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漫综]》罗迦

9、Section 9

　　几天过去了，格拉迪亚和珍在军部众人的监督下没日没夜的忙碌着。相较于她们的全无所获，瑞已经把元帅府上上下下转了个遍。这天，她又一次在正对大门的巨大肖像画前驻足。画中是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精致的五官与元帅府的主人颇为相似，只是比他少了锐利多了柔和，她穿着淡蓝的长裙侧身坐着，脸上那抹通透的微笑让她看上去那么端庄神圣。
　　“这是安妮罗杰小姐，莱茵哈特大人的胞姐。”吉尔菲艾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她不住在元帅府吗？”
　　“实际上……”吉尔菲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安妮罗杰小姐半年前过世了。”
　　瑞丝毫没兴趣顾及旁人的心情，直接道：“怎么死的？”
　　吉尔菲艾斯语噎了好久，沉痛的回忆到：“心脏麻痹。完全没有先兆，从发作到她停止呼吸不超过五分钟。”
　　“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她去世前一个月。”
　　“不像会发生心脏麻痹的样子啊。”
　　“医生当时也这么说，但是莱茵哈特大人拒绝尸检，所以……”
　　“她的房间是东侧三层最靠里的那一间吗？”
　　吉尔菲艾斯惊奇的看着她，“是的，你怎么知道！”
　　瑞懒得解释，只表示要进去那房间看看。吉尔菲艾斯满心猜疑仍满足了她的要求。他郑重的将磁卡插入钥匙孔，门锁发出一声轻响弹开了。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镶金大门，仿佛门后就是他的圣地。房间里一直保持着安妮罗杰生前的样子，瑞对此很满意，尤其当有股糜烂的异香扑鼻而来时，她轻笑一下，目光扫过地毯、沙发、茶桌、壁龛、窗帘和大床，最后落在床头柜上的几个小相框上。她拿起其中之一，问吉尔菲艾斯道：“这是谁？”
　　吉尔菲艾斯微微一愣，“这是安妮罗杰小姐啊……”
　　“噢，我问的是那只狗。”
　　照片中，安妮罗杰坐在阳台的凉椅中，一只小狗乖巧的蹲在她怀中。
　　“那是阿历克斯。”
　　“它现在在哪里？”
　　“宠物收养所。安妮罗杰小姐去世后，因为担心莱茵哈特大人睹物思人，所以把它送走了。”
　　“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两年前。”
　　“嗯……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它被人丢在路边，是安妮罗杰小姐散步时捡回来的。”瑞的眼睛闪了闪，吉尔菲艾斯立刻补充道，“收养之前已经作了全套检查，也注射了疫苗。”
　　“普通的检查和疫苗对Devil是无效的。”
　　“那不可能。”吉尔菲艾斯坚定地说，“所有可宠物化的动物都进行了从毛发到DNA的全方位监控……”
　　“谢谢提醒。这是D专署接受的最恶心的任务，幸好不是每年都检查。”这几乎是在向吉尔菲艾斯宣布他的理由是多么站不住脚，没等吉尔菲艾斯反应过来，瑞已经继续讯问阿历克斯的情况了，“它听话吗？”
　　“一直很听话。”
　　“让我猜猜，大概偶尔会找不到它吧？也曾经有段时间，附近有狗莫名其妙的失踪。”
　　吉尔菲艾斯一脸惊愕，“是的。你怎么知道？”
　　瑞神秘的笑道：“它偷偷觅食去了。”

　　“你说什么！”莱茵哈特虚弱的半躺在床上，他已经连续不断的发了好几天低烧，声音也有些哑了，但这丝毫减缓不了他语气中的愤怒。
　　“我说，”瑞故意提高了声音并放慢了语速，“我要化验安妮罗杰的遗骨。即是使火葬，骨头也不会全化成灰的。”
　　“不行！”
　　“她有可能是因为Devil去世的。”
　　“不管是什么，姐姐已经走了，我不准任何人去打搅她！尤其是你！！”
　　“有恋姐情结的家伙真是变态到无可救药啊！”瑞抱怨了一句，却一点都不小声。在所有人都被噎得没能及时做出反应时，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这房间每天都打扫吗？”
　　莱茵哈特的贴身侍从点点头，“是的。”
　　“难怪那么稀薄……不过，就算天天打扫，半年时间还是不足以让那东西从这房间里完全消失……”
　　“你到底想说什么？”莱茵哈特问道。
