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司徒平安

17、第 17 章

　　这天清早，骆冰蹦着轻快的步子赶早贴到哥哥房间的门上静静听着，想知道一向对自已保密的他又在出什么新主意。可是里面寂静无声，不对啊，按常理怎么会如此安静？她好奇地轻轻推开门，正要探头去看。突然有人拎住她后颈衣领，活活吊起她：“你想做什么？”
　　“影子。”她不耐烦地回过头，看向他：“你天天盯着我，烦不烦哪”
　　“怎么会？我的乐趣所在！”他一手叉腰一手拄在墙上，一副懒洋洋地神情看着满脸不悦地她。
　　“你乐趣了，我很烦哪，你总该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她不知不觉声量提高许多，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忙压低声音，本以为里面的人会打开门怒斥一番。可是，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开门，怎么回事？她好奇的推门一看，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不见人的踪影。她故作惊异的叫起来：“哗！他们不在房间里？”想不到动作这样快！她暗自心想。早就料到哥哥会避开她去度蜜月。
　　“为了不让你知道，凌晨六时，他们就离开了。”他说出真相。
　　“是这样啊。唉！”她心口不一的叹息，脸上换成一种颇为失望的表情内心却竭力压抑着自已无比喜悦的心情，一遍遍告诫说，沉住气，沉住声。影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念头似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为防止被他拆穿转身就走，怕再下去会忍不住高呼起来。
　　“你今天做什么？”他问，身体一动不动，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
　　“当然是放轻松啦，伸伸手，跳跳脚，扭扭腰喽！”她声音充满了活跃的音符，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已兴奋的情绪了，她蹦跳着奔回房间。站在门外的他听见里面她打电话的声音，“阿林，通知牙子和阿典，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她穿上一身高腰牛仔服，颈间系着一条红丝巾，整个人看起来那样洒脱豪爽，出类脱俗。自我欣赏一番，然后精神十足的走出来，影子背靠墙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等着她，看她充满活力的模样，静静地说：“总座临走前，吩咐我看好你。”随后走上前，帮她整理好皱起的衣领，“我不会阻拦你的行动，但是你要告诉我，准备上哪里消遣？”
　　“蓝鸟天堂。”她不知为什么要告诉他，往日他们总是相互叫劲的，不是吗？但是，此刻，她突然觉得他好寂莫，没有人陪他在一起。她同情的走上前，拍拍他僵硬的脸颊，清亮的声音安慰说：“别担心，回来我给你带一样好东西，保证讨你欢心。”
　　他动容的揽她头，靠近自已轻道：“别四处惹事比什么都好。”她柔顺的秀发，象瀑布般披在肩后。她手中的帽子，看是要掩藏起令她看似柔弱的长发。他亲亲她光洁的额头，低沉地说：“早点回来，别太晚。”
　　她点点头，直到奔下楼梯，才发觉自已竟然不知不觉被他的情绪所左右刚才的好心情全然消失。回头望望楼上，影子也许还站在那里发呆，她拍拍有些多愁善感的头自语：“我这是怎么了，反而关心起他来了？”挥去满脑的纷乱头绪，猛得奔出别墅。几分钟后，她驾着一辆重型摩托车风般急驰，转瞬间，冲出了庄园大门。
　　没有人约束她比什么都好，骆冰就象一匹脱僵的野马自由自在的奔驰在草原上一般，心情无比的欢畅。今天的一切看起来那样新鲜，无不使她倍感舒畅。欢快的鸟语声，异常清新的空气，连昔日嘈杂的车人喧嚣听起来都那样悦耳动人。摩托车急驰中，她一时得意忘形地松开车把，挥动着手臂，伴着一路发自内心的高呼：耶！来往的车辆中，有个小青年，把头探出车窗冲她打招呼，她也乐融融地回了他一个笑容。下一刻，那辆车象醉汉般滑下车道，栽进了路边的杂草中。她愕然。
　　到达约定地点，阿林和牙子、阿典已经等候在那儿了，她骤然减速，并随着车身猛转圈了１８０度，刹住车。摘下头盔抱在怀里，兴奋的宣告：“替我高兴吧，从今天起我自由了！”
　　“总座不再干涉你了？”牙子问。
　　“不，他心甘情愿的钻进了婚姻枷锁，伴他可爱的小新娘度蜜月去了。而我，则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尽情疯逛一番啦！”她笑着，一人给他们当胸一拳。停好车，他们一起踏进‘蓝鸟天堂’━━一间三教九流各式人物都有的酒吧。
