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搜查一课[综]》葵夏

33、废弃大楼刑警遇害事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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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透的话语让八木泽海里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她放学后一个人回家的时候被架，身体被捆得结结实实，扔进了四壁冰凉光滑的大铁桶里，长时间的精神与生理上的折磨让她在被救出之前就陷入了昏迷状态，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父母。那时她年纪小，生理心理上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害，舅舅在她恢复健康之前都没有告诉她父母到底去了哪里。
　　而当她身体状况好转，警察来向她问话的时候说漏了嘴，她才知道了父母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

　　听说父母的尸体是在一栋废弃大楼里找到的，被发现的时候，尸体上没一块好肉，全是深深浅浅的刀伤，浅的地方密密麻麻，深的地方可以见到白森森的骨头，鲜血漫了一地，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当时去现场的警察都被恶心吐了。
　　而那个凶手是个少年，看上去年纪和海里差不多，手里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坐在被尸体包围的房间里——那个报警电话就是他自己打的。
　　后来经过检测，那把刀上只有少年A一人的指纹，尸体上也没有检测出其他人的痕迹。但毫无疑问这件事情仍然迷点重重，远不能这么简单地结案。
　　八木泽夫妇死前被捆得很扎实，就算除开这一点不说，警察也都认为仅凭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根本没办法将两个成年人控制住，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身经百战的刑警。
　　他一定有同伙，几乎是所有人都如此认为，但不管刑警用什么样的方法提问，少年A都保持沉默，即便开口也只是说那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

　　逝去的八木泽广之在警视厅里人缘不错，刑警们都憋了一股劲想要查出案件的真相，但是他们刚准备发力就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让削减调查组的规模，指明了要大事化小。
　　那时的白马警视总监还没爬到那个位置，没有势力抵抗，费尽全力申诉也得不到应有的回应。
　　少年A之所以被称为少年A就是因为他年龄太小，受到少年法的保护，媒体在报道的时候无法报道他的名字，只能代称为少年A。即便是受到了检方指控，少年A也只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这就是少年法。

　　海里知道少年A的真名是什么，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依照现有法律，少年A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而在裁决之后，社会还要顾虑到他出狱后的人生，媒体的报道也会为他打码。
　　他只不过失去了十几年的自由，而海里却失去了挚爱的父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公平的事情，却是这个世界遵循的规则。
　　从小海里就受到了作为刑警的父亲和舅舅的教育，正义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连报仇的想法都被自己自觉地扼杀掉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对她来说，另一个凶手仍然处在迷雾里，逍遥法外。

　　后来海里成为刑警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能查清楚当年案件的真相，奈何少年A如同人间蒸发，海里不管用了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久而久之，海里虽然还在坚持着搜查，却也渐渐地丧失斗志了。
　　而安室透此时的话语却像是重新点燃了那根导火索，八木泽海里无法冷静。
　　在安室透面前，海里仍然保持着冷静的假象，心里却无比动摇。

　　她应该怎么做？
　　继续追查下去，就算找到了少年A又能怎么样？
　　如果她真的问到了那个真凶是谁，她真的能忍住心中的仇恨，不动手自己报仇吗？
　　幸村曾说她是个正义的人，但她自己却知道并不是那样。
　　即便是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每当想到父母惨死的样子，海里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复仇的计划，要如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全都清晰地排列着。
　　虽然那些计划都被海里及时打消了，但这完全无法掩盖她内心的阴暗。
　　目前她还能维持着正义的表象，也不过是因为那些都无法与父母之仇相比。

　　拥有着如此黑暗过去的她，最好的结局就是独自一人走向终焉。
　　像是高尾和成那样的普通人，还是离她这种大麻烦越远越好——他果然还是更适合那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笑容。

　　*
　　告别了安室透的海里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拒绝了安室透送自己回家的要求，此时的她心绪太乱，继续待在他面前会有种全身赤·裸毫无遮蔽的错觉。

　　安室透，准确来说是降谷零，是海里的青梅竹马，大她三岁。
　　受到八木泽夫妇诸多照顾的降谷零一直和八木泽家很亲近，父母不在家的时候甚至还经常在八木泽家吃饭。
　　而到了后来，八木泽夫妇去世，海里的舅舅一家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降谷零便更加无微不至地照顾海里。虽然他们并不住在一起，但降谷零总是替她准备便当，辅导功课更是不在话下，在学校里也会对她多加关照。
　　身边的人都羡慕海里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哥哥，可海里却总是不愿意承认。
　　她喜欢降谷零，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喜欢，却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如果她承认了对方是自己的哥哥，那就好像是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倾慕也一并否定了。

　　降谷零后来选择了去警校，海里也跟随了他的脚步。
　　或许是在那时就做出了选择，降谷零减少了和海里的接触，偶尔在一起也只是跟她说学习上的事情。
　　海里再怎么不懂恋爱也看得出降谷零对自己只是单纯的兄妹情——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对自己有感觉，绝对不会在难得独处的时候还执着于纠正她的拆弹技巧。
　　于是她将告白默默地藏在心里，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妹妹的角色，她对演技的执着大概来源于此。
　　直到后来，降谷零警校毕业之后就和她断了联系，仿佛人间蒸发。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以前的社交账号也全都断掉了。
　　海里刚开始还试图去寻找，可找着找着就放弃了。
　　或许他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只是自己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之中吧。

　　可现在，海里好不容易把降谷零在心中的存在压缩到了最低，可他的一出现就将那好不容易藏好的小心思给拆穿了，强硬而又自顾自地扰乱了她的生活。
　　而更糟糕的是，他还是带着父母双亡的真相线索来的。

　　海里脑子乱成一锅粥，有些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非常陌生的街区。
　　四周看上去都是些岁月久远的老住宅，廉价公寓穿插其中，好像一阵风就能把房屋都掀飞。
　　她到底是走神到什么程度了才会走到这种完全没印象的地方啊……
　　海里揉了揉太阳穴，正打算拿手机查查地图的时候，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奇怪的声响。
　　那听起来像是花草树木被拨动的簌簌声，幅度挺大的，不像是流浪猫狗经过所造成的动静。

　　海里不动声色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因为踮着脚，甚至没发出什么声响。而那人似乎是因为没听到什么声响，好奇地从绿化带后探出头来看看状况，却被海里抓了个正着。
　　他看上去是个小学生，身上的衣服褪色得厉害，自来卷的短发中卡着几片枯叶，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海里。
　　八木泽海里是个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太和善的家伙，尽管她毫无疑问是个美人。那正太警惕地注视海里的双眼，脚步却开始朝后移，似乎只要找到海里眨眼的空隙就要拔腿就跑。
　　可海里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一拽就攥住了小男孩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掏出了警官证，在小男孩面前摊开。
　　“警察，拜托你配合一下。”成功地把小男孩的尖叫给堵了回去，海里揪着他的衣领让他转了个圈，让他面对自己。

　　那小正太不但没怕，反倒是惊喜地看着海里，两眼放光：“大姐姐你真的是警察？”
　　“骗你一个小孩子干什么。”
　　“我怕你拐卖我。”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海里稍稍顿了顿，又说：“不然我打个电话叫辆警车来，我们去警察局好好讨论一下关于拐卖的问题？”
　　小正太干笑着摆摆手：“别别别，我信你还不行吗。”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这么晚了怎么监护人还让你出门？”
　　听了海里的问题，小正太的表情顿时黯然：“我妈妈总是在上班，我很少能见到她，大姐姐，你能带我去见我妈妈吗？”
　　海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状况，然后说道：“容我拒绝。”

　　小正太：？？？你怎么不按剧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