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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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最后如期来到了本丸，却并非是鹤丸锻出来的。
清光拉着冴香出了锻刀室，东扯西扯了一大堆话，带着她绕遍了整个本丸，就是不放她回锻刀室，而他这样的异常举动，自然让冴香轻易就看出了他的良苦用心。
她一向是执拗的。
如果说，有谁能改变她的思想，有谁能左右她真正的抉择。
那也绝不是现在的自己。
清光在那个过于深刻的夜晚，就已经明白了这个无可回迂的道理。
当他看见她在随着自己在本丸闲逛的途中，开始渐渐透出明了的双眸时，就知道，她接下来还愿意跟着自己瞎晃悠的理由，就仅仅只是出于她过分的温柔和自己又一次透支的偏爱了。
“让你们担心了。”
他将她送回到锻刀室的门前，她的手搭在拉门上，停顿了片刻，回过头来，冲着他微笑。
诚挚的，虚幻的，令他心生怜爱的笑容。
“但是，我没事的，我没有那么脆弱。”
可是再坚固的堤坝都会溃于蚁穴。
她的内心也是如此。看似固若金石，足以抵抗来自他人的全部风雨。却会简简单单地因为一句话、一个字，凋零成枯萎零落的秋花。
他想这么开口反驳她，却在启唇之前，就放弃了出声。
就像他伸出的手，最后只是颓然地下垂至身侧一样。
“主人，让我来试一次吧。”
他最后，只是，用着和她相似的笑意，遮掩了她不愿在他眼中，所见的担忧。
于是他进入锻刀室，将资源丢进炉中，从刀匠口中听到了三小时二十分钟的结果，看见了她瞬间变得闪亮的双眸。
“嗯，冷静，冷静，还有可能是鹤丸......嗯......”
她这么念叨着，却抑制不住自己开心的心情，紧紧握住了清光的双手。
“清光我觉得这次一定是江雪！”
“嗯。”
清光看着她满面的笑意，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着她紧握自己的双手，轻轻勾起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相信主人你的感觉。”
“这样小夜就可以在两位哥哥的陪伴下迎接祭......欢迎会了。”
冴香注意到清光因她话语里的停顿而投过来的视线，悄悄吐了吐舌头，鲜艳的舌尖在双唇之间一闪而过。
“被爱染闹久了，差点连称呼都被他带跑了。”
她或许是不自知的，可是清光看着她的小动作，呼吸却是一滞。
想要靠近她，想要触碰她，想和她唇齿相依，想比起现在的双手相扣，去获得更多更多属于她的温度。
他是不知餍足为何物的贪婪。
可就连这份伤人的贪婪，也是她亲手赋予他的原罪。
“哦呀，打扰到你们了吗？”
宗三施施然地立在锻刀室的门口，话是这么说着，他却没有丝毫想要回避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冴香和清光交叠的双手上，没有多余温度的视线，却让冴香一瞬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将自己的双手从清光那抽了回来。
清光并不为冴香的行为感到失落，不，也许是失落的，但那份失落因他心中早就有的预感而并不强烈罢了。
她的抽离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宗三，你回来了？你去了书房？安定和鹤丸去哪了，你知道么？”
冴香注意到了宗三手上的公文，意识到了他是去了书房拿取新的公文。她也许是想掩盖自己的慌张吧，匆匆忙忙的连发几个问句，却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问话更显得自己无措。
于是她一时间也只能陷入了沉默。
“谁知道呢。”
宗三没有回答她几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只对她询问的安定和鹤丸的下落做出了回应。
虽然这个回应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又锻了新的刀剑吗？”
宗三看着锻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嘴角忍不住扬起，有对其含有的期待，更多地却是对她的嘲讽。
“嗯，宗三，辛苦你去书房拿文件了，不过已经不用了。”
冴香看了一眼锻刀炉，犹豫了片刻，双手十指不自觉搅在了一起，不过她很快就松开了。
“麻烦你去叫几个人，把办公桌什么都搬回书房去吧。”
“不需要确认吗？”
宗三将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对她的命令却完全要第一时间去没有执行的意思。
“还是说，主人你已经放弃去实现小夜的心愿了？”
“不需要确认了。”
冴香的慌乱大概是朝露吧，即使再动摇，再不知所措，也只存在于彻底天明前，那短短的一瞬。
“我敢肯定这把是江雪。”
“即使不是，我也会继续锻造江雪的，只是不会像之前那样折腾了而已。”
“如果我为了小夜的愿望而倒在了这里，小夜他会愧疚的吧。”
清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以预料到冴香双手的抽离，可他不曾预测自己能在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
她因为他们而动摇了自己的决定？
“既然清光他们有在为我的举动而担心的话，小夜他自然也不会迟钝到什么感觉都没有吧。”
冴香说着，浅笑着看向了宗三。
“宗三也是，有在为我担心吧？”
“这是身居高位者的自傲吗？”
宗三回答她的语气依旧算不上客气，却也没有直言否认她的擅自揣度。
“你就当是吧。”
冴香不和他针锋相对，宗三自然也不会自己给自己加戏。他叹了口气，总是笼罩着一抹淡淡忧愁的眉眼，没有因为这段对话发生任何改变。
就在宗三打算转身离开锻刀室，依照冴香所说的，去找几位付丧神帮忙搬动桌椅的时候，安定“唰”地一声拉开了锻刀室的大门。
“咦？主人......清光也在......宗三，你回来了啊。”
安定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自己离开前还空荡荡的锻刀室，现在倒是，该在的不该在的都聚了个齐。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这么多人都在啊。”
安定的后面冒出了一团雪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分的鹤丸。
“怎么了？怎么了？是有什么新的安排吗？”
鹤丸的雀跃简直是显而易见，要冴香来说，就是在不会真的“乱了天下”基础上的“唯恐天下不乱”。
“嗯，是的，有。”
冴香温温柔柔地，对着兴奋的鹤丸笑得一脸和善。
“我们要把办公桌、办公椅和公文这些东西搬回书房，正好，宗三你不用去找人了，就这里几个人一起搬吧。”
“鹤丸，站住。敢溜的话，你就做好种一个月田的心理准备吧。”
冴香的威胁很有效，至少原本把半只脚往后挪了的鹤丸，听了这话，立刻把脚挪了回来。
“阿勒阿勒，刚才应下你们来锻刀的请求，没想到结果居然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鹤丸嘴里说着，行动上却没有一丝迟疑，和安定一起搬起了分量不轻的办公桌。
冴香自知自己的力气就算上前帮忙也只是添乱，于是她默默收走了桌面上的几叠文件，慢慢地跟在安定和鹤丸身后走出了锻刀室。
清光和宗三站在原地，等着安定和鹤丸先走出一段路程后再行动。
“呐，安定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冴香知道他们没有义务和自己汇报他们的行踪。
她也知道自己的追根究底令人厌烦。
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不去猜疑。
“主人你和清光去外面乱逛的时候，鹤丸试锻了两把刀。”
安定叹了口气，他就说玄学什么的，都是胡说八道吧。
“全是130，我们刀解后，把多出来的资源拿去仓库了。”
“辛苦你们了。”
冴香安心地抱紧了自己手中的公文，她的呼吸和笑容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就陡然卸下了自我束缚的重量。
这样是不对的。
她知道。
可她最近，只怕是，失去了不去探究的余裕。
距离开始拉近的日期，在她身后逼迫着，啃咬走了她的退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