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无尽的思念》秋逝若然

8、（七）不羁

　　“伊银！你们去哪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嘛！”亦涟一见到我和哥哥就立刻迎了上来。她的身后，玉衡坐在餐桌前像是在等我们归来的样子。餐桌上，丰盛的饭菜还冒着热气，看得我的肚子一下子就饿得不行了。
　　“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伊银哥哥牵起我的手走向餐桌。
　　“就是说啊，饭菜都快凉了呢！”亦涟姐坐了下来。
　　哥哥笑了笑也坐下身，我跟着做到了玉衡的身边。“好了啦，吃饭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吃好饭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去城里打听下，看看有什么任务可以接的。”说着夹起一块肉放在了我的碗中，我小心地捧起饭碗，心里感觉甜甜的。可不是吗……哥哥的心中并非只剩下亦涟姐一个啊！我这么想着，当然，那时候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即使在那之前的哥哥从没把我放在心上，我也无从知晓……
　　“那，我们是不是要住在梦罗克一段时间？”玉衡轻声问道。
　　“是啊！”亦涟姐点点头，“等下我也得去买些日常用品。伊银陪我去不？”
　　“嗯？”哥哥闻声抬起头，微微蹙眉，压低了声音，“别去了……”
　　“什么？为什么呀？”
　　“我说我的大小姐啊……你就别去了。吃好饭后，我……带着秋水去逛逛吧！”哥哥说完，又埋下头吃饭。
　　“嗯，好！”我顿时绽开笑颜。终于可以和哥哥两个人像以前一样在晚上散散步了呢。
　　“喂！伊银，为什么不让我去？”亦涟姐似乎有点不情愿地追问了哥哥一句。
　　哥哥没有抬起头，只是微微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着：“你说呢？还不是担心你……打幽灵波利时出的意外，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肉跳的呢！带秋水去，岂不更好？”
　　说真的，哥哥最后那句话当时我一点都没听懂。什么叫做带我去更好？可是现在想想，我明白。
　　“嗯……也是呢！呵呵！”亦涟看了我一眼又转向哥哥笑道，“我没事的。”
　　哥哥没有作声，亦涟看着哥哥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着：“ 伊银，有你这样的丈夫，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一定会珍惜的，你也不要总想着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们……不都说好的吗？”
　　我不解地望了望哥哥，又看了看玉衡，玉衡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大家都默不作声地享用着晚餐。梦罗克的旅馆到处都是嘈杂的说话声，似乎也只有我们这一块安静得很。因为哥哥不说话，亦涟姐也就一边吃着饭，一边望着伊银的脸不发任何声音，只有玉衡偶尔对我笑笑，表示友好。
　　这时候，有几个人推门而入。伙计笑脸相迎：“三位侠客，是要吃饭还是留宿？”
　　“吃饭。”其中一位应道着，口气中感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只见伙计连忙给他们上茶，弯着腰伺候着，一副很谦恭的样子。
　　“哟！”亦涟姐抬起头望着他们若有所思，然后拍拍哥哥的肩说，“你看啊，伊银。梦罗克还有刺客啊！这里的刺客不是应该浪迹天涯去了么？”
　　哥哥只是微微抬了抬头，说：“有什么？刺客的问题来问我干嘛？或许别人有公事在身吧……”
　　“哦哦，不好意思……”亦涟姐挥挥手，像是道歉，而我不知她为何事而道歉……
　　刺客么……我注视着他们，——主色调为湛蓝色的暗杀服，手腕上缠着凌乱的绷带，一腰间佩着小刀，另一腰间佩着的……好像是拳仞，哥哥曾经跟我提起过……刺客很好看，很神采奕奕的样子。我忽然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瞬翼，想想他也是个盗贼，要是他将来转职成了刺客……一定比他们要帅上百倍吧！而且，要是瞬的话，应该会是个……很强大的刺客吧！我想着，想着，有点入迷……
　　“哼……那些刺客的手上……不，应该是几乎每一个刺客的手上……”玉衡并没有抬头，而是默默地说着，看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她顿了顿，双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然后缓缓说道，“都应该沾着无数鲜血吧！”
