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死海微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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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很少看到吊儿郎当却轻轻松松的花爷委顿，一大帮子人挤在他的帐篷里七嘴八舌的讨论他的伤势。对于手臂上的印记，解雨臣除了有点恶心以外，倒也没有特别感觉，讲起他的水下奇遇。
“是微生物。”银头发道。
“你现在又是博物学家了？”解雨臣不忘了讥讽他。
“这片水域的微生物没有什么天敌，不应该有毒啊？水母蛰过的痕迹也不是这样的。”水手道。
“这个印记看起来为什么那么像人手？”吴邪问。
“鬼掐的！”胖子咧嘴。
“胸罩！”
“听Jie的描述，这生物应该没有智能，只是单纯模仿人类动作和形体。”银头发推测，“它喜欢你才会模仿你。”
“那东西原来是母的！”胖子笑。
“呜呜呜呜……雨臣哥哥。”
“人缺氧多久会有生命危险？”吴邪谦虚好学。
“大脑严重缺氧4到6分钟分钟就会造成脑细胞损伤，而心脏停跳8分钟后会脑死亡。”银头发知无不言。
“不过，世界各地的自由潜水的记录一直在刷新，也有例外。”水手答。
“诅咒，一定是诅咒！”阿拉伯人自语。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解雨臣气的发昏，“先告诉我，这东西有没有危险？”
“你判断的没错，那的确是个鱼群现象，但微生物能形成这样很少见。”银头发想了想，“伴随电击和轻微毒素，只要打抗生素就可以了。”
解雨臣看着他，“让我猜猜，你刚好就有？”
“答对了！”银头发笑吟吟的道。
“我在那里看到一条水道，伙计们。”解雨臣虽然虚弱，不过精神还不错，“应该再仔细搜索看看。”
吴邪同意，“那好，我们明天一早就下去。小花就休息吧，体力不支勉强下去也有危险。”
“谁体力不支？”解雨臣抗议。
银头发打了一针抗生素，又加了镇静剂，解雨臣很快就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凌晨，他口干尿涨，醒来找水壶，却被帐子里面一个东西吓了一跳，形状特别奇怪。
他冒起一脑门汗，这玩意很像水里的东西，该不会哪个乌鸦嘴说中了，它不会真看上了他，追到岸上来了？
借着外面微光在再仔细一看，竟是一个窈窕的身影蜷缩成一团。
“秀秀，你怎么在这里？”
霍秀秀迷迷糊糊抬起头，扑到他身边，“雨臣哥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想喝水。”还有想撒尿。但这小姑娘一大早跑他帐子里来容易遭人非议，慢着，她该不会整晚都在这里吧？
她立刻拿水壶给他。“你一直在这里陪我？”他看着她憔悴的脸蛋，微微红肿的双眼，不由得声音也变柔了。
霍秀秀微微一笑，“我中毒时你不也陪着我吗？”
晨曦的光芒从帐子外面透了过来，夜晚的暧昧也就此退散，解雨臣心中突然一凛。
“你就跟我妹妹一样，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他说的平常。
楞了一下，霍秀秀突然爆发，站起来大声道，“我不要做你的小妹妹，我已经十九岁了！”
“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啊。”
“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已经有够多哥哥了！”
她说完才惊觉自己竟然一下子说出埋藏了那么久的秘密。退了半步，不敢看他，掉头冲出帐子。
他也跟着起身出来，不是为了追她，而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一大早，探险队就开始忙活起来。吴邪在那里镇定自若的组织人下潜，看上去比之前老练多了。但私心里，小邪一直保持天真无邪的样子也不错，可奇怪的是，如果霍秀秀一直都是那副千金小姐样，他反而很不屑。
霍秀秀气呼呼的从他帐子里跑出去的情景被吴邪看在眼里，他早就看出来秀秀对小花暗生情愫，原本以为这两人互相守夜，天一亮说不定就终成眷属。没想到这朵“解语花”面对秀秀就变成块粪坑顽石，一点也不解风情。
“情况怎么样？”解雨臣居然还一脸无所谓的跑来问。
“你应该感谢她的。”吴邪没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
“昨天，秀秀一直留神你的情况，不断在计算你的耗氧量，还敦促我派人下去找你。你是没见她当时的样子，就恨不得也跟着跳下去了。”
解雨臣心中微微一动。每每想到她的心事，总觉得不过是懵懂少女一时情动，慢慢就会遗忘。但现在显然她的情意深种，要是放着不理，只怕后患无穷。
