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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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时间，被冻住了一会儿。
然后维克托的声音响起来：“真过分啊，勇利，明明——”他张开双手，显然在等待勇利过来，“我这么担心你。”
勇利的大脑，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死机了，维克托的话唤回了他的神志。
他飞快离开病床，扑向了维克托。
维克托的怀抱很温暖。
“勇利……”
维克托用鼻尖，点了点他同样的部位。
“不好好爱护脚部的话，跳跃失败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哦。”
把勇利搂在怀里的人，看着勇利光着的脚，用教练的语气说道。
“这种时候，就不用一本正经地说教了吧。”
“是勇利总擅自干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是吗？”勇利把手放在最靠近维克托心脏的地方，“说着担心我的人，反应却一直这么平淡。”
真不公平啊。
醒来没看到维克托的他，一边被喂着苹果，一边不停地胡思乱想。
但维克托见到他的样子，却不像他这样激动。
“这话，应该是我对勇利说才对吧！”
在大部分情况下，擅于用冷淡神情藏住情绪的胜生选手，被维克托突然拔高的音量惊到了。
“明明勇利才是啊，”他把勇利的脸颊往两边扯，“下次一定要随身携带镜子，让勇利看看自己都是拿什么表情说喜欢我的。”
“哈？”勇利迟疑着，描述对自己的印象，“那个……高兴、紧张、期待，就像进入大奖赛一样。”
……糟糕，为什么维克托的神情更难看了。
下次，下次绝对要让勇利知道，他对自己的认知有多不靠谱。
明明内心活动丰富得不行，却总摆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要知道，当他私底下听见别人说那个维克托竟然也会热脸贴冷屁股，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时候有多气吗。
更令人生气的是，勇利当时也在他旁边，依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除了晚上做那种事之后，他感觉有人捉住了他的手，放到一个柔软的部位。
——明明不冷啊，还挺热的……
要不是明天还有练习，维克托绝对会爬起来，让旁边有个热屁股的人重复“我和教练是两情相悦的虽然我看起来总是不理人的样子但其实我非常在乎维克托还经常自说自话做出让彼此困扰的决定但我真的很喜欢他虽然从表面上真的看不出来”一百遍。
“的确是，拿面对比赛的心情面对我呢。”松开手指，揉揉勇利的脸颊，他的音调低低的，“害得我每次都很担心，要是我给不了勇利想要的反应，面无表情的勇利下一秒就会逃走，躲到被子里哭起来。”
勇利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原来真的有这么做过吗！”这回换维克托被吓到了。
“也没有啦……就几次……”
“几次？”
“尤里奥追到日本那次，觉得维克托真的会和他离开，所以晚上有些沮丧地在被子里，但只哭了一会儿，就一会儿！”
“还有呢？”
“JJ过来打招呼那次，我也是一直把他当劲敌的，却被彻彻底底地无视，明明要和他比赛的人是我诶，却还是比不过都不可能上场的维克托，被区别对待的感觉超差的。不过这个也只是哭了一会，还没有接续步的时间长。”
“还……还有吗……”
“有时候维克托主动和我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我都会想哭，不过这个也都只是想法啦……”顿了顿，“也就那么一两次真的会哭出来。”
维克托感觉今天就是世界末日，“等等，我以为你只有在冰上才会吃醋，原来是无时无刻吗！”
“对啊，”造成末日的罪魁祸首笑起来，可以看出来是发自真心的，但维克托这时候可顾不上欣赏，“我在维克托身边的时候，恨不得把空气都跟他隔离开。”
毫无自觉自己说了多可怕话的勇利，让维克托背后出了冷汗。
“至于不在维克托身边的时候……”
他做了个按下的动作。
“真希望能在他身上绑着炸、药，别人靠近十米就自动引爆的那种。”
……勇利，原来是这样的勇利吗。
不愧是给他惊喜的天才，在给他惊吓方面，也是一流的。
“我在考虑，要不要买个保险什么的……”
维克托往勇利的耳朵那边吹气。
“受益人就填尤里奥。这样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惹恼勇利被干掉后，尤里奥可以拿着钱去照顾马卡钦。”
“怎么可能，”勇利又恢复平常的盐生态了，“在干掉维克托后，我肯定带着马卡钦一起逃走啊。”
“勇利……”
“嗯？”
“总觉得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勇利没有回答他。