　　“你卧病在床快一年了，这期间她常常来看你吧，带着她的狗——叫什么来着，阿历克斯？”
　　“那又怎样？”
　　瑞并不期望她的话能被外行人理解，她直接说结论，“我要化验阿历克斯的毛，这总可以了吧！你姐姐的房间里应该有很多才对。”

　　其实，从一踏进元帅府的大门，瑞就察觉到这房子四面八方都隐约透出那个令她厌恶的味道。当她注意到这里恰巧，或者说曾经，住着一位高贵的小姐——在瑞的认知中，这些女孩们通常都有宠物情结——之后，她开始理解这稀薄且分散的气味的真正含义。
　　化验报告证实了瑞的推断。Devil各个时期的检验特征出现在同一只狗身上，这表示那只狗很幸运或很不幸的经历了病毒蔓延的全过程。这令珍和格拉蒂亚难以置信，她们心中有共同的疑问：“到底，是怎么感染上的？”
　　瑞没有回答，只是将检验结果的各项数据中的一个时间低声复述了一遍，“‘一年前’吗……”这是那只狗被完全吞噬的推定时间，刚好是莱茵哈特开始患病的时间，安妮罗杰的逝世则是在那之后的半年内。
　　她的助手们立刻反应过来，“如果那狗的中晶体破裂时，安妮罗杰有外伤，或者元帅大人有……”
　　但瑞却否定了她们的猜测，“那剩下的半年她为什么没有出现感染症状？别告诉我病毒们都休假去了。”
　　这不是该由你来解释吗！格拉蒂亚气闷，不再吭声。伤口感染是唯一的跨物种感染途径，而这个疯女人刚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胁元帅说，安妮罗杰可能死于Devil。
　　瑞仿佛听见了格拉蒂亚憋在心里的叫骂，说：“安妮罗杰的死因始终还是要等化验完她的尸骨才能有定论。”
　　“喂！”格拉蒂亚提醒她，“元帅并没有同意！”
　　“我也没有说过‘是，我明白了’之类的话吧！”
　　“如果被发现会死得很惨！”格拉蒂亚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他根本就是特别针对你！”
　　“嗯。”瑞很干脆的接下去，“所以这个任务就由你们去完成了。”
　　格拉蒂亚一脸铁青的看着被递到眼前两把铲子。倒是珍一反常态的轻笑出声，她接过铲子，对格拉蒂亚说：“能够将真相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你其实很期待的，不是吗？”虽然格拉蒂亚从没说过，但她加入D专署的初衷，珍一直都是清楚的。格拉蒂亚无奈的叹了口气，保持沉默。
　　瑞又说：“你们可以使用一切方法，包括前战士的力量，确保做的干净漂亮。”
　　格拉蒂亚嘲笑道：“要做坏事就别怕落把柄！”
　　“你不觉得让他有气无处发才是最爽的吗？”
　　见她往外走，格拉蒂亚急忙问道：“你又要去哪里？”
　　“去那个宠物收养所看看，希望还能找到条活狗。”她又补了一句，“检查安妮罗杰的时候，从我们已知的变体开始，蓝染那一型可以跳过。”然后不理两个助手微微发白的脸色，踩着高跟鞋清爽的节奏出了门。

　　瑞如她所言的前往宠物收养所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在路上，她给龙崎打了个电话，“能查到罗严克拉姆元帅的姐姐捡到的狗是谁丢下的吗？”
　　“你在说绕口令吗？”龙崎没有问为什么要查，给了叽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将他的私人电话转到共用模式。他又问瑞，“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龙崎顿了一下，才道：“幸好安妮罗杰是军部首长的姐姐，被监视器拍到的可能性比寻常人多了数倍，资料保留的时间也延长了数倍。”
　　“所以说是特权啊特权！”瑞继续提供可以帮助筛选的信息，“据说是散步时捡的。”
　　“那么先将范围锁定在元帅府附近好了。”
　　叽很快有了结果。龙崎一面请她继续调查那只狗的身体数据，一面飞快的浏览弃狗人的资料。叽清雅柔弱的声音补充道：“这个人的资料当时已经被军部调用过。”接着又补了一句，“最近，也调用过。”通常不会有人注意调用记录，何况这次的联系还跨越了如此长的一段时间。但叽本身拥有足够的能力去分析那些成千上万的记录，并通过自己的判断认为这一点很重要。
　　龙崎这时已经看完了资料，他若有所思的对等在电话那头的瑞说道：“丢狗的人前些日子死了。在新亚特兰蒂斯岛的某个小巷中被撕成了碎片。”这意味着那家伙是“地球教”的人。龙崎跳过这显而易见的结论继续说，“加入时间是遗弃那只狗后的第二个月。”
