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司徒平安

20、第 20 章

　　“是你的任性在作祟，被自已软弱的一面打败的滋味一定不好受罢。”
　　他轻声的说。骆冰厌恶他总是对自已的想法心知肚明，象在剥落她所有的遮避物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她咬着嘴唇气恼的说：“你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她的紧绷绷的脸使他收起了笑容，发自内心的说：“我以后注意。”他的手握住她手按在腰处静静地不动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不敢保证能控制住局面。有时她的怒气会把一切都搅得天昏地暗，令人无法收场。
　　她不说话了，头扭向一旁默声不语。过了不久，满脸困意的她便昏昏欲睡地偎在他怀里闭目小憩，但更快得头撇向一旁沉沉睡去。他扶正她的头让其枕在他肩窝里，手搂着她的腰，静静守护着。在柔和的月光的沐浴下，他没有丝毫睡意，反而异常清醒地仰望着星空，遥远的天际，牛郎星与织女星似乎在缓缓接近。但是它们之间的距离仍那样遥远而不可测。
　　影子轻手轻脚的抱起熟睡过去的她，走进屋内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被子展开铺盖在她身上。然后，他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映在她洁如玉雕的光滑面庞上，泛起柔和的光泽。小巧而充满灵性的眼睛，小巧的鼻尖加上红莹莹的如一朵欲开的花般的红唇，将调皮任性的她打扮得如此讨人喜爱。即使她再恶劣的行为，也只能引起更多人想试图将其调教成可爱的女孩，而不会象对待街头霸气少年一样殴打教训一顿。
　　他愿意一辈子陪伴她，并随着她性子，而不是限制她的自由。
　　天晓时分，睡足醒转过来的骆冰睁开了眼睛。她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她很奇怪自已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难道是影子把她放到床上的吗？她摇晃着发瞢的头，迷迷糊糊的进到浴室。浴室门刚关上，影子便推门走进，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四个鸡蛋，两个水杯，其中一杯盛着清水，一杯盛着柠檬茶；还有两碟小菜，加上热气腾腾的面包，甜点。早点非常丰盛。
　　他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开始动手收拾她凌乱的房间。骆冰打开浴室的门看他手脚麻利的折叠被子的样子，真看不出他堂堂青帮副座竟然热心的帮她收拾家务。影子将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正待敲浴室门，猛然发现她正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她一手扶着头顶的白毛巾，一手还扶在门把上，显然是刚刚打开门。湿漉漉的秀发时有水珠滴落到睡衣上，她忘记了擦拭。他走上前拉她坐到茶几旁的沙发上，拿着毛巾帮她擦拭湿头发。她简直不敢置信这一切，莫非他有什么求得她帮忙？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舔舔遗留在唇边的饮料问：“你举动太反常啦，你可从来不对我这样好。”
　　“废话少说，先吃早餐。”他按了下她头，继续擦拭。他用亲人间很自然的口气说：“尝尝味道怎么样？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
　　“难得啊，想必你的手艺一定令人大吃一惊。”她夹起小菜尝了尝，口感还不错，她点点头赞赏得说：“还可以，你也只能做这能简单的小菜。”
　　他把毛巾丢在一边，坐到她对面吃早餐。骆冰大口大口往口中添食物，有点象逃荒的难民偶得食物后的狼吞虎咽，看她名副其实的在吃，他想起从前她被食物塞住的窘相，不自觉得嘴角溢出微微的笑意。
　　“今天我带你去一个新地方，你从来没有玩过的惊险的游戏。”他说。
　　“什么？有什么游戏我没有玩过吗？”她惊讶的问。
　　“你去后自然就明白了，保证你从来没有玩过的。”他简略地吃了几口靠在沙发上。他有意在吊她的胃口，却发现她并不是他所料的那样，急切地追问什么，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真的想去那个地方？骆冰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几乎头也不抬的问：“啊，你的反常不得不让我怀疑，难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哦，对了，的确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当然也只有你能帮助我。”他煞有其事的说。她吃饱了，拍拍有些撑鼓的肚子，抬头看向他，一副赏光的模样说：“好吧，说说看，需要我做些什么？”
　　“现在你还帮不忙，先回答要不要跟我去新地方？”他问。
　　“我更想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她坚持初衷，以防备他从中捣鬼。“我不想占了便宜又发现上当。”
　　“我从不开玩笑，那件事对你来说非常简单，你完全可以不去考虑它。”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轻松的一笑：“我要带你去的新地方，景色非常美，两岸高耸峻峭的山崖，惊涛骇浪的海水拍打岸边的岩石，上空翱翔的飞鸟唧啾不断，想象一下，那是怎样一副画面！”
　　“哼，这种地方我见多了，不足为奇。”她轻视地摇摇头。
　　“那么如果人在两山之间玩跳水游戏会怎么样？”他引导她的思路。
　　“跳水？我根本不会游泳，你忘了？”
　　“不是让你跳入海中，而是让你感受一下人急剧下降的感觉。你会停留在半空中‘欣赏’美景的。”他耐心地解释给她听，确信他说的每字每句都钻进了她头脑中。她开动灵活的脑筋大功率地转动起来，突然，她想到什么口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我知道了！就是电视示范的那个惊验游戏....”
