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枫翎

21、第二十章

　　大喜以后是大悲，集体疯狂过后是集体写检讨。那天傍晚，级长大人竟然在市英语研讨大会结束后回来了，看到一片狼藉的教室和走廊，当然气得脸色由白变黑，再从黑变红，抓着我们足足批评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要求全班写检讨，负责策划这次事件的还要到操场跑10圈。那个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只剩下我们班干部以及活跃分子十来人，大家一起去操场跑圈，然后回来打扫卫生，其实心情都很不错，跑圈的时候甚至想高歌一曲，但是级长大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我们只能压抑着低声笑。
　　我是清洁负责人，所以最后累得快瘫倒在地上，还要笑嘻嘻地对着周婧王洛芳郭东骅等人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
　　“你们怎么还不走？”我看着技安、小歆和杨熙背着书包又在门口出现，诧异地问。明明刚才好说歹说把他们赶走的。
　　“就是做做样子，我们不走，郭东骅他们也走得不好意思。所以看他们离开了就又回来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技安习惯性地打我的头。
　　“对啊，小瑜你一个人在这，我们怎么可能放心？现在都快8点了。”小歆接口，手上已经拿着抹布擦黑板。
　　“唉，随便你们吧。”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决定不再浪费口水。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我们的友谊果然还是没有变，他们还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拿起水桶打算去打水来冲洗地板，还没有出门手上就一轻，原来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熙接过我的水桶，脚步不停地去打水了。我有点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从相识的第一天开始，他体贴温柔的态度就没有发生过变化，变的明明是我的心，凭什么将因为自己的变化而遭到的失落和伤感怪罪于别人呢？还要别人来跟我道歉？原来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笨小孩，自己跌倒了就耍赖，就哭得呼天抢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伤心。一切愁来皆自作。
　　“发什么呆！想偷懒是不是？”点点水花从侧面洒过来，说话如此恶质的只有技安。
　　“什么偷懒，讲台、窗台，还有前四排的桌椅都是我一个人擦的，我这都算偷懒就没有人在干活了！”我手上沾了点水，对着技安毫不留情地甩。到最后，清洁成了水花大战，我和技安身子都半湿，连小歆和杨熙都不能幸免。

　　许镇的生日会后，马上就进入最后的复习周，各科老师提点复习重点，千叮万嘱哪些地方要重点复习。通常老师提点过的“重点”，略略看过就可以了，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很腹黑，从来考试都是考“偏门”，复习的重点也会出现，但分量绝对没有他们说的重，老匡的名言“你们都复习好了？那就不用考了，咱们考点别的”至今还让我们一想起就冒烟。久而久之，我们也都掌握规律了。复习周后就是停课周，学生们在教室自习，老师们在办公室享受空调，有问题可以去问，所以办公室永远都人满为患，学生总是找各种借口进办公室，其实就是想分享一下空调，毕竟已到六月下旬，天气已经很炎热，稍微走动一下，就浑身是汗。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就是会考，本来说因为会考的题目相对简单，要另外安排一次期末考，后来不知道是学校还是年级的决定，两考试合二为一，结果就是会考也不简单，想合格至少拿一个高中毕业证，就好好复习吧。
　　这一次老师倒没有骗我们，会考的题目确实不容易，特别是化学，居然因为题目太难年级平均分不足70分，最后要全级加5分来解决。
　　“那陈清瑜怎么办？难道她拿101分？”办公室里，化学老师手里拿着我的试卷，笑得很开心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为了逃避，整个人埋进书堆里，把化学书读得滚瓜烂熟，结果化学会考考了96分，全级第一，吓坏了老师和同学，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老师，我不是来问化学成绩的。”我红着脸低着头，其实我是来复查物理试卷的，这次物理题很简单，在很多人都拿了100分的情况下，我很想知道自己那3分是怎么扣的，结果来到办公室，就被化学老师截住了。
　　“呵呵，陈清瑜，你要不要选考化学？你物理考得不怎么样啊，来考化学吧，其实考化学、可以填的志愿也很多。”化学老师不遗余力地推荐她的学科。
　　“老师，我要回家跟父母商量。”
　　“好好，就慢慢商量。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就这样，我无奈地被化学老师请出了办公室，连物理老师的面都没有见着。在办公室门口碰到杨熙，他脸色有点黑，但是见到我还是很温和的笑了笑。
　　“老匡，没有为难你吧？”我轻声地问。杨熙这次考了全级第9，本来也是很棒的成绩，但是人都这样，退步了就不是好事情，所以老匡认定了是杨熙谈恋爱造成的，成绩一放榜就抓了他去问话，现在才出来，好像已经有两小时了。
　　“他说，下学期分班要把我和怀歆分开。”杨熙沉声说。
　　“啊？那不是肯定的吗？我记得小歆想选政治吧。”我大呼了一口气，就这样的“惩罚”？老师想得也太简单了吧，分了班就不会谈恋爱？
　　“怀歆的分科志愿填了物理。”
　　“真的？可是小歆文科比较好，她——”我说不下去了。再愚笨如我，也意识到小歆改志愿是为了谁。可是，就算改了志愿也不能继续同班，估计杨熙就是为了这个生气吧。
　　“你，不会真想选化学吧？”杨熙转变了话题。
　　“你…你听谁说的？我没有想选化学啊。”
　　“刚才在办公室，化学老师声音很响亮。你说会跟父母商量。”
　　“哦。呵呵，那就是说说而已，我不可能选化学。其实我这次化学第一拿得很侥幸，题目也不算很难，就是陷阱很多，聪明的人，就像你，肯定是做题太快了就掉入陷阱。我化学其实没有物理稳定，分数忽高忽低，我可不愿冒风险。刚才那样说，是为了应付化学老师。而且我要是选了化学，我爸肯定逼我报医科，我这个糊涂虫，做手术把手术刀留在病人肚子里都很有可能，为了未来病人们的生命安全，我还是不要考化学了。”
　　“哈哈，你的理由还真是有、创、意！”杨熙重新扬起笑容，眼睛又开始放电。
　　“杨熙，老匡怎么说？”刚到教室门口，小歆就上来问了。然后他们两人都没有进教室，而是往楼梯的方向走。
　　“化学第一，你说过暑假帮我补课的，什么时候兑现？”技安坐在我的位子上。
　　“不要叫我化学第一！暑假都还没到，你就开始追债，是人不？起码要让我好好玩上半个月！”我皱眉，把技安赶到他自己的位子上。
　　“半个月？太长时间了吧，一个星期怎样？”技安讨价还价。
　　“你比我爸妈还严格。到时候再电话联络吧，反正我不会吃言！”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