　　我愣住了……为什么每个刺客的手上都沾满着无数鲜血？不，要是瞬成为刺客，一定不会伤害好人的！
　　哥哥看上去也略略吃了一惊，转过头瞟了玉衡一眼，意味深长。
　　“嗯？你们都看着我干吗？吃饭吃饭……”玉衡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引来了大家不解的目光，挥挥手，像是叫大家别在意她说的话。
　　哥哥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又低下了头……
　　“现在梦罗克是越来越混乱，什么垃圾职业都可以在这里常年居住了！”这时候，坐在我们身边不远处的刺客说起来话。
　　“对，赶都赶不走……”一个刺客的双目中丝毫没有任何神采。
　　“那小子简直和我们过不去！在这里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真想亲手杀了他……”其中一个人握紧了拳头。
　　“那么冲动干吗？你想脏了你的手吗？都安排妥当了……至少可以变得不再碍眼。”另一个人按住了那个紧握拳头的刺客的手。
　　刺客……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职业？我猜想，应该会是一种自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冷酷职业，可是……再冷酷的人也应该会有感情的吧！会有自己在乎的人，想要守护的人……那么，玉衡所说的满手沾着鲜血，又隐藏着怎样的含义呢？我思索着，可毕竟想不出答案……
　　“我吃饱了……”玉衡放下碗筷，从椅子上站起，“我先回房了！”玉衡说着离开座位，径直走向了客房的楼梯。
　　“等等我，玉衡！我也来！”亦涟随即站起身追了上去。回首，对哥哥笑道，“逛得开心哦！早点回来，我等你。”
　　“知道了，你慢点啊，别跑那么快。”哥哥望着亦涟小跑的身影，低声笑笑。“好了，秋水。”哥哥转身对我说道，“快点吧，我们也要早去早回！”
　　“嗯！”我笑着答道。

　　梦罗克的夜，幽远而深沉，朦胧的月光笼罩着这片偌大的沙漠，大地沉沉而睡……
　　异于吉芬那样的大城市，梦罗克的夜市人烟稀少，露天商店都仅仅亮着几盏小灯，有的商店甚至已早早打烊，依然营业着的商店也几乎无人光顾。
　　“秋水。”哥哥叫我。
　　“嗯？”我应了一声，从那玲珑的小商品摊前跑回了哥哥身旁。
　　哥哥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温暖的笑意。他揽住我的我的肩膀说道：“别乱跑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儿一早哥哥再带秋水来逛逛好吗？来，去那边看看，没什么需要了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嗯，好。”我提了提捧在胸口的大袋袋，爽快地答道。
　　此情此景不禁让我又想到了过去，——尽管没有城市夜晚的照明灯，亦没有城市光滑的水凝地面，但只要是我和哥哥两个人在一起，我就感到很满足了。那时候的夜晚，我们经常会在吉芬的大草地上散步，偶尔光顾下那些笑容可掬的商人们所开的露天商店，买一些东西带回家，然后我和哥哥两个人便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星空，天空繁星点点，好似承载着无数人的祈愿，——眼前浮现出模糊的梦境，唯美而诡秘。
　　极其少的机会，天空会有一抹流星划过，只要我看见，我必定会闭上眼，许下一个心愿。许罢我总会笑着问问哥哥：“哥，你说愿望真的会实现吗？”而哥哥总是点头称道：“会的，会的……”那眼神忧郁得令人陶醉。
　　现在想起，仍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忽然，拐角处一阵不和谐的声响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猛地回过神来向那声音的发源处望去。昏暗的灯光下，我只瞧见一群高大的家伙围着什么人的样子，而眼中的目光是愤恨的，隐约见，我还听见了一个女孩的抽泣声。
　　天哪！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险些叫出了声。突然，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让我的嘴巴动弹不得。
　　“嘘……”身后，手的主人弯下腰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待他轻轻放开手，我小心翼翼地问着：“哥哥？怎么回事？”
　　“别出声，秋水。”哥哥望着前方混乱的场景，微锁眉头道。
