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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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 [永夜罂粟]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天花板上形状诡异的超现实主义吊灯，就像一个垂死之人在洁白的墙壁上挣扎。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光线的泄漏，只在缝隙之间透过一丝半缕。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什物。
岩井直树疲乏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之中投下暧昧不清的阴影。
意识模糊了一秒之后随即清明。这里不是自己家，是NASA美国宇航局那几个白痴邀请自己过来时免费扔给自己住的公寓。
只不过是很先进很漂亮很后现代的公寓。其他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对于直树这样完全可以被称为小毛头的高中生来说能在NASA受到如此待遇已算是奇迹，他这样既不算研究员也不是实习生，完全就是以一个显要科学家的身份被邀请到NASA参与工作研讨，待遇之高，薪水以分钟收入来计算。看来美利坚实在是一个看重人才的地方。
那么首先要说的是岩井直树有一个智商比普通人高出好几倍的脑袋。
据说此人聪明到了可以预知未来的地步，靠的仅仅只是生活中的细节和人们面部的表情就可以预感即将发生的事。
据说长篇累牍的数字的平方或者立方，他看一眼就能说出一连串的数字来，计算器或者电脑在他面前只有羞愧得自爆的份。
这个人让他读高中或者大学完全就是浪费父母的钱，因为老师讲的他都懂，老师不懂的他也懂，他都不懂的那全世界估计没人知晓答案了。
更重要的是。
岩井长了一张祸害人民的脸。
直树君年方十八。
肌肤白皙得连女生都要羞惭。唇红齿白。亚洲男人所有完美的特征都集他一身。十指修长，敲打电脑键盘的时候如同在弹钢琴。虽然他历来对黑白琴键没有兴趣。
然而却丝毫没有女气之嫌，因为偏偏这个清秀的少年又有如此俊朗的风姿。双眉斜飞入鬓，鼻梁英挺，轮廓清晰。
睿智而清朗的眼睛，似乎是专为沦陷的心灵所准备的陷阱。类似于混血儿般的深蓝色瞳孔，竟在深邃处时时闪烁着妖冶的红光。久而久之人们开始讹传这个少年有一双妖瞳。
却依然自有一番睥睨众生的姿态。
哪有那么玄虚啊其实。
岩井直树打了个呵欠蹬掉被子，翻身起床。
冲进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瞟见镜子旁边贴着的日程。今天要去参加一个NASA的秘密会议，专门邀请了他发言。当然所谓的秘密会议，也就不过是讨论讨论美国佬新近捉住的那几个外星人罢了，只不过禁止对外界公布而封锁消息，以免引起恐慌。
直树一把将镜子上的日程表撕掉扔到垃圾筒里。莫说是这样关于几天之内行程的简单几行字，就算是几大页A4纸，他看一遍也就记住了，看过一遍的东西哪里需要把它贴在镜子上占地方。
直树拿起啫喱水往翘着头发上喷，然后拿梳子抹了抹。黑色的碎发喷过啫喱后看起来依然柔软而松散，刘海斜斜地遮住一边的眼睛。
出席这样的会议穿着自然是要庄重一些，一身深色的Armani西装，复古的白衬衣和银色镂花的领带略略显出他的不安分，而西装在腰部微微收拢，修长的双腿，完美的身材。
凑近了镜子，看见自己的眼睛依旧深蓝得令人心悸又迷恋。
镜子要裂了岩井少爷。
岩井直树将NASA免费借用给自己的法拉利倒出车库。
引擎响起，几秒后一抹法拉红风驰电掣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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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大的压力在挤迫着柔软的内脏，一股恶心感上涌。
明明已经是半透明状的仅仅只是会思考的不明物，为何还会有如此真实的感受？
阿让挣扎着，拼命地睁大了眼睛，而那周遭的白色光芒却是越来越盛，有那么一瞬间阿让觉得自己好像彻底地失去了视觉。
如同被人硬生生地挤到了一个狭窄的管子里，每一片肌肉每一块骨骼都在呻吟着向神经中枢传递着疼痛的讯息。
阿让突兀地感觉皇家尊严遭到了践踏和侮蔑。
愤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白色光芒大盛。
视网膜再也承受不了如此的负荷，终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
黑暗得如同宇宙最深处纯净而安谧的夜。
而此时周围挤迫着自己的巨大压力也全然消失。
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肉身的状态，再不是那个一吹即散的半透明物体。
然而阿让得意了一小会儿，就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感受到了，在这片巨大而广阔无垠的黑暗里，他在坠落。
在向着下方以无限快的速度坠落着。
诡异的是没有风。
谁能预知到坠落下去之后是粉身碎骨，还是另一个世界。
阿让突然之间有些迷惘。
这几乎是真空的瞬间里视网膜里的记忆却在不断地不断地成像。
全部，全部都是那个人。视野中充斥了那个人的脸。
那个该死的，卑贱的，不值一提的，却又傻呼呼挚爱着自己的，路曼易。
那个奴仆。
……我来啦……
……殿下，我来陪你……
阿让猛地蹙起眉头。这声音隐隐地竟好似越来越近一般。
小王子那几乎全盲的只有黑暗的漂亮眸子里，重重地，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想要避开那声音，双手在虚空中无目的的乱挥，企图挥走那个声音。
于是那声音竟然真的弱不禁风一般渐行渐远。
随即仿佛是坠落的旅程到达了尽头。
没有落地时粉身碎骨的痛楚，倒像是跌入一个柔软的身躯。
重生。
重生一般的喜悦扩张了神经。
