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1》王一又

83、迫留警局3

　　“美多了”三个字的意思是，维岱的美是浑然天成，莉儿的美是外在堆砌，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维岱真心接受着鱼儿的夸赞，说道：

　　“那么，多谢你的夸赞了，鱼儿。不过，类似的话语还是少说比较好，这种话被科尔少爷听到了，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对你对我都不好。”

　　“是啊，要少说，一旦少爷知道了，他一定会惩罚我的。”

　　鱼儿谨记叮咛，重重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某件愉悦的事，说道：

　　“对了，我跟考琳商量好了，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去市场买衣服。”

　　一想到外出购物的乐趣，鱼儿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维岱注视着她的笑容，问：

　　“那夫人同意这事吗？”

　　鱼儿立即答道：“是的，夫人同意，她很开明，时不时会给我们一个小假期。到时候维岱你跟我们一起去市场吧，你也可以买一些衣服，顺便保护我跟考琳，要是有坏人看上我们，你就打他！”

　　鱼儿多虑了。自从夏汀的事件后，嫣嫣夫人就采用了同一准则来衡量一个婢女是不是该留下来，就是，这女仆须得毫无姿色。鱼儿胖乎乎，已经很平庸了，相比之下，她提到的女仆考琳更加平庸，一旦她们结伴出街，被坏人瞄上的可能性是零，铁定会安全无虞。因为坏人也是有眼力劲的，绝不会自找不快。维岱应允道：

　　“好的，如果夫人允许的话，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市场购物。”

　　见维岱应允了，鱼儿很高兴，似乎提前享受到了有女护卫随行的殊荣，开心得跳了起来，围着维岱转圈圈，又说道：

　　“哇，太好了！我跟考琳去市场买衣服居然有女护卫跟着，这真是太好了！”

　　在维岱眼里，鱼儿真的像个孩子。眼见对方欢喜雀跃，她也跟着对方一起高兴。接着，她想起了正事，说道：

　　“那么，鱼儿，我去书房了。”

　　“嗯，你去吧，维岱，我也该走了。”

　　然后，双方都离开了房间。鱼儿回到自己的房间，维岱也穿过走廊，到了书房外。当她一进到书房，她就赶紧看科尔在不在。她想着，要是科尔在，她就马上离开，好在，科尔并不在这里，她那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她一路走进房间，就闻到浓烈的烟雾气息，她望过去，发现默老爷正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他的手里握着一支雪茄，这雪茄是燃着的，猩红的火苗燃烧得很旺，发出滋滋的声音。默老爷时不时地把它叼到嘴角，吸进一口烟雾，再把这烟雾给吐出来。

　　维岱缓慢地朝书桌的方位走过去，行进过程中，她看到默老爷的神情跟晚餐时很不同，晚餐时，老爷是和悦的，但现在就是严肃的，像是要训诫人的样子。维岱心里有点不良的预感，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在缓慢的步子中，走到书桌前站定了。维岱站定后，默老爷将雪茄扯下了嘴角，问道：

　　“开门见山地说，维岱，我今天找你来是问你一些事的，我要你如实回答。”

　　“我会如实回答的，请问吧，老爷。”

　　“夫人之前带你参加宴会的时候，是不是给了你一些东西？”

　　维岱立即反应过来，老爷是在问长裙和耳环的事，答道：

　　“是的，老爷，之前参加宴会的时候，夫人给了我一条长裙，还有一副耳环。”

　　默老爷把雪茄放到烟灰缸里抖了抖，等里头布满一层烟灰，他说道：

　　“那么，你把东西拿出来吧，我觉得你身为一个女护卫，接受雇主的礼物是不太好的事情。要你把东西拿出来，你会有意见吗，维岱？”

　　维岱绝不会有意见的，因为她真实的想法就是将礼物交还，立即表示：

　　“不会有意见的，老爷，我这就去拿。”

　　“去拿吧。”

　　默老爷摆了摆手。然后，维岱返回了房间，在第一时间内取来了夫人送的长裙和耳环，把它们放到书房的桌面。默老爷拿起装耳环的盒子，打开看了看，表情像在检视货品是否合格。待检视完毕，他问道：

　　“确定是这些吗？”

　　“是的，老爷，就是这些了。”

