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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隋远!你究竟什么意思?”
      考完试回家的路上,我终于忍无可忍,把那个悉悉索索的“跟踪狂”别在了一个无人的巷口。
      “王……王野……”,他似乎被我的突然回头吓了一跳,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站着,看起来有些犹豫:“……你,还在生气么?”
      我突然笑了,笑得就像春天化冰的河水,隐藏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秘密就这样,昭然若揭……
      “你道歉…”,我说:“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我跟隋远的关系终于复旧如初,不,应该说比从前更好了。
      升入高二后,老师让大家自由选位,于是我们还是同桌。我的腿有旧疾,不能做剧烈运动,隋远就主动承担起帮我打饭跑腿的责任,突然任劳任怨得就像三好男人,并且也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故意惹我生气过。

      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和好的第二天,粉红情书就又重新出现了。
      那次的它被折成一个可爱的心形,我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把它打开,打开后,看到里面只有一句话——“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好忘了给你写信,不过,现在好了。O(∩_∩)O”
      自那时起,粉红情书仍旧每周一封,一切照旧。

      我并不是故意要把粉红情书的作者——或者应该说,我心目中的恋人——和隋远联系在一起的。但若非如此,很多事情看起来未免太过巧合……

      比如,粉红情书里问你喜欢白色吗?
      第二天的隋远就会穿着崭新的白色球鞋,在篮球场上飞奔。

      又比如,粉红情书里提到巧克力可以治疗失眠。
      次日隋远为我跑腿买来的零食里,就一定会出现巧克力的身影。

      再比如,粉红情书说约翰列侬。
      自习课上的隋远,就会偷偷给我递过来一只耳机……

      我几乎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粉红情书必定出自隋远之手!
      只是我仍旧没有戳穿,我还在等着,等他有朝一日能自己鼓起勇气向我说出来……

      不过自从知道了这一点后,我每天都过得特别开心。
      我变得期待上学,期待每一个能待在隋远身边的日子,我开始习惯在各个地方追寻隋远的身影,看着他三步上篮,看他和伙伴笑闹,看着他上课时把自己藏在书堆后面睡着,看着他被老师抓起来回答问题的窘样……
      我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紧紧追随他的眼神,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着的铁屑,牢牢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呸!变态……"
      体育课,我一如往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隋远在场上奔跑的身影发呆。林胜左右手各拿着一瓶水从我身旁路过,然后突然很没礼貌地朝我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说谁呢?”,我听闻回过神来,有些气急。
      “谁应我我就说谁!”,林胜一脸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作势要走。
      “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我上前抓住他校服的一角想要和他理论,却没料被他猝不及防地一个转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还敢动手?”,林胜把手上的矿泉水往地上狠狠地一扔,“嘭”地一声,瓶子在我身旁炸裂开来,把我吓得蜷在地上不敢动弹。
      “以后给我老实点儿!”,林胜弯下腰威胁道:“……不然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变!态!”

      "有种你再说一遍?!"
      隋远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他先是低头望了我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撸起袖子就朝林胜的方向走去:“你他妈别欺人太甚!”

      “诶哟我当是谁呢?”,林胜看见隋远并不躲,阴阳怪气地:“怎么着?戳到你的小心肝儿啦?”
      隋远被他激怒,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林胜的衣领:“道歉!!”
      林胜却也丝毫不怯,别过手肘,把隋远推了回去:“他是你的谁啊?!轮得到你来出头吗?!”
      隋远无视林胜的质问,直接一圈挥到林胜的面门把他打翻在地:“我他妈让你道歉!!!”
      林胜仿若一只杀红了眼的狼狗,从地上爬起来就直接朝隋远扑去,眼睛里布满血丝。
      “隋远你他妈……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跟那个变态一样!我他妈……早就看你们俩不顺眼了!死同性恋!!!人渣!!!”
      隋远把林胜压制住,揪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你他妈才是同性恋!你他妈才是人渣!!!”
      林胜也不甘示弱,翻身把隋远别住,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头破血流……

      围观的同学们不断劝解,却仍旧没能把他俩拉开……直到有人把老师找来才终于喝止了这场闹剧。
      “你没事儿吧?”,被老师带回教务处之前,隋远低下头问我。
      “没事儿……”,我说。

      直到放学,隋远才被教导主任放了回来。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我和几个值日生还在教室里——我在等他。
      “你怎么样?”,回家的路上,我看着他被揍成猪头的那个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疼么?”
      “林胜那个王八蛋!”,隋远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下次我绝饶不了他!”

