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里》夏普猪式会社

5、Day 8

　　“你究竟和什么人结婚了？”当他们下车时，他的室友盯着眼前的那栋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房子，语气沉重地问：“你的丈夫多少岁了？”

　　“布莱恩，闭嘴！下车搬东西。”柯尔没好气地说，他现在有点后悔带上布莱恩了。其实也不能怪布莱恩担心，换做是他自己，如果室友突然说自己已婚要搬出去住，他也一定是同样的反应，只是柯尔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整件事，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另外一个人——瑞克。

　　“你真的不是卷入什么婚姻骗局吗？”布莱恩抱着纸箱，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房子。

　　“布莱恩，我发誓我真的很好。”柯尔打开了房门。

　　即使已经讨论过具体方案，两天前瑞克通知自己他已经在华盛顿租了房的时候，柯尔沉浸在不真实感中。打开房门前，他本来以为只会是间空荡荡的屋子，但房子里统统安置好的家具让他内心的不真实感更膨胀了起来——餐桌上甚至还有两盆绿色植物。

　　“你确定你真的很好吗？”布莱恩狐疑地看着一脸惊讶的柯尔。

　　“我还好，”柯尔环顾了一下四周，本来打算把自己的家当都堆在客厅等瑞克回来了再做安排，只是现在看着布置妥当的房子，他犯了难。

　　“好个鬼！你甚至都不能告诉你的好兄弟到底跟谁结婚了！你到底是不是签了邮寄新娘之类的奇怪协议？”

　　“我们先把东西堆到车库里去，”柯尔解释说，“我不能告诉你是因为他是个公众人物，而且他还没有出柜。”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公众人物约会了？我怎么不知道？等等，莫非是朗珀拉德议员？你确实和他吃过几次晚饭。”

　　“不是他，但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事，现在我们可以把东西搬到车库吗？”

　　“是我明天还能在报社看到你的那种没有事吗？有手有脚的？”

　　“是的，我是不会和一个变态结婚的。不能说是因为我不想越俎代庖替他宣布出柜的消息。”柯尔翻了个白眼。

　　“好吧，”布莱恩撇了撇嘴，“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我会告诉你，这种婚姻糟糕透顶；但作为你的哥们，我还是闭上我的嘴吧。你带路吧。”

　　“你先等我下，我也是第一次来。”柯尔放下了手里的箱子，穿过客厅开始寻找通往车库的后门。

　　在开了两扇错误的门后，他终于找到了对的那扇，正要转头叫上布莱恩的时候，车库的卷帘门咔嚓咔嚓地响了起来。在突然射入车库的阳光中，一辆车出现在了柯尔眼前。适应了一会儿亮度，柯尔才看清了车里的人：“瑞克？”

　　“你在搬家？那正好，我可以帮你。”瑞克下了车从后车厢里掏出一人高的黑色大包背在身侧，拍了拍说：“球杆和护具。”

　　“你不是回芝加哥整理东西，明天才到吗？”

　　“我的私人教练不想让我偷懒，明天就得开始恢复训练了。”瑞克无奈地耸耸肩：“你看过房子了吗？还满意吗？”

　　怎么可能不满意？然而柯尔没有机会开口了。

　　“瑞克·西亚！？”一声惊呼从柯尔背后传了出来。

　　“哦，嗨，你好。”瑞克腾出一只手同布莱恩握了握，一面看向了柯尔。

　　柯尔赶紧做了介绍：“布莱恩，我的室友，他是帮我搬家的。”眼下的局面绝不是他想见到的，虽然布莱恩绝对不是多嘴的人，但是他是十成十的冰球迷，甚至连当时他选自己做室友的原因都是：你是加拿大人，那我们可以一起看冰球了。

　　布莱恩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你的结婚对象是瑞克？”

　　现在这种情况，柯尔根本没办法否认，但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所以他嘴张了又合，什么也说不出来，幸好瑞克拯救了他。

　　“我们能不能进去谈，至少让我把球杆放下”

　　“天啊，是赛用球杆吗？我能看一看吗？”

　　柯尔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之前声称要帮他搬家的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开始讨论起了那几根愚蠢至极的杆子，而真正在搬家的只有他一个人。

　　……

　　被瑞克“我东西少，移民局检查时候搬方便”的理由所说服，柯尔最后还是住进了这栋房子的主卧。他对着房间中间那张大床发愣了一会儿，自己带过来的寝具的尺寸太小套不到这个床上，索性就连整箱行李都没拆。柯尔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新床垫很舒服，新枕头也很软，然而柯尔就是睡不着。他侧过身，看见门缝底下泄出来一丝光亮，一闪一闪的。

　　柯尔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房间。瑞克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上，电视机里一辆红色的卡丁车正在无声地飞驰着。

　　“嘿。”瑞克轻轻地打了声招呼，放下手柄侧身面对他。

　　“嘿。”柯尔走了过去坐在了瑞克身边。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两个人都盯着那辆红色的卡丁车在跑道里横冲直撞的。

　　“喂，”瑞克先开了口，“我们现在是真的已婚了？”

　　“我想是的。”柯尔看向瑞克，笑得有些无奈。

　　“这感觉上去有点太过真实了，即使这是假的。”瑞克的手在空中画了几圈，柯尔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他们两个人还是这整栋房子里的所有东西。

　　“真实点挺好，才好骗过移民局。”这么说着，柯尔开始审慎地打量起客厅里的东西，壁炉上摆了几个小相框，他站了起来凑近看着：“你小时候是金发？”

　　“恩，八九岁的时候颜色才变深的。你也该摆几张照片出来，让这看上去更有点……家的感觉？”

　　“嗯，我明天找找。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小孩？我打赌你是老师的乖宝宝，小读书郎。”柯尔看着一张相片说，相片上的瑞克看起来4、5岁的样子，剪了个短短的齐刘海，一手托着下巴，眼神里透着一点超越年龄的早慧。

　　“错，我是捣蛋鬼，邻居还有同学家长天天找我妈告状。你才是乖宝宝、小读书郎吧。”

　　“放屁。我大概偶尔也是有调皮的时候。”

　　“偶尔。”瑞克怪腔怪调地强调着。

　　“我的天啊，”柯尔叹了口气，“你真要这么幼稚吗？”

　　“好吧好吧，我错了，”瑞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你要是还不打算睡，我们吃冰淇淋吧？”

　　“你不是说那是你的作弊餐吗？”柯尔还记得今天下午两人一起去超市的时候，瑞克在冰淇淋柜前兜兜转转了几回，最后才郑重其事地取了一罐香草味的。

　　“作弊餐一周吃一次的，这一周马上就要过了，快点过来。”瑞克拉住了柯尔的手腕，把他带进厨房。

　　“一周一次不是这么计算的。”

　　“再过10分钟就是周日了，周日是一周的开始。所以我在十分钟里吃的就算是这周的了。”

　　“是职业运动员都这样，还是只有你这样？”

　　“嗯？”瑞克叼着勺子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开始往两个碗里装冰淇淋。

　　“通过诡辩多吃点？”

　　“你知道作弊餐为什么叫作弊餐吗？”瑞克把一个碗推到柯尔面前。

　　“为什么？”

　　“只有作弊吃到的才算作弊餐。”瑞克说着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冰淇淋。

　　柯尔看看自己眼前那碗冒个小尖的冰淇淋，又看看吃得心满意足的瑞克，开始怀疑前几天对瑞克靠谱稳重的判断是不是下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