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花》狐箫

3、真假龙女

　　正思考间，忽闻一声：“大胆狂徒，我杜清灵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也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况且我出身名家，哪一点不中你的意了。”话音刚落，便是一剑刺来。
　　端木龙渊闪过来剑，也觉得有些理亏，暗暗自惭道：“端木啊端木，你是不是冲昏了头，竟跑去打什么擂台，人家姑娘是在比武招亲，你赢却有不娶，这不是害了姑娘的名声吗？”当下道：“小姐还望见谅，端木有错，他日定当登门谢罪！在下并非有意戏弄姑娘。”
　　杜清灵见他还是未有娶她的意向，怒道：“淫贼，拿命来！”又是一剑。
　　此时“狂徒”已变成了“淫贼”，端木龙渊哭笑不得，也不回击，只是侧身躲过，只想现在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清楚，还是先走，他日在谢罪，便道：“在下已经说了并非有意冒犯，如有不是之处，还请小姐饶了在下。”话音刚落，忽然欺身到杜清灵身旁，点中她的肩贞穴纵身一跃，立即无影无踪。杜清灵又羞又恼，却也无计可施。
　　时至初夏，小石桥下河水哗哗流过，柳叶对镜梳妆，婀娜多资，空中杨花纷飞，两位妙龄少女立于桥中央，在轻舞的柳条中竟似仙女下凡般。端木龙渊站在那不敢再上前一步，生怕惊动了仙人，只是呆呆地望着，心中暗叹；“天下竟有如此般美的女子，若非亲眼所见，我怎么会相信。端木龙渊何德何能如此幸运，竟能一睹芳容。”
　　那素衣女子见他一副呆相，不禁低头浅笑，却更添几分少女的羞涩。端木龙渊一时竟真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青衣女子觉得很是好笑，微斥道：“呆子，你还想让我家小姐等到几时？”
　　端木龙渊这才发现自己很失态，干咳一声：“刚才失态了，还望姑娘见谅。”
　　青衣少女笑道：“公子莫非以为我家小姐真的是仙女下凡了？”
　　端木龙渊一脸窘态。素衣少女脸色微红，低声叱道：“梨儿别闹。”转身对端木龙渊道：“公子莫怪梨儿，她就爱胡说。小女子游婉怜，代梨儿向公子赔不是了。”
　　端木龙渊忙道：“岂敢岂敢，姑娘多礼了。”随后低头吟道：“幽婉纯约，仙子垂怜，好名，好名！”
　　游婉怜笑道：“多谢公子美赞！”
　　“‘岂敢岂敢。’你们就别在这文绉绉的了，听来真不舒服。”梨儿忍不住插口道。游婉怜白了她一眼，梨儿笑笑吐吐舌头盯着端木龙渊偷笑。
　　端木龙渊也觉得怪怪的，又见梨儿盯着自己更加不自在了：“不知姑娘叫在下来有何要事？”
　　游婉怜笑道：“公子可曾打下擂台？”
　　端木龙渊顿时清醒过来：“姑娘不是杜家小姐，却又故意让在下打擂，这是为何？”
　　游婉怜掩口“格格”地笑：“我见公子一表人材，风度翩翩，又见杜家小姐美貌如花，便似意将你二人凑在一起。公子这般生气，莫非不中意杜小姐？”
　　端木龙渊这次下山闯江湖，却遇到此等事，实在让他哭笑不得，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游婉怜见他答不上话来，便有些愠怒，转身对梨儿道：“我们走吧，总算也是凑成了一对郎才女貌。”
　　端木龙渊见她似有怒意，心中竟有少许欢喜，又见游婉怜欲走，连忙叫道：“姑娘~~~”
　　游婉怜冷冷道：“公子大可放心回去与那杜小姐成亲，我游婉怜自不会再来打扰公子。”便头也不回与梨儿一同离开。
　　端木龙渊呆立在地上，望着游婉怜渐行渐远的身影，半会子说不出一句话。时至傍晚，路上行人也少了许多，端木龙渊决定先找家客栈。
　　说来也是奇怪，这镇上客栈听说他是端木龙渊竟没有一家肯让他入住，只道一句：“请端木公子上杜府。”此时天色已暗下许久，端木龙渊苦笑道：“唉，杜小姐，我端木龙渊纵有千罪，又何必苦苦逼迫于我。”当下步出城外。这城外原有一座寺庙，但现在无人再来上香拜佛。端木龙渊轻轻推开残破的木门，“嘎吱——”刺耳极了。端木龙渊不觉皱了皱眉头，抬头向里面走去，忽见一人立在黑暗之中，瘦瘦单单，那身形仿佛在哭。端木龙渊暗道：“难道是鬼？”随后又想：“师傅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当下喝道：“谁？”
　　“公子，既然打下我的擂台，我便已是公子的人，难道公子和世上一些市井无赖一样，不信守诺言吗？”这声音哀怨百肠，听来竟觉有股说不出的凄苦。
　　“杜姑娘，并非在下不愿，实在有其他原因，何况姑娘貌美如仙，又何苦委身我这一介武夫？”端木龙渊也觉不忍，言语间已有所退步。
　　杜清灵见他有赞美自己之意，心中不禁暗喜，口中仍道：“我见公子气宇不凡，早已芳心暗许，岂肯再嫁他人？”
　　端木龙渊暗道：“她身出名门，却对我这种无用之人深情流露，我若再拒绝岂不是更伤于她。”当下道：“姑娘既肯委身于在下，我自然是很幸运，但端木自小便无父母，今虽误打姑娘擂台，这婚事却还得请命于师父。”
　　杜清灵心中大喜：“全听端木大哥的便是了。”
　　“姑娘……”
　　“端木大哥，叫我清灵便是。”
　　端木龙渊脸微红：“清，清灵，我此番下山是想见识一下，你是名门千斤，怎可让你随我吃苦，何况你我二人孤，孤……，你还是先回去吧。”
　　这杜清灵虽是大家闺秀，但其父杜公舟生性软弱，对她又是疼爱有加，也未曾多加约束。她自小便喜扮成男装混迹外出，且她聪明伶俐，倒也未曾吃过大亏。见端木龙渊恐她碍于女辈不便行走江湖，便粗起嗓门很是爽朗地笑道：“端木大哥多虑了，你看！”只见她走到一旁点起火把。端木龙渊大吃一惊，眼前所见之人哪里还是今日中午所见的娇俏少女，分明是一位倜傥风流的俊美公子哥，只那机敏的双眸还隐隐能辨出。
　　杜清灵见端木龙渊一脸惊叹，很是骄傲，笑道：“端木大哥，小弟先去休息了。”便学男子抱拳于胸。端木龙渊甚觉这女子灵敏可爱，心中不禁暗喜，却也不多说，当下便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