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女奋斗手册》吃瓜人

5、出山

　　李桐叶看情形不对急忙开口：“我有办法既不让曾祖爷爷为难，也能出山。”
　　屋里的两个人都转头盯着桐叶看。
　　“曾祖爷爷我们为了救人，违反村规，出山就欠下大笔钱，还得继续违反村规。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规矩不能坏。”
　　王老六摸着胡子一脸严肃听桐叶说。
　　“曾祖爷爷不如罚我们，把今年村里人要换的东西，都由我们一点点换回来。”李桐叶回来的时候就盘算好了，每次出山都替村民带点山货换应该可以小小赚一点，还能增大出山可能。
　　“这样一来村规的威严不损，二来也震震村里人让大家知道：山外不好混容易被欺负。”
　　李有福眼巴巴听自己闺女说完，转头眼巴巴的看着王老六。
　　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会，看着面前都期盼的盯着自己的父女两，尤其是李有福眼巴巴又怯懦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这个样子哪里像一家之主的成年人，也是可怜。
　　“咱们桃花村有六十八户，你们能带多少东西出去？”
　　一听有希望，桐叶眼睛亮起来：“我们欠人那么多钱，唐大夫那里还不知道要吃几个疗程的药。最少还要出去十几二十次。我们五家、五家换总能换完。”
　　王老六一听还要出去那么多次，就来气：“你们就一次五家的替村里人换，换完就不许出去了！”
　　这样就可以出去十四次，比桐叶预期的十次要好太多。她连忙点头：“就按您说的来。”
　　看着旁边等着桐叶拿主意的李有福，曾祖爷爷心里又叹口气：“你爹一个人出山换东西，怕是不行。”
　　桐叶心里一喜，太好了不用自己提出来。她笑着说：“我和爹一起去。曾祖爷爷我数数加减都是您教的，不会算错。”
　　王老六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吩咐李有福：“你去把门口的钟敲响。”
　　桃花村有一口小钟，谁是村长挂在谁家门口。一年都很少敲响除非有事发生。不过一旦敲响村里三岁以上八十以下都要来，除了特殊情况不能来的。
　　村民们三三两两赶往王老六家门口，纷纷揣测出了什么事。聚集的村民，看到村长旁边的李桐叶父女两，也没人想到会和他们有关。毕竟李有福就不是什么会惹事的人。
　　王老六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两百来号人嗡嗡的声音静下去。
　　“诸位乡亲，想必大家也知道，前几日这父女俩。”王老六指指旁边的两人“出山给郑二娘换药，结果遭歹人威胁发下毒誓，欠下大笔的钱财。”
　　人群里立刻又响起嗡嗡声。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清晰地说道：“丢人现眼！”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长的有几分刻薄，正是李有福的大伯娘。
　　听到这句话李桐叶迅速转头去看他爹，果然李有福打了个寒颤，低头弯腰恨不能缩成一团。桐叶心里一疼，她爹就是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恶言恶语下长大。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出山的事定下来，桐叶不想和那女人多计较。她拉住她爹的手，看她爹惶恐的看过来，笑着踮起脚尖在李有福耳边说：“爹，你是为了救娘，村里有几个男人有你这样重情又勇敢的男人。爹你在我和娘的心里是最好的。”
　　李有福眼睛亮了一点，小心翼翼的问：“真的？”
　　“嗯！”
　　“安静”王老六威严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看着大家都安静下去继续说“山外的人就是那么霸道狡诈。别看现在太平，因着他们的性子不知道过几年就有战乱。死的就是平头老百姓。”
　　看着村里人纷纷点头王老六欣慰的摸摸胡子，继续说：“咱们先祖为了避开战乱，才来到这秦岭深处，虽然吃穿粗点，却可以保佑子孙代代平安。”
　　有个胆大的男人接了句嘴：“老爷子，这些咱们都知道，您今天招我们来时为了什么？”
　　村里人都一起看着村长，就听他说：“李有福、李桐叶父女俩违反村规，就罚他们去山外给大家换今年的东西，顺带让他们赚点钱还账。”