　　“你有一付魔鬼般的头脑！”他赞叹地说。
　　“谢谢，我也这样认为。”她丝毫也不谦逊，很得意的摇晃着小头。那个游戏她早就想去试试，可惜一直被哥哥死死盯住的她脱不开身，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去玩。眼下，有这样的好事，她当然不肯放过喽！接下来她轻快跳到他怀里，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地问：“怎么样，我们什么动身去Ａ城？”他拍拍她激动而涨红的小脸，宠爱的说：“今天去，现在去。”
　　“啊，你真得太好了，我们赶快出发！”她奔到衣柜旁，打开衣柜门，寻找该穿的衣服。他不喜欢看她穿成奇装异服的怪样到处招徭，见她抽出一条闪光的皮衣忙说：“那一件不合适，最好选一件正经的衣服。我在下面等你。”他端着托盘出门离去。
　　她穿上前几天才买来的牛仔服，习惯性地在颈间系了条红领巾，如同飞行员般的打扮。望着镜子中的自已，她满意的打了声唿哨。好极了！她快步冲出房门，奔到楼下。影子正斜靠在车门旁等着她，她活力充沛的装扮更加显示出她好动的活泼气息。她朝他飞快的奔跑过来，飞扬的长发在身后飘飞不定，似乎也被活跃的精灵所占据。他一把抱住险些拌倒的她，宠责说：“慢慢走，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玩，小家伙！”
　　“可是，早到总比晚到好。”她打开车门跳上去。二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新城的新月机场，再之后，他们已登上了航机飞行在广阔的蓝天中了。
　　“为什么我们不乘专机，非要搭民航？”她问。看着周围坐满座位的乘客她叹了口气。如果换乘专机，恐怕他们早就到了Ａ城了。她身旁是位年轻的小伙子，长着一头与阿林相同的亮泽金发，很长。如同女孩般柔顺的发丝被顺到脑后系成一束。她看了他一眼，刚好他扭过头回视，两人相视一笑。
　　“我叫洛克，你呢？”他主动向她打招呼。
　　“我叫骆冰，新城人。”她点头。身旁的影子正低头看着报纸。男孩望了望他，低声问：“他跟你是一起的吗？”
　　“不，我不认识他。”她很自然的回答。一贯说谎的她时常不经意的将谎言脱口而出，连她都很惊讶，看来她应该发挥这方面的特长，使每一位陌生人都迷惑在她不同的圈套中，这将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她暗暗自喜。
　　洛克放心的笑说：“看来你是一个人喽！我也一样。”他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边洗边问：“我们玩几局好吗？到Ａ城恐怕要坐十多个小时，这样干坐下去，是很枯燥的。”
　　“的确，我也这样认为。”她露出天使般的灿烂笑容，那样单纯而可爱男孩被她的笑容迷惑住了，不禁赞叹说：“你真美！”她得意的点点头，自豪的说：“是的，很多人这样说过。”
　　他们一起玩起来，洛克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她视若无睹的‘专心‘打牌，回回都是她赢，兴高彩烈的她得到他的一枚耳饰。正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将它还给了洛克。她扭头看向影子正要动怒却发现他一头埋进报纸里根本不理她。她偏要那个东西，看他能把她怎么样于是又从洛克手中接过首饰，脸上不好意地笑着，男孩没有介意，他早看出影子与她是一起来的。刚有失礼貌地把还回去的首饰取回时，影子的手又伸了过来，“把首饰还回去，不许要别人的东西。”他低沉的声音在说。
　　“我偏要，我喜欢这个！”她死死攥在手中，不听他的。
　　下一刻，影子把她手夺过去，不知怎的，在他手指的按动下，手竟然麻木得没有了知觉，他还是成功得取回首饰还给洛克。她生气得质问：“他已经给我了！”只有他才会这样没趣地把东西还回去。
　　“这个毛病该改一改。”影子象个父亲似的拍了她头一下，伸手搂着她的腰，继续看起报纸。洛克看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真摸不透两人是什么关系她闷气的抱胸呆坐在那儿，狠狠地斜眼瞪视着影子。
　　到达Ａ城著名的天桥处，影子带骆冰向山下俯视，看着百米高的危山和深不见底的河水，跃跃欲试的她有些胆怯了。口中却仍然逞强的说：“这有什么，有安全的绳索保护，根本用不着害怕。”
　　“那我们过去试。”他拉着她冰凉的小手朝天桥中心走去。负责刺激运动的安全人员请两人坐好，然后动手将绳索套他们身上，看着腿部腰部紧密的粗绳，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的说：“你们再检查一遍，千万别疏漏什么....你们保证人身安全吗....下面到底有多深......下面真的有船保护我们吗....”她不厌其烦的喃喃说道。
　　影子不免有些好笑，她到底感到恐惧的滋味了。握住她的手安慰说：“别怕，我们相互搂紧一起跳下去。”她机械地点头，嘴唇已经发不出声了。 “好，我们一起跳━━”影子的话还没说完，便拉着她一起跃了下去。没有预警的她惊恐地大叫着，随他急遽坠落。下面的河水以着急快的速度迎面窒息扑来，流动的水晕使她感到头昏眼花，尤其猛然下坠的死亡感更令她心悸不已。她死死抱住影子，大叫：“下次我再也不玩这种游戏啦！”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他问。
　　“当然，只是我讨厌落在水里。”她感觉到他的手臂有力的环住她颤抖的身子，如急雨般的心跳声渐渐缓和一些。两行泪水从她眼眶中流趟下落。他抱住她头，喃喃地俯她耳边安慰：“别怕，我们没事了，看到下面的船了吗？”她睁开眼睛，只见一船工作人员划着小浆朝他们迅速靠拢过来，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他们被放了下来，骆冰全身无力的依着影子，喘息的说：“天啊，这个游戏不好玩，下次拿枪指着我，我也不会再作第二次。”周围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影子也拥紧她疼爱的说：“今天总算尝得什么是恐惧了吧？”
　　“如果有谁敢说我胆小，我铁定将把他带到这里尝试！”她恨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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