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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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见高旖旖走了好一会儿，就开始有些担心，便是旁的人过来与她攀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正巧就见着高旖旖从月亮拱门那儿绕了进来，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去听边上的夫人的话，“您这小姑样貌可真是好，却不知左相大人要将小姐许一个怎样的人家了。”
罗氏稍微往后一靠便倚在了软靠上，“公爹多有疼惜妹妹，虽说年纪快到了，却也不着急。”
“便是再疼惜，年纪到了却也是要嫁人的嘛。”
罗氏和旁的府里的长嫂不一样，她原本就是高旖旖娘亲的母家侄女儿，和高修齐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更是在高旖旖降生前就嫁了过来。虽是说出去惹人笑话，可是她甚至还有一个比高旖旖要大上三岁的儿子。高旖旖一出生就没了娘，罗氏又是她的表姐，又是他的长嫂，便更是像她的娘亲一样呵护她长大。若是别人府里小姑和嫂子嫌隙颇多，在高府是没有的。
在罗氏这里便更不可能了，于是刚有个夫人在她面前挑嘴，就惹得罗氏一个出了名的好脾气的人也沉了脸色，那夫人自认和罗氏可说上两句，又想着哪有嫂子会喜欢未出嫁的小姑的，便说，“我还听闻你这小姑脾气也不太好，若是不早早嫁了，怕是今后也未必易了。”
这样的话放在别的嫂嫂那里或许还能一起笑上一句，可是罗氏便立刻沉了脸，又放下酒杯，连身子也是微微坐直了，语气十分不快，“我倒想问问你，我家妹妹如何脾气就不太好了？我却不知京城里哪家敢传出这样的闲言碎语竟说我家妹妹脾气不好了？我家妹妹怎样的身份，还愁嫁不可？为何要早早嫁了，若是公爹不急，照我说便是长到十八九岁，再招赘一个入府伺候妹妹，也无不可。怎么照你说来，我家妹妹竟是拖字家中，如此不堪了？”
这话说来十分严厉，已是半句不给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罗氏发了这么一大通的火，刚才那说话的夫人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也是又是惊又是怕还是羞，又拉不下脸跪下赔罪，连忙亲自去给罗氏斟酒，又道，“我的好妹妹，我这也是为你家小姑着想，谁人不知小姐品性端方，若是左相起了嫁女的意思，只怕你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我一时酒喝的多了，说的都是糊涂话，还请不要怪罪于我。”
众人便都劝，这里到底还是余安侯钊家，罗氏便也喝了那杯酒作罢了，只是之后也再没有和那位夫人说上一句话了，那夫人自是不敢再往她身边凑了，只灰溜溜的往后头走去了。
高旖旖只是不知道这儿还唱了这么一出戏的，她走到罗氏身边坐下，听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正热闹，自己却起不了什么兴致来。罗氏去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就怕这早春还让她吹了风去，又瞧见她脸色不太好，便问，“这是怎么了？余安侯府花园的花花草草不好看了还是怎么了？”
高旖旖不想说，她摇摇头，又吃了两粒点心，这点心做的一般，她便托着下巴勉强打起精神听起戏来。罗氏又看向俩丫鬟，兰溪便靠过来，在罗氏耳边把刚才的事轻声交代了，又复述了高旖旖的话。
罗氏脸色便更难看，兰溪说的轻，高旖旖倒没听清，现在看到罗氏这个样子便知道了，拍干净手，又接过凉月的帕子把手擦干净了才说，“便是兰溪多嘴，这些个事嫂嫂也不用管，一会儿她们自是会去府里赔罪，到时候再计较罢了。”