　　“可是，哥哥……”我欲语又止。
　　哥哥上前一步，党在我身前。“果然……”他说着，手里紧攥起法杖，可是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什么果然？”我不解。
　　“你自己看，秋水……”
　　死胡同里，那群高个子中有人嚷嚷着：“对不住了，我看你们不想死在这儿的话，就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一会儿，另一个高个子手中耍着短剑，口气像是无奈地说着：“你们也不好怪我们！我们可不想倒在那些嗜血成性的刺客收下！快给我滚远点，别害人又害己！”
　　“哥哥，他们……”我拉起哥哥的衣袖，手里冒着阵阵冷汗。
　　“他们是盗贼的二转职业之一——流氓。和刺客不同，流氓不是为做杀手而活，只是以偷盗为生。”
　　“哥……”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感到越发的不安，我问哥哥，“盗贼的二转职业都是那么残酷的吗？”
　　“呵。”哥哥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穿了我心中那份不安的源头，他轻声笑了笑回答我，“并非残酷，顶多是冷酷吧！”
　　“冷酷……为什么呢？”我低头自语。
　　“秋水，选择成为盗贼，就必定是一条寂寞的道路，所以他们……”
　　我还没有听哥哥讲完，胡同底部又传来一声大叫：“什么？死都不走？！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我看他们就死在这好了！”接着我就听见那个女孩不断的抽泣声，很坚强，很不甘屈服的哭声。
　　“哥！你要坐视不管吗？”我有点激动，“他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啊！”
　　“不。”哥哥像是在看一场表演一样，无动于衷，眼中也丝毫没有半点憎恶，或者气愤。“不是一个，是两个。”
　　“两个？可明明……”哥哥怎么这样！即使是两个人，恐怕也对付不了那么多流氓啊！我暗自想着。
　　“对，是两个，只是有个家伙摆酷似都不肯发声罢了……”哥哥的表情此时看上去像是觉得很好笑。
　　正当我不解哥哥的举动时，那地方又传来了女孩的骂声，这次我听清楚了……“你们这些流氓，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这次来赶我们还不是为帮那些刺客做事？你们这帮刺客的走狗！”
　　“你骂我什么！有种再说一遍给我试试！”“啪”，一巴掌的声音。
　　少女叫了一声仍不肯屈服：“我说你们是走狗啊！耳朵不好使吗？狗！你们这些恶狗！”
　　“给我打！”流氓头子一声令下，渐渐少女的声音被埋没了。
　　然后不知怎的，少女的口气仿佛变成了求饶：“你们不就是要赶我走么？就因为我不是盗贼！那你们放了我哥，你们别打他好吗？”
　　“哈哈哈！小丫头，你真是大错特错了！赶你走或许只是个借口吧！那些刺客，包括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要让这个小鬼头有多远滚多远！”
　　“你们……”少女大骂，“无耻！卑鄙！”
　　“哥……”我顿时反应过来，拉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哥哥。
　　“秋水。不该我们管的事就别管。”哥哥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也不是任何事情我都能管得住的。”说罢，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这儿。
　　“可是，哥！她是我们下午遇见的那个女孩啊！”我早已听出落雪刁蛮的声音，想留住哥哥的脚步。心中总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落雪的事情怎可以不管？
　　然而哥哥丝毫没有停下步子，背影也越发变小。“我早知道了……秋水，快走了。”哥哥只扔下这么一句话罢了……
　　知道？为何还不出手相救！？我想着，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落雪被那些流氓欺负吗？要是落雪出了什么事，有人一定会……刹时，我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耳边回荡着哥哥的那句话，“不是一个，是两个……”还有落雪方才的求饶声一次次、不断地敲打着我的心脏……
　　“住手！”这完全不是在我的意识控制范围之下的，我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鼓起勇气喊出这两个字的，当我回过神，“住手”二字已脱口而出，而闻声，殴打声停止了，流氓凶神恶煞的目光向我投来。