　　瑞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地球教’的一个阴谋。两年前，借一只感染了Devil的宠物狗，妄图间接杀害安妮罗杰，从精神上打击她弟弟。为了不让军方查处破绽，而没有让已经入教的人去实行。对于新加入者，弃狗行为说不定是入教试练。而结果是，那只狗在一年内病发，半年后安妮罗杰死亡。你认为呢？”
　　现在龙崎知道她调查的目的了，他不置可否的说：“那只狗是新亚特兰蒂斯岛土生土长的，它的家族病史中没有Devil病患，岛上也从未出现过Devil患者。所以问题是：第一，那狗是怎么患病的？第二，当时为什么没检查出来？”
　　“古蕾雅的病历你看过了，我不想重复。至于第一个问题就更简单了，有人为它体外注射了Devil。”
　　“有人”所指代的范围很广，不只是弃狗的人，也包括凡是接触过那只狗的人。但瑞口头上的小花招还不足让龙崎错过最关键的问题，他骤然严肃起来，“他们的Devil病毒是从哪里来的？”
　　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瑞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反正不是我给的。”
　　龙崎沉默了一会儿，主动结束了这个愈发让人背脊发凉的话题，“安妮罗杰死于心脏麻痹。如果真如你推理的一样，‘地球教’的算盘是落空了。”
　　“但结果是一样的，而且也存在着连致死原因都一样的可能，即使来源不同。”
　　“安妮罗杰可能死于Devil？”心脏麻痹并不在Devil的诸多发作特征中，龙崎立刻反应过来，“这次又是哪一类变体？”
　　“我恰好能想到一种，正在等检验结果。”
　　“罗严克拉姆元帅怎么样了？”
　　“继续恶化中。”这么说着的瑞丝毫没有渎职的罪恶感。
　　龙崎并不评论，正色道：“现在只有他能统领军部。”
　　回答他的是一阵忙音。他无奈的关上通话屏，望着虚空出神的思考。叽担心的望着他。烤箱放出清脆的铃声，龙崎猛的惊醒过来。叽将热烘烘的小饼干送到他面前，一向淡泊的眼睛透着期待，像小狗一样。他用两个指头夹起一块饼干丢到嘴里，脆甜香浓的味道冲淡了纠结的苦涩，他满足的笑道：“谢谢你，叽。”
　　叽笑颜绽放，纯真而烂漫，宛如春阳。
　　思维中的一环忽然神奇的连接上了，龙崎抢过那狗资料又看了一遍，目光落在半年前接手它的那间宠物收养所。他接通了元帅府的电话。

　　新亚特兰蒂斯岛的宠物收养所只有一家，离元帅府五个街区，瑞游玩般慢悠悠的踱到这里时，天已经黑透了。接待她的唯一的值班医生个子很高，黑发黑眼，容貌俊朗，眼神清明，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嘴角上挂着一抹笑容。
　　瑞连寒暄都略过了，开口就道：“我想看看阿历克斯。”医生挑眉不语，她又说，“你不知道它？”
　　“实际上，从阿历克斯被送来这里检查的第一天起，我就是它的责任医生。”医生推推眼镜，道，“它是元帅府的狗。不知道小姐和元帅府是什么关系？”
　　瑞出示了元帅府的通行卡，道：“我是元帅府的临时工，罗严克拉姆元帅让我来的。”
　　看了看磁卡的颜色，医生讪笑道：“小姐真幽默。临时工可不会有与元帅贴身侍卫同级别的通行卡。”
　　瑞不置可否的说道：“现在可以让我看看那狗了吗？”
　　医生将她领到一间屋子里，里面放着四个笼子，三条名贵的狗分别占据了其中的三个，但瑞马上分辨出那异香的源头正是空着的那个。
　　医生指着空笼子，解释道：“很遗憾，阿历克斯三个月前死了。为安妮罗杰小姐的离世而伤心的并不只是人。”
　　“你的感情还真丰富。”瑞为那没能到达他眼里的感伤讽刺了一句，问道：“为什么不通知元帅府？”
　　“已经通知过了，管家也许是考虑到元帅的病情而没有告诉他。”
　　“它听话吗？”
　　“一直很听话，只是不爱吃东西。”
　　瑞冷哼一声，问了个让医生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它的笼子换过吗？”
　　“没有。”
　　瑞转身面对着医生，看见他那镜片内外圆滑连接着的脸部轮廓，她冷不防的取下他的眼镜戴到自己鼻梁上。“平光的。”
　　“……”医生不好意思地笑笑，“眼镜能让我看起来成熟一下，让委托人能放心的将他们的宠物交给我。”
　　“我认识的一个人也这样，不过那是为了掩饰他冷酷无情虚伪狡诈的真面目。”瑞凑近医生那双被额前的刘海遮挡的眼睛，道，“你的眼神现在也凌厉了很多呢，是因为我戴上眼镜看得更清楚了吗？”
　　“小姐似乎认了一个很恶劣的人啊。”医生惋惜的感叹着，又面有难色地要求道，“可以把眼镜还给我吗？我已经戴它很久了，忽然拿掉还真不习惯。”