　　“阿林，今天我们好好疯狂一次！我请客。”她豪迈的说。身旁的阿典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这次说话一次要算数哦，不许再让我替你垫付酒钱。反正我今天也没有带钱。”
　　“你没有带钱？”骆冰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他，然后，不相信的上前搜他的口袋，果真一分都没有。“开玩笑，没钱喝什么酒啊？”她用力击了下他头顶。身后暴起一阵哄笑声和一群男孩子的揶揄声：“玩不起潇洒就算了硬撑什么阔佬？”“就是，蓝鸟天堂可不是穷小子该来的地方！”另一个也咐和着嘲肆。
　　骆冰等人转过身，发现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新潮的蓝色跑车。上面坐着与他们相同人数的年青人，他们身上挂满了亮闪闪的金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目的熠熠亮光，令他们无法清楚地看清他们的脸。对方的装扮早在几个月前就被骆冰一伙人玩得不愿再碰了。
　　“嗨，你们是谁？”阿林问。
　　那群青年人，纷纷跳下车，围了上来。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停在骆冰身上不动了。其中一位染着天蓝色头发，长着倒立头发的男孩把头靠近她仔细打量她的面孔，奇怪的问：“你是女孩吧？”
　　“有什么可怀疑的吗？”骆冰叉着腰，挑衅地抬高下颚问。
　　“我喜欢。”他捏住她下巴，带她投进自已怀里，手臂圈住她的肩：“不如这样，跟了我们算了，以后我们供你们吃喝玩乐如何？”他轻佻的举动引起阿林等人的怒气，而骆冰相反，不但没有一丝怒色，反而笑眯眯地偎在他怀里，高兴的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威哥。”他颇为男子汉气概的竖起大姆指。旁边的一位弟兄帮他把一枚快要掉下来的金属片重新按了一下，将其固定住。这种破衣服竟也拿得出手，到底谁是穷光蛋，进了‘蓝鸟天堂’才真正见分晓。骆冰暗自好笑
　　朝阿林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的堆起笑脸，讨好的让路给威哥：“你请进。”
　　威哥见这么快就收服了一个小青年团伙，心里甭提多自在了，因为目前正处于不断扩大势力的他试图创建一个新城有名的龙帮，等他威风的坐上龙头老大的位子后，就向青帮在新城的总部申请加入青帮。但是他的目标离加入青帮还相差甚远，所以一时急不得。骆冰被威哥拥进‘蓝鸟天堂’，选择一个靠近吧台的座位坐下。招手叫了杯冰美人酒，慢慢抿起来。其它人也想围在她身旁坐，但是满座的人太多了，除了威哥，其它人全部站在周围。
　　威哥倾身过来，讨好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福翼林好了。”她甜甜的笑说，这种笑容在熟悉她的阿林等人看来，意味着即将上演整人闹剧，他们有所期待。骆冰的美不是女孩的柔弱美也不是男孩的阳刚之美，而是介乎两者之间的一种特质美。她的笑容能让男人女人同样的着迷失魂。所以，威哥也不例外的，被她的笑容所吸引住了。他一心想尝尝她的味道，眼睛痴痴的盯着她的红润的唇，好半天，慢慢的，身体靠了过来。骆冰不慌不忙地伸手把站在旁边的他的同伴的头揽了过来，使威哥的唇落在同伴脸上。等他睁开眼，看觉吻错了人，气愤的一把揪住同伴的衣领吼道：“你小子不想活，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同伴吓得连连摇头：“不，不是我，我不知怎么回事就....”
　　骆冰若无其事的抿着酒，将视线调往它处，视线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年轻人的口哨声和调情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回应他们，其中有个胆大的年轻人穿过人群走过来，伸手搭在她肩头，和气的问：“嗨，交个朋友？”
　　“好哇，我叫福翼林，你呢？”她亲热的回答引起威哥的不满，骆冰全然不顾，而是装作好奇的盯着来人身上的警服问：“你是警官吗？”
　　“不，美人，我是学警，在皇家警校受训。”他挤身在她身旁，要了杯酒喝。骆冰无比开心的问：“真了不起，我就喜欢警校出身的年轻人，不仅有身手而且个个长得英俊漂亮。为什么不介绍你的那帮朋友过来？”
　　阿林小声地俯耳对牙子等人说：“她在激怒威哥，好引他们双方打架，相不相信？”牙子摇摇头，不同意他的观点。于是他们悄悄打起赌来。威哥一旁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将骆冰揽到身前对警校学生冷冷的说：“她是我发现的，你给我靠边站！”
　　“小子，别太猖狂，这种事没有先来后到之分。”学警也不甘示弱的说