　　其中一个流氓轻蔑一笑，步步向我逼近。“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给我说一遍啊！”那声音是流氓头子的，和刚刚对落雪说的话以及说话的口气如出一辙。定眼一看，他右边的脸颊上有道直至颈口的刀疤，看上去很是可怕。
　　“我……我说……”不知不觉，泪水已含在眼中。我怕它滑落，因为我明白，泪水一旦落下，我就彻底输了……流氓头子一步步逼近，我只得一步步退后。可是我发现自己简直笨得要命！在我有机会跑出胡同时，我的脚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弯，反往死胡同里挪动。“我，我说的是‘住手’啊，你们不该……”我的口气远没有刚才一时冲动喊出“住手”时的那般坚决了。
　　秋水，你该怎么做呢？
　　忽然……
　　“哥，你要干什么啊？”落雪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转头，正好撞上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我的心热了一下。
　　“放手。”同样冷酷的语气，丝毫没有改变。落雪怔了怔，慢慢放开了拖住瞬翼的手。而少年的样子像是要站起来。
　　“哥，你这个样子能干什么呀？”落雪看着遍体鳞伤的瞬翼，想要挽留。
　　就在这时候，流氓头子猛地抓起我的衣领将我悬在空中。“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不忍掉下的泪最终还是斗不过心中那份无法抑制的胆怯，瞬间滴落了。“你放开我啊！否则我要叫人啦！哥，救我！来人啊！”一边抽泣着，一边敲击着流氓的手，我的心手甚至出现一丝绝望。
　　“哥！”随着落雪的一声喊叫，只见瞬翼迅速拾起身边的小刀向我这边冲来，另一个流氓挡在流氓头子的身前伸手用力一推，瞬便又倒在了地上。“哥，你都受伤成这样了，别逞强了啊！”瞬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而落雪的口气像是在恳求。
　　“没有人能来救你了，小妹妹……”流氓头子说着，其他流氓都笑了起来，“谁叫你要多管闲事呢！怨不得别人……”
　　流氓头子的另一只手正准备挥下来，落雪奋力拦住想再一次冲上来的瞬翼，那时的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周边的一切事物都变得鸦雀无声了，直到那声自信却又焦急的声音出现……
　　“——冰、冻、术！”紫光四射，隐约见，我看见那个我最重要的人站在胡同的那一头刹那，无数冰刃从哥哥脚下的地面竖起、延伸到流氓头子的脚下，向上漫延……
　　“老大！”其他人不禁纷纷慌了起来。
　　“哥哥！你总算来救秋水了……”我一挣扎，忽地从冰冻的流氓手中挣脱了出来，然后直奔向哥哥。
　　“秋水。”哥哥微蹙双眉，言语中不禁带着些许责怪之意，“叫你别多管闲事了啊！你这样身处险境，要是我晚一步到怎么办？你想过这么冲动的后果没？”
　　“要是，要是不叫他们住手的话，瞬翼和落雪会被他们打死的！”我反驳道。我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就这么受欺负呢……况且瞬也在其中。
　　“你这孩子……”哥哥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我径直向那些流氓走去。
　　“你们还好吗？”我连忙跑过去，在落雪和瞬翼的跟前蹲下。
　　落雪看了看我说：“死不了！我们被这样的流氓围攻也不是一两次了。”她把视线转向瞬翼，“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瞬哥哥好像不在状态，和那些流氓战斗的时候，很快就败下阵来了……”
　　“落雪。”瞬抬起头，帅气的脸庞已被打出几道血红的伤痕，可他的神情依旧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什么事，哥？”落雪伸手扶住瞬翼受伤的胳膊说道。
　　“解决掉那些流氓，我们走吧！”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流氓们，眼中满是厌恶。
　　“喂！”我站起来伸开双臂挡住这两个只知道胡来的人，“瞬翼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和那些人打？不行，好不容易救下你们，怎么还能够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呢？”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那么死不服输，明明已经那么惨了，干吗还要一味地逞英雄！？
