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女公关与女关公·三 ...
-
36
银座某高档成衣店
作为一个拿着公务员薪水的单身男青年，虽然平时生活过得还算宽裕，却也很少来这种高档场所，之前倒也来过一次，还是为了庆祝自己进入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时候被父亲押着来定制一套好西装的时候。
“既然成为了刑警，就要从头到脚都武装到位，穿好西装不是为了攀比，而是为了端正态度，明白了吗！”当时被父亲难得义正言辞地教育了之后，高尾和成难得一时热血上头拿出了以后结婚生孩子的积蓄去订了一套让他心头滴血的最好的定制西装。
所以，现在的他无比理解正在自己身旁对着信用卡欲哭无泪的同僚。
过来人·高尾和成安慰地拍了拍搜查二课一系的同僚照井皆人的肩膀：“作为警察，怎么能没一套好的西装呢，尤其是你们管经济犯罪的二课，卧底的时候没有这种装备可不行啊。”
刚调到警视厅的照井欲哭无泪，见高尾和成此刻如此语重心长地安慰，心情总算是缓解了不少：“说、说的也是啊。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任务，还有很多容易忽略的地方，高尾前辈，今天晚上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高尾并不讨厌认真的人，乐于助人也是他受欢迎的原因之一。他笑着说：“放心吧，比你要棘手一百倍的家伙我也能合做得很好呢。不说这个了，想点好的吧，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话，说不定购置西装的钱也能得到报销呢，想开一些。”
“是的，高尾前辈！”
“咳咳，为了适应今天我的身份，你还是先改掉对我的称呼吧。放松，放松……”
“好的——”
高尾和成见今天临时的搭档如此顺从听话，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习惯了和问题儿童组搭档的他现在突然轻松了下来，不用当保姆奶妈反倒还有点不习惯了。
他难道已经变成抖M了吗？
光是想想，高尾和成都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
“前辈，你是感冒了吗？”
“啊？啊，只是商场里空调开得太足了。”高尾打了个哈哈。
照井皆人紧张之下也没太在意高尾的说辞，埋着头说：“不过前辈真是个好人啊，明明一课的事情已经那么多那么累了，竟然还答应过来帮我们的忙。就连系长也称赞前辈各方面都很优秀，让我多加学习呢。”
“哪有哪有，照井你也是精英，只是刚来还没适应而已，以后办案还有很多事情要你们帮忙行方便啊。”高尾说道，心里在想，也难怪二课的长官要让自己帮忙看着点照井，这么天真怎么跟二课那群老油条一起混？这不明摆着是二课的老油条们手里有重要的案子要忙，不想要这么多人分功劳，正好把初来乍到的他扔去查这种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线索吗？可怜照井还天真地以为是受到重用了——唉，还是对他好点吧。
高尾昨天一听到照井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里面是什么门道，只是当时他觉得太尴尬了暂时不想和海里碰面于是就装作什么都不懂，顺势答应了而已。一想到昨天晚上在联谊上发生的丢脸场景，高尾觉得自己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得亏昔日好友不在，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嘲讽成什么样呢。
唉，也不知道海里酱现在在做什么，系里应该没有什么案子吧？
正当他思绪已经飘回到搜查一课的时候，售货员正好满脸笑容地看向了他们。
“照井先生，您的西装已经制作完成了，请过来试穿一下吧。”
“哦、哦！”照井紧张兮兮地起身，姿势僵硬。
被这么一打断，高尾也没心思继续走神了，还是专注于今天的任务吧。
*
高尾和成和照井皆人换装之后一起去往了目的地，位于银座的俱乐部，茱莉叶。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叫做永山木间的男人，原本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企业的老板，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暴富，而且疑似与现在正陷入献金丑闻的议员有关联。
因为根据线人的消息，永山最近除了晚上会去一个名叫茱莉叶的俱乐部之外，白天基本上都留在家里不出门，然而最近两天失去了踪迹，失踪前也未曾与家人联系，他留下的线索也只剩下了这个俱乐部。
两人的打算是装作去俱乐部的新客人和陪酒女公关们聊天套取情报，趁机寻找一切关于永山木间的情报。
原本这种捕风捉影，只是来自线人爆料的消息警方是不会这么快行动的，但二课的老狐狸们只要是能提高检举率的消息一个也不会放过，自然也想好了处置方法。
照井皆人一个毫无背景又什么都不懂的高材生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要是做好了那是二课的长官们看人精准教导有方，还能顺便提拔他让他全心全意投身于他们的阵营之中，而要是运气不好这件事出了问题要人承担责任，他们也可以毫无芥蒂地把锅全都推走让他流放。
高尾和成心思活络，知道这是个有风险的任务，但作为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而且若他们不快点采取行动的话，那个叫做永山木间的男人可能就已经从人间蒸发，甚至是白白地被牺牲掉了。
虽然起初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逃避海里，但作为一个刑警，他虽然长袖善舞，却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想要查清楚这里面隐藏的东西，
照井是个只要不说话，卖相还算不错的标准小白脸，因为容易紧张，被高尾要求全程装高冷，剩下的套话由他来完成。两人穿着高档，长相不错，刚一走进俱乐部便迎来了里边女公关们齐刷刷望过来的竞争目光。
这间俱乐部并不是当地最高档的一间，里面的女公关们也都气势汹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不过她们也懂得分寸，只是看了几眼便回过神继续接待自己的客人，只有还在等待指名的女公关们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在门口迎接的黑服刚将两人迎了进来，俱乐部的老板娘便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身穿和服的她优雅和蔼，让人很难不产生亲近的感情。她一眼便看出了高尾和照井身上的西装做工上佳，从头到脚全都是低调的名牌，气质也不盛气凌人，看上去并不习惯来这种地方，是非常方便养成熟客的客人。
茱莉叶的营业额虽然在这里说不上垫底，但是在这片区域来说也说不上超一线的俱乐部，老板娘正为此犯愁，却没料到今天连着来了两座潜在的金矿，也让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真切了。
“两位先生是生面孔啊，是第一次来本店吗？”老板娘笑面盈盈地问道，语气温和如水，想必年轻时在女公关中也是能撑起一片天的厉害角色。