眼前骤然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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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井直树皱着眉头打量着被美国人封在玻璃棺中的沉睡的外星人。
或者客观的说，直树怀疑那些狡诈的美国人根本就是抓了几个漂亮的地球人来充数。
或许是他们考核自己智商的另一种方式？
直树冷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扶上那晶莹的玻璃棺，隔着厚厚的玻璃，那里面的所谓“外星人”俊美得无以伦比。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他们是几个无聊到发霉的地球人，但是——”后面一个冷峭的女声响起来，英语发音纯正但冷冽，“——X光片显示他们的生理构造与我们完全不同。内脏的位置排列差别很大。还有，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脑容量几乎是地球人的两倍以上。”
直树扬起眉毛转过身去看着那金发的干练女人。张了张口要说话，但是那女人伸手一挥打断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如果要靠造假来挣钱那还不如直接去好莱坞给斯皮尔伯格打下手比较划得来。”女人看也不看岩井兀自拿起一双一次性防护手套戴上，然后按下了玻璃棺旁边的按钮。
直树挑了挑眉毛，不语。俯下身去观察那个沉睡在玻璃棺中的ET。
这个所谓的外星人，外观上唯一与地球人的不同，便是那绝美到独一无二的容颜。就连岩井直树自己也从未看到过如此的美貌。
而且从外表来看，这是一个男性。
或者说少年。
拥有这样的美貌，使得我们的天才岩井直树的目光都微微凝滞下来。
“Nicole，它还活着么？”直树用手指轻扣玻璃棺。流利的英文，声线低低的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或许岩井君应该用‘他’。”被唤作Nicole的金发女人走过来揉了揉天才的头发。“这些可爱的外星小朋友们，智商应该完全凌驾在我们之上。”
岩井皱了皱眉头。早上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好的发型被这女人一揉又乱了。“……好吧，‘他’还活着么？”语气得有些勉强。
“很遗憾，岩井君，我们已经做过检查，这里所有的玻璃棺里装的，都是再也检测不出生命现象的外星人。会议之后就要把他们全部送往冷冻室防腐。”Nicole耸了耸肩。
“哦。”岩井直树点了点头，表情淡漠地从玻璃棺前走开。
会议冗长而无聊。直树实在对那些低智商的发言听不下去。鞋子不断地摩擦着地面，只盼着早点散会。要不是参加开会也可以拿钱，直树宁愿在家里睡大头觉。
美国人也不过如此。
岩井同学幅度很大地打着呵欠，示威一样的生怕别人没看见。
然后正在发言的美国佬面色微微有些僵。
“对不起，我想上厕所。”岩井直树像在学校里一样，用那种把老师气死的神态懒洋洋地站起来，踱向门边。
一屋子的人全都无语。或者敢怒不敢言。毕竟面前这个傲慢的少年是NASA的高官请来的，如何也不敢得罪。
“谢谢啦诸位。”走到门边时转过身来用日语说，然后调皮地眯起漂亮的眼睛笑。
美国佬当然一头雾水什么都听不懂，气得直想问候岩井的祖宗。
又再次路过那间放满玻璃棺的屋子。
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岩井直树的目光又一次凝结在了那具有着绝美容颜的外星少年之上。
目光挪不开，也不想挪。
果然天才美少年的爱好跟普通人不一样。某种取向也不同。
果然只要是俊美无双无论是男是女是人类或是外星人同样可以是祸害群众的妖孽。
岩井直树手指轻轻扣着玻璃棺，似要将棺中的少年唤醒一般。
蓦然间我们的天才竟是想起了那个什么什么公主睡在棺材里被一个什么什么王子吻醒了的故事。
然后目光邪恶地落在了棺中少年嫣红的薄唇上。
接着目光捕捉到棺中的少年手指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岩井惊讶地屏住了呼吸。不是说早就没有生命现象了么？
然后，我们的天才少年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玻璃棺中早已被确认死亡的ET同志，轻巧而小心地睁开了漂亮的凤眸。
所谓的外星美少年，正在岩井直树的注视下缓慢地缓慢地，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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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甚至睁开眼睛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都显得如此费力。
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仿佛已经没有完全的支配权。
终于还是睁开了眼，意识却依旧模糊。
好像是躺在一个透明的物体当中，向上望去有着很耀眼的光。
然后阿让看见了一双眼睛。深蓝的妖冶的瞳，如同蓝色罂粟般美丽而危险。
视线清晰一些之后看清了那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只是穿着与中世纪完全不同的奇怪的服饰。
阿让挣扎着想要起来。
然后便看见面前的少年弯起嘴角浅浅地笑。
不知道这笑容代表的是否是善意。
然而阿让却因这笑容蓦地心跳脱缰。
直觉告诉亲爱的小王子，面前这个人有怎样的危险。
噢，佛祖作证，耶和华在上，阿让从未有过如此不顾一切般的感觉。
……简直如同一个巫师布下的惑乱心智的陷阱。
盅惑着自己迈向未知行方。
注：罂粟 Opium poppy 学名阿芙蓉
性状：二年生草本。叶平滑，长椭形，有缺裂及锯齿，互生。
罂粟花语：死亡之恋。意为爱情似罂粟般妖艳而让人着迷。
烈焰般燃烧的美丽背后，是绝望，是罪恶，是死亡。
——Written by 曼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