罗氏仍是生气，她低声说，“这怎么不用管了，京城里头，天子脚下，竟有人说这样的话，她是如何会有这么个想法，总是家里的大人嘴碎胡说。难不成你还想着赔个罪就罢了？依我的脾气，真是一个都饶不了。”
高旖旖唔了一声，“自是饶不了的，不然我这高家小姐头一次出门见人，便叫人以为我好欺负，这可不是件好事了。”
罗氏听她这么一说，眉心便松了一半，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件事，倒是没有注意高旖旖说的“头一次出门见人”这种话了。
她俩走的早，余安侯夫人也不敢留，她自是知道后院里发生的那两遭事，只是想着高府不要迁罪他们就好了，可看罗氏走的时候对着她的态度倒还一如往常，便是松了一口气。余安侯夫人庄氏一转头就看见自家的小儿子慢悠悠的荡出来，便叫住他，“府里这么多人呢，你要哪儿去？”
钊泽清便说，“我没啊。”他又看了看还没走远的马车，“这谁家的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不是听说戏都没唱两出么？”
庄氏携着儿子往里头走，“高家的人，在我们府里弄得有些不愉快了，谁还敢拦她们啊。”
“奥，这个我知道。”
庄氏拍他，“你怎么知道了？是不是从后院出来？我都和你说了今儿别去后院，都是女眷，你这孩子就是从来不听话。”
钊泽清不好容易从母亲的手掌下面逃生，又听的他母亲问，“是什么人得罪了高家小姐？我倒是与罗夫人见过几次，看她不似脾气差的人，又听小丫鬟说是有人在背后嘀咕了高家小姐如何，你知道些什么？”
钊泽清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好像我听到是什么许姑娘？旁的姑娘我都不认识，是闹得有两分不愉快的。”
庄氏点点头，想着到底是姑娘家的事，便是不愉快估计也不会是大事。她便放下一半的心，又进去招呼客人。倒是没想到，不过两天，这蝴蝶拍翅膀一样的小事，却翻动了一片池塘。
两家来请罪的人都比高旖旖想的来得快。她们刚到家没多久，甚至高旖旖刚把外袍脱了外头就有小丫鬟来报说，有人来给小姐赔礼了。
高旖旖嗯了一声，仍旧慢条斯理让丫鬟给她换衣服，想了想问了句，“爹爹和哥哥有在家的吗？”
小丫鬟回，“回小姐的话，老爷和大爷三爷都不在家，科哥儿已去前头招待了。”
高旖旖笑了一声，“行，那就叫科哥儿去，去前头回话说我累了已经歇了。”
小丫鬟应了一声就匆匆的走了。
这个科哥儿，便是罗氏和高修齐的长子，高家的嫡长孙，高相科，在钊泽泊晋了吏部尚书之后，接任吏部侍郎一职。长辈们都不在，自然是他来招待来客的。
小丫鬟把话传了等在门口的小厮，小厮进去又和高相科回报了。高相科应了一声，便与来人说，“我姑姑累了已是歇下了，若有什么要事，还是改日再来吧。”
话虽这样说，但他们究竟因着什么事而来，高相科自然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冷眼看着坐在最前头不停擦汗的几乎叫不出名字的文官，他边上一直扯自己女儿的夫人，还有总在抹泪的姑娘。闲闲的喝了一口茶。
那文官站起来行了一礼，“下官，下官是国子监祭酒许昌茂，今日是家中劣女得罪了小姐，特带来赔罪。”他朝着后头招了招手，看自己的女儿踱上来了，又斥责，“还不快点跪下赔礼。”
那许姑娘偷偷的往上看了下，这是那不讲理的高旖旖的侄子？竟是生的这样好相貌，听闻还是吏部侍郎，虽然高旖旖是难相处些，可……不知不觉她的心思就飘远了。
高相科是个什么人，便是这样门第出生的男儿郎哪里有单纯好对付的，不过许姑娘看他一眼他便已经摸出一两分的意思，忍不住冷笑出声，又刮了刮茶沫，“祭酒大人的赔罪可不敢受。我们家还没有人能做了我姑姑的主的，听闻我姑姑今日已经对这件事做了决定了，我一个晚辈也不好驳她的意思。”他把茶碗放下，茶碗在桌上轻磕出声，他站了起来又摆了摆袖子，“祭酒大人请吧。”
许家一家三口就扑通的跪倒在地上。
高家这是准备不放过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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