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窝点 ...
-
刘地的效率果然拔群，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通过瑰儿带来的苏祁的私人用品上遗留的气息，将目标锁定在城西的一片老旧厂房。
那儿曾经是一个玻璃厂，位置偏僻，交通还算方便。当年土地改|革，被政|府征用去搞开发区，结果等了五六年都没有批复下来，只好空置在那边，久而久之地也就没人记得了。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刘地自己先行过去，南羽带着瑰儿一起跟在后面。到了玻璃厂老厂区，原本应该袅无人迹的地方，竟然灯火通明，人影绰约。显然有鬼！
南羽感受了一下这种违和感满满的气氛，道：“嗬，不愧是狗鼻子，定位太精准了。”
“……”
刘地隐晦地白了她一眼，放弃了跟这位千年旱魃争辩“地狼不是狗”的念头，全神贯注地用他的本能天赋，捕捉厂内的情况，以及苏祁的位置。
半晌，刘地抬头：“找到了。”
南羽和瑰儿也面露喜色。
“可惜的是，我们暂时还不能把你儿子接回去。”
“什么意思？我的小祁没事吧？”瑰儿扯着刘地的袖子问他。
刘地拍拍她的肩，坚定地点头：“放心。小祁很好。”
刘地将他感受到的画面传给两人。
厂子里其实有二十几号人，都是壮年男子，围坐在一起抽烟喝酒，打牌瞎扯淡。
他们旁边的水泥地墙根上，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六个孩子，不吵也不闹，跟睡着了似的，大概是被那些人下了用安眠或麻醉作用的药物，便于管理和隐藏。
苏祁并不是最后一个，但他确是现在唯一清醒的一个，大概是山鬼本身就对这些人类的药物不敏感的原因。
孩子很聪明，虽然已经醒来了，依然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没有引起那些壮汉的怀疑。只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刘地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慌乱，于是就通过精神力跟他交流了一番，让他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
瑰儿又问：“那……为什么不能把小祁现在就救出来？我能感受到我遗留在他身上的障眼法已经很不稳定了，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刘地看了眼南羽，见她也有些许疑惑，就对两人说：“你们还记得最近新闻上滚动播出的多起儿童走失事件吗？”
这么一提醒，南羽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这些孩子就是那些走失儿童？”
刘地颔首：“没错。你们来之前电视刚好在放这则新闻，几个孩子的照片，我有点儿印象，好几个就这在里面。”
这下瑰儿也了解了刘地的意思：“你想要一次性把他们全部救下？”
“对。但是要用人类的方法，不能太过显眼。一夜之间，所有丢失的孩子都回来了，任谁都会以为是有非人类的力量掺和在其中吧。”
南羽附议：“的确，如果光靠我们三个，或者光靠我们这些妖怪，再怎么小心谨慎，光从这个结果上来看就已经暴露太多。我觉得，其实我们可以报警。”
瑰儿立即反对：“报警！不行，我的小祁怎么办！”
刘地提醒她：“你当时不愿意报警是因为你已经快一周没有给他施法掩盖身份了，害怕你的秘密被人类发现。但是现在不一样，你等会儿尽可以去跟你的孩子交流，只要你小心点，别打草惊蛇就行。”
瑰儿这才反应过来，对啊，现在好像就是个时间上的问题，最麻烦的困难都已经解决了，其他的还用顾虑什么？
也算是关心则乱吧。
刘地看瑰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山鬼已经想通了，便跟南羽合计着怎么把这段“无意中发现位于偏远地区的大型人贩子窝点”的过程给编得合情合理，用于忽悠那些总是太过认真严谨的人类警|察。
最近的立新市公安局不太太平。自从上次的景侨度假区连环杀人案件之后，犯罪率竟然直线上升，虽然都不算大案要案，但也是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去侦破解决的。为此，整个市局怨声载道，加班加点干活还要被省里的会议通报批评，领导也是一阵头疼，连叹流年不利。
这不，这段时间又出现多起儿童走失事件，社会舆论沸反盈天，上面的大人物们逐级加压，两面夹击之下，普通民警哪怕是没有线索也要装得有线索一样待在局里忙得脚不着地，连膀胱也一刻都不能松懈。
而且，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线索。
