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之姝为皇》老司机最爱开夜车

2、噩梦

　　王后从殿中出来，被风一吹才觉出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玳瑁用力支撑着王后的身子，王后对芈姝招手道：“姝儿，过来。”
　　芈姝乖巧地蹭到王后身边，握住她汗津津的手掌：“母后受惊了。”
　　王后轻抚她的发顶，说：“我儿聪慧，救了母后一回。”
　　她们在前头母慈子孝，直刺的芈月两眼生疼。她在寺人怀抱中挣扎哭闹，一边尖声喊着：“坏人！凭什么把我带走？我要跟着莒娘娘——”
　　挣扎间，芈月一巴掌拍在抱着她的寺人眼睛上。寺人疼痛之下手一抖，不小心将芈月摔在地下。芈月细嫩的脸蛋磕在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王后看了，十分畅快。芈姝拉扯她的袖子，说：“母后，快去请女医来吧。今日再不能经受波折了。”
　　王后被芈姝一拽，也想起了如今不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于是吩咐道：“快去请女医来。换两个寺人小心抱着公主。你，摔伤了公主，再次罚跪思过吧。”
　　那寺人得了威后的眼色，登时嚎啕大哭：“奴才冤枉！公主拍打奴的左眼，奴疼痛之下才不小心松了手。若公主不挣扎哭闹不休，奴也不会抱不住公主啊！”
　　芈姝丢给他一个碎银子，说：“知道你不是有心，但有错就要罚。这一角银子，算是我为妹妹像你赔罪吧。”
　　那寺人得了银子顿时扬眉吐气起来，大声说：“能得芈月公主为奴才道歉，奴才这打也不白挨了。多谢姝公主，公主宽和仁善，当为诸公主之楷模！”
　　芈月深觉委屈，却不知者委屈从何而来。她此时还年幼，尊卑之礼不过模模糊糊，等她日后大了，才知今日以公主身对奴才道歉是丢了多大的丑。她只凭着只觉想要叫喊：“不是我，是芈姝给寺人道歉。”
　　可是她方才哭闹挣扎，这时被左右两个寺人牢牢挟住，捂住了嘴，一丝儿声音都发布出来。只得含着委屈被胁迫着到了渐台。
　　…………
　　对芈月来说，这是她自降生一来头一次受惊吓和委屈。当夜，她就做起噩梦来。梦中那股子腐烂又血腥的气味，渐渐没过她的头顶。她好似仍旧如白日一般被寺人捂着口鼻，用尽力气也叫嚷不出。不多时，就浑身是汗。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在耳边叫她：“妹妹，妹妹，醒醒！”
　　她从噩梦中惊醒，惶惶然看向将她从泥潭中拉扯出的声音的来源，却见了那个她一点都不想看见的人。
　　“芈姝。”她说。
　　芈姝好似浑不在意她的失礼，只温柔吩咐道：“女医，你快来看看，妹妹可是有些发热？”
　　女医上前为芈月诊治，一边夸赞芈姝到：“嫡公主好气度，不计前嫌，还彻夜照料生病的妹妹。月公主，若非姝公主首先发现你不妥当，只怕公主要烧上一夜了。”
　　芈月仍对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依赖。
　　不对，不对！我怎么能对那个毒妇的孩儿心怀感激！芈月这样想着，嘴硬道：“假好心！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做噩梦？”
　　“月儿休得胡言！”
　　芈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才发现父王不知何时悄声站在她身旁不远处。她扁扁嘴就要掉眼泪，可是一贯对她呵护的父王这一次却硬着心肠不肯抱她，反而对那个看她不惯的芈姝和声细语：“姝儿，你妹妹病中失言。哎，还是你懂事。”
　　“父王，你为什么要偏心，向着她说话！”
　　芈月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今日却白天黑夜的都万般憋屈。小性子上来，不依不饶的，竟质问起楚王来。楚王也有些不快，只是顾虑幼女白日的确受了罪，现在又病着，才说道：“若非你姐姐，你现在还魇着。月儿，莫使小性子。明日好起来了，你当好好感谢你姝姐姐。”
　　芈月心中不甘，但她一向聪明伶俐，知道自己定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得作罢，悻悻然躺着叫女医诊治。
　　也许命如草芥之人就是命硬。芈姝记得，从前为了叫芈月安神，楚王将和氏璧都给了她，还请巫师于云梦台祈福。这次，芈月不仅没有得到和氏璧，更是脸楚王的细心呵护都没有，可还是一日日好转起来。不出半月就全然消了病气。
　　芈姝见芈月已经好转，就求王后指派了最规矩死板的小臣来教导芈月。可是芈月天性如此，不肯受约束，哪里肯听那些小臣口口声声叫她顺从谦恭？不过十几日的时间，教导她的小臣就被打跑了两拨。楚王知晓后，心中有些愤怒，对这个往日如珠如宝一般的女儿也没那么喜欢了。芈月遭楚王斥责了几句之后，心中也发觉自己在父王面前不若往日得宠，因而也悄悄收敛了脾性，不敢再闹。
　　可是，谁曾想，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过消停了一个月，后宫中就有流言四起。却是有宫人高发王后擅杀后宫越美人。
　　王后被楚王怀疑，所属内小臣失了职位，又遭楚王禁足。内小臣乃是掌王后命之人，诏令四方，亦掌管后宫诸事。内小臣被罢黜，王后如同失了后宫权柄。无奈之下，王后只好寄希望于女儿，让玳瑁传话，叫芈姝找时机求王上免了责罚。
　　芈姝知道母后是天葵将绝之时，有些喜怒无常。只得好言对玳瑁解释：“母后身子不爽利，如今正好多加修养。姑姑，并非姝儿不孝顺，母后如今的样子您也知道。即便这次能被免去责罚，来日母亲的脾气不肯收敛，一样要惹出事端来。人言道，无风不起浪。后宫没有无故传出的流言。只是这件事，总归不能彻查个清楚。还望姑姑回去多多劝解母后，为了哥哥的太子之位，也请多加隐忍。至于后宫执掌之事，姝儿自有办法。”
　　玳瑁听闻，心中一惊。越美人本得宠过，后来因为莒姬入宫，渐渐失宠，偏偏太子槐在桂园与越美人偶遇。越美人深宫寂寞，太子性好色，两人逐渐言语间有了暧昧。后来被人看到，报与王后知晓，才被王后弄死。只是这件事原是秘密，少有人知晓，为何公主却仿佛了如指掌一般？
　　她心中惶惶，连忙请辞，一路疾奔会渐台高知王后。王后也骇的心惊肉跳，索性如芈姝希望的，闭门锁户，专心清理起内臣宫婢来。
　　芈姝见母后不再日日使人来劝她出头，也松了一口气。仔细琢磨两日，便带着寺人去寻楚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