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春时暮春

35、 第三十章

　　水云之间，唯见碧色茫茫，一条黑色的船就泊在这碧水之上，白云之下。

　　“公子，柳公子和龙公子来了。”莫忘站在锦帘外恭敬地说道。

　　“哦。”舱内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请他们进来吧。”

　　掀开帘子，柳吟风和龙笑然跨进舱中，一眼就看见软榻上那个昏昏欲睡的黑衣公子。

　　“喂！君狐狸，你倒是逍遥自在啊！”龙笑然也不理会他，径自走到他旁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自行吃起来。

　　黑衣公子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柳吟风，道：“柳公子也不用客气了，随便坐吧。”

　　柳吟风点头示意，拉开舱内雕花桌子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龙笑然仔细的环视了一周，但见这条船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还是别有匠心的，书架、桌椅、軟榻、棋盘一样不少，不禁开口问道：“君狐狸，你怎么想到弄一条船来玩的？”

　　君宇懒懒地一笑，答道：“在陆地上住久了，想换个方式试下。”

　　“切！”龙笑然嗤之以鼻。

　　“君公子，不知你是否见到我的师弟了？”柳吟风谦和的问道。

　　“云轩公子？”君宇微微有些惊诧，“我并未见他。”复又问道：“云轩公子不见了吗？”

　　不等柳吟风回答，龙笑然就嚷嚷起来，“喂！君狐狸，你把云轩那小子藏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他在这里就认识我们三个人，从我们那里跑了，不在你这里还会去哪里啊？”

　　看着他大吵大叫，君宇的剑眉微微皱起，看向柳吟风，温言道：“云轩公子并不在我这里，自从上次在五里亭中见到他和龙公子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看着柳吟风情蹙起的眉，君宇笑道：“柳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尽力一搜，君宇这里也就这么大点地方，想藏个人，怕是不易。”

　　“君公子言重了。”柳吟风轻摇摇头，“我信公子。”话音落下眼中的担忧之意却甚至明显。

　　“那……云轩公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看着他们一脸担心，君宇不禁开口问道。

　　“应该是昨天下午吧，他听到吟风哥要把他带回去，那小子趁我们在大堂里谈事情的时候，一个人从客栈的窗户跳出去，跑了。”龙笑然一脸无奈的说道。

　　君宇微微皱眉，但还是坦言安慰道：“两位也不要太担心了，云轩公子已经十五岁了，应该可以照顾自己的，等他这几天玩够了，想必就会回来吧。”

　　“唉！”龙笑然长叹一声，“我就害怕那小子不回来了。”

　　“应该不会吧。”君宇淡淡地应着他。

　　“怎么不会啊？”龙笑然反问道：“这外面的花花世界逛久了，难保那小子还想回去……”看到君宇使向他的眼色，转头看见柳吟风已经皱起的眉梢生生地收住了话，随即转开话题，“君狐狸，你不是一向很爱凑热闹去的吗？怎么今日慕容家的媳妇下葬，没见你去呢？”

　　君宇拿过左手边案桌上的一盏茶，缓缓的揭开盖子，道：“人又没死，何来的下葬之说啊。”

　　“啊！”龙笑然惊叫了一声，又有些挫败的说道：“你又知道。”

　　轻啜一口茶，君宇放下茶杯，笑道：“不是我知道，只不过是想到了而已。”

　　“有什么区别吗？”龙笑然挑眉。

　　君宇无奈的摇摇头，道：“若是我知道，那么救她的那个人我也就知道是谁了。”顿了一下看到龙笑然有些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想到那个人费力就走叶家小姐，就一定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那么今日的葬礼自然是不必的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龙萧然摆摆手，眼中忽然一亮，得意的望着君宇，“你总是什么事都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似乎被他勾起兴趣，君宇微微勾起嘴角，“那你到说说，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冶云公子苏隐也到了姑苏城了。”龙笑然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冶云公子？”君宇垂眸低低的玩味着这四个字，许久抬起头，只是淡淡地笑了，“这姑苏城是越来越热闹了。”

　　龙笑然不禁赞同的点点头，道：“君狐狸，难得咱们两的想法一致啊！这……好像是第一次吧？”

　　“哈哈！”君宇不禁笑出声来，“龙公子不用客气，凡事有了第一次，才会有第二次的吗？”

