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山海经》与子归

7、嬴鱼 三

　　“到我办公室去吧。”雷斯垂德带头走进去。

　　夏洛克把信封放到强光台灯下面，仔细观察，“捷克共和国产的波西米亚纸，没有指纹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雷斯垂德也很讨厌凶手的谨慎。

　　“她用的是钢笔，派克平顶多福系列铱金笔。”夏洛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后，就拿着小刀小心地把信封拆开。
　　“果然一模一样。”华生惊讶于自己博客的访客真是什么人都有。

　　“什么一模一样？”雷斯垂德疑惑，“……嗯，是指跟粉色研究里的那个手机一模一样吗？”

　　夏洛克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雷斯垂德，然后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信封，对华生说：“看来，你的博！客！读者群还挺广泛。”

　　张川川看雷斯垂德就要说出那句带着点嘲笑的话，赶紧出声打断。
　　“这是好事啊，以后你就会有更多业务了。”

　　滴、滴、滴、滴、滴

　　夏洛克解开手机锁，里面只有一条短信，他点开它，首先传来的就是五下报时，然后就出现了张川川住的地下室的照片。

　　“一张房产中介登的照片，再加上格林威治的报时声？”雷斯垂德探长对这些像玩笑一样的东西摸不着头脑。

　　“五下报时是一个警告，就像以前有一个秘密社团用晒干的瓜子做警告。”夏洛克为雷斯垂德和华生解释。

　　“那我们去哪儿查这个房间？”

　　“不用查了，嗯，事实上我们已经拿到房间里放的东西了。”华生赶紧安抚因为又要大海捞针而格外烦躁的探长。

　　“拿到了？怎么回事？”

　　“那个房间就是贝克街221b的地下室，我现在就住在那里，之前我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放着一双运动鞋，还在想是什么意思呢，不过结合这张照片，应该是……嗯……那个不明罪犯放的吧。”

　　因为爆炸被张川川破坏了，所以就不能用炸弹客称呼莫里亚蒂，有点伤脑筋，最后只好用不明罪犯称呼他。

　　“那你查出什么了？夏洛克。”雷斯垂德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气只有等犯人被逮捕才能松了。

　　夏洛克正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上沉思，听到雷斯垂德询问，就像机关枪一样解说起来，“那是一双20年前英国制造的鞋子，鞋主人很喜欢这双鞋，擦得很干净，还漂白过，鞋带也换了四次，手指经常接触的地方，还留有皮屑，说明他有湿疹，鞋子很大，但鞋帮有签名的痕迹，大人不会这么做，所以是一个孩子，鞋底内侧磨损更严重，说明他足弓无力，鞋底沾着好几层泥，经过分析显示最上层的是伦敦的泥土，不过因为家里器材不足，还要到巴孜医院去一趟。①”

　　叮铃铃

　　夏洛克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大家的视线都集中过去，看着手机就像看一个炸弹，如临大敌。

　　张川川也很紧张，因为她改变了剧情，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Hello？”
　　“H……Hello，帅哥……我……给你送了……一个小谜题……”手机另一头的女人声音哽咽，显然吓得不轻。
　　“算是跟你打声招呼吧……哦……”
　　“你是谁？”夏洛克皱眉。
　　“我在打字，而这个……蠢婊子，唔……不过是念出来。”
　　“给你12个小时，解开我设的谜题，夏洛克。”
　　“不然我可是会……捣蛋的哦……oh……god……”②

　　“嘟——”

　　挂断了。

　　“……夏洛克……”
　　“游戏开始！go！”说着就向外走去。
　　“夏洛克，等等我们啊！再见雷斯垂德探长。”张川川和华生赶忙跟上。

　　————

　　巴孜医院实验室

　　“茉莉，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嗨，夏洛克。结果显示鞋底的泥土混有来自苏塞克斯郡的花粉。”看着夏洛克，茉莉显得很高兴，不过看到跟着夏洛克的除了华生又多了一个打扮得很……二次元的女生，茉莉有点疑惑，“……你好，请问小姐是……”

　　“……额……她……她是……”华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张川川好，他总不能跟茉莉说这位张川川小姐来自平行世界吧。