但是，维克托已经可以辨认出勇利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了。
现在的勇利，相当放松。虽然还是看不出真实想法的盐生态模式，但维克托就是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同时也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以后，真的要跟其他人保持距离了。不然……
生气的勇利太可怕了……
［这样无视我真的好吗］
少年维克托把写着字的木牌伸进他们俩中间，拍了拍维克托。两双同样迷人的蓝色眼睛对视着。然后，少年维克托用木牌挡住另一个人的视线。
［按照日本的法律，我可是个未成年］
木牌上面，旧的字隐去，新的字浮现。
［要对我更关心一点啊……疼！］
少年维克托的马尾被人揪住了。
他把木牌转向勇利的过程中，打到了维克托的脸。
[小骗子，为什么拽我头发]
“……就算是小维，”勇利的镜片反着冷淡的光芒，“也不可以随随便便接近维克托。他是我的教练。”
[和神明？]
“为什么会知道……”勇利捂住脸，他是把维克托当成神明般崇拜过没错，但现在，神明已经退休了。在他身边的，只有百分之百的维克托。
[从勇利心里看到的]
“……这样随随便便暴露你会读心的事情，可以吗！”
[在梦里总说最喜欢我，把我骗出来后，态度就变得随随便便的人，没资格说我……疼！]
这回是维克托揪住他的马尾了。
[终于，不打算无视我了？]
维克托想他错怪JJ了，他本来认为加拿大的让已经可以够让人讨厌了，但这个长得和他少年时期一模一样的家伙，搞事的能力远远在其之上。
维克托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像今天这样，明明白白把对一个人的反感摆在脸上，在一旁的勇利看来，是很新奇的风景。
“你，又想从别人那里，偷走什么东西吗？”
维克托开口了，语气严肃。
“或许勇利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可一清二楚。”
[会偷偷往雅科夫头上抹脱发液的人？]
“……没想到维克托以前做过这种事啊，”勇利感叹，“难怪我看别的俄罗斯教练，都没有雅科夫那样的危险。”
[雅科夫以前发量很多的，而维克托那时候因为转型要剪头发，所以对他怀恨在心]
少年维克托继续补刀。
“才没有，雅科夫的头发，本来就很危险！”维克托反驳，“在我抹脱发液的时候，还震惊地发现他戴的是假发。”导致脱发液倒了睡着的雅科夫一脸。
[然后，被雅科夫嘲笑你也会有戴假发的一天，不高兴，就骗尤里，只有滑冰最棒的俄罗斯人才能留斜刘海]
[第二天，尤里的头发就变得和狗啃得一样]
“……维克托的黑历史，还真不少呢。”
维克托教练把头埋在勇利的胸前，后者轻轻拍着他的头。
“勇利，是把我当小孩子吗？”维克托抬起头，不满道。
[雅科夫不知道，那个他诅咒了一个赛季的理发师，是我]
木牌上的字与维克托的问话，同时出现，造成了喜剧般的效果。
勇利的双手，一下子紧紧禁锢住维克托的头，面无表情地在心里笑道：
什么啊，那个维克托，竟然也会干这种事情。
在俄罗斯训练时，勇利无意中发现尤里的头发有些不齐，主动说要帮忙剪。
对方虽然开始骂骂咧咧说剪坏了就拔光你身上所有的猪毛，之后却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等着勇利给他弄。
真可爱啊……
勇利拿着有狗头图案的电推剪，手法熟练。
就像是小维一样……
[之后得意的尤里硬拉着你拍照，发到ins上，被克里斯提问——为什么你手上会拿着宠物专用的电推剪？]
[之后你们打了一架]
“在我不知道的场合，”维克托的声音闷闷的，“勇利的人生真丰富呢。和尤里奥也是，关系好得让人羡慕。”
“并没有啊，”勇利有些心虚，“只是打架的次数变多了而已……”
[每打一次架，就敞开一次心扉]
“不公平！”维克托盯着木牌，“我也要和勇利打架！”
[在床上]
少年维克托露出一个炫目的笑容，把他的话补完了。
勇利：“……”
维克托：“……”
“感觉今天，因为小维的关系，又重新认识了一次维克托。”勇利说道，“真高兴呢。”
“我也是哦，认识到勇利新的一面，很、很高兴……”
“维克托，”勇利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透明的镜片后面，是无垠的荒芜沙漠，让他无处可逃。“说谎的时候，至少也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啊。”
[勇利有时候，真可怕呢]
少年维克托又举起了那个该死的木牌。
“……觉得我很可怕？”
没等维克托想好是先把过去的自己揍一顿，还是先安慰在他看起来又沮丧起来的勇利，一阵疼痛从脖子上传来。
是勇利。
“就算维克托这样想，也没用了。”
“从说要当我教练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甚至是更早，当名为维克托的信仰，出现在名为胜生勇利的渺小存在面前时。