　　听到他言下之意似有所指，龙笑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微微一暗。

　　君宇微微勾起唇角，不露痕迹的弯出一个弧度。

　　“公子，舱外有人求见。”莫失揭开舱帘进来，颔首恭敬的回道。

　　“哦？”君宇挑眉向挂帘出望去，仿佛想透过这帘子看到外面的人。

　　“这是拜帖。”莫失上前一步，递上精致的紫色信笺。

　　君宇深受两指拿过拜帖，紫色的纸上，几个挺秀的字迹看来飘逸潇洒，信上没有具名，却带有淡淡紫罗兰的香气，这纯粹的颜色，和这绦渺而富有诗意的香气，己足够说明这信笺是何人所书。

　　“是他！”龙笑然不禁一声惊呼，转头去看柳吟风，却见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拜帖，没有言语。

　　君宇随手将拜帖放到案桌上，向莫失摆摆手，淡淡地说道：“请来人进来吧。”

　　“是。”莫失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顷刻，帘影轻摇，微风拂过，舱内已经站了一名女子，紫衣丽影，眉目间清雅婉转，微微含笑，却是有一分恋恋风尘的味道。

　　“见过君公子。”紫衣女子看向软塌上的君宇，轻轻颔首，抬首间看到舱中其余两人，微微怔了下，不过转瞬间就回过神来，嘴角略噙笑意，“不知道柳公子和龙公子也在此，恕紫玥失礼了。”

　　“美人怎么会有错呢？姑娘你太客气了。”龙笑然笑着回了一句。

　　紫玥转头对上龙笑然含笑的眸子，一点也不回避，笑答：“久闻龙公子风流倜傥，爱花惜花，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那。”

　　听了他的话，龙笑然反而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我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

　　紫玥唇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当今天下，四大公子的名号有谁不知？不仅是江湖，怕是连朝堂都有心拉拢四大公子呢。”

　　“哦？”君宇疑惑一声，抬头看着紫玥，饶有兴趣地问道：“此话怎讲？”

　　紫玥只是看着君宇轻笑，那笑容中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意，却让他心中浮起一丝不安，“这个嘛？还是等我家公子和三位人中之龙讨论吧。”说罢紫袖中又取出两份相同的信笺，分别递给柳吟风和龙笑然，道：“我家公子今夜戌时在五里亭设宴，想和三位公子把酒言欢，希望三位莫要拒绝。”

　　接过紫玥手中的帖子，龙笑然笑道：“白吃白喝，况且还是隐公子请客，我们肯定是要去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一直看向柳吟风的，但见他微微皱眉，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那么，今夜就恭候几位大驾了。”紫玥敛首后退一步，看向柳吟风问道：“柳公子是否在担心云轩公子？”

　　闻得紫玥的话柳吟风抬头看向她，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诧之意，“紫玥姑娘知道我师弟的下落？”

　　紫玥不着痕迹的一笑，“城西暮语园。”

　　话落时，身影已至舱外，轻点几下水面，已经飞身到了岸边，遥望江面上的船只，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舱内，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君宇出声打破了沉默，“柳兄，你如何看这件事？”

　　“恩。”柳吟风轻应一声，声音忽有几分缥缈，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眸光落在船外平静的江面上，良久只是轻轻的叹息一声。

　　龙笑然起身，指尖拨动，划开手中的白玉折扇，微微垂眸，落在扇上那飘渺的山水画上，“四公子，好像还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呢……”说罢合上扇子，脸上有挂上了招牌式的笑容，搭上柳吟风的肩，“吟风哥，走吧，咱们该去找云轩了。”

　　回头向君宇招手，“君狐狸，晚上见了。”

　　柳吟风起身，向君宇微微点头，两人出了船舱，身影消失在墨帘之后。

　　帘子落下来，舱中又恢复了静谧，君宇有些颓然的躺在软塌上，手有些无力的垂落在榻际，仰首靠于榻背上，目光穿过舱顶，仿佛间，一抹迷蒙跌入那黑亮若星子的眸中。

　　※ ※ ※ ※

　　云轩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他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有时候，身体热的厉害，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熔炉里；只是瞬间，身体又冷到了极点，仿佛置身于万年寒冰层中；有一种清凉的芳香传入鼻腔，似乎又有许多的金光红影迅速的从某一个地方窜出，迅速的刺入他的身体，那么疼，仿佛挖肉拆骨一般，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喉咙也仿佛被卡住一样，发不出任何一丝的声音，身体一动也不能动。