　　“我的新合租伙伴以及粉丝，川川.张，川这位是法医茉莉。”结果还是夏洛克一脸正常地为她们介绍。

　　“你好，茉莉小姐，我叫张川川，中国人，你可以叫我川。”张川川笑眯眯地看着夏洛克的头号暗恋者，唔，虽然和电视剧里长的不太一样，不过同样也不算什么大美女呢。

　　“啊，你好……”夏洛克竟然会和女生合租，还是他的粉丝，茉莉凭她女人的直觉感到了一丝威胁。

　　“20年前有一个孩子，从苏塞克斯郡来到伦敦，留下了这双运动鞋，他是那么喜欢这双鞋，绝不可能弄脏它，除非万不得已不会丢弃它……一个脚很大的孩子……”夏洛克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

　　“卡尔.鲍尔斯！”

　　“谁？”华生感觉自己按了快进，剧情发展太快，他跟不上。

　　“我知道我知道！”被下线的张川川终于逮着机会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于是就抢了男神的话，“1989年卡尔.鲍尔斯来伦敦参加锦标赛，他得了冠军，最后却淹死在了泳池里。”

　　“……张小姐你怎么……怎么知道的？”茉莉质问张川川，却又怕惹夏洛克生气，问得犹犹豫豫的。

　　“……夏洛克无意间说过这件事，我记下来了，华生当时不在，就不知道。”对不起亲爱的茉莉，欺骗了你，不过又不能说是从电视剧里看到的。

　　“是的，不幸的意外。华生你肯定不记得吧。当时我也还是一个孩子，在报纸上看到这件事。”夏洛克说起当初的事，还是很不甘，“他的水性很好，却淹死在了泳池里，救援人员把他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夏洛克换了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他把所以的衣物都留在了储物柜里，可唯独没有鞋，我当时马上就嚷了起来，可那些警察没一个当真，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只有我一直记到现在。”

　　“……额……你那时候还小嘛，警察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个……所以……”华生笨拙地安慰夏洛克。

　　“我们要回贝克街了，再见，茉莉。”

　　“放心吧，华生，夏洛克才没有那么脆弱呢，他只是很不甘心而已。走吧，先回去再说，再见，茉莉小姐。”

　　“啊？啊……再见……”看来茉莉很舍不得夏洛克呢，不过也是，她和夏洛克见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这次好不容易见了，又多了华生和她这两个电灯泡，不能更杯具。

　　————

　　“我们为什么不去查那位女士的位置？川，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华生对他们只能跟着莫里亚蒂的步伐走很不满，同时也很为那个无辜的女士担心。

　　“抱歉，华生，恐怕我们不能去查。因为在那个女士周围有狙击手待命，一旦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莫里亚蒂会直接杀了她的。而且她身上还绑着足以炸平一栋房子的炸药，要是爆炸了，死的可能就不止一个人了。”

　　当剧情变成现实，张川川也不是没有一点触动。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此之前她可能有着幸福无比的生活，现在却被绑着炸药，也许生命就剩下12小时了。这种煎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放心吧，夏洛克会解开的！”这个时候张川川无比希望剧情能丝毫不变。

　　“你现在很不自信？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改变吗？”在一旁用显微镜观察什么的夏洛克问。

　　“……就是，爆炸是一个区别，还有一个就是剧里你去巴孜医院时，莫里亚蒂以茉莉男朋友的身份来见你了，还伪装成了一个Gay，你对茉莉说她的现任男友是Gay，结果把茉莉气跑了。”这里发现没有帮到茉莉还把她气跑了的夏洛克那讶异中又带着点小委屈的表情真是萌死了(≧▽≦)

　　“……是很像夏洛克的作风。”华生补了一刀。

　　“Why？我拆穿了她男朋友是Gay茉莉为什么会生气？我在帮她不是吗？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没做过夏洛克也不理解。

　　张川川和华生对视一眼，“No why.”