　　威哥扳住她的脸恨恨的说：“告诉他，美人，你已经跟了我。”目光阴冷的盯着对方。学警毫不示弱地朝一黑暗角落招手，抬高声音的大喊：“嗨你们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七八个穿警服的学警一起穿过人群成包围之势向威哥等人移来。威哥的举动同时也激怒了骆冰，她拨开他的手不悦地说：“放开你的手。”阿林走过她身旁站定，即然她已经发话，那么威哥再有什么不良的举动，他必定将他扁成一摊死泥！
　　周围的局势开始紧张起来。音乐还在耳边作响，但是附近的人们却已意识到这边的危险气息，纷纷不约而同的空出一片天地，给他们派用场。更多的人停止跳舞准备看即将上演的热闹场面。威哥见骆冰不跟他，脸色十分难堪地僵在当场，眼睛象愤怒的公牛，瞪红了双眼。她叠着双腿丝毫没有惧意的迎视他，手中端着酒怀，边喝边说：“我并没有答应跟你，是你一厢情愿要跟着我的。”手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水荡起的层层波纹。然后举起来，透过琥珀色的酒水望向气怒已急的威哥。调皮地一笑：“哦，你生气了？”
　　“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威哥扣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说：“你以为我打不赢他们警校的这帮臭小子？你看着，我一定叫他们爬在地上，向我求饶。”他确实一眼就看中了她，并且十分喜欢她，不料半途中，竟横出几位不要命的小子们。他一挥手，后面的跟班们上前与警校生较量起来。学警没有□□单挑的习惯，而是集体作战的作风，于是，面对挑战者他们一起迎上去。阿林见双方奋力的拼斗，小声在福翼林耳边问：“我们看会儿热闹就走人，我看见老板刚才在打电话报警。”
　　她点点头。目光依然投入的盯着面前满地翻滚的斗士们。最后威哥这边明显得不如警生们的格斗技术高，被打得满地乱滚。骆冰忍不住为警生鼓起掌来。威哥脸色发青不服气的推开其中一个，怒骂：“小子，有本事咱们单挑！怎么样？”
　　“无所谓，我们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对方满不在乎的说。
　　骆冰看了看手表，暗自给了同伴一个眼色，悄悄朝门外溜去。经过几名警校生时，她低声说：“快离开这里，警车马上就到！”学警回她一个谢意的目光，扭头对其它同伴耳语。骆冰等人上了摩托车立刻起动，驶离开喧嚣的‘蓝鸟天堂’。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阿林问。
　　骆冰把车停了下来，叫住他们说：“我们等会儿警生们如何，毕竟他们帮过我们，如果被警察抓进警署，不仅他们的声誉受损，连同他们的警校也会受其牵连，我可不想这样做。”
　　什么时候骆冰变得这样好心了？阿林摘下头盔往车把上一扣，“随你啦。”牙子和阿典在离‘蓝鸟天堂’不远的停车场处，仰首望向那边。果然，没过多久，三辆警车一路闪着警笛呼啸着朝‘蓝鸟天堂’驶来。一班警察迅速跳下车奔进酒吧，片刻功夫，威哥等人就被扭送出来，押上警车。骆冰很奇怪怎么不见警生出来？难道他们已经抽身离去？
　　“警察和学警都是一条路的，肯定会相信警生的说法，所以很自然的抓走了威哥他们喽！”牙子说。阿典向来同意自已兄弟的说法。
　　“不可能。我了解警校制度，学警们根本不允许在这种酒吧内逗留。”福翼林肯定的说。阿林眼尖地一眼看见另一条路上，走动的几个身影。他手指着那个方向叫道：“看啊，他们在那里，我们追上去。”福翼林立即起动摩托车驶去。那几名学警边说笑边跨上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原来他们也是车手啊，这下可好了！福翼林对阿林说：“我们同他们比试一下如何？”
　　“我正有此意，他们出自警校，想必驾车的技术一定很高。”他回应说
　　“这次，我们又有对手啦！”牙子和阿典同样叫喊出声。
　　他们高喊着追向学警，他们并不知道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一味地高速急驰着。后面的骆冰他们经常与人竞技，所以驾车的技术一流，况且在汽车稀少的高速路上，超车的机会比想像的容易得多。于是，很快的，他们赶上了学警们。并驾其驱时，学警们扭头看见他们：“嗨！是你们，多亏你们提醒我们才没有被警车带走。”其中一个向他们表示谢意。
　　“你们这是去哪儿？”骆冰问。
　　“去赛车场。警校难得放三天假日，我们决定去那里住上几天，好好过把瘾！”另一位学警说：“你们呢？”
　　“没有目标呢，不过倒愿意陪你们走一趟，一起较量一番如何？”阿林问。他的话引起学警的极大兴趣，他们大笑着：“好极了，我们好久没有对手较量了。不过你们可要小心，我们的本领不是吹的，在警校我们是名副其实的一流驾车手。”
　　“如我们所愿，这将是一流赛车手之间的竞争！”阿林挥舞着拳头，向同伴鼓劲。骆冰高兴的跟着他们一起发着怪音，尤如荒野游狼的吼声，沿路呼喊着冲向目的地赛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