　　“那么，你退下吧。”

　　“是的，老爷。”

　　维岱立即出了房间，沿着走廊前行，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她将房间门关起的一刹那，一道鬼祟的人影从走廊口钻了出来，正是科尔。他前后看了看，确认没人存在后，转身进了书房。一进入书房，他就看到书桌上的长裙和装耳环的盒子，走过去，向父亲奉承道：

　　“没想到，你可真有效率啊，老爸。”

　　默老爷流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可以说是做了违心的事，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是个好父亲了吧，科尔？”

　　科尔点点头，说：

　　“嗯，我明白了，你真是个好父亲。我默科尔是个有分辨力的人，我知道，你心底是疼我的，就算你不那么归家，心底也还惦记着我，每一次，不论我有什么要求，也不管这要求是否合理，你也尽量地满足我，而我虽然表面上会指责你几句，但我也不是真的对你有大意见，你能够明白我吧，你常年不归家，我说上几句来泄愤，这是本能反应。如今，我更是感到你的爱了，为了我居然可以不顾心底的感受去假意讨好妈妈，这种牺牲可真的有点伟大，换作我，我都做不到！”

　　默老爷将烟头伸到烟灰缸，摁熄了燃烟，说：

　　“我不是假意讨好你妈妈，你妈妈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我说的是实话。哎，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嫣嫣她既温柔，也不太温柔，她对我就百依百顺，对这个家的其他人、其它事就有严苛的规则，我不喜欢这样。我说的违心的事，并不指这个。”

　　科尔不接受父亲对母亲的褒扬，用手指拨了拨耳朵，不以为然地说：

　　“你说这话我听着挺别扭，我才不信呢，你要真的认为妈妈温柔，你管她对着别人温不温柔呢，又怎么会长时间地不归家呢？”

　　默老爷语重心长地说：“科尔啊，我觉得温柔这件事还是不单一对着某个人比较好，一旦这温柔只是单一对着某个人，它也就变了味道了。你还年轻，也不处在我的位置上，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也许，等日子久一些，你就会明白我的处境。有一点，科尔你要谨记，无论我跟你妈妈之间怎么样了，走到哪一步，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变，是那份不受扰乱的父子情。一个男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他不能没有他的孩子，这是我现在的心情。”

　　换了以往，科尔听到父亲这么说会十分排斥，但这次，他并不排斥父亲。他对父亲奉承道：

　　“是啊，我已经体会到你那‘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孩子’的爱，不然，你也不会把那么一箱贵重的物品交给我。”

　　原来，默老爷上次带回的黑箱子交给了科尔，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只觉得那应该是贵重物品。默老爷附和道：

　　“是啊，那的确是一箱贵重的物品，你可要收好了，不要乱花，之后买房置地可以用。对了，这件事你没告诉你妈妈吧？”

　　科尔抓过桌面装耳环的盒子，打开了，一边看着里头的耳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没呢，要告诉了，她就得全体给我没收了！我才不干那种傻事呢！”

　　“这就好。”

　　默老爷点着头。突然间，他的神色中多出了一丝沉重。他靠上椅背，眉头紧锁着，沉重的表情维持了大概有十秒钟。然后，他放平视线，望了望科尔，轻声地问：

　　“有件事，科尔，我想向问你一下，希望你别太见怪。”

　　“有什么事就说吧，老爸，你我都才表明了对彼此的父子情，也该明白我们对彼此都有包容力，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科尔并未察觉到父亲神色有异，显得有点不耐烦。然后，默老爷吸进一口气，放轻了声音，问道：

　　“你反不反对有个姐妹什么的？”

　　科尔听到这话后，大吃了一惊。然后，他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重重地摇了摇头，挖苦地说：

　　“我知道你想要个小公主，但我告诉你，这是不切实际的念头！你能不能多一点自控力，控制住自己，别有这种念头，更别把这话说出来，你已经五十多岁了，难道还想生孩子吗！”

　　默老爷叹了一口气，说：

　　“科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该知道你妈妈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生孩子了啊。”

　　科尔连续地摇了摇头，显得非常不屑，反驳道：

　　“你还缺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吗，老爸！你还是别骗我了，你是不是就想让别的女人替你生个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