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拾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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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月一路和顾阳华坐着马车出了城门，往靠近离州的两条大河奔驰过去。
先前说过，离州处于平原一带，水资源那是相当的丰富。尤其是离州靠着的这两条大河，是离州百姓种田浇菜洗衣裳的一个好去处。离着近的一条名叫离河，水势平缓，是妇女人家最爱靠着洗衣服唠嗑的。留着稍微远一点的那一条名叫周河，水势比较凶一些，于是农民开了几条渠道引进周河的水来种田，不说，除了天灾带来的影响，这里的水稻明显是比其他地方的水稻种出来的还要多产且香甜可口。
江半月站在桥上左右看看，指着周河：“先发大水的也就是这一条河了？”
顾阳华道：“是的，每年雨季总是周河先来的大水，而后连上了离河，两条大河一起淹了离州，这才导致了一场水患。”
两条大河连在一起了么，难怪离州每次水患，要等水消下去总是要登上一个月了。江半月看着建筑在周河里边的一座座用来防水的堤坝，皱了皱眉头。
顾阳华立马明白了：“这些堤坝，是先前那些御史命人给建筑的，虽然说质量是差了，却没有损坏过几次。”
“也就是说，用‘堵’这个方法行不通。”江半月看了看那些堤坝，心里头总有一些说不起来的奇怪的感觉：“你既然也说过了，周河的水是连上了离河的水才引发的大水患，那为什么不试着在离河那边的建筑堤坝。”
“也试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离河那边的建筑的堤坝，总是不抗用。”顾阳华指着离河旁边那几个妇女。因为现在天气稍微放晴了，各家女人带着堆积的衣物出来清洗，很是热闹。本来河边就是湿润的泥沙，妇女们聪明地蹲坐在一处平滑的灰白色的石地上捶打衣物，倒是不用但是湿了鞋子。顾阳华指的正是妇女脚下的那些石地。
江半月定着眼睛看，有些不确定：“那一些，难不成是以前用来做堤坝的？”
顾阳华道：“回御史大人的话，正是。而且不止那一处。以前来的御史虽然都是些贪财好色的，但是聪明的也是有的，想要隔绝周河和离河这两处。奈何离河这一边的堤坝无论怎么样修补都是损坏的非常快，因此这么多年来，离州依旧也是一个让陛下头疼的所在了。”
的确，那些妇女蹲坐的地方并非只是在一个地儿，而是分散的，一个地方约莫也就蹲了四五个，这样零零散散的看下去，隔离离河这一处的，并且损毁的堤坝，应该是比周河还要多的。
江半月看了许久：“既然‘堵’这个办法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你们有没有尝试过用疏导的办法？”
“也是有的，是上一任的御史大人。毕竟离州这里管理好了能在陛下面前邀功的，所以他很是热情地把离州的男丁，只要是年轻力壮的全部抓了过去开河渠。”顾阳华指着从周河那边延伸过去的几条很是宽阔的渠道：“那便是当时挖的。一开始的确是有些用处，河水都没有涨上来。但是没有过几天依旧是水淹了离州，后来百姓们干脆沿着这几条河渠做了稻田，水稻这一个行业做的倒是越发的好了。”
江半月看着从河渠两侧延伸开的无边水稻田，默默无语。水患，说白了就是水积累的太多了蔓延出来，只要把水排挤出去那么水患也就没有了。挖掘河渠已经算是很劳民伤财的事情了，而且河渠开垦的也非常远，就着道理来讲治理水患是够得了……赌的也不行，疏的也不行，那要如何去做？
江半月一个下午站在离河和周河两条大河之间，来来回回地看。顾阳华也就陪着他站了一个下午，小腿很是酸痛。
“滴答”一声，一颗雨珠子砸在他鼻尖上破碎开来。顾阳华从呆愣的思绪中回过神：“御史大人，下雨了。”
“下雨了啊，那就回去吧。”江半月看了一眼浅灰色的云层。又要下雨了，老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夜色已经很重了。外头的雨已经从中午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连绵不断的细雨。江半月披了一件衣服靠在窗台那里，然后伸出了一个手指，碰了一下微凉的雨丝。有些沉默。他原本以为先前来的那一些人，沉迷美人和钱财必然没有下重心思去管理离州的水患问题，然而他其实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陛下对离州这一块地方十分地看重。若是治理好了离州，那么陛下必定有重赏，加官进爵那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来的人必定也是有带着一些谋士来讨论如何治理水患。
归二打了一盆子的洗脸水进来，看见江半月伸着手淋雨，顿时吓了一跳：“御史大人可别玩水了，夜里凉，当心感染了风寒。”他记得这位御史大人身体弱得很。
江半月甩了甩手上的水：“归二，依你的见解，那些人为何解决不了离州的水患。”
归二平常是不出现于人前的，算是暗卫一类的。因此今天江半月和顾阳华的对话他听的甚是清楚。归二放下手里头的东西，仔细想了想：“隔绝了不行，疏通了不行，离州的河水怎么那么多，天上掉下的雨水也不应该是那么多的。”
江半月甩水的手停了。
归二看见他的动作，以为他甩累了，赶紧递上一条干毛巾让他擦干净手：“御史大人快去洗脸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江半月下了床榻，试了试盆子里的水温：“虽然已经很晚了，且外头还下着大雨，我却想派你出去帮我查清楚一件事情。我想七殿下派你跟着过来应该不止是让你当在下的贴身侍卫。”
归二：“是的……”
江半月洗了脸后，看他：“这大概风雨中辨别东西还是有些分不清楚的，所以劳烦你仔细地看看。”说完他一笑：“我会记得叫人备好姜汤等你回来。”
归二：“……？”他觉得他要在风雨中淋很久……
第二日一早，还在沉睡中的顾阳华还在做梦，梦见顾邵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两人恩爱甜蜜。顾邵正在一声声得唤自己的名字。
顾邵站在床边喊他，看着顾阳华抱着被子，自己喊他一次，顾阳华就抱着被子傻笑一次，觉得脸有点烧：“顾大人，御史大人已经等了许久，你再不起来……”
“啧……顾判官这般温柔的喊叫，顾大人只会以为你在跟他说着情话。”江半月轻轻一笑：“叫人起床，要声音大一些。”
顾邵脸更红了，两只眼睛一闭：“顾大人，御史大人有事情询问。”
顾阳华抱着被子慢慢坐起来，一脸迷茫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江半月和蔼地笑着跟他说着安好。
顾阳华回应了一句：“安好……”然后迷茫的眼睛慢慢清明，他猛地睁大眼睛：“御、御、御史大人！？”
“在下也不是洪水猛兽，顾大人不用惊吓成这个样子。”
……谁昨天摆出一副官威压人呢。顾阳华无言：“不知道御史大人有何事情要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才来离州两日，想听听离州有什么风水人情的故事罢了，比如说……一些比较奇特的故事……”江半月提出自己的要求。
顾阳华面无表情。敢情这位一大早上派遣顾邵来喊他，是为了听离州的……故事！？一大早上地听故事？故事不是晚上听的吗！不对不对……那种神话什么的不应该是小孩子听得睡前故事吗！
江半月道：“有问题？”
顾阳华：“……当然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拾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