他的牙齿刺破了那些不安的感觉，给了维克托一颗定心丸。
“——逃不掉了。”
[勇利……]
[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的勇利，真是sdfghjklzxcvbnm……]
少年维克托用亮闪闪的眼神，注视着被勇利在脖子上留下印记的维克托，开心地抱起勇利，在病房转起了圈圈。
他的马尾，也在身后甩来甩去。
[注：老年人的心，高兴到出现乱码]
已经没有人关心，他的牌子上到底出现了什么内容。
真好啊。
少年维克托的脸颊泛起绯红。
这样真挚的情感，真想把它融入到自己的滑冰中。
不过……
他眨了眨眼睛，放弃了这个决定。
要是把这份鲜活的情感从勇利和老年人那里夺走，当养料喂给没有生命的小镇。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毁灭世界和让勇利哭泣两个选项中。
——果然，还是勇利比较重要吧。
[未来的我，有勇利在，真幸福啊]
他把木牌出现字的一面，转向自己。他不能再给眼前的笨蛋情侣添麻烦了。再者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没必要看见。
[我也……最喜欢你们了]
就在维克托搂着勇利倒到床上，学生趴在教练的身上，他们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勇利，我来看你了，你好点——”
千里迢迢带着面膜到东京的小南，在恳求高桥半天后，终于能进来见他的偶像勇利了。
得知勇利情况还不错的他很兴奋。
他都打好稿子，第一句是“勇利我来看你了”，第二句是“你好点了没”，第三句是……
“……看来你好得差不多了。”被捂住眼睛的小南道。
我有个礼物要给你，这句话被小南吞回肚子里。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掏出那个装着面膜的红色心形盒子，会让气氛变得更尴尬。
高桥第一时间就捂住了小南的眼睛。
她也是因为担心这边的情况，才借着小南探望的理由，跟过来的。没想到，王牌跟他的教练竟然……
她咳嗽了几下，“这张床，不一定能支撑住某些剧烈运动，晚上给你们换一张。”
“不不不不不——”被还算尊敬的部长误会的勇利，急忙起身解释，“我和维克托只是在闹着玩。”
高桥部长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她通常只在熟人面前这么放松。
[我们都认了，你还装什么？]
少年维克托的木牌，出现在她背后。
“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高桥的脸又板起来，“你的私生活，我们管不着。但如果因为个人原因，下个赛季的成绩不理想，我会立即向滑联申请，给你批个新教练。”
[的确不是我想得那样]
[原本以为是祈祷胜利的对戒，结果……]
[啊……胜生真过分]
[我们日本的王牌，真是任性得可以]
什么啊，原来一脸严肃的高桥部长，心里经常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勇利感到百口莫辩，只能拉出一个目击者：“小维在这里，他可以证明我和维克托并不是在做那种……那种事情……”
“对吧，小维？”
话音刚落，病床底下就传来动静。窸窸窣窣。
一个手握玻璃瓶的美少年，面无表情地爬出来了。夏目实在受不了了，uu这个家伙，在身边弄了一个维克托就算了，还弄第二个是什么意思。
不停的小维小维小维。
真正的小维，明明就在床底下，他却完全不知道。差劲。
“为什么……勇利的床底下，会藏着人？”
被突然从床底下伸出来的人头吓到，高桥松开了捂着小南眼睛的手。
小南刚巧看到夏目出现的过程。
他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勇利……竟然是这样的勇利吗……”
小南的眼睛，又被反应过来的高桥部长捂住了。
胜生到底在搞什么，弄了个迷你款教练还不够，还要弄个相似款对手吗。
高桥简直为自家王牌操碎了心。
神情冷淡的夏目，先是对扎着马尾的美少年说道：“小维，才不是你这种人可以当的。”
又死死盯着勇利说道：“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却随随便便就忘记了约定，差劲！”
夏目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抓在手里的玻璃瓶，还有那寻找主人的小小存在，似乎给了他无尽的勇气，去面对这些看不见妖怪的普通人——
——“快想起来啊，你曾经有多喜欢我……！”
高桥发誓，如果手里有把枪，她一定会拿它指着王牌的脑门，让他好好反思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十五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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