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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Section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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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亚特兰蒂斯岛是一座搭建在海平面上的人工岛屿,这座漂浮在大海上巨型豪华都市是军部的总部所在地,驻扎着驻地面部队的绝大部分兵力。这里的总负责人的府邸是一座复古风格的三层建筑,坐落在新亚特兰蒂斯岛中央。
覆盖着深色的羊毛绒地毯卧室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卧室东侧摆放着一张能让五个人平躺也不会觉得拥挤的大床。一个年轻男人靠在床头堆起的厚厚的枕头里,聚精会神的阅读文件,浑然不觉侍从领了个人进来。
“先生,梦露医生到了。”
“嗯。”他眼皮也没抬一下,随意应了一声。
瑞花了些时间研究屋里那些古朴的窗帘和小摆设,然后毫不顾忌的坐到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肆无忌惮的打量床的主人。
年轻人蹙起眉,他冰蓝的眼睛里清晰的闪动着被人冒犯的不悦,“梦露医生……”
“叫我瑞。”
“你的教养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那是因为我从不想让别人恭维。”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说浩劫刚过那会儿,当幸存下来的不足五分之一的人类郁闷得几乎把自杀当成一种时尚时,宇宙舰队的一名少年军官挺身而出,只用了短短五分钟的鼓吹就让这些人重振精神,怀着极高的热情投入重建工作和对殖民星球的探索。而那位少年军官也凭着这番作为连跳几级,数年内便问鼎宇宙舰队最高司令官的宝座,成为执掌军部的第一要员,同时更是备受全人类敬仰的精神领袖。”她停下来,兴致勃勃的欣赏年轻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怀好意的补上一句,“这才是值得恭维的呀!”
一番话听下来,男人已经将瑞列入无须理会的阿猫阿狗之流,重新拿起文件看了起来。瑞装模作样的继续道:“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就能只凭几句空话便让人信服呢,现在见到本人算是明白了。”年轻人那头如同剪断的阳光一样灿烂的金发和即使疾病也不法使之黯然、天神也无法与之比拟的绝世容颜,让瑞轻而易举的得出了结论,“原来是靠出卖色相啊!”
男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大概是病弱体虚造成的,仍然对瑞视而不见。
瑞更为得意,往男人身边靠近一些,她一把抽走那些文件,盈满嘲笑的湛蓝眼眸毫不退避的迎接那双愠怒的冰蓝,“我在说您呢,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元帅。”
“卫兵!”莱茵哈特清亮的声音给被瑞大胆放肆的行径吓唬住的侍卫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迅速对他的命令做出了反应。“抓住她!”
瑞被反剪着双手拖离莱茵哈特的病床。她佯装吃惊的申辩道:“难道实话实说也犯法?!”
莱茵哈特好整以暇的扬了扬从瑞手里拿回的文件,“你刚才触及了军事机密,这里任何人都有权直接射杀你。”
“哦,请吧。”瑞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尊敬的元帅大人,容我提醒您一句,为了不让这里的某个人背负起‘射杀人类最后希望’的罪名,请提前准备好能够治疗Devil的医生。”
莱茵哈特只是微微一怔,押住瑞的那些士兵却立刻下意识的放松了手上的力度。他们倒不是怕担罪名,而是担心会失去那位令他们折服的领袖。
莱茵哈特紧蹙着眉,一言不发的别开脸,他不怕死,但他也清楚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人类更需要她。
瑞独自享受着让人屈服这个的缓慢但愉快的过程,一个略带担忧的温和声音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
“出什么事了?”说话的人有着一头如同红玉溶液染就般的红发,他暖蓝色的眼睛交错的看着瑞和莱茵哈特,最后求助的停留在后者身上,“莱茵哈特大人?”
“吉尔菲艾斯,这个女人就是联合议会找来的医生?”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为莱茵哈特的愠怒感到疑惑,他向瑞歉意的点点头,对莱茵哈特说道:“是的。这位是玛丽莲……”
“她说她叫瑞。”
面对吉尔菲艾斯询问的视线,瑞爽快的点了头。于是,吉尔菲艾斯道出了莱茵哈特一早便想到只是假装不知道的理由,“使用假名是出于保护的考虑。”
“我不需要这样的医生!”