　　“你们说莫里亚蒂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呢？那位女士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不是吗？而卡尔.鲍尔斯当初出事的时候才几岁啊？那么小就开始犯罪了吗？”正直的华生显然不能理解这些罪犯的心理。

　　“虽然我们中国有着人之初性本善的说法，但也有灵魂转世之说，一个人如果上辈子就是邪恶的，那这辈子即使刚出生时纯白无瑕，以后也是会变的，说得粗鲁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川川表示有些人完全洗不白，“而且，如果华生你能理解他的想法了，那就证明你离他的境界不远了。”

　　砰！

　　“哇！！”说得正起劲的张川川被吓了一跳，“夏洛克你怎么了？！”

　　“是毒！”

　　“什么……什么毒？”

　　“肉毒杆菌！”看华生还是不明白，夏洛克不开心了，他一不开心就会开启毒舌模式，所以这次华生又遭了。

　　“所以我就说金鱼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垃圾，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起作用！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记得它对生活一点帮助也没有，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非要记得它！”夏洛克喵对华生的“夸奖”记忆深刻。

　　“OK！OK！它不重要，它一点也不重要，现在可以告诉我肉毒杆菌是什么了吧？”铲屎官很有经验地安抚到。

　　“噗～”被傲娇卷喵和花生铲屎官的日常萌到的张川川一不小心就噗了出来，吓得她赶紧捂嘴以示清白。

　　“这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之一，还记得吗，卡尔有湿疹，在他的药里下毒真是再容易不过了。两个小时后，他来到了伦敦，药物麻痹了他的肌肉，于是他淹死了。”

　　华生恍然大悟，但同时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当时的尸检怎么会没有检查出来？而且照你所说根本没有警察想查这件事，为什么？”

　　“不知道，事情过去太久了，很多线索都已经没有了，查也查不出什么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案子解决了，可以让莫里亚蒂停止计时了。”

　　夏洛克在他的演绎法网站上发表了最终的结论，然后就焦急地等着莫里亚蒂的反应。

　　“Come on，快来吧！”

　　嘟——

　　“Hello？”
　　“干得好，现在来找我吧……”

　　“快挂电话，不要让她再说什么了！”张川川对蝴蝶后的剧情一点把握都没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华生看着莫名紧张的张川川，不解。

　　什么都没有发生，张川川松了一口气，然后有点儿疲惫地对他们解释，“剧情里有一次就是人质不注意说了一些关于莫里亚蒂的描述，就被杀死了，当然不是这一个。不过这是现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华生被莫里亚蒂冷酷无情震到了，夏洛克则没有反应，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一直标榜自己是高功能反社会，对受害人遭遇的冷血是必备的。

　　看情况有点不对，张川川赶紧转移话题，“华生快打电话给雷斯垂德探长，叫他去救人吧。”
　　果然正直的华生马上转移了注意，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化解了一场可能的争吵的张川川对着夏洛克乖巧地笑了笑。
　　“哼，多此一举。”

　　————

　　案件完美解决，贝克街221b破案三人组都在各忙各的。

　　夏洛克在研究张川川身上的各种组织，华生在发博客，张川川则在设计她的微博主页。现在微博刚发展，还是一块□□，网红也刚刚由论坛转站微博，一切都刚开始。

　　穿越之前张川川就是一个名气不大的coser，一般汉服圈、古风圈和cos圈都是相通的，喜欢一个，其他的一般也喜欢，不过她只有可怜的几万个粉丝而已。因为2016年各种跨界网红层出不穷，作为一个纯纯的coser，干不赢其他人是理所当然的。

　　但现在不同了，微博刚开始发展，微博网红们也刚熟悉战场，战斗还没开始，这是最佳发展时期，张川川当然要参一脚，不干点什么出来，都对不起这场穿越！

　　而且现在包括以后的cos限于道具，出来的片子总是不自然，一看就是假的，就算后期神级也掩盖不了这个缺陷。
　　但她不同啊，她这可是活生生的！用的是真正的法术！那些质量参差不齐的道具能比吗？不能啊！那些后期制作的特效能比吗？不能啊！

　　所以，她红定了。就算她只能变山海经里的神兽也无所谓，现在传统文化越来越火，只要华夏人没忘记历史，她就不会过气。

　　这天时地利人和，不干它一票大的简直天理难容啊。

　　万事俱备，张川川现在就差一个摄影师了，人选嘛，她已经有了，就差说服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个人选当初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的时候，把她自己都吓的神经短路了一会儿，不过后来想想，他简直再合适不过了，如果他的技术都不行，那张川川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技术好的了。

　　所以，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拼死说服她的摄影师！

　　呼～哈～

　　来个深呼吸，积蓄一下勇气，go！

　　“男神～有空不？能不能抽一点点时间听我说一个事情呢？”

