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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一章:去留(3) ...

  •   一周后,程勋启程回国,同行的还有江晚余。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飞机航行向了港城,江晚余透过小窗望着厚重的云朵发呆,寻思着现在处于哪一片土地的上方。

      空姐过来送餐,程勋摆摆手,多要了条毛毯,盖在了江晚余的肩膀上。

      她回过神,程勋揉了揉她的头发:“注意保暖。”

      江晚余拉了拉毛毯,想了一下,又张开毛毯,把程勋一起裹了进来。

      程勋皱眉:“注意影响。”

      “怕什么,反正没人认识你。”江晚余笑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靠进程勋怀里。她抬头看着他,他一脸无奈,她却一脸得意,“阿勋,你知不知道,你最暖了。”

      程勋哑然,公司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万年不化的冰坨子,她居然觉得他暖。程勋无奈笑笑,放平了两人的座椅,把江晚余搂得更紧。

      他抱着她,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心不在焉地问她:“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江晚余茫然,她刚才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但迟迟无果。家是肯定要回的,但程勋这边她也割舍不下。南安和港城虽然一江之隔,但却无法两全。还有她的未来,画画这条路恐怕走不下去了,但不画画她还能干什么?她还会干什么?

      江晚余觉得沮丧,随手拨弄着程勋的衣扣。程勋拉住她的手,低头说:“没打算的话,我帮你安排。”

      江晚余抬头看他:“什么安排?”

      程勋一笑:“跟着我。”

      这算什么安排,江晚余不满,噘着嘴要撤回手。

      程勋不放手,低头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想不好怎么面对家人?”

      程勋的话切中要害,江晚余安分了,不住叹气。

      “晚晚,我已经在港城帮你联系了医生做复健,等你的伤康复了,我帮你开个画廊,然后……”程勋说着顿了一下。

      江晚余看他:“然后怎么样?”

      他笑笑:“然后你带着我上门赔罪。”

      江晚余一下没绕过弯,问他:“去哪儿?向谁赔罪?”

      她的样子单纯又有些傻气,程勋觉得好笑,捏她的脸蛋:“你说呢?和你回家赔罪,向你父母赔罪。”

      江晚余眨眨眼,脸一下子通红。他说的赔罪,其实是谈婚论嫁了。

      这事她从没想过,不由拿拳头捶程勋:“你胡说什么……”

      “胡说?”程勋笑笑,“你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要作罢,江晚余着急,又忙说:“怎么能算了!”

      “那就是愿意?”程勋问她。

      她这下是骑虎难下了,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对。她气鼓鼓地看着程勋,干脆翻了个身不理他:“你这个人真坏!”

      程勋“哈哈”一笑,凑过去抱她,低头亲她的耳垂。他在她耳边低语:“晚晚,你担心的事情我都帮你考虑好了。有我在,别多想。”

      程勋的吻很暖,江晚余转过了身,伏在他的怀里回味着他刚刚的话。这样的承诺固然让人安心,但她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

      面对绕不开的过去,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考虑?又会怎么做?

      与其等他发现,是不是最好自己坦白?如果坦白了,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吗?

      江晚余觉得头疼,闭眼靠在程勋怀里。程勋看着她笑了笑,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

      飞行了十几个小时,在港城的国际机场着陆。出了关,门外有人来接机。

      Amy和司机大帅在到达区等了许久,这才看到了程勋的身影。他推着行李车从里边出来,正在四处张望。

      Amy看见了急忙冲他挥手,三两步跑了过去,“程总。”

      大帅跟在她身后,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Amy姐,你跑太快,我赶不上啦……”他说完看见程勋,朝他敬了个礼,笑嘻嘻说:“程总好。”

      程勋和两人点点头,把行李车交给了大帅,转头发现自己旁边少了个人。

      他回头去找江晚余,Amy看见了,问程勋:“程总,您在找什么?”