莱茵哈特不喜欢医生,但从发病就医至今,吉尔菲艾斯从没见他这样激烈的抵触过,他刚想劝两句,瑞已经耐不住寂寞的开口了。
“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丢到狭窄的机舱里,好不容易熬到个宽敞的地方却又连觉都没法补上一个就得走,所以说我最讨厌出诊了!”她摆脱身后的士兵,踏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盯着莱茵哈特,“不过没办法啊,谁叫这位病人手握世界三分之一的权力呢,特权阶级就是和我们这些做牛做马的平民不一样啊!”
“你要是平民,刚才就已经死了。”莱茵哈特冷笑着嘲讽道。瑞用他最讨厌的东西作为攻击武器,他已经真正的发怒了,
“要不是罗严克拉姆元帅法外开恩,我怎么还能活着?”
莱茵哈特刚要说话,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的眼前顿时黑了下来。他扶住额头,缓过气来时已是一身冷汗。
“瑞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开始治疗?”吉尔菲艾斯急切的问道。
瑞无辜的继续抬扛,“元帅阁下刚才说了,不需要我。”
吉尔菲艾斯暖蓝色的眼睛坚定的看着她,“你是唯一能治好他的人!”
“真难办啊……”瑞面露难色道,“我有的是办法对付顽劣的病人,但像这样有权有势有地位的顽劣病人,我可不敢随意接手……”
莱茵哈特已经冷静下来,不怕死不代表想死,反感这个女人不等于会拒绝治疗。他明智的将瑞的恶言恶行暂时忘记,把她与过往的任何一个普通医生等同视之。“没有正当理由不要干涉我工作,除此之外,我会尽量配合。”
瑞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请抓紧您的有生之年,尽情工作吧!”
当天下午,瑞的两位助手抵达了元帅府。她们是坐军用专机来的。当瑞就这一不平等待遇向策划人抱怨时,对方飘然的给了个解释,“只有军用专机才能出入封锁中的新亚特兰蒂斯岛。何况,‘海洋之心’失窃的现在,军用机被那神秘武器中途狙击的可能性已经不复存在了。”
另一方面,从接到电话开始,格拉迪亚和珍就在等着瑞的解释。
“居然说什么让我们来帮忙确诊!每次不都是你的鼻子说了算吗?”格拉迪亚一面作血检一面问道。
瑞答非所问的建议道:“你可以停下来说完话再接着做。”
珍不解道:“治病是和死神抢时间。”
“你们这次的主要工作就是拖延时间。”瑞轻松的说道,“检验费时越长越好。”
格拉迪亚挑挑眉,停下手中的活儿,“那位元帅大人怎么得罪你了?”
“嗯,让我想想……‘他长得太漂亮了’,这个理由怎么样?”
“不错。如果用肯定句来说就更可信了。”
瑞神秘的眨眨眼睛,“那就当成是我的特殊战术吧。”
不过,在取得战术成果之前,瑞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失眠。她有择床的毛病,每次入住新家的前两天都要有入睡必需品。这边虽然如龙崎所说,为她准备好了一切:舒适的睡房,精美的食物,华丽的套装,但百密一疏的事情显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干脆爬起来,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吉尔菲艾斯在走廊上碰到一脸抑郁的瑞,关心的问道:“瑞医生,你要去哪里?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我去找安眠药。”
吉尔菲艾斯热心的表示,“你对这里不熟悉,我去帮你拿吧。”
瑞挑起眼角,看着这个英俊的高个青年,邪恶的笑道:“不用了,你也可以。”
“什么?”
瑞用肢体语言向吉尔菲艾斯作了具体生动的解释。她冷不防捧住他的脸,凑上去吻住他的唇。吉尔菲艾斯吓了一跳,他立刻推开她,错愕的看着她,满脸通红。
如果是平常,瑞很乐意与这类纯洁宝宝调情,不过现在她更急于和休普诺斯约会,“算了,我找别人。”
“啊……”吉尔菲艾斯努力找回了理智,“瑞医生,现在外出太危险了。”
瑞头也不回的丢给他一个夹着笑声的回答,“你指谁危险?”