　　“……”已经偷摸观察了张川川有一会儿的夏洛克高深莫测地看着无比狗腿的张川川，高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张川川扭捏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小小小的忙啊？”她掐着指头尖尖，比划了一下是怎样小的一件事。

　　夏洛克看了她一会儿，果断地转身。

　　“别啊，等等，其实就是我想出一些cos，后期，特效什么的都不用，就缺一个摄影师了，我想请你帮忙，很简单的，就是拍一下照片而已！真的！”

　　张川川死死抓着夏洛克的衣袖，不让他离开，看着他的眼睛溢满了小星星。

　　“噗——”打字打累了，正在喝水休息的华生被张川川的请求吓得一口水喷得到处都是，然后被呛到，咳地天翻地覆。不过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有理他。

　　夏洛克的表情难以置信地就像看到自家养的金鱼有一天竟然开口跟他说话了一样。

　　“先别拒绝！听我说完！”看出夏洛克有果断拒绝的倾向，张川川赶紧解释：“就算你现在不会也没关系，男神你可是天才啊，摄影这种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小事，分分钟就学会了！”
　　眼看夏洛克伸手过来掰她抓着他袖子的手，张川川急了，“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我记忆里总是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夏洛克停下手上的动作，示意张川川继续。

　　呼～好险。

　　“我的记忆自从血脉觉醒了之后，就总是出现我觉醒的神兽的记忆，什么都有。比如战斗啊，修炼啊，玩耍啊什么的。而且我还学会了一样法术，就是可以把我的记忆分享给别人，不过不能随意分享。必须得是精神力够强的人才能承受，换成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必须得脑域开发度达到一定程度，当然男神你肯定是没问题的。”张川川狗腿地对着夏洛克谄媚。

　　“怎么样？我可以把那些记忆都分享给你，只要你偶尔抽点时间出来帮我拍点点照片就行。”注意到夏洛克的脸色有点不对，张川川又赶忙接上一句，“当然，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也会把记忆传给你……只是会有点儿不开心罢了……Q﹏Q”张川川的表情可不像是有点儿不开心，她看上去都快委屈得哭出来了。

　　“……哼，你的荣幸！”夏洛克傲娇地拂开某个死皮赖脸的人。

　　“至高无上的荣幸！！”

　　柳暗花明的张川川高兴地在客厅里到处蹦哒，跳到一脸蒙逼的华生面前时，她一把抓住华生的肩膀，让他跟着她一起晃，“他答应了！夏洛克他答应了！！你听到没华生？啊！！我要昏过去了～～”

　　“听到了听到了，冷静点，川……你晃得我好难受……”恍恍惚惚的华生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还有谁也这样晃过我来着？

　　世界唯一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给她当摄影师！！她就问，还有谁！！！

　　“夏洛克！男神！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现在才下午3点过，时间还早呢，让我们出去浪吧～”激动过头的张川川蹦到夏洛克面前，鼓动他。

　　“你的服装呢？摄像机呢？场地呢？”刚查了一下手机了解cos的夏洛克嘲讽了她一脸。

　　“……”准备一点也不周全的张川川被打击了回来，其实她根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夏洛克，她本来是计划跟夏洛克慢慢地磨，天天都在他耳边念叨，早晚有一天他会同意的，所以服装什么的就没着急，谁知道夏洛克就答应了呢。

　　张川川消沉了一会儿，但现在打了鸡血的她实在不甘心，埋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给万能的麦克洛夫特发短信，发完就焦急地等着他回信。

　　嗡——

　　“搞定！夏洛克我们走吧～地方已经找好了，麦克洛夫特先生说你们妈妈名义下有一栋别墅，水景超漂亮，又够保密，让我们直接过去，衣服的话已经在路上了，等我们到了衣服也差不多到了。”张川川把手机凑到夏洛克鼻子下面，一脸期待。

　　“……”

　　“Please～”

　　“华生你在那儿傻笑个什么？！脑子被你当水喷出去了吗！麦考夫请我们去玩，没听到吗，还不快走！这可是沾了川川.张小姐的光才享受到的。”臭着个脸的夏洛克风一样地卷到楼下。

　　“走吧华生～”心愿达成的张川川一点儿也不介意夏洛克的毒舌，目睹夏洛克吃瘪的华生更不介意，他们俩都欢快地跟下去。

　　①、②：出自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