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维尔岛合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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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胜利者，卡美洛国王——尽管大家知道了她的性别、真名，但她依然在所有正式场合中使用“亚瑟”这一名——要求卡米雷亚德的国王狄伦尼斯.尤利安到维尔岛上会晤。
邓斯特堡一楼的大厅，她带着贝迪威尔、高文等骑士，卡米雷亚德国王也带着自己的家臣，在场还有康沃尔国王的姪子崔斯坦亲王与格温内德王子尼温、格温特国王的兄弟提图斯作为见证，他们此行相见的目的为立下了和平协议。阿尔托莉亚第一次见到这位卡米雷亚德王是在战场上，此时他们相互打量，与代替她参加卡米雷亚德登基式的克里森伯爵描述无误，狄伦尼斯.尤利安消瘦苍白、眼神冰冷；对方也在打量她，眼眨也不眨，然后走上前，两位国王按照规矩给了个拥抱，以示友好。
维尔的市政官穆雷涅堆起笑容、邀请所有人入座，象是完全不记得卡米雷亚德国王曾把自己逐出岛好换个自己人。
谈判桌上，卡美洛国王开出的条件相当宽容，只要求卡米雷亚德必须担负战役中卡美洛军队的开支，但狄伦尼斯.尤利安看似无所谓，他在谈判中始终面无表情，阿尔托莉亚和财政大臣原来计画一笔相当优惠的价格让卡米雷亚德国王可以赎回战俘。
狄伦尼斯王则是毫不在乎，「亚瑟王该不会虐待俘虏。他们若是待习惯了，留在你们那里也行。」
这不是笑话，所有人也笑不出来，卡米雷亚德的海恩将军忍不住说：「陛下，你要让我们的战士做奴隶？」
「我知道这其中包括你的两个宝贝儿子，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卡美洛国王好好讨论，我相信她回开出一个公道的价格。」
将军瞪着他，但狄伦尼斯只是敲了敲桌子，「继续吧。战争花了多少金子，我需要事先知道。」
……
虽然卡米雷亚德王并不好相处，但议会还是顺利结束了，晚宴在同一个大厅举行，维尔岛只有这处历史悠久的建筑足够容纳如此多的贵族及两位国王，大桌和两侧的长椅还保留着，桌上由原本的文书改为摆满了蜡烛和食物；长椅铺上毯子盖上陈年污渍成了卧席。
阿尔托莉亚有必要提醒高傲古怪的新盟友狄伦尼斯，她在结束与格温特的提图斯、市政官穆雷涅对新闻的交流后，走到角落一个人喝酒的卡米雷亚德身边。「你没必要和你的臣民为敌。」
「我和所有人都是敌人。」狄伦尼斯没看她，灌着酒，「雷奥道格雷留给了我空空如也的国库，贵族议会里那一位都富得流油，犯不着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远处高文发出了轻笑声，他没有和同僚在一起，而是勾着格温内德的尼温王子，加上倚墙的康沃尔崔斯坦，三人正在说笑。
阿尔托莉亚记得高文和几位王族都有私交，她移开目光去观察大厅里的其他圆桌骑士，狄伦尼斯则打断了她，「你该管好自己的事，格温内德的小王子据说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还愿意让你的未婚夫和他走这么近？」
阿尔托莉亚皱眉，狄伦尼斯也没心思关她，把酒杯扔给路过的仆人，往门口走去——
是桂妮薇儿，在伴户的瓦兰爵士的陪同下，朝着他们这儿走来，然后路过狄伦尼斯、走到阿尔托莉亚身边
桂妮薇儿悄悄对阿尔托莉亚眨眼。
狄伦尼斯丝毫没有不悦，他走了回来，欠身，「格温，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陛下。」桂妮薇儿生疏的问候，「早上不大舒服没来得及参加会议，希望您与我们的卡美洛表亲相处愉快。」
狄伦尼斯的醉意泄漏了他的紧张，「你不舒服？有好些了吗？」
桂妮薇儿镇定自若，「好多了，陛下。」
「如果你需要，汉恩修士可以再帮你检查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桂妮薇儿。
「不用了，陛下。」桂妮薇儿转移话题，「我很高兴还能听说汉恩修士的消息，他老人家最近还好吗？他的肩膀是否还会在冬季疼痛？」
「你想见他吗？」
「如果陛下允准。」
……
现在他们该知道卡米雷亚德王对他们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
狄伦尼斯王没能说服桂妮薇儿跟自己回家乡，桂妮薇儿总有任何办法转移话题，在阿尔托莉亚来说，桂妮薇儿如果要离开她是不会阻止的。
桂妮薇儿这么说：「从很久以他就认为父亲会安排我和他结婚并让他继位，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初我要嫁给你时，羞耻造成的仇恨让他急着想找你麻烦。」
虽然这么说，阿尔托莉亚不认为狄伦尼斯对桂妮薇儿的感情只存在尊严、利益。
在回卡美洛的路上，桂妮薇儿不知为何频繁的下马车透气。
「你不舒服吗？」阿尔托莉亚问。
桂妮薇儿摇头，「我很想看看城市以外的农庄、山林。」
阿尔托莉亚见桂妮薇儿气色不错便放下了担心，她先让队伍里一半的人先回卡美洛，自己则和几名骑士陪着桂妮薇儿一路走走停停。
一直到巨石领近郊，阿尔托莉亚想着卡美洛又有多少人等着她敲定大事了，格里弗莱爵士起码有三天会紧跟着她。