吴邪又道，“何况，秀秀人美又聪明，跟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双方家长也乐见其成，你到底在嫌个什么劲？”
从小，老九门里放着那么多男孩子，秀秀谁都不缠就缠着他，别人都会呵呵笑着说做个娃娃亲吧。可青春期一到，他就开始抗拒安排好的人生。后来他慢慢了解到，有些东西是深刻在血脉骨髓里，抛也抛不开的，便没那么抗拒了。可只有这一桩，他完全不想听从任何人的安排。
“我会解决的。”解雨臣沉吟道。
吴邪以为劝说有了效果，很满意。
*
探险队继续下潜，银头发带来最新的水样和分析结果。
“那一片水域果然如Jie说的，浓度降低，我怀疑有地下暗河汇入，微生物才会滋生。”
“那是一条地下断裂带。”水手道，“距离早就超过死海的长度了。”
“我们现在应该进入以色列范围。”阿拉伯人道。
“会不会一直沿着这个水下裂缝来到红海。”吴邪突发奇想。
然而断裂带越来越窄，他们不得不把推进器放弃，卷轴线放弃，一些精密仪器都放弃，到最后，也只留下一条一人过的窄缝，连氧气瓶都不能携带。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思考对策。
吃晚饭时，胖子忍不住问，“我们要找的那个门到底是个啥玩意？是六扇门还是老九门？”
吴邪好笑，“那不是什么机构或者组织，而是一位传奇的上古以色列王，具有超凡智慧和雄才大略。传说他的智慧成就了三千则寓言故事和一千零五首歌曲，后宫由七百个妻子和三百个妃子组成，军队有一万两千名骑兵和一千四百辆战车。想想看三千多年前已是相当的了不起。我们熟知的两个女人争一个孩子请王裁决的寓言就是源自他的传说。”
“他很有钱？”胖子只关心这个。
银头发笑了，“这么聪明的王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敛财？所罗门的圣殿是当时文化的中心，也是财富的象征。”
阿拉伯人道，“所罗门王的宝藏几乎是所有的宝藏猎人，盗墓者和考古学家毕生都想找到的。只不过数千年来，就算有人宣称自己找到，也没人相信。”
“天真，你听听，人家不信我们能找到呢！”胖子对吴邪笑道，“要不要给他们讲讲我们发现过啥，吓死这些洋鬼子。”
吴邪不语。他在国内下的那些墓并非是盛名已久的皇陵，如秦始皇陵。
阿拉伯人又道，“三大宗教里各自都有先知，转世与启迪的说法。我们的文化里有一种说法，真主为了不让子民贪图享乐，才不让他们找到宝藏。传说，只要有继承了先知意志的异邦人才能将宝藏一一开启。”
银头发沉思，“基督教里好像也有类似的说法。”
“我们就是异邦人啊，所以命中注定就是要我们来吧！”解雨臣开着玩笑。
吴邪想了想，“两河流域有很多名垂青史的王，比如自诩为太阳之子的卡里亚王摩索拉斯，智慧风流的以色列王所罗门，嗜血残暴的亚述王辛那赫里布，拥有伟绩而忠贞的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还有象征自由与反叛的摩西，严谨治国的汉谟拉比……，难道我们都必须找到对应的人才能开启宝藏？太荒唐了！所罗门王这么聪明，该是我们中的谁呢？”
解雨臣开玩笑的拍拍吴邪的肩膀，“应该是你这位高材生吧？”
闷油瓶突然抬头望了他一眼。
“那些王有没有体型胖一点的？”胖子问。
银头发道，“所罗门王再智慧强大，也有属于他的、不可碰触的存在——一位地位与他匹敌的女性，示巴女王。”
吴邪拍腿，“这我也知道，所罗门王的智慧名扬天下，美丽的埃塞尔比亚女王带着很多香料、财宝来觐见，还用很多谜题来故意考校他，没想到所罗门一一解答，女王也拜服了。圣经上还提到一句，所罗门王满足了她的所有愿望。”
银头发微笑，“原文是这么说的：King Solomon satisfied all her desire。英语里desire这个词有点暧昧，既有愿望，请求的意思，也有欲望的意思。 ”
胖子果然来劲了，“他们有一腿？”
阿拉伯人摇头，“圣经里当然不能说以色列王跟一个外国女人有染，但示巴女王回国不久确实生了一个儿子，成了埃塞尔比亚的王。”
一直不说话的霍秀秀却问，“后来呢？所罗门王和示巴女王在一起了吗？”
银头发耸耸肩，“这可不是童话里公主嫁给王子的圆满，他们各自都有一个王国要统治，结果，隔着红海，有生之年，再也没有相见。”
霍秀秀微微叹气。
银头发却朝解雨臣看了过来，“如果说你们之中谁更像所罗门，我倒觉得你。智慧，风流，出身好，在族中必须有所担当。”
解雨臣一听，不由唇角一抽。
*
他们依然没有找到通过水道的办法，但声纳探测仪显示那里面有一大片东西。根据阴影判断，像自然形成，有很多几何线条，像巨大的工程。
这下子探险队沸腾了。
吴邪急急忙忙奔回自己的帐子，拿出列王记的描述，“这很像所罗门王的第一圣殿。”
“这哪里看得出来啊？”胖子摇头，“别先入为主。”
“第一圣殿在耶路撒冷啊。”