　　瑞交还了眼镜，“我会将阿历克斯的事情转告元帅的。”她向房门走去，又在门口停住脚，回头问道：“啊，对了，还没请教医生的名字。”
　　“樱冢星史郎。”
　　“樱冢……”瑞摇头晃脑的反复念着这个姓氏，状似无意中说漏嘴般低声道，“是‘樱冢护’的樱冢吗？”这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无论回答是与不是，都等于承认知道“樱冢护”这个普通人不该知道的名词。
　　医生略感诧异的反问：“‘樱冢护’是什么？”
　　瑞对医生的问题置若罔闻，用足够让对方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道：“被吞噬体的力量会成倍增长，对于近在咫尺的美食它可不会乖乖的待在笼子里，再结实的铁柱也会被撞出几个弯来，决不会像这样完好无损。既然‘皇一门’的阴阳术有延缓压制的作用，‘樱冢护’没道理做不到。被吞噬体只会死于斩首挖心或身裂，绝食并不在其中。”她笑看着医生，仿佛在向他请教，“听说，阴阳术中有个词语，叫做‘逆风’。”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便骤然巨变。黑暗幕布一般掩去了室内的灯光，阴天暗地之间，一树樱花缤纷绚丽的开着，无风自舞的花瓣灿若鲜血。男人站在樱树前，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和那副眼镜一起化作无数花瓣，飞旋而去，深色的衬衫和长裤显得他更加气势逼人。那层温和的薄膜已经从他嘴角的笑容里揭去，冷酷而热情的杀意肆意的舒展。他抬起头，眼睛里趣意昂然，仿佛他接下来要做的只是一场游戏。
　　“你是谁？”他问。
　　瑞兴致勃勃的欣赏眼前的美景，道：“我叫瑞。Devils’专研究署首席负责人。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怪不得阿历克斯的行为那么不合常理。你是来调查它的？”
　　“我为元帅而来。”
　　“呵呵，元帅也是受感者啊，新亚特兰蒂斯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樱冢护’又为什么要到岛上来？”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
　　“让人难以置信的回答，不过我相信。”瑞一派轻松道，“我没打算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我并没有轻信于人的美德。”樱冢星史郎也如同谈天般轻松的回绝。
　　“你没有将阿历克斯的异常上报的原因是你并不知道它感染了Devil又不想引人注意，这一点我完全理解。但不代表别人也能理解。如果只从没有上报这个表面结果来看，大概有人会得出‘宠物收养所有人知情不报刻意隐瞒、说不定与让狗致病的罪魁祸首有关’这种纯想象的结论吧。又如果，这个人刚好有权指使元帅府调兵，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只可惜无论军部来了多少人，他们都不能进入幻术的结界中，无法为你送行。”
　　“嗯，那还真是可惜了。”瑞故作苦恼的样子，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
　　樱冢星史郎看着这个几乎融化在樱花雨中的绝色女子，扬手飞出一张符纸，画有倒五芒星标记的符纸如同一支离弦利箭直扑瑞的胸膛，眼看就要将依旧在走神的瑞射穿，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挡在她前面。来人左手一探捏碎了符纸，那双淡金的眼眸里冷冽的杀意在沉默的翻涌。
　　对方手背处那枚倒五芒星的印记让星史郎心下明了，“虽然不知道你被哪一代的‘樱冢护’看上，不过，你既然不甘寂寞，我愿意送你去陪他。”
　　杀生丸一言不发的猛然跃上前去，速度之快让星史郎微微一惊。他险险的向一侧滑开，起手一挥，一只黑色鹰隼便向杀生丸攻去。杀生丸五指成爪，自上而下如闪电一般划过。那鹰隼顿时便断成了几片，那片纯黑的幕布也立刻被撕裂了。外界的声音通过破洞传了进来，似乎有很多人正在搜寻什么。
　　星史郎略感遗憾的笑道，“这结界是为瑞小姐专门做的，实在不适合招待犬妖一族的少爷。下次吧，一定不会让人扫兴的。”语毕，他便与那虚幻的空间一起龟裂成块，纷纷落下，砸到地面便溅起片片花瓣。转眼之间，瑞和杀生丸已置身于大厅中，四周都是士兵，再不见那多姿多彩的鲜红花瓣。