　　那些红光带着不能忍受的疼痛迅速的钻入他的血脉里，仿佛有千百万根刺，沿着血脉迅速的在身体里游走，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留下的阵阵冷汗，那种痛持续了很久很久，等终于不再痛苦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全身宛若被巨大的车轮碾过一样，身体全部被碾成了灰尘。

　　可是梦中，有那么一双手，仿佛很久以前娘亲的抚摸，有仿佛是姐姐的摩挲，那么温柔，那么舒服。

　　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口中流入喉间，直到心底，黑暗被一条一条的撕去。

　　“一夕姐姐，快来看啊，他的眼睛动了！”一声惊喜的呼喊传入耳际，云轩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床粉色的帐子，顺着声音传来之处看去，门口一袭秀挺的蓝色身影正在向外张望，然后那人转头，是一个容颜俏丽的少女，看见他的瞬间，少女脸上的欣喜之意毫不掩饰，立刻飞奔到床前，清亮的眼中满是笑意，“你醒了。”

　　“恩。”云轩疑惑的应了一声，又看到少女有些微红的粉颊，脸上突然有点烧，立刻爬起来，可是全身仿佛都失了力气一般，又跌回床中。

　　“哎，你别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少女一脸担忧的把他摁回床中。

　　怎么回事？云轩心里一惊，想到那紫衣公子给自己喝的那杯红色的酒，难道……是那酒的问题，不禁一阵愤怒涌上心头，重新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还不忘冲那少女吼道：“那个人呢，你们家公子呢？让他来见我！”

　　“哎，你别乱动啊！”少女摁回他的肩膀，让他躺好。

　　“你们家公子呢？让他来见我。”不理会少女的安慰，云轩还是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少女微微一怔，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什么公子啊？”

　　云轩听到她颇为疑惑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一脸迷惑的少女，解释道：“就是那个坐着轮椅的紫衣公子。”

　　少女咯咯一笑，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公子，小姐倒是有一位。”

　　“什么？”好不容易挣扎着做起来的云端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真的没有你要找的紫衣公子啊，我不会骗你的。”少女一脸认真的回答他。

　　“我们这里没有啊。”少女垂眸似乎想了下，答道。

　　“这里是哪里？”云轩环顾四周，不禁开口问道，这里确实和他当日待得地方相差很大，较之那地方的华贵绮丽，这里到有一些素净淡雅。

　　“这里是……”少女正要回答，却被门外走进来的一个女子打断，“九朝，他醒了？”

　　云轩绕过少女看去，门上倚着的一位黄衫女子微笑着看着他们，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夕姐姐。”九朝高兴的迎上去，“快给零看看，看他还有那里不对头，这一觉他怎么睡了那么久啊？差不多一天了。”

　　“凌？”疑惑的念着这个字，云轩抬头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凌的？”

　　“啊！”那叫九朝的少女明显的怔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良久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姓凌？”

　　“我是姓凌啊？”云轩定定的点点头，“凌云之志的‘凌’。”

　　“你……你不是失忆了吗？”九朝一脸的震惊。

　　云轩皱起剑眉，仔细的思索着，自己失忆了吗？好像没有，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今天是几号？”

　　九朝奇怪的看着他，“今天四月十五。”

　　“四月十五？”低喃着日期，云轩低头仔细思索，自己昨日才和那个紫衣公子喝酒的，只是喝完酒后，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有些累了，就睡了过去，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九朝惊叫一声，转过头去对一夕小声嘀咕道：“姐姐，你说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

　　声音虽然压得极小，却还是被云轩听到了，“你才脑子出了问题呢，我好好的。”

　　九朝回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微微撇撇嘴，拉着一夕的衣袖说道：“姐姐，他好凶啊！”

　　一夕淡淡一笑，嗔怪道：“再凶还不是你捡回来的。”

　　九朝冲她吐吐舌头，转过头去对云轩说道：“那个，你昨天昏倒在琉璃岸边，我把你救回来的。”

　　“哦。”云轩疑惑的应了一声，有些不信的打量着九朝，怕是昨天自己喝醉了吧，可是怎么离开那地方的，自己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这么说，凌公子现在一切安好？”柔柔的声音入耳，抬头就看到黄衣女以看着自己。

