男孩，但是要不起。他姐是一边做兼职一边上的大学，那个时候他出生了，他爸却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他妈便非常宠他，他姐朝九晚五的上班，晚上又找别的工作，他几乎很少看到她。后来他上了大学，他姐晋升到了高管，不用再找零活，只是忙碌依旧。家里有了房子有了车，他姐却一直没结婚。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自己，他姐就不会这样，“这件事情我再和我姐说，你不希望我住在你家对吧，我也不想住在你家。”
　　“诶呦，这个好。”戚息蝶一下子高兴起来，既然说开了就没什么好瞒的了，“你不喜欢我吧，我也不喜欢你，我就是不想让你住我家，但是我可以出钱给你在警局附近租个房子，没关系我高兴。你姐的问题呢，我可以告诉你，无关爱情，我是被一个有经济合作关系的人拜托了，你姐是为了有个能面对家人和同事的身份。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和你姐不会有吃亏占便宜的关系。”
　　剩下就不再有什么好谈的了，戚息蝶的高兴不假，还想开车载他去警局，不过被拒了。芳芷到了警局，发现自己被分到了一个算他只有三个人的组里，虽然一个自来熟的组员说人少但全是精英。不过他觉得挺好的，奇怪是奇怪了点，比起群体他更喜欢两三个人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