桂妮薇儿这时又一次要求停下来，阿尔托莉亚毫不犹豫的照做了，让高文他们下马找个地方扎营休息。
桂妮薇儿问：「阿尔，你为什么还愿意陪着我？」
阿尔托莉亚想了想，「这两年马不停蹄的打仗。奔波，我想休息一下给自己停下脚步思考的时间也无妨。」这番话若是过去绝不可能出自她口。
「旅行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父亲以前也常常告诉我，他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带着几个骑士和诗人离开王宫，政务则交给了大臣们。他们打猎、寻找秘境，每一回都会带来战利品还有诗人的讚诗。」桂妮薇儿笑，「等我到了卡美洛，我这才知道国王要做的原来事这么多。」
「这样听起来我比较喜欢多管闲事。」
「啊？不、不是的，我是说……」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阿尔托莉亚拉着桂妮薇儿，桂妮薇儿毫不犹豫，二人小跑步，由阿尔托莉亚熟练的领着，在树林见穿梭。他们俩都穿着干净、质料不俗的长裙，哪怕阿尔托莉亚腰间别了一把长剑，不放心的骑士们还派了高文在后头跟随。
阿尔托莉亚带桂妮薇儿到一座石冢前。
「答应你的事情竟然拖了两年。」阿尔托莉亚蹲下来，轻抚石座，「里头其实只有一把长.枪。」
桂妮薇儿跪坐下来，也跟着静静打量上头的刻纹，但用的是古方言，桂妮薇儿不大确定的念，「……这里住着凯纳.安东.艾克特与罗珊娜的儿子……阿斯托斯的兄弟……凯伊？」
「凯是我哥哥。」
桂妮薇儿瞪圆了眼，「我、从来不知道。」
「知情的人从来都避免讨论这件事，不、不是什么丑闻。」阿尔托莉亚发现自己不是强颜欢笑，她思念凯，这种思念会是一辈子，就象她即将说的那段故事，她会将一切刻入骨血。
她说：「你知道我小时候并不是养在生父乌瑟身边，在我还是婴儿时梅林就带着我到了埃克特爵士身边，埃克特爵士收我为养子、凯则是我的义兄，伊斯卡的公爵……当时还是路坎与贝迪威尔的父亲，公爵则让我与凯和路坎他们一起接受教育。直到梅林认为我足够大，他不再隐瞒关于我的生世，这让我也知道埃克特爵士与西境公爵的抚养、教育意味着什么，但对我来说，他们依旧我的家人、挚友。」
接着她开始说那段匪夷所思的故事，埃林、费奥纳骑士、圣杯……桂妮薇儿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疑虑。
直到结束，桂妮薇儿问：「那凯、你的哥哥留在过去了吗？」
「我不知道，有些答案即便是梅林也不知道。」
「上帝知道，」桂妮薇儿松了口气、笑了，阿尔托莉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桂妮薇儿方才在观察她的神情。「他在天堂——未来有一天，你们会在天堂重逢的。现在我想听听那位战士迪卢木多的故事。」
「凯不是基督徒，他该在死亡之岛。」
「不管如何，我想天堂有一条通往死亡之岛的地方，」桂妮薇儿压低声音，「不要转移话题，阿尔，女性的直觉告诉我你和他不简单。」
「迪卢木多？可以说是曾经倾慕的对象吧。」
「真的吗!？」
……
闲聊的时间与忙碌起来时一样，眨眼就跑不见蹤影。等太阳下山她和桂妮薇儿回去与骑士们回合，见他们两人裙子皱巴巴的、她后来发现自己后天裙摆沾了些树叶花瓣，也怪不得高文、贝迪威尔他们目瞪口呆。
他们在此留宿一夜，阿尔托莉亚可以轻易入睡也能即时清醒，但这一晚她注意到同帐篷的桂妮薇儿平静的睁眼到天明，所以她也醒醒睡睡的。
第二天一早当他们简单用过餐、打理好准备启程，桂妮薇儿没有直接进马车，而是站了一会儿。
「你想骑马吗？」阿尔托莉亚问。
桂妮薇儿摇头，「不，昨天没睡好，我恐怕会受不了。」她笑，「我想好好把握，往后可就再没机会了。」
「格温？」
桂妮薇儿摇头转移话题，平静的说：「阿尔，我要结婚了，我答应兰斯洛特的求婚了。」
「你们……」
「不是你的错，虽然是摩根的阴谋导致，但也让我拥有了帕米，我和兰斯洛特都爱着他，不能因为我们的自私让帕米继续做个私生子。」
阿尔托莉亚知道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此，只能祝贺你们了。」
桂妮薇儿的笑容有着淡淡地忧伤，「谢谢你。」
等阿尔托莉亚扶着桂妮薇儿登上车厢，桂妮薇儿没有合上帘子，而是叫住阿尔托莉亚。
桂妮薇儿扶住她的双颊，给了她一个额吻。
「陛下，我也祝贺你……」她深吸了口气，扬起笑，「我和兰斯洛特的婚礼或许能帮你拖了一阵子，希望能在这段期间你也能找到合适的夫君。」桂妮薇儿越过阿尔托莉亚的肩膀，看到了某些骑士正往这里偷看，她莞尔一笑，「否则议会的催婚只会没完没了。」
阿尔托莉亚想到那厚厚一册的名单；还有连贝迪威尔爵士、格里弗莱爵士都不支持的册立莫德雷德为继承人事宜，可见这项决议推到贵族议会前会惹来多大麻烦……
她无奈的笑，「我记着呢，不用特意提醒我。」
一件一件慢慢来吧。
但愿这次，能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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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维尔岛合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