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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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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许姑娘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犯了怎样的大错。从一开始被高旖旖吓唬的站不住,边上与她交好的姑娘甚至不敢过来扶她。便是之前帮她说话的那个张姑娘也急匆匆的就走了。她知道,大家和她划清界限还是因为怕得罪了高旖旖高家。她也十分害怕,去后院找到了母亲之后两人就匆匆回家了。
然后又是被父亲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许昌茂这把年纪了不过也就一个祭酒之职,自然是没什么多大本事的人。可是好歹也是在朝中做官,虽不是重臣,可家里人仍旧觉得,不过女孩儿间的一句拌嘴罢了,估计去赔个罪也就是了。到底是姑娘间的小事,许是高家也不会真的上升到如高旖旖说的那样,要父兄全都知道教训。
于是便半不以为然的半诚惶诚恐的来了,只是许姑娘的兄长没来,许家的态度到底还是可见一斑的。可是谁能想到了,竟然高家丝毫不留情面,直生生的就不打算给他们机会了。
外头又有个小厮前来回话,“张家来人了说要给小姐赔罪。”
高相科点了点头,面向许家三个跪着的人,“瞧这不是巧了嘛,许大人请起吧。”
许昌茂额上的汗就滴了下来。
而那厢高旖旖自然是没有睡觉的。她正半躺在美人靠上让丫鬟们给她捶腿按肩,又听前头来的丫鬟回了发生的事。
凉月起身去给高旖旖倒了一杯茶,又放在她的手边才说,“照奴婢看也就是这个许家不识好歹。便是我们府里让他们进门了就该知道感恩了,不过是个祭酒罢了,还和谁在这儿拿乔呢。”
高旖旖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才说,“人家可不这么想,只当得罪了我也没什么事呢。瞧瞧甚至还有人敢帮她出头呢。”
“便是出头又怎样?还不是自讨没趣,您瞧这下不是得举家过来和您赔礼了?还是张家有两分规矩了。”
“若是他连这点分寸都没有,我看他那个大理寺卿的位子也坐不牢了。”
凉月应了一声,又看了看高旖旖的脸色才说,“那小姐,要怎么处理她们呢?是否前头给科哥儿回话呢?”
高旖旖把茶杯放下了,“就由着科哥儿处理吧,不过是件小事儿。对了你上次替我收的帖子是什么时候的?”
这些事儿都是兰溪在整理的,她细细的想了下,“是三天后呢。不过小姐当时也没说要去,只说先收着。小姐这是准备去吗?”
高旖旖嗯了一声,“你替我把衣服整理了,到时再提醒我一句。”
兰溪应了一声,正还要说什么,外头就传来,“小姐,如夫人带着二姑娘和小爷儿过来给您请安了。”
凉月兰溪眼底都露出点不屑来,高旖旖也笑,“这不早不晚的这个点儿过来请安是个什么说头了?”
屋子里自然没有人敢应这句话了,“让他们进来吧。”凉月就去把隔间的纱帘给放了下来,兰溪便叫小丫鬟进来伺候,自己快步走了出去。刚出门就和一行三人打了个照面,兰溪便行了个礼也不等人叫就自己站起来走了。过了一道门,就将袖子里的帕子递给边上的小丫鬟,“拿去烧了,你得亲眼瞧着烧干净了才行。”
那小丫鬟瞧了瞧这帕子,有两分不明白,“姐姐,这帕子我瞧着好好的啊,可是不得了姐姐您的心意了?”