　　“恩。”云轩微微点头，轻声道：“怕是我昨日喝醉了，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怪不得！”九朝一脸的恍然大悟，“你是我在琉璃岸边捡回来的，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原来是喝多了啊？”

　　云轩尴尬的转过头，看向黄衣女子，点头谢道：“多谢两位的照顾。”

　　一夕看了他很久，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开口问道：“这么说来，这位公子并没有失忆啊？”

　　云轩定定的摇摇头。

　　“那九朝，你送这位公子出去吧，想必他的家人也该着急了。”听到云轩肯定的答案，一夕转过头去对九朝说道。

　　“可是……”九朝似乎想拒绝，又找不到理由，想了顷刻，终于接下话去，“可是不告诉小姐吗？”

　　一夕淡淡地摇摇头，“你去吧，小姐那里我自会禀报的。”

　　看着九朝和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一夕的心总算放下了。

　　※ ※ ※ ※

　　端着炖好的冰糖燕窝粥走在廊下，一夕却有些心不在焉，刚才的事情，怎么向小姐说明呢？她让九朝提前把那个少年带走，其实是有些私心的，若是小姐知道那个少年恢复了记忆的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活口的。

　　不知不觉应走到云卿房外，从窗户的镂空花纹中看进去，但见云卿坐在桌旁看书，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向她这边看来，被发现了，一夕只得走进屋去。

　　将盘子置于桌上，心里却有几分忐忑，拿起碗和勺子，盛了一碗放在云卿面前，“小姐，喝点燕窝粥吧。”

　　云卿点点头，却是淡然道“先放着吧，我看完这一段。”

　　“小姐。”一夕轻拿过他手里的书放到一边，笑着把碗放到她面前，说道：“粥要趁热喝，凉了对胃不好。”

　　“恩。”被她抢了书，云卿只得拿起勺子，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对一夕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恩？”有点出神的一夕却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吗？”云卿低喃一句，也不追问，低头慢慢喝起了粥。

　　良久，一夕才为微微开口，“小姐，那个……”

　　云卿放下勺子，看着她躲闪的眼神，问道：“什么事？”

　　一夕看着云卿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所幸下了决心，反正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小姐不可能去追杀吧，而且这事情根也瞒不住啊，她颦了颦眉，迟疑了下慢慢开口：“小姐，那个少年……他……”

　　听得一夕如此的吞吞吐吐，云卿放下勺子，转头看着她，“那个少年怎么了？”

　　对上云卿的眼睛，一夕定定神，想到瞒怕是瞒不住的，还不如此刻跟她说了，小姐应该会考虑一下九朝那丫头吧，“小姐，那个少年走了。”

　　“走了？”云卿低语一声，声音淡定如水，没有一丝的惊诧之意，沉默良久轻语道：“走了就走了吧，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看云卿的反应如此淡漠，一夕有点惊讶，“小姐，你不追究？”

　　云卿低头去喝粥，听见一夕的话又停了下来，“追究什么？”

　　“就是那凌公子，他……恢复记忆了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一夕立刻压下了话头。

　　云卿淡淡地摇摇头，“无妨，这里不是说进来就能轻易进来的。”低下头似乎想到什么，抬头怔怔的看着一夕，一夕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寒意，“一夕，你说那个少年，他……他姓凌？”

　　“恩。”一夕点点头，“本来我们给他起的名字叫‘零’，是取从头开始的意思，因为他失忆了；可是没想到他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说他姓凌。”

　　“姓零吗？”云卿淡淡地垂眸，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一夕不解的看着她，“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云卿摇摇头，“没有。”推开手边的粥碗，“我吃饱了，端走吧。”

　　“哦。”一夕闷闷的应了声，收拾好一切，端起盘子离开。

　　在门口转身的瞬间，看见云卿还是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溢出一丝疑惑，小姐对那个少年屡次的破例收手，那个少年对于小姐来说，真的是特别的人吗？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眉目，不禁摇摇头离开了。

　　房内的云卿却一直反复的重复着那个零字？心中有些愈结，又有些微微的失落之意。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此‘凌’非彼‘零’，若是她的性子不是如此疏离淡漠，若是她肯再开口多问一句，那么几日来萦绕在她心底的疑惑或许就会解开，还有那七年来日日夜夜的煎熬或许真的就会淡去。

　　窗外，太阳明晃晃的照射下，一片明媚，晌午了，那么有些事情，很快就会了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