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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番外:阴间小剧场 ...

  •   总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张昊冉的脑海中回荡着,他越是睡着,越是意识模糊,那个声音就离他越近,仿佛是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着,幽幽地听不清声音的远近,也听不出那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即使在梦中他也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被这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能听的清楚了。

      那人仿佛是在呼唤着谁?“哥哥.....哥哥——哥哥。”声音时断时续,如同在风中撕裂了似得带着嘶哑的噪音,仿佛鬼魅一般让人恐惧。忽远忽近,但是却比刚开始要近了好多。张昊冉不由得觉得自己就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那鬼魅就在四处游荡着,故意忽远忽近地晃来晃去,为的是将他推入更深的绝望中。而一旦鬼玩够了,想要扑过来杀死他了,那简直易如反掌,他根本无力反抗。

      声音逐渐变了,从之前忽远忽近的嘶哑声音变成了现在这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更加清晰了,更加急切了,鬼似乎总算耐不住性子要狂奔向他了。“哥......张昊冉......昊!”他还一般这么嘶吼着。

      重心突然向后倒去,张昊冉被鬼推出了黑暗,转瞬之间就倒在了床上。四周仍然是一片昏暗,因为是一个没有留窗户的房间,本来就已经很昏暗的灯光透过如同窗帘一样厚的层层床幔,再照在身上的时候是一种魅惑的紫色浅光。

      鬼死死地压在他身上,用一种真正撕裂的声音大吼着:“哥哥!哥哥!昊!你总算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被惊醒。

      张昊冉始终记得那一天、记得那个夜晚。

      记得张未冉是怎么扑在自己身上,怎么疯狂地索取着的。

      那一天如同一个梦魇一般,一直笼罩在张昊冉的心头无法消散,他不知为什么对于自己相依为命的胞弟感到十分恐惧,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只能服从在他的掌控下,永远无法逃离。惊恐地睁开眼睛,张昊冉只能看到高高的,暗紫色的床幔——就算是死后,也永远无法逃脱这片暗紫。

      张昊冉和张未冉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如同上一个夜晚纠缠不休的他们。而上一个夜晚,如同之前的每一个夜晚。

      张昊冉默默地半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把缠在一起的一团头发分开,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张未冉紧紧地抓住——一边睡着,可是一边却又抓的这么紧。

      张昊冉这时再看向自己身边的那张睡颜,莫名地想起了那人小时候的样子,莫名地觉得很可爱,于是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喃喃道:“真的,都已经死了、都已经到了地府,居然还不放过我。”俯身在唇角落下一吻。

      自从领会了张昊冉那句话的用意,自从撮合了石晓峰和他家癫痫,张未冉就再也没见过张昊冉。他以为这是张昊冉嫌麻烦,要他自己去地府找他,但是实际上,张昊冉不过是想摆脱他赶去重新投胎而已,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两清。但是张未冉却在某天,带着一堆珠穆朗玛级的登山装备和一把刀,“蹭蹭”地爬上了那座只有他知道的山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张昊冉的坟,然后很中二地在坟前切腹自尽了。

      于是张昊冉赶去投胎的路最终还是被他截住。

      正好阎王说他们两个罪孽深重,如果要投胎的话——不在地狱受刑,今后在人世间一定会受尽苦难。“看你们两个身手都不错,不如给我做段时间鬼差好了,就算你们抵债了。”

      二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上,张昊冉装作一副欣喜若狂感激不尽的样子,但是心中却一直在质问着:“我们两个身手不错吗?那张未冉也是?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二人在阴间做起了鬼差。

      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变得好像普通兄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走在阴间的大道上,张未冉一副恭敬的样子跟在张昊冉后面,没有任何兄弟间不应该有的行为。但是张昊冉转头一看,看见他站在自己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看似文雅的身影并不是很强壮,因为穿着一身古装反而显得更加单薄。可是却好像一面铁墙一般,将张昊冉紧紧围在里面。

      张昊冉虽然脸上装出一副清冷高傲的样子,带着兄长的尊严冷漠地对他说话,但是只要看见那副不再是少年的身体,看见他比自己还要高一截,身体宽阔出来许多,站在背后就好像要将自己笼罩在阴影下似得。张昊冉心中还是不由得发憷。

      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走在四下无鬼的大道上,似乎是一直以来的忍耐到了极限,张昊冉突然停下脚步说:“张未冉,我认命,其实我一直是个认命的人。虽然以前一直想着逃避你,但是因为认命的原因也不敢做什么大事。所以雷瑞瑞她们杀死我的时候,我其实是很轻松的。”

      “.....”张未冉不说一个字,玩弄着写着奇怪诗句的折扇,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张未冉,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可是当他真正看过来的时候,张昊冉却无法面对他的视线,只好自己躲闪开来,“我......我之前说不想跟你做兄弟是真的,但是不甘于只做你灵魂的另一半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之前说完成地狱的修行再来接你,那也不过是为了逃跑而已。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上次好不容易站上转生台了,可是却被你拦住......”