　　立刻有人接嘴：“那不行吧，李有福那么老实。他去换东西我们就吃亏了。”
　　“就是个扫把星窝囊废！”
　　李桐叶听出这是大爷爷家二堂伯的声音，他比李有福大两岁。转头看看像是挨了两闷棍的爹抖了两下。心里怒火蹭蹭往上冒，就要开口，却有人先说话了。
　　“我咋不知道我家女婿是扫把星，窝囊废。”郑崔氏冷冷的盯着李长安。
　　李长安对着郑崔氏倒有几分恭敬的说：“小时候克死爹娘，长大一句话都说不清，我可没说错他。”
　　“哼！有福他爹被野猪害了，她娘吃惊血崩没了，咋到你嘴里就是有福克死的？照你这样说村里得有多少扫把星？”
　　“就是胡说八道什么，你咋不说是你爹克死自家兄弟？”人群里有愤愤不平的声音。也是这村里没有医药，遭了野兽或者孩子病了夭折基本家家都有。李长安这话犯众怒。
　　“再说”郑崔氏凉凉的开口“我女婿窝囊？笑话！”她神色转成怒火“狼来了，是谁转头就跑，又是谁拿着锄头救下二娘！李长安你也有脸笑话人窝囊？我呸。”
　　李长安心里悔恨自己把这茬给忘了，缩进人群里低声说：“我那不是回来叫人去救二娘么……”
　　李王氏看自己儿子吃亏，就要开口去撕，却听见长安媳妇愤愤的声音“就这还有脸说别人窝囊，我看最没用的就是你！除了欺负李有福，惦记点脏心思，还有什么能耐？”
　　李桐叶惊呆了，这里边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李长安听了自家媳妇的话不干了撸袖子出来，李王氏炮口对准长安媳妇。村里人兴致勃勃看热闹。
　　‘咚、咚、咚’“你们闹够了没！”王老六敲着拐杖怒吼一声。
　　场地上立马鸦雀无声。王老六喘几口气说：“出山换东西，桐叶跟着一块去。能换多少在我这里记好，跟往年一样的规矩，换不够他们自己补！”
　　威严的扫视一圈接着说：“五家一组，从东往西开始。今天后晌前五家先把东西拿来记账，散了。”
　　村人们三三两两一边议论一边的散了，要换东西的五家因为意外急急忙忙的赶回去整理。
　　李王氏有心去收拾李有福，看到跟在一起的郑崔氏，到底忍下一口气：哼，养不熟的白眼狼。心里恨恨的想着回家去了。
　　李长安自觉今天丢脸，不到家就和媳妇吵起来。不过他媳妇可不是山外买来的，根本不怕他不到家两个打起来。惹来大舅子小舅子，两亲家闹起来，李长安最终白挨顿打。
　　“爹，”快到家看到周围没人，李桐叶拉拉李有福的袖子“二堂伯有什么脏心思？”
　　看着自家闺女亮亮的眼睛李有福憨憨的笑笑，摸摸李桐叶的头说：“这不是好姑娘家该问的。”
　　李桐叶皱皱鼻头：“我迟早会知道。”心里却想不就是三角恋么，就不知道女主角是谁。
　　“叶儿，昨天娘没来得及问，你们身上衣服哪来的？”郑二娘半靠在炕头跟桐叶说话。
　　“我们路过村里的时候有好心人看我们，身上穿的太脏送我们的”李桐叶路上就和她爹商量好了，不能让郑二娘知道他们也逢暴雨的事。
　　“山外也有好心人。”
　　“嗯，其实就是柴爷也不是坏人，有这么个人我和爹才能安心在哪里卖柴。要不抢人家生意早被人赶走了。”
　　桐叶觑觑她娘的脸色接着说：“他还好心告诉我们去哪里卖木耳划算。娘你不知道按他说的一斤木耳能换……”
　　桐叶趴在她娘耳边说：“能换四斤粗盐还能剩八文钱。”
　　郑二娘吃惊的转过头看桐叶：“那村里人岂不是每年吃亏！”
　　“不好说，村里人去杂货铺换，人家卖出去也要赚钱不是？”李桐叶低头沉思。
　　郑二娘恍然点头，又说：“你爹也真是，让他歇一天让你大舅去砍柴，他非的自己去。”
　　几句话的功夫，郑二娘的声音就发虚，桐叶收回心思让她娘躺下休息。
　　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行程，李桐叶父女俩傍晚去王老刘家拿乡亲们的山货。虽然只有五家也让桐叶小开眼界：
　　兔子皮、野鸡尾羽、黄鼠狼皮、核桃、木耳等等，要换的东西也是杂七杂八。都记在纸上。好在合起来只有二三十斤，要不他们父女俩可带不出去。
　　“娘，这次我和爹出去，您就别在家里担心，好好吃饭吃药。我们有门路不会出事。”
　　“嗯，你们路上小心，别赶夜路。”
　　这一次有经验有奔头，一家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精神。桐叶爹摸摸小石头的脑袋憨憨笑笑：“我们走了。”
　　桐叶虽然走了两次，但是还找不到路在哪里，明明都是荒草。不过她心里却有一条明确要搬出山的路。
　　“爹，这次咱们到县城，先去柴爷家。”
　　担着担子走在前边的李有福顿了下：“啊？”声音里带着一点迷茫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