　　“瑞医生！”吉尔菲艾斯惊呼一声，立刻警惕的看着那个陌生且衣着古怪的男人，“这是？”
　　瑞赶紧抓住杀生丸的手，怕她话没说完他就转身走人或者采取其他更具破坏性的行为。她小声的安抚急于离开的杀生丸，“幻术可以让他从这里消失却不能让他离开这个岛。”
　　杀生丸想甩开她却发现看上去那么纤细的一双手竟异常有力，他暗暗试了几次始终无法摆脱，便索性任她拉着。
　　瑞和颜悦色的向吉尔菲艾斯介绍到，“这是D专署的保镖。这医院有个叫樱冢星史郎的医生，他可能和地球教有关。他五秒钟前还在这里。”
　　“我知道了。”吉尔菲艾斯侧头吩咐了左右两句，士兵们井然有序地分成几个小队安静迅速的执行任务去了。
　　当这些人把目标逼得无处藏身时，杀生丸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这是瑞挽留杀生丸的条件。杀生丸虽然明白她的意图但他并不乐意受人指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放手。”
　　瑞也干脆的开价，“借我一样东西。”
　　不等杀生丸做出无论表情语言还是行动上的表态，瑞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吉尔菲艾斯那边。
　　红发青年难掩担忧道：“瑞医生，你不打声招呼就出来实在很危险。如果没有L的电话……”
　　瑞打断他，“L怎么说的？”
　　吉尔菲艾斯准确的转述了L的话，“阿历克斯感染了Devil，被收养期间一定会表现出无药可治的怪异病征。收养所既然没有相关的报告，就证明这里有人事先已知情并刻意隐瞒。他可能非法持有Devil病毒，与‘地球教’联手意图不轨。当‘海洋之心’失落、刺杀计划失败后，他可能将‘地球教’在岛上的接头人统统杀害，以求毁灭人证。”
　　L竟然索性将小巷中的碎尸案也一并转嫁到某个不幸的嫌疑人头上，这是瑞唯一没料到的。她暗暗为这顶沉重的高帽子咂舌，同时也明白了龙崎的暗示。既然他打算继续向外界隐瞒“被Devil吞噬并不等于死”这一事实，她也有了应对。
　　吉尔菲艾斯不会知道瑞已经在一瞬间处理完了许多与眼下的情况毫不相干的琐事，他只是不赞同的看着她继续说道：“瑞医生，那些被碎尸的人可能都是被他所杀，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说是Devil造成的呢？”
　　“那些人确实是因他而死。”瑞瞥了一眼满脸阴冷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杀生丸，不着痕迹的修正了吉尔菲艾斯，接着又好笑道，“但说他们死于Devil的是罗严克拉姆元帅，我连认同都没表示过呢。”
　　“你的做法已经在军部引起了混乱。”吉尔菲艾斯严肃到。
　　“那是要军法处置啰？”瑞轻佻的接下去。
　　吉尔菲艾斯久久的望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面露焦急，“请快跟我回去吧，莱茵哈特大人的情况忽然变糟了。”
　　瑞回头看杀生丸，后者蹙眉不语，瑞抿嘴一笑，二话不说拉着杀生丸就往车边走。进轿车之前，杀生丸犹豫了一下，瑞憋着笑把他推进去。等轿车发动时，他已经恢复如常，看着车窗外飞快后移的景物沉默不语。除了他穿的与环境着实有些格格不如外，他简直像是坐在自家轿车上的冷面贵公子。吉尔菲艾斯坐在他对面，他也看着窗外，只是脸色分外凝重。
　　瑞看着吉尔菲艾斯那身合体的西装，出声道：“吉尔菲艾斯，你的军衔是？”
　　“一级上将。”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穿军装？要不是今天看见那些士兵服服贴贴的任你指挥，我几乎要以为你是罗严克拉姆元帅的管家了。”
　　吉尔菲艾斯哑然失笑，“我是以朋友的身分来陪伴莱茵哈特大人的。”
　　“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宇宙舰队的其它将领，他们是冷血还是刚正又或者是元帅的人缘不好？”
　　吉尔菲艾斯摇摇头，“第13舰队完成了星际巡航任务，马上要回来了。莱茵哈特大人命令他们留在月球基地准备接港事宜，不准探望。”
　　“元帅大人就不怕死的时候没人交代遗言吗？”
　　吉尔菲艾斯不悦的蹙起英挺的眉，把头转向窗外不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