高尾和成心里一哆嗦，他虽然在照井面前一副淡定可靠的模样，但实际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他多少还是有些没底气。不过高尾和成毕竟是高尾和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那份不安压在了心底，同样展开了亲和度满分的笑脸：“是啊，听朋友说起这家店不错，今天就带着朋友过来看看。”
“原来是有朋友介绍呀，不知是哪位先生呢？”
“他叫永山。”
高尾和成这名字一说，老板娘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永山她当然知道，最近在店里很是大手笔花了不少钱的金主。他原本并不算有钱，只不过是个小老板而已，突然这么豪爽背后肯定是有了人撑腰，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两位呢。
老板娘了然地点头：“原来是永山先生的朋友啊，不知应该怎么称呼呢？”
高尾和成看了眼旁边已经僵硬的照井皆人，反应迅速地笑道：“啊，真抱歉，我的朋友是个不爱说话的。他叫寺岛，我叫幸村。”
——好吧，高尾和成承认，他是故意的。反正幸村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浑身冒仙气的艺术家一定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就算冒了他的名字也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他也只是暂时用用，对幸村造不成什么损失。尽管幸村已经大度地退出了对海里酱的争夺，但高尾和成心里只要一想到幸村，心里就不舒服。
果然，在扯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身上的时候，男人都是小气鬼啊。
“幸村先生，寺岛先生，真是不凑巧，经常接待永山先生的嘉穗现在正在陪其他的客人呢，不如我先让别的女公关先做做陪，一会儿再让嘉穗出来陪你们？永山先生可也是对嘉穗赞不绝口呢。”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引着高尾两人往里走，“既然是永山先生的朋友，我一定要好好招呼的，来，到包间里去吧，那里清净一些。”
高尾心里正暗自盘算着一会儿等到那个叫嘉穗的女公关来陪同的时候要怎么问话，却突然看见走廊的某个房间门被踹开了。
嗯？？？？
这是什么情况？？？
高尾和成一脸懵逼，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照井皆人，对方也是茫然地回望着他。
而随着房间门被嘭的一声踹开，有人被推了出来，衣领被揉得凌乱，是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新闻发布会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慈眉善目却只会说废话打官腔的家伙。
一旁的老板娘一时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意识到身旁还有客人，立刻回过了神。正当她想叫黑服过来处理情况的时候，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女人。
她一袭洁白的深V露背吊带礼服长裙，将窈窕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恰到好处的事业线引得人移不开视线。她一头深棕色的长发细致地盘成了欧洲的复古发式，点缀着珍珠发饰，将她修长的脖颈修饰得优雅到无以复加。比起是一个陪酒女，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在贵族酒会中备受簇拥的名媛。
她的容貌更是端丽无双，此刻即便是她冷着一张脸，也只是让人觉得想去将那个让她生气的家伙拎出去痛打一顿，给她出气，让人一点也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幸村先生，寺岛先生，非常抱歉……”老板娘赔罪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个女人就旁若无人地发了话，打断了她。
“这位先生，这是我说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女公关也有女公关的底线。”
那女人面若冰霜，蹬着一双细跟的高跟鞋，声音清脆地走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跟前，鞋跟猛地一下踩到他耳边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响声。
“请你以后离嘉穗远一点，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了。”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男人，眼神冰冷，说完之后便转头对一旁待命的黑服说道，“让他滚蛋。”
高尾和成目瞪口呆，没合拢嘴，而和他同来的照井也已经是完全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了。老板娘正气得脸色发白，也顾不上贵客在旁，就要走上前去教育这个不懂事的女公关。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那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出乎意料的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是慢条斯理地坐起了身，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领，而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叫人的时候，这个被女公关踹出来的男人突然虔诚地双膝跪下。
周围明明还能听见俱乐部里悠扬的背景音乐还有酒杯碰撞与小声聊天说笑的声音，可在走廊这边的众人却似乎听见了他膝盖重重地扣在地面上的闷响。
“美咲大人，请原谅奴隶的无礼。”
中年男人面色红润，双眼中满是怪异的兴奋与激动，如同最狂热的信徒参拜着自己的神明，双手朝女人裹在高跟鞋里的脚摸去。
下一秒，冷艳的女公关一脚把这人再度踹飞在地，他的额头上立时多了个高跟鞋鞋跟的红印子。
“黑服，给这个神经病叫个救护车。”
说完，她朝在一旁围观完全程的众人看了过来，与高尾和成对上了视线。
“现在我有空了，这边的客人们就请让我来接待吧。是寺岛先生和幸·村先生，对吧？”
那女人突然笑了，淡淡的笑意甚至说得上温和柔美，是高尾和成从未见到过的笑容，极美，却又让他瞬间被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衬衫。
“哈哈……好啊，看上去挺有趣的。”
高尾和成露出了他有生以来最尴尬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女公关与女关公·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