      那时候的隋远特别丑,脸颊上青青紫紫眼睛肿得睁都睁不开,就像一只丑丑的青蛙……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特别特别想要拥抱他。

      “王野,你还是别忙了……”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我主动拿过隋远的水杯想去水房帮他接水,被他制止了:“……你腿脚本来就不好,上次还被林胜摔了一跤……”
      “没事的,我就是想帮帮你……”,我不知为什么,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谢谢……”,隋远说完就转过头去,继续趴在桌子上补眠。

      我看着他,心口像揣着一只小兔,脸突然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热得发烫……

      隋远的粉红情书写得一封比一封露骨,可他本人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一切如旧。
      我觉得我已经够能忍了,想不到和他比起来,却还是小巫见大巫。

      有时候我会想,隋远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啊——信里明明早就已经对我说过这样那样肉麻的话,表面上却依旧死命装出一副止乎礼的样子来,介于热情和客气之间,让人捉摸不透……

      新学期已经过去将近一半了,我等他的表白等得有些心急……

      隋远是体育特长生,最擅长的运动是短跑。
      大概是坚持锻炼的缘故,隋远的小腿长得修长又结实,线条流畅明朗。我乐见他跑步。他每天下午的课外活动都要去操场上做训练,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去陪陪他,看着他跑。
      自从隋远那次因为我和林胜撕破脸皮,班上流传的我们之间的绯闻版本就变得更多了——有说他死皮烂脸追着我不放的;说我们俩暗自勾搭了好久还在外面开过房的;还有说隋远就是那个给我写情书的人的——最后一点他们倒是没有猜错。
      我不去理会,想着清者自清。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对他的感情也是……我自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只是有的时候,我想不通隋远还在犹豫些什么?

      有天下午放学,隋远没和往常一样跟我一起回家——他被教练叫去做特训了,让我自己先走。

      我走在路上,戴着隋远的耳机听歌,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得意,脚步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走到一个必经的岔路我刚要掉头,却突然被一伙带着面具的人从后面冲上来,把我摁倒在地。他们嘴上骂骂咧咧踢了我几脚,发现我居然完全无力反抗,可能觉得没意思,就停了下来转身走掉了。

      我抱着头蜷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的腿很痛,痛得跟虫子钻进骨髓一样,我尝试求救,可是张着嘴却喊不出声来。太疼了,疼得我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我抱着腿在原地究竟坐了多久,在隋远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疼得几乎都要晕了过去。

      “王野!你怎么样?”,隋远把我的书包往他肩上一搭,就立即蹲下来把我拦腰抱起:“你撑一会儿!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你别害怕……”,我的口气听起来有些虚弱:“…我…我不疼。”

      隋远横抱着我,跑得有些吃力,这段路行人向来很少,我们走出三叉口走了好远都没能打到车……急得他额头上都是满满豆大的汗珠。
      我斜靠在他的肩膀微笑着看他,心里溢满的都是甜甜的暖意……
      我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擦汗。

      我说:“谢谢你,隋远……”

      隋远眼神有些发愣,他低下头盯着我的脸看。我见他嘴唇微张,但又很快闭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依旧欲言又止的样子……

      “隋远…”,我叫他。
      “嗯?”,他的头低下来,似乎为了听清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特意凑得更近了。

      我笑了笑,伸出手臂揽过他的肩膀,抬起头,吻了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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