犯罪分子非常地狡猾，下手特别地利落，稳准狠。首先是挑选那些虽然繁华热闹但往往特别拥挤，而且还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往往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得手了。除了目击证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清晰地路线能够提供给他们。
原本还能顺藤摸瓜一下，虽然需要的时间长了点，但好歹那么多起呢，总能找到共同点，进而发现详实的路线。然而家长们心急啊，总是相信他们“光拿工资不干实事”，就给捅了出去，犯罪分子瞬间收手不干，一点痕迹都没露。再加上媒体一报道，真真假假的消息跟雪花片儿似的，铺天盖地地飞过来，他们还要花更多的精力去辨别这些线索的真伪。真的是厕所都没工夫上了。
所以，当刘地的那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一方面是真的有一种终于能解放了的心情，另一方面，又怕这是假的，到时候去了一看根本没影儿，只能空欢喜一场。
这个时候就要靠南羽了，毕竟算是“内部人士”。有了她的保证，立新市局立刻准备行动，分秒必争，还要不露声色地把这窝人贩子端掉——因为根据刘地的汇报，这可能并不是唯一的一个藏人窝点。
原因在于，刘地探查的时候还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妈|的最近小孩子也太难抓了，都怪那些该死的大人，出点事情就知道要曝光、爆媒体，平时也不好好管。”
“老三你也太操心了吧。他们要是能好好管孩子，还能被我们抓着？今天也就是运气好，能逮着仨，像昨天不就一个都没有？”
“行了六子，老三，反正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上峰说，明天晚上就转移。最近风声紧了，怕再做几笔要出事。”
“放心吧大哥，我明儿一早就把他们装车上。接手的都已经联系好了，妥妥的！”
“哎哟王炸！给钱给钱，我手里没牌了啊！”
“艹六子你今天够可以的啊！再来，老子不信今天就赢不了你了！”
这刚好给了刘地如何编故事的灵感，就把这件事当作他们无意中听到了这段对话，然后看几人形迹可疑，就一路跟过来，竟然发现了这么个人贩子的聚集地。
至于瑰儿，在她跟她的孩子碰面之后，刘地就让南羽先带她回去了。她现在也不担心苏祁的安危，就非常痛快地离开。不然是真的说不清楚，为什么一个丢失了孩子的母亲也会跟他们在一起“无意发现”。
凑巧的是，立新市警方正要火速出警，却又接到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龙番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林涛。我市近期发生多起小学生拐卖事件，经核查，有明确线索指示，疑犯可能潜入你市西部，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相关的文件已经通过传真发到你们那儿了。”
立新市警方灵光一闪，赶紧让自己的人先按兵不动。等龙番那边的拐卖案资料传过来，一校对，一核实，果然，目标直指刘地他们所在的那个玻璃厂。
好嘛，这下算是两地合作，两案并查了。
而负责联系立新市局的林涛，此刻正被后座的两位法医报敬以最“崇高”的注目礼。
“老秦，宝哥……我错了！求原谅！”林涛一边开车一边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能知道局长一看到我就想起了你们俩，让我把你们拉上了呢？”
原来，龙番最近也是大事没有小事频发，原本不是林涛负责的案子，就因为缺人手，就让林涛顶上。再加上上面也是想要锻炼一下新人，就让林涛带着法医科的两位大神去立新当外援做伤情鉴定去，其他法医值守。
大宝还好，刚在外面跟朋友吃完饭，林涛说来就来了。也就是这两天原本是放假的，所以带了点小情绪。
而万年作息时间雷打不动的秦明经过了几天的加班，神思疲倦，刚刚洗漱完，正沉迷知识的海洋马上就要睡着了，就接到林涛的电话，让他准备准备马上出发。所以，现在林涛这辆车子里的低气压源就是秦明。
大宝看着老秦拿眼刀子凌迟前座的林涛，乐得补上了几刀，以报假期作废之仇。
林涛怨念地感受了后面冲天的怨气，机智如他只好跟两人讲起这起拐卖儿童案的细节。结果详详细细地阐释完了，又被秦明堵了回去。
“我只是去做伤情鉴定的，更何况有没有伤还不一定。”
“老秦说得在理。”大宝附和。
林涛只好再想法子转移目标。
“对了老秦，那个刘地不是立新的吗？”
大宝的注意力成功地转移开了：“对啊！行，我就当这个假期是去立新过的了。咱们等空的时候去找刘地啊。”
林涛说：“我就不去了，你俩去吧。上回老秦回来不是说立新也有一个特牛气的法医嘛，长发飘飘前凸后翘的，特别女人。宝哥，你可以去取取经啊。”
大宝怒怼：“我靠你怎么不去取经！”
林涛嬉皮笑脸：“我不需要啊，而且我有我家宝宝了！”
秦明听这两人声音越来越大，自己也是头疼地越来越厉害，咬着牙说了句：“闭嘴。”
车内立刻安静如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窝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