      程勋没来得及应声就看见了不远处江晚余的身影,她蹲在地上和一个小孩子说着话。程勋无奈摇头,朝她挥了一下手:“晚晚,快来。”

      江晚余应声,和小孩子挥挥手朝程勋跑了过来。

      “刚才小朋友摔倒了,我哄哄他。”她说着话,很自然地把手挽在了程勋的胳膊上,笑着侧头看他,“你以为我丢了?”

      程勋笑笑,“是啊,丢什么也不能把你丢了。”他说完一抬头,看见Amy正盯着江晚余打量,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双手上。

      程勋收了笑容,清了一下嗓子,给江晚余介绍:“晚晚,这是我的助理。”

      江晚余这才注意到程勋身边有人,她觉得抱歉,对Amy友善地笑了一下,主动伸手说:“你好,我是江晚余,阿勋的……”她看看程勋,程勋一抬眉,似乎在鼓励她,她笑着大方地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Amy回过神,职业化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她犹豫着伸出手和江晚余握了一下:“江小姐,你好。”

      两人的手轻轻一碰,Amy防备似的收回了手,不再看江晚余,转头问程勋:“程总,先送江小姐去酒店吗?”

      程勋听了看了Amy一眼,淡淡回应:“不了,直接回家。”他说完牵起江晚余的手,径直走向门外。

      Amy看着两人身影,觉得惊讶又委屈。程勋一向不近女色,这一次法国之行竟然带了女人回来,那人还自称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这是多暧昧的称呼,程勋看她的时候,眼里几乎能看见微光,他和她说话的时候,言语里也都是笑意。

      Amy不知道,原来这样冰冷的人竟也有这么柔软温暖的一面。

      -

      在商旅车上,Amy不断从后视镜中打量江晚余。她长得秀气,眉眼沉静,下巴小巧,只是一身衣服松松垮垮的,和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顶多算是个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

      Amy看着她,扯了一下嘴角,开口问程勋:“程总,明天有什么安排?鼎鑫的代表想要约见您,还有……”她说着故意顿了一下,程勋果然轻咳了一声,打断她,“这个一会儿再说。”

      Amy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纵使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依旧是不信任她的。这样的关系能走多久?

      Amy移开视线,起码这一点她要胜过她百倍。

      -

      程勋在港城购置了一处别墅,位置在海湾的山腰处,闹中取静。

      车到了别墅前,几人下车。大帅去拿行李,江晚余跟着程勋往屋内走,Amy从后边过来,直接插在两人中间,一侧身,又将江晚余挤到了身后。

      江晚余被她挤得一个踉跄,Amy浑然不觉,拿着Pad和程勋规划着明天的行程,神采奕奕地跟着程勋进了屋。

      江晚余不好说什么,回头看了眼大帅,问他:“大帅哥,要不要帮你?”

      大帅听了“哈哈”大笑,“江小姐,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然程总听了要不高兴了。”

      江晚余也笑了:“你叫大帅,我叫你大帅哥又没有错。”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Amy已跟着程勋去了书房,客厅里空无一人,江晚余初来乍到,不知道怎么办,一下子愣住了。

      大帅看出了她的窘迫,放下了箱子,带着江晚余在屋里转了一圈。

      港城地少人多,城市极端拥挤,程勋在港的别墅算不上多大,两层楼加起来不过三百平。江晚余从二楼走廊的窗户看向港湾的灯火,同样是富人区,但巴黎的景色与这里截然不同,一个宁静致远,一个高高在上。

      从巴黎到港城,她和他走了过来,以后还能走多远的路?还会经历什么样的风景?江晚余心里没底,觉得有些迷茫。

      大帅从楼下把箱子搬了上来,看见江晚余对着夜景发呆,他笑着过去打断她:“江小姐,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之前来过港城吗?”