瑞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只觉得喉咙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灼热难耐,她一连灌下四五杯水才稍有缓解。借酒入睡后的反噬状况每次不同,唯一不变的是让她难受万分,这就是为什么与酒精的催眠作用相比,她更中意于男人。这时,她注意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元帅府的客房。她努力回想着前一夜的事情,她记得她进了一家名为伊甸园的酒吧,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记得她点了加水威士忌,却不记得喝了几杯;她记得她似乎被人堵在了阴暗的小巷里,两个男人,却不记得他们的模样是否合她喜好;她记得他们似乎对她动手动脚,却不记得有更深入的接触;最后,为她那破烂不堪的记忆画上休止符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以及一双在幽暗中堪比明星的淡金眼眸。瑞摇摇头,放弃了追索。过了一会儿,她的两个助手就来了。
“整个上午我们完成了两项测试,不过,以你的标准来看,大概还是太快点儿了吧。”格拉蒂亚冷嘲热讽道。
“其实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睡过去啊,只要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看,能交代过去就行了,谁做还不是一样,我猜珍会乐意让你多休息。”
珍把话题拉回工作上,“检查结果到目前为止没有显示出任何异常。”她顿了下,见瑞没有接话的意思,便干脆道,“你认为Devil寄宿在他体内什么地方?”
瑞想了想,含糊的说:“表面的地方。”
珍试着猜测她的意思,“你想说,皮肤吗?”
瑞没有答话,格拉蒂亚若有所思道:“Devil通常在循环系统或主要器官中,我们也总是从血液或切片入手,对皮肤进行检查似乎还从来没有过。”
瑞从善如流的接下去,“那就快去撕下他的皮吧,千万别使用麻醉剂,会妨碍检查结果的。”
珍和格拉蒂亚都觉得她有些反常,她们对视一眼,珍道:“元帅有话要问你。”
瑞挑起眉,“刚才怎么不说?”
“肯定是关于检查的事。”格拉蒂亚说道,“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可不一样!早点说我就能早点享受他痛苦的样子!”瑞拉开门,又回过头来对她们道,“你们也来吧,争分夺秒的表象还是要做一做的。”
随便格拉蒂亚和珍拿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在他身上比划,莱茵哈特眉头都没动一下没,“瑞医生睡得好吗?”
“一觉睡到中午,不能算不好吧。”
莱茵哈特见了她这厚颜无耻的样子就上火,冷言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瑞开始还觉得他这话问的很奇怪,看了一眼站在他床边的吉尔菲艾斯,后者一对上她的视线,脸立刻有些发红。她轻笑道:“吉尔菲艾斯先生,到处宣扬自己的艳遇可不是什么好品德啊!”
好友无措的样子让莱茵哈特惊疑道:“你对吉尔菲艾斯做了什么?”
瑞比他更惊疑,“难道‘艳遇’两个字还不能让你做出正常想象吗?”
莱茵哈特知道再这么下去只会让吉尔菲艾斯更加尴尬。他冰蓝的眼睛怒意翻涌,声音却平静得吓人,“你以为元帅府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出入的时候都有隐秘摄录机记录并核对人员身份,你只有昨晚出去的记录却没有回来的。”
“说白了就是,还是有人能将这里当成菜市场的。”
一瞬间,冷凝的气流袭击了房间里所有人,只有瑞还能像走进这里时一样怡然自得。
“莱茵哈特大人,还是让我来说吧。”柔和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吉尔菲艾斯获得自己上司的首肯之后,对瑞说道,“瑞医生,昨晚有两个男人尾随你离开伊甸园酒吧,你知道吗?”
“嗯,知道。”
“他们死了……”
“啊,大概吧。”那样浓厚的血腥味,流血的人早没活路了。
“你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吗?”
“可以告诉我他们是谁吗?”瑞嘲讽的勾起嘴角,“说不定是我的老相好。我一高兴就杀了他们呢~”
莱茵哈特不像吉尔菲艾斯那么好脾气,会陪瑞兜圈子。他一开口便直插主题,“事后查证,他们是‘地球教’的人,是‘海洋之心’计划的主要负责人。”
“那还真是便宜你了。”
莱茵哈特当她没说过这句话。“他们的死状非常恐怖,尸体被类似野兽的锋利爪子撕碎。”他没有错过珍和格拉蒂亚脸上一闪而过惊讶,那是往事重现时才会出现的表情,再加上瑞始终未变的神态,完全应证了他的推测。他继续说:“差不多一年前,有不少‘皇一门’的人出现了同样的死状,主办此案的泰莱莎警官和古蕾雅警官前往‘皇一门’本家所在的白灵山调查后就以‘特殊事件’为由草草结案了,相关资料更是立刻送入联合议会封存,当事人‘皇一门’在这件事上也对外界的质询保持沉默。不过,军部自有军部的情报来源。”他意有所指的加重了语气,“当日跟泰莱莎和古蕾雅两位警官同行的还有三个人,三个女人。”
瑞伸出纤纤食指点过格拉蒂亚、点过珍,最后点着自己,道:“嗯,刚好三个,性别:女。你的结论呢?”