      张昊冉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就可以了无牵挂,但是就算张未冉对自己做了再不堪入目的事情,他仍然是一个兄长,仍然对张未冉的一切都放不下心,于是又折返回来附身在镜子里,只是因为不放心而陪伴在他身边。为了补偿自己没能履行的、身为一个兄长的责任,他常常在镜中迁就着张未冉,淫.乱时做出一副嗜血的样子,很享受似得。四下无人就一个人面对一大堆镜子,做出冷漠的样子想想事情。

      他不敢做出任何表情,因为张未冉时不时就会故意照镜子,就是为了回来找他。他不想被胞弟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而担心,也不想被觊觎自己的人看到而觉得有机可乘。而这两种人,其实都是一个人,他想掌握主动权,可是每次不过只是迁就。

      “张未冉,我不是你所了解的那个哥哥。别人都以为我什么都不怕,连死都不怕,但是其实我是把自己所有的恐惧都......算了没事。”他将自己的所有恐惧,莫名其妙都放在了相依为命的胞弟身上,但是又要装出兄长的尊严,又被迫做出不堪入目的事情,他时常走的如履薄冰。正好那段时间他因为石晓峰的原因、以前缠住他的人的原因感到身心俱疲,张未冉在自己身边说了些关心的话,他自然而然地就抱了过去,但是却被死死地摁在了床上亲吻着,撕扯着衣物。

      “张未冉.....张未冉!住手!”少年虽然很瘦但是却浑身是劲,一把推开了比自己身形略小的胞弟,刚想要逃开却又被摁回去,他看见张未冉眼睛里闪着莫名的血色,整个人如同什么已经灭绝的未知猛兽似得,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他看傻了,莫名地陷在恐惧的泥潭里,越挣扎就越深。

      “不要!不要啊!!!”那是他在毒品的侵蚀下昏昏沉沉,都要守住献给自己所爱的人的身体——那还是他的第一次,最终却还是被胡乱地夺去。虽然无时无刻都想着逃跑,但是身体却颤抖着,被恐惧支配而做不出任何事情。

      深陷泥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于是不如不挣扎了,认命吧。

      人们一直以为张昊冉就如同日漫的男主似得,就算深陷泥潭、面对险境,也一定要拼死反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只不过他将他的所有妥协都献给了自己的胞弟。

      结束之后张昊冉的眼中已经不见曾经灵动的光辉了,木然地瘫倒在床上,胸口起伏着机械地喘着气。不过张未冉似乎像是拣着了什么宝藏:“哥哥,你还是第一次啊?正好我也是呢~”他怪异地笑着,声音是张昊冉所不熟悉的......

      而这次,在地府的大道上坦白一切,张昊冉也挣扎了好久,他知道张未冉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一劳永逸地疯了,现在无论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可是他还是愿意顶着恐惧说出口,因为并不想欺骗唯一的亲人。

      张未冉抚摸着折扇,怪异地笑了、又换做一副纯良的笑容说:“没关系哥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况且我也不是你认识的张未冉了,你应该也很清楚,不用瞒,我们灵魂相通,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的。”

      啊,他原来都知道。

      张昊冉心中如释重负。

      虽不知人间现在如何,但地府的夜幕仍旧准时降临,张未冉和张昊冉的发丝又纠缠在了一起,他们也缠在了一起。张未冉的心中是几近疯狂的狂喜,张昊冉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故意地放空了自己,故意还摆出妖艳的笑容,故意扭腰配合着,欺骗自己这样也很幸福,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可能会被心中什么悲伤吞噬吧。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张昊冉眼中失去了光彩,疲惫地瘫倒在床上被张未冉抱在怀里。张未冉在他耳边悄悄地说:“我知道哥哥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为什么和你做这种事的人不是石晓峰?当然不可能是他,他现在开挂穿越ABO跟别人生小崽呢。这还是哥哥你叫我撮合的。”绝望吧,然后爱上我吧,“哥哥,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个负心汉。”对,因为他是负心汉,所以我才可以轻易得到你。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也不用故意说这些话。你心里应该也清楚,我认命了,我早就是你的了跑也跑不掉。”他伸手抚上张未冉的脸颊,露出了不轻易示人的温柔笑容。

      ——大少爷大姐头小剧场——

      “啊啊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大姐头手捏着一本十年以前的八卦杂志,一边唱着小曲走在阴间大道上,木屐踩得“嘎嘎”响,她现在是个无业游民,过着轻松自在的生活。但是看看手中十年前的杂志,还是不由得发出叹息——“诶,我都死了十年了啊。”

      这时,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突然在街角闪过。“嗯?火山哥?”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狂奔,然后追上去。“喂!火山哥!”

      “嗯?”白衣人闻声回头,正是聂灿本人。“狄玉思?”

      “你别问我为什么在这,我早就死了十年了!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在这呢?死了快二十年还不投胎?!”

      “不是呀,我投过好多回,但是每次我一出生我妈就难产死了,我因为愧疚过不了多久就自杀了。”

      “你一个小屁孩还懂这些?!”

      “嗯,因为我还是聂灿的时候,被送到孤儿院就是因为老妈难产死了,老爸过几年也死了,没人管就被邻居送到了孤儿院,隐约有些感觉吧。”

      “哦,咱俩一起投胎吧。”

      “干嘛?”

      “龙凤胎啊,稀奇了自然有人管。”春风沐浴般的笑容。

      ——番外恐怕完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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