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宠上天》双木青

3、枕边风

　　缩成一团窝在蘑菇椅上，赵鸥鹭摩挲着手里的名片，耳边还回荡着和父亲的对话。

　　“爸爸，您最清楚，这次的新闻和谁有关，为了让他安分点，短期内，我不会进公司。我一回来就在找工作，手头也有好几份offer，在熟悉的领域，我会更游刃有余。但我选择拍这部电影。我想试点不一样的。爸爸，您就当放我几个月假吧。”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国外待了两年，别人怎么会找上你？”

　　“可能这就是机遇。”

　　机遇机遇，可遇不可求。

　　她的目光落在名片上的“孟晏白”三字上，这大概就是她的机遇。

　　正想得出神，手机铃音骤然响起，她扫一眼屏幕，是闺蜜木樨。

　　她接起，“木樨？”

　　“大鹭鹭，快，KTV！你回国之后咱们还没聚过呢，难得今天知久也来，老地方，限你半小时内出现！”

　　赵鸥鹭答应了。

　　挂断电话，她迅速换了套运动服。快步下楼，二楼的书房没有动静，她走向主卧，却发现门上了锁，刚想叩门，便听到一阵暧昧的响动，这种声音与大学某室友的笔电最常外放的声音吻合，她愣了几秒，尴尬地遁走。

　　妈，我的枕边风就拜托您了。

　　门内，战事正酣。二十年的同床共枕，知彼胜过知己，卫琦芝难得主动，纤细的身体宛在妙龄，柔弱地攀附在男人强健的躯体上，喘息微微。赵建钰被撩得理智尽失，每一下都发了狠。

　　女人环着男人的脖颈，终至酣畅淋漓。

　　喘匀气，卫琦芝轻声开口：“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盘算和主见，你应该该欣慰才是。鹭儿一向稳重，若非深思熟虑过，她不会下这个决定。她和你是一样的脾性，下了决定，八匹马去拉，她自有九匹马回去。”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赵家的女儿去做了戏子，传扬出去，面子往哪搁？”

　　“菊仙有情是婊/子，蝶衣有义是戏子，你带我看的《霸王别姬》，忘了吗？虽然你半程都在瞌睡。”

　　想起前事，卫琦芝抿了抿唇角，眼里笑意轻柔，“咱们的女儿心气高，但不迂。她跟着你在商场上走动，悟性也高，对人对事，一贯有自己的主张。之前你不是常说，鹭儿注定会闯出一片天？历练，在哪都行，总归坐多高的位置，承多大的压力。”

　　赵建钰并未言语。

　　“至于我，你别担心。”她手下移，牵住了他的，“我只要这样就够了。”

　　他不让她惊动卫家，也不让她帮忙拉投资，那她就安心站他身后，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

　　这世上的风，最柔不过枕边风。

　　赵建钰明白其意，心神顿时激荡起来，身下一沉，动作近乎疯狂。

　　何谓夫妻情深，不外乎朝夕相处，让熟悉刻骨，身与心、肉与灵俱都契合。

　　卫琦芝着迷地注视着上方，他们都已不再年轻，然而他在她眼里，还是当年趴在课桌上，和她这个学习委员抬杠的班副，戴着墨镜、开着超跑耍帅的是他，傲娇地坐在架子鼓前，死不承认表白的也是他。

　　当年所有人以为她是意气用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实现了所有女孩梦寐以求的：爱一场，嫁一人，一生一次。

　　“鹭儿是在我们手心里大的，女孩娇惯些本就无妨，难得她有主见，还乖巧。我拿她当继承人培养，本意也要找个上门女婿，家世弱些不要紧，要与她能力相当，最重要的是打心眼里疼她爱她。以她的品性，又何必进娱乐圈磋磨？”云收雨歇，赵建钰拥着妻子，终是哑了声。

　　长菁出事，总归是他心慈手软，累及妻女，他怎能不抱愧？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会走。”卫琦芝哪会听不出他的愧疚，她摩挲着近在咫尺的脸，手指轻抚他的鬓角，情意跟着款款流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我们还有好多年，阿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

　　半小时后，赵鸥鹭到达KTV。这家KTV在地下，以高逼格、高消费闻名路市，除了唱歌的包厢，还有酒吧区。她之前来过一次，出国前，两个闺蜜给她办的所谓欢送会就在这里。

　　她走得急，转角处意外撞到人，她后退一步，稳住身体，一条结实的手臂陡然横在她腰间。

　　窜到舌尖的道歉被她咽了回去。

　　是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她认识。

　　赵鸥鹭评估着腰上的力道，放弃挣扎，转而对上男人轮廓精致的双眼，比气场，“贺先生，我赶时间，请放手。”

　　贺缙礼嘴角噙笑，忽然伏低身体，在她的脖间轻嗅，视线从她小巧的耳垂打量至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眼神火热，“算起来，我们似乎有四五年没见了。”

　　“四五年没见，还不至于让贺先生动手动脚地与我叙旧。这是走廊，人来人往，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我都忘了，你会近身擒拿。”口吻虽是不屑，贺缙礼还是放开了她，握在她腰间的手暗暗施力，隔着衣料，那手感都让人流连忘返。

　　“撞到你很抱歉。”她无意周旋，面无表情地说完，随即颔首离开。

　　“听说圈子里不少人都在出价，想买你的……初夜？”

　　贺缙礼伸手捉住她的腕，将她的手包在掌中一握，收到她冰冷的视线，他笑笑，撒开手。

　　“我和几个兄弟倒是在赌，你的初夜还在不在？毕竟国外风气开放，ONS普遍得很。不如你告诉我是押在，还是不在？听说赵叔最近手头有点紧，赌注不低，到时我们五五分，也算我这个小辈孝敬他的。”

　　这番话难听，赵鸥鹭却是连眉头也没皱，若是在意的人，她会多说一句“清者自清”。不过，她在意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恍若未闻地走出几步，一名女孩自拐角迎面而来，和她差不多年纪，姿态楚楚动人，眼妆不浓，眼中的敌意倒浓，对着她身后的人叫了句“贺先生”。

　　贺缙礼目送那道背影消失，伸手将今晚的女伴揽入怀中，抓着头发向后一扯。啧，正主出现，眼前这张脸就更黯淡得倒人胃口。要说像的，也就……

　　女孩的面上染了淡淡一层娇羞，偎在他的怀里想讨要宠爱，贺缙礼随手推开一间包厢的门。这家KTV是不少公子哥爱来的地方，这间包厢里就有人认得他，连忙站立躬身，口中唯唯诺诺。

　　“出去。”贺缙礼唇间逸出两个字。

　　其他几人听见“贺先生”三个字，明白来人就是贺氏的太子爷，提裤的提裤，收手的收手，不过半分钟，携着女伴作鸟兽散。

　　贺缙礼坐在沙发上，拉下了西裤拉链，见女孩脸色微白，他撇唇，“不愿意就滚。”

　　女孩垂首，她跟他不久，两人的第一次她就见识过这位太子爷的冷酷，和圈子里传的一样，他的女伴必须干净，还要不知羞。因为在床上，别说嘴，他就是连手都不碰女伴一下，纯粹是找人发泄。眼前这件事，她不是第一次做。

　　她扫了眼桌面，抓起一瓶矿泉水仔细地漱了口，才在他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