　　瞬的目光缓缓地转向我，眼中透着逼人的冷光，像是轻蔑又像是不屑。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正式和我说话，态度却是那么不诚恳。“死？哼，别说笑了……和你们的帐算一笔勾销了。下午要是没你这家伙出现，我的脚怎么会受伤呢？”
　　“哥……”落雪显然是惊了一下。
　　“我？我害你受伤？”我不解……
　　“小鬼头！”这时，哥哥走了过来，嘴角边带着一丝不明的微笑，他伸出法杖指向瞬翼，“这好像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用把我妹妹也牵扯进来吧！”
　　少年抬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哥哥，双眸中不知带着怎样的感情。好像不是对哥哥的感激，亦不像是仇恨的目光。瞬翼的眼中只有一片无边的冰雪，说不出的迷人……
　　哥哥望着瞬翼受伤的脸颊，干笑了两声：“呵，这样和你打一场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呢？啧啧，伤得不轻嘛！”说完，从容不迫地回头面向那些眼中有些惊恐的流氓，轻蔑地闪过一丝笑容，然后举起手中的法杖，法杖上的碧珠隐隐发亮。“暴风雪。”哥哥低头默念着……刹那，飞雪拂过，剩下的只是被冻住的流氓。
　　“哼，无聊……”瞬翼明摆着是死要面子地站起身来，身边的落雪想要扶住他的手，却被少年拒绝了……我也想凑上前去扶他一把并且叫他不要硬撑，可撇头望了望哥哥罕见的眼神，伸出的双手便又收回退到了哥哥的身边。
　　“哥……”我扯了下哥哥的衣袖喃喃说着，“你就别为难他们了好吗？瞬，还有落雪，好像和我们没有什么仇吧！你为什么要……”我没来得及说下去，哥哥便打断了我：“那你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很好的感情吗？豁出生命都要救他！”哥哥提高了嗓子，像是责备的语气。“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低头，选择沉默……
　　“回去吧！秋水。”哥哥忽然拉住我的手对我说。不追究了吗？可是我的心底还是有一丝莫名的不安……难道，哥哥也不喜欢盗贼？就像玉衡一样？岂止是不喜欢，当我走出懵懂之时，我才明白哥哥与刺客家族的一切，与我的一切。
　　“我叫你回去，没听见嘛？”哥哥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我发火，那带有责怪之意的每一词每一字都深深扎痛了我的心。
　　不知为何，我在这种时候竟还有心情关心瞬翼……“可是哥哥……”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变得很小，说真的，因为我害怕。哥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整个手臂上都淌着鲜血的瞬翼，放开了我的手，转身向胡同外走去。“哥？”我疑惑道。
　　“想帮他们治疗是吗？”哥哥冷冷的声音从胡同口传出来，“他们要是肯的话就把他们带来吧！我无所谓……”那最后的四个字分明就是满不情愿而勉强加上去的，连我都能听得出来……不过即使这样，从哥哥嘴里听见这些话难免有些兴奋。是的，没有理由，就是不愿见他们这样可怜的样子吧！也许是这样的……我思索着。
　　“能让哥恢复吗？不要忘了，这件事上你和那个叫伊银的法师又脱不了的干系！”落雪听见了哥哥说的话，上前问我。倚着墙坐在地上的瞬翼看着自己不断滴下的鲜血，眼里仍是没有一点向我求救的意思。
　　“当然，落雪……能扶瞬起来吗？我们有服事，你们都会没事的！”我兢兢战战地对落雪说着，心里却满是担心瞬翼他是否会同意跟我回去。不过，这次他好像没有拒绝……
　　“嗯！”落雪苍白的脸加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如果你让我哥变得和以前一样，落雪一定会感激你的！”我这时才发现，落雪其实本质上是个率真并且心地很善良的女孩……我连连点头。
　　“哥，起来吧！即使要报仇也要等伤势痊愈后才报啊！”落雪的口气像是在劝着，劝着瞬翼和我回旅馆治疗。瞬没有拒绝，硬撑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了……他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踉踉跄跄地前进着。我的心忽地热了下……
　　“因为落雪也受了不轻的伤了……所以，借你的胳膊用一下……”瞬翼说完便把头撇向另一边作出不屑的样子。可是从他的语气中，我却听出了他隐藏起的温柔……我便还是点了点头。
　　希望了解他的心情愈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