兰溪便说,“这帕子是小姐的,在外头掉过了,如何还用得。只叫你去烧了,哪儿那么多话。”
小丫鬟便不敢再问,应了一句是。
而刚被忽视的一行人,自然就是前来问安的如夫人和她的子女了。兰溪那么一出,如夫人的眼就垂了下来,高适适也是面露不悦,可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当没见过这个丫鬟。跟着前头的如夫人,往里头走去。
高适适一进这屋子就觉得暗香扑鼻,说不出的好闻,又觉得微风徐徐竟半点都感觉不到春寒的气息。她不是第一次进高旖旖的院子了,只是每次来都有不一样的惊叹之处。这一次她们三人仍旧还是被留在了外头,隔着一卷纱帘和高旖旖说话。每次这样她的心底都会有说不出的愤懑,就好像她们是什么脏腌物什,生怕脏了这千金小姐的眼睛。
可这一切似乎都不会影响到前头的如夫人,她率先就跪下,“妾身带二姑娘和小爷儿来给小姐请安,今早因着知道小姐和大少夫人要出门于是就没有过来,怕扰了小姐。到午后才过来,还请小姐恕罪。”
说到这个如夫人江氏,才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左相高图和夫人恩爱,当时府里也就只有江氏一个从通房升上来的妾侍。可左相自娶妻之后便再也不进她的院子,只当没有这个人,她倒是老老实实的每日的晨昏定省,左相夫人也不是那种恶毒的主母,她想来问安便问,别的时候压根就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夫人突然的离世,高图也无心再娶再纳,府里也就还是只有这个江氏。
左相便由她来伺候了,直到她生下来了第一个她的孩子,也就是二姑娘高适适,才有了“如夫人”这个称呼。不过几年又有得了一个小爷儿,才算是真的在高家站直了身子。
而说她有意思的,很大的一个原因也是由于她的识趣。从高旖旖降生以来,但凡高旖旖在府里,不管炎夏寒冬,她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给高旖旖请安问好。更不说在外头只要看到高旖旖就行礼的这类小事了。
她生下来的儿女都不会按着高家的子孙辈取名来取,平时更是上不得桌,能让她去前院伺候便也已经是开恩了。她倒也从无有所求。也算个知道分寸的人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得高旖旖房中的人的喜欢。很大的一个缘故,就是高旖旖院子里的人很多都是跟着夫人的,或者是她们的子女。在这些人的眼里,不管你如夫人怎样卧薪尝胆,怎样的坚持才等来了柳暗花明,都是鸠占鹊巢的一个小妾。即便是如夫人没有以夫人的名义做过什么,但是府里那个辈分的就一个她了。
幸而大少夫人进门的早,也已经可以掌管起家事了,不然的话这些事还不得落在小姐的身上。
高旖旖嗯了一声,还是懒洋洋的卧在那里,便叫了起,又说,“难为你们了,原本有了这个缘故,今天不来便也罢了。”
江氏仍旧上身跪得直直的,“小姐不计较是小姐的宽宏,我们却不能贪得这个福分不知珍惜。”
高旖旖又朝那男孩儿看了一眼,才说,“小爷儿今儿没去学堂?”
被点到的人便也恭敬的磕了一个头,“谢小姐问,今儿姨娘提前接了我放学来给小姐问安。”说话举止像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问,在自己屋子里就被教好了要怎么回话了。
便生生的变得无趣了,高旖旖不喜欢替别人教孩子,即便这个勉强算的上她的弟弟的也一样,她便只说,“以后不必如此了,只自顾自的念书去。”其它便不提了,更是眼神都没有往高适适那头扔一个,三人便不敢多说就退了出来。
他们刚出去不久,前院的人就进来回话说,“科哥儿只说姑姑怎么说了就会怎么办的,倒是没有过多为难张家的人罢了。”
高旖旖自然是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点点头说,“张家的人虽说不必过多为难,但仍旧是要给个小教训了,省的以后人人都以为踩着我的面子为自己博个好名声是个简单的事。”
“科哥儿也是这个意思。”
高旖旖便挥挥手叫人出去了,那小丫鬟便咽下了剩下来的话,出了来正巧就碰到了兰溪,便与她说,“姐姐,这儿有件事,只是不知是否要和小姐回话,只先讲来与您听。”
兰溪叫她讲,她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位姑娘朝着园子去了,怕她会撞着了前院的客人,可又怕她只是去逛逛园子,是以不敢轻易的和小姐回了。”
兰溪冷笑了下,“到底是个妾生的,怕是骨子里也是贱的,你便先不说,等到时候真的抓了个正着,咱们才好和大少夫人去说。”
小丫鬟咦了一声,“和大少夫人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