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靠近一点》浣息

13、酒不醉人人自醉

　　为何？为何？楚言也问自己，她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封喻恒。“也许，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吧” ，封喻恒转身看着像小旋风般翻飞的花瓣轻喃。
　　“这里什么时候种的这些树，我也来过，却不知道”，楚言问。
　　封喻恒默，许久才答，“今年才种上的，这是开的第一树花”。
　　“是吗？！那可真是幸运”，楚言也站起，走到他的身边，封喻恒转头看着她，楚言闭上眼，深深嗅了一口，桂花香浮进肺腑。她睁开眼，手在袖子里一阵摸索，随后掏出了什么，“给，算做是你当初救我的谢礼”。封喻恒低眸，讶异，“这不是你费力不少才让季柯做出来的吗，怎么能送给我” 。
　　“呵” ，楚言一笑“我既然能做一把，自然能做第二把，而且这个对我来说只是个试验品，我真正要的不是它，但是我想，你带在身边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我教你怎么用这东西吧，这叫瑞士军刀，你瞧，把这掰开……”
　　楚言给封喻恒讲解了近一个时辰，把瑞士军刀的八种用处都示范了一遍。封喻恒吃惊这么小小的一样东西居然可以藏有八个用处，看着楚言仍在神采奕奕的给他说着其他军刀的功能，惊讶于她这样一位闺阁小姐却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点子。楚言讲累了，停下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看到封喻恒笑意款款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她放下杯子，才惊觉拿错了，局促一笑“嘿嘿，我，实在太渴了” ，说着又端起自己那杯仰头喝下，喝得又急又快，封喻恒来不及阻止。这酒虽是花酿，却也是拿纯正的高酿催发的香味，所以只能慢慢喝，喝一点，散一点，方不至于醉人。再看楚言，两颊已然绯红一片，封喻恒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楚言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热，”同时，她感到一股热气从胃里往上升起，为了不让封喻恒看到自己的窘态，她只得开始到处走动，想让风快些散去自己的燥热。当封喻恒看到楚言步履散乱，到处乱转时就知道她一定是酒气上来了，她喝的不多，此时该是七分清醒三分醉。但是，他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在往后的日子里，时常在脑海中折磨他的梦魇，像青烟攥住了脖颈，甘之如饴。
　　楚言的步伐从散漫到规律，她也许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散去这恼人的窘意，尤其不想被他看到。她的脑子其实还算清醒，但是又有些空白，慢慢的，她抬起手臂，让风从袖间钻过，桂花如烟似雾在她脚下旋转升腾，封喻恒的眼神愈染愈深，漆黑一片，瞳孔里的人影清晰可见，霓裳翻飞，她跳的是桃花醉，漆黑的秀发在空中散出明亮的光泽，眼神湿润迷离，似乎有花瓣从她身上滑落，封喻恒伸手，捏住。楚言停下，转头，看向那只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骨分明。封喻恒怔楞，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抓住的不是什么花，而是楚言衣袖上绣的那些翻飞的桂花，楚言扑哧一笑，“好看吗？”
　　衣服？！
　　舞？！
　　还是说人？！
　　“好看” ，封喻恒收回手，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他有些呼吸不畅。芳香暗袭，“你喜欢我！”楚言张大了双眼，站在封喻恒的面前，眼神锁住封喻恒，不是问，是宣布。封喻恒呼吸滞住，“你……”
　　“你脸红了，”楚言再凑近。
　　他的呼吸又是一滞，尽量冷静，“应该是喝了酒……”
　　“你才喝了两杯，”她咄咄逼人，眼神亮得出奇，“堂堂男儿，喜欢还是不喜欢，你不敢认？！”
　　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借着醉意如此大胆，封喻恒想着，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样步步紧逼询问自己是否喜欢她。他不给女人贴身的机会，就算有女人靠上来，也会因为他的礼貌与疏离而放弃，他看着楚言脸上得意的笑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突然向前一步，贴上楚言的身子，楚言猝不及防被他捉住双手，笑容凝滞，好像玩大了……
　　他将她压在身后的树上，看着楚言，反倒是楚言的眼神开始躲避，实在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沉默半晌，“是” 。他看见，楚言的脖颈开始泛红，渐渐向上，连着耳垂，她的胸膛起起伏伏，眼神闪烁，风一直在吹，吹得她鬓角的头发抚过她剔透的脸颊。封喻恒喉结一紧，俯身吻上，她的耳垂很软，很烫，封喻恒轻声问 “你呢” 。楚言的心砰砰直跳，她都怀疑封喻恒是不是听到了，“我……” ,楚言实在是窘迫的不得了了，所幸闭上了眼，任他说。她感觉到贴着的胸膛开始震颤，然后，是封喻恒低低的笑声，渐渐变大，她还是没睁开眼，嘴角扬起笑。
　　阳光温柔地照着桂花林，凉风卷起那阵低低的愉悦的笑声，树下花影里的两个人，似假似真，似梦，似幻。

　　是夜，小钰拉着楚言就不放手，“小姐，你快给我说说，你一个下午都和封公子在一起吗，你们都在做什么啊” 。
　　“小钰！什么时候连你也敢过问我的事了，”楚言嗔道，她看着桌上剩下的那半壶桂花酿，心思飘飘。“小姐” ，“你傍晚回来整个人心情好得不得了，一定是有什么开心事，你都没带上小钰，现在还不说出来给我听听啊” ，小钰揶揄道。
　　“是吗？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楚言偏头问。
　　“小姐~~，唉，这酒啊，我替你先收起来，明明喝不来，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偷喝老爷的酒大醉就医的事了吗？！ ”””“ ”“好了好了，小钰，给我打盆水，我要睡了，你也快去睡吧，叨叨叨的，我烦” 。
　　关了灯，楚言躺在床上，闭着眼。就在将睡未睡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清幽的笛声传来，笛声满是幽怨，又满是思念，像秋水里的最后一片落叶，眷眷不前。
　　是谁？楚言睁开眼。

作者有话说

　　来，甜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