Devil专家亲临现场和事后的机密处理,让莱茵哈特确信:“他们都是死于Devil。”他补充道,“你昨天恐怕就已经知道那两个男人患了病,所以今天听说他们死了才一点儿都不奇怪。”
瑞毫不吝啬的赞扬道,“聪明的结论,合情合理!”
莱茵哈特脸色愈寒,“现在这岛上,除了我还有其他Devil受感者不是吗!一旦传染扩散……”
众所周知,Devil虽然可怕,但除非遗传,一般通过血液传染,预防相对容易。莱茵哈特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Devil受感者体内会产生一种叫做中晶体的物质,它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细小的结晶状态,一旦破裂则表示受感者再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中晶体破裂时,大量病毒进入空气,并在较短的时间内保有活性,如果此时碰到外露的伤口便能进入人体。
瑞看出了他的担忧,她满不在乎的说:“Devil共有7个发展阶段,除去在极度激动情绪下的突发,中晶体最快要经过前五个阶段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才会破裂,综合附近碰巧出现带外伤者的几率进行考虑的话,大范围传染是不可能的。”
“新亚特兰蒂斯封岛的极限是一个月,到时候如果受感者外流……”Devil的真正可怕之处不在于它的传染性,而在于一个病人死去前后,失踪案件通常会成倍增加。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这和Devil有关,甚至失踪者和病人生前也互不相识,但这规律却伴随着Devil的出现始终存在。目前的世界人口数量玩不起这种大规模的神隐游戏,莱茵哈特自然很焦急。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瑞轻松的看着莱茵哈特,他脸色苍白中浮着病态的潮红,眼中生命的光泽一天比一天暗淡。毫无疑问,他体内的疾病正在疯狂驱赶他踏上黄泉比良坡。她用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宣布:“你活不到那时候。”
与那些勃然大怒的侍卫比起来,收到这样预言的本人却有着生死置之度外的镇定。莱茵哈特回以同样轻蔑的笑,“那正好说明Devil专家也不过如此。”
对话又陷入了僵局,吉尔菲艾斯赶紧建议道:“为莱茵哈特大人治疗的同时,请开始排查岛上的受感者吧,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检验样本,我们会帮忙尽量收集。”
格拉蒂亚痛苦的看了瑞一眼,后者愉快的对吉尔菲艾斯说:“那就从最常规的验血开始吧。”
吉尔菲艾斯点点头,“明白了。辛苦你们了。”
“哪里,本职工作罢了。”瑞虚伪的谦虚了一下。
莱茵哈特忽然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你是怎么回到元帅府而没被发现的?”
“你就当这是Devil专家的特殊能力好了。”
莱茵哈特不再追问。如果没有一套自保的方法,她们也会在对Devil的战斗中倒下。如果这方法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的,那么被选中的人必然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看向金发银眼的珍,心里明了几分:浩劫的幸存者未必都是幸运儿。
离开莱茵哈特的房间前,瑞问:“你似乎并不关心你的检查结果?”
“反正能查的项目以前的医生都反复查过无数遍了,大概没什么遗漏给你们。”莱茵哈特挑起一抹冷笑,“或者应该说,要找出那点遗漏对你们来说太艰巨了,以至于你们不得不放慢速度。”他刻意将重点落在了最后几个字上。
瑞仿佛没听到一样,若无其事的笑笑,突兀的问道:“你有宠物吗?”
“……没有……”
“嗯?”瑞偏过头,嘟哝了一句“猜错了”便拉开门,又回眸一笑道,“吉尔菲艾斯先生,请记得帮我准备一些红酒,或者,你更愿意继续昨天的……”她将手指按在嘴唇上,对吉尔菲艾斯送出一个眼波,然后,她痛快的把用凌厉的眼神质问好友的莱茵哈特以及红着脸不知该从何解释的吉尔菲艾斯关在了门后。
一踏进试验室,格拉蒂亚的质疑就向瑞劈头盖脸的扑了过去,“你明明知道元帅大人的说法是错误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其他受感者,有的也只是头犬妖而已。为什么不说!检查那些血液样本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给你找个正大光明偷懒的借口还不好吗?”
珍皱眉问道:“你到底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罗严克拉姆元帅大人都不在乎,你就放心拖着吧。”她在试验室里转了一圈又走了,“我去参观元帅府了,Bye!”那游街般的兴奋表情,让格拉蒂亚恨不得把手中的样本砸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