阿拉伯人想了想，“除去以色列王建立的第一、第二圣殿，有传说所罗门王在晚年模仿第一圣殿又建了有一座宫殿，收藏他的宝藏，可是没有任何记录留下这第三圣殿的位置。”
吴邪兴奋的道，“那就是赫卡尼亚了！因为地震，宫殿沉入死海下。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我们一定要过去看！”
“Wu，就算是，我们怎么去？”银头发问。
“那就他NN的不带氧气瓶呗。”胖子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根据探测仪显示，那水道长约有400多米，”水手反对，“如果不带氧气瓶，谁能闭气那么久？而且水道狭窄曲折，谁有那本事钻过去？”
“你肯定会被卡住。”有人取笑胖子。
“呸！给胖爷有多远滚多远！”
“就算能通过那水道，到达圣殿以后呢，里面什么情况？一个人没有后援是非常危险的。”银头发也反对。
吴邪沉吟不语，宝藏伸手可及，可是怎么取得？他们队里能人虽多，谁能闭气在那么狭窄曲折的地方游那么远？小哥也做不到啊！
——“我去！”
虽然平平淡淡，却仿佛一声炸雷。大家一回头，原来正在休息的解雨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帐子口听着他们讨论。
“小花你……”
“花爷，太冒险了！”
“不行！”连闷油瓶也这么说。
解雨臣看向吴邪，“小邪，到这时候你能放弃吗？”
他无言。
“那就这么决定。”解雨臣轻松的道，“你们不也都说了吗，水道狭窄。我的软功好，肺活量大，为了练气还专门去印度修习过瑜伽术，所以只有我能办到，靠我的身体，我的呼吸，还有我的肺……”
他一顿，后面这话为什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小花，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吗？”吴邪郑重其事的问。
“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解雨臣也转向银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说不定真让你说对了——只有我才能开启所罗门王的宝藏！”
*
晚霞仿佛一把天火朝地上掷下，将以色列的荒漠烧出一片绚丽的红色。大自然鬼斧神工雕刻着横卧在那里百万年的顽石。
霍秀秀站在山脊上，眺望着下面的死海。有人过来，她回过头来，看到是解雨臣，不由得笑了。他穿了一件衬衫，袖子挽了起来，衣摆扎在皮带里，体格并不壮硕，却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穿衬衣像他那么好看，但尤其微微弯曲颀长身躯的样子。
解雨臣的目光流连在晚霞映照的丽容。生平所见，再也没有比霍秀秀更适合穿旗袍的女人。她就好像从古代仕女画中走下来一样。没有烫染的黑发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几缕发丝垂落耳鬓镶嵌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孔。一双杏眼略弯成月牙般的弧度，眼角带着盈盈笑意。肌肤异常白皙，笑容甜而不腻，有种复古的妩媚风情。剔透光洁的脸颊弧度圆润，不像时下少女一味追求瘦削的颧骨和尖尖的下巴。
她整个人既娇媚又清纯，既古典又俏皮，这么矛盾又这么美丽。若不是姓霍，若不是从小相识，在别的地方，别的时间相遇，他只怕早就一头载进去了吧。
她为什么要姓霍？为什么非是老九门的人？这时，解雨臣突然被自己心中浮现的类似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吓到了！原本以为他的心不会为她而悸动，可是在这遥远陌生的土地上，在追寻远古遗迹的冒险里，他本来如死海般沉寂的心竟然又泛起了轻微涟漪。
“雨臣哥哥。”她甜美的声音充满了担忧，“明天，无论如何，千万小心！”
“嗯。”他下定决心道，“秀秀，我有话跟你说。”
一看他的脸色，冰雪聪明的霍秀秀慌张地说，“不，我不要听。”
“这话无论如何你要听。”他不等她反应，“秀秀，我喜欢你，是真的。但不是那样的喜欢。”
“喜欢还有这样那样的？”霍秀秀瞪起双眼，“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温柔，看不得我被别人欺负，每次出国都给我带好多礼物……”
“我是把你……”“你不要再说把我……”“……当妹妹。”
霍秀秀气的几乎要跳起来，“我有哪里不好？你嫌我大小姐脾气，我改。你说我吃不了苦，我也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解雨臣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从小就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你就越想要。一点不如意就闹到人尽皆知，仗着长辈们宠你，只要你称心如意，哪管别人死活？！”