      南安港城一江之隔,港城又是购物圣地,她没出国前倒是经常过来,只是近些年来得少了。

      江晚余笑笑,说:“很少过来。”

      大帅很热情,给她介绍港城的知名景点和风物美食,说得眉飞色舞的。江晚余被他跳脱的表情逗乐了,问他:“你别骗我,港城我来过的,真有你说的那样好玩?”

      大帅拍胸脯:“当然了!港城好玩的东西可不只购物中心。我给你推荐几个景点,适合你和程总一起。”他说着压低声音和江晚余耳语,“程总是个工作狂,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公司员工的幸福都握在你的手里了。”他合掌拜托江晚余,“江小姐,你一定救救我们……”

      大帅露出一副苦瓜脸,似乎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江晚余憋着笑,问他:“想我帮你们?”

      大帅直点头。

      江晚余勾勾手指,他凑到了过去,听她问:“那你和我坦白交代,他前前后后一共交过几个女朋友?”

      大帅一愣,没想到掉进江晚余的圈套了。他一时语噎,身后突然传来了咳嗽声,他吓了一跳,急忙立直,转身和程勋打了个招呼,飞奔似的逃下了楼。

      程勋揣着兜看着江晚余,蹙了一下眉心,有点不爽:“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晚余不满程勋刚刚把她扔在一边,有心逗逗他,便撅嘴说:“没什么,就是聊聊港城的风物。”

      “是吗?”程勋看她,“那用得着说悄悄话?”他说着靠近她,揽住她的腰,用了点力气,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肉。

      江晚余被迫贴紧他,他的手指在她腰间轻抚,弄得她情不自已。

      “说实话,不然……”程勋笑笑,手里不安分起来。

      江晚余耐不住折腾了,笑着求饶:“好了……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程勋听了不由笑了:“你想知道我的事情,问我不就好了,何必问别人?”

      他说完放开她,转身进了卧室。

      江晚余跟过去问他:“你肯告诉我?”

      程勋脱了西服,边解领带边说:“你问我,我就说。”

      江晚余听了迫不及待问他:“几个?”她问出口突然后悔了,程勋这样帅气多金又温柔优雅的男人,交过的女朋友一定不计其数,要是知道了数量,她多半心里不平衡。

      程勋刚要开口,江晚余急忙捂住耳朵:“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

      程勋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样子,觉得好笑:“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江晚余否认:“我是对你太有信心了。”

      “所以有信心到不相信我?”程勋觉得她的逻辑诡异,坐下来把她拉到跟前,像在巴黎那样,抱她坐在自己腿上。

      江晚余还捂着耳朵,他干脆对着她竖了一根手指。她看了一愣,放下了手,“一个?”不会这么少的,她纠正,“十个?”

      程勋摇头。

      江晚余心灰意冷,“不会一百个吧……”

      她话音一落,程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瓜,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江晚余揉了揉脑袋:“那是几个?”

      程勋笑笑:“我是说,你是第一个。”

      江晚余愣了,初恋?

      那之前的吻……还有他们在摩纳哥那晚……

      程勋猜到了她的想法,直言不讳:“都是第一次。”

      江晚余听了,惊讶又高兴。惊得是程勋居然守身如玉,高兴的是她之前的担忧不复存在。但喜悦过后,巨大的自责感笼罩心头,她怀着不纯的目的,竟然骗走了程勋的初恋、初吻,还有初夜……

      简直罪大恶极。

      程勋看她不说话了,问她:“怎么了?压力太大了?”他悄悄在她耳边说,“还是不想对我负责?”

      江晚余鼻子一酸,直接把他扑倒,趴在他胸口捶着他的胸膛:“你怎么不早说……”

      他要是早点说,她一定手下留情,不会那么“卑鄙”了……

      她想着又搂住了程勋的脖子,“你太坏了……这个也要骗我……”

      程勋笑着抱着她,一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晚晚,面对你,所有的都是第一次。我要是做的不好,你一定告诉我,我来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十一章:去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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