“我，我哪有！”霍秀秀呆了。
解雨臣冷笑，“你想让我参加你高中毕业典礼，但我要去上海演出，你就闹到你奶奶那里去，非在我爸面前参了一本说我欺负你，把我的演出搅黄了！”
“那，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霍秀秀越说越小声。
解雨臣也不想现在跟她扯那些，揉揉眉心，“我要说的是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霍秀秀跳着脚，把耳朵堵了起来。
解雨臣为她孩子气的举动叹了口气，拉下她的手，狠下心道，“我永远不会像爱一个女人那样去爱你！”
她听到了什么？霍秀秀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听力障碍，不，不止如此，她的人，她的心好像都已经失去感觉了。
过了许久，她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是有多讨厌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解雨臣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到此为止吧。再说下去就……”不擅长面对这种情形，摇摇头，他转身离去。
彼时日落，很多穆丝林聚集在死海边，开始一天的晚祷，他们念诵着古兰经，悠然的声音恍若从天边缓缓飘落，仿佛亘古至今都没有变过。
她一动也无法动弹。她是霍秀秀，天之骄女。活了一十九年，生命里每天都充满了晴朗与欢笑，可以说是得天独厚，要什么有什么，从来不知愁滋味。
但此刻，在这一片万年不变的风蚀荒漠中，她的心，却沉寂的如死海一般。
*
阿拉斯加，全球冰蕊实验室。
生活所迫，十二岁就杀了第一个人，黑瞎子不得不学会各种生存技巧。十六岁，为了赚钱参加了跨国雇佣兵集团，发现自己非常擅长这工作。此后数年，他不停的走在全世界战火最密集的地区，为着一群人的信仰和欲求去杀另一群人。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人，乍看以为是个小小少年，其实是个女孩。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年轻的女孩来做雇佣兵，那就是GE。
渐渐地，他发现杀人对他来说没什么挑战性，人命太脆弱，他的钱也赚得够多了。他天生喜欢冒险，过不了安静祥和的日子，没有点刺激无法拨动他麻木的神经。
有一次，他受雇杀了一个正在寻找濒危物种的珍兽猎人。他被这项工作吸引了，开始出入全球最危险最人迹罕至的地方：他到过马里亚纳海沟取得深海鱼类标本，他穿过撒哈拉沙漠寻找毒蝎王的毒液，他深入亚马逊雨林获取食人族的血液供某个实验室研究，他爬过南嘎巴瓦山取的冰蕊寄给这里的实验室，为了印证数十万年前那里曾经是片汪洋……他终于找到了最适合释放他的冒险欲求，亦不会埋没他的好身手的工作。
和吴邪不一样，他不想去找什么宝藏。只是疑惑以GE的能耐，除非她自愿，没人能控制她，包括菲利普军火的幕后大财团莫尔斯和犯罪集团夜魅。所以，他联系金头发和自己的雇主，找到了GE的雇主，然后，辗转获得了一个地址——冷泉港，全球著名的生物遗传工程实验室。
接下来几天，他不眠不休都追寻这条线索，现在，他竟然追到了阿拉斯加。他曾经提供过冰蕊的实验室，是这么一个天寒地冻的地方。
穿了件黑色长大衣的黑瞎子走进实验室。储藏室里温度极低，从地下一直排了几层楼的高度，全都是放在卷筒中的冰蕊标本。这些标本是从北冰洋，阿尔卑斯，喜马拉雅，一直到南半球采集来的，在冰层上打下去，从不同深度抽取冰晶，用来研究地球的地质变化。这项工作是经年累月持续，乏味且枯燥，他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在这样远离城市，冰天雪地里来掏冰看。
一直走到了储藏室的尽头，桌子上放着一个手机，他走过来时刚好响起来，时机掐的刚刚好。
他拿起来一看，只有一个block ID 发送来的一条短信——
——Hi，
错觉吗？他竟从冰冷而简短的字符中看出一丝调侃。他回复：Where r u？
片刻之后，他收到一条消息。
——Follow the lead
出来实验室，风雪中，他冷冷一笑，把手机丢到了一旁，竖起衣领，大步离去。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死海微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