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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歌剧伶人 ...

  •   第二卷

      甜蜜的声音多令人神往,啊,他的声音在我的心中荡漾!
      哀德加尔多,我回到你身旁,哀德加尔多,啊,心爱的情郎!
      我回到你身旁,逃出你敌人的魔掌,我逃出魔掌。

      ——《香烛已燃起》

      *

      天空好像总是被烟尘覆盖,遍地都是焦土和瓦砾,没有一座超过四层楼的楼房。这里是加沙。和约旦河西岸一样,这类地名以往解雨臣只在新闻里听过,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造访。可是他偏偏就在这里。

      他们一行人伪装成游客乘坐地中海游轮,又改快艇从加沙登陆这片古代希伯来人称为迦南的地方。坐上了一辆唯一可以搞到的SUV驶向内陆。一路上,他们总是被突如其来的交叉火力袭击,车子过坑减速,几个穿迷彩服拿着□□的戴黑色头罩的人从两边攀了上来想抢夺他们的车,却被黑瞎子和闷油瓶一边一个踢了下去。路过村庄时,衣衫褴褛的孩子们看着他们荷枪实弹却面无表情。数千年来,这些希伯来人的后裔一直在这片灾难深重的土地上顽强生存,并努力寻找建立国家的净土。

      入夜,他们找到一处废弃的居民区。可以想象,今晚恐怕又是不得安生了。解雨臣一边休息,听他们围着火堆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之前,在伊兹密尔机场他们已经大吵了一架。小邪执拗的坚决不肯搭飞机回国,闷油瓶居然也跟他统一战线了。胖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气呼呼要自己回去,可是却被小邪三两句就安抚了,大体脱不了金钱诱惑。如果是为了吴家或老九门,也就算了,为了小邪自己的理由,他是犯不着拼命的。但是小邪又对他道,半途而废不是老九门的作风,何况如果他不在,小邪坦言自己恐怕搞不定。看他迷路弃犬般的眼神,他就投降了。罢罢罢!解家一定上辈子欠了吴家的!

      “小花,我要救她。”吴邪知道他不认同自己的做法。
      真别说,吴邪现在的样子比起以前什么都不懂,傻傻被牵着鼻子走完全不同了,看来责任心会让男人变得成熟是真的,而那驱动力十有八九是脱不开女人的。
      “之前打开约柜时,她没有弃我们于不顾,这次被带走也是因为她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而且她知道小哥的身世。”吴邪言之凿凿。
      “她不需要你救,她更不值得你信任。”解雨臣直接道。
      “为什么?”
      “因为她懂中文。”他自己也不知不觉严肃起来,实在不想看吴邪一头热,“还有,你以为我说那边队伍除了黑瞎让你小心的人是谁?”
      “是她吗?”吴邪愣了愣,“为什么你说的好像很熟悉她似的。”

      解雨臣嘴一张,却没有说话。虽然他并不熟悉她,但那次在安塔利亚的白色帐篷,的确不是他第一次看到GE。

      *

      四个月前,巴黎。

      在美丽的巴黎歌剧院的广场上,会让人想起拿破仑三世被俘虏时的优雅风度。拿破仑三世兴建了巴黎,拆毁了很多旧街道,扩建了卢浮宫,而他最上心的就是巴黎歌剧院的兴建,然而他至死都没有看到它完成,到最后都没有得以在那豪华包厢里欣赏专为法国上流贵族演唱的歌剧。

      西方世界对歌剧的钟爱恐怕要追朔到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那时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露天剧院,普通民众的音乐素养和欣赏水平都很高,而古希腊的悲剧更是流芳百世。文艺复兴之后,欧洲最富丽堂皇的建筑除了皇宫,就是歌剧院。对欧洲人来说,歌剧是高雅艺术,必须在最高贵的地方演出,也必须穿着最奢华的礼服出席欣赏。

      然而,今夜在此上演的,不是莫扎特,也不是罗西尼,而是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表演艺术家。

      舞台正中,聚光灯下,解雨臣开始了他的世界巡演。第一站在米兰的斯卡拉剧院,世界三大歌剧院之首,号称歌剧麦加。他的另类跨界演出获得巨大成功,邀约纷至沓来,第二站他就选择了花都巴黎。而他最大的心愿是去音乐之都维也纳表演。一时间,附庸风雅的欧洲名流都为了这个神秘俊美的东方艺术家着迷。

      他的上半场演出曲目是为讨好西方观众的经典歌剧,而下半场则是京剧名家选段。这样的演出节目非常新颖而不会让人在古典曲目中昏昏欲睡。在落幕Bravo的喝彩中,加唱了一曲意大利歌剧《香烛已燃起……》,一个大男人竟然驾轻就熟的反串女声,后半段干脆扯开了领结,在摇滚与古典配乐中,飙了当今世界高的只有数人可以演绎的花腔女高音,全场起立疯狂欢呼。

      庆功宴会就在巴黎歌剧院大厅中,歌剧院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金色的灯光反射在金色的镜子里,大厅里满是让人眼花缭乱的雕塑与绘画和让人喘不过气的金碧辉煌的内饰。
      衣冠楚楚的觥筹交错,夫人小姐们围着解雨臣叽叽喳喳,完全想不到刚刚唱出那海豚音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俊帅的东方男子,而那略显清瘦身体居然有这么大爆发力。欧洲语言里,只有意大利语解雨臣懂一点,也是因为他学了歌剧的缘故。端着香槟虽然听不太懂她们的法语,但是他能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出她们的崇拜。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最邪魅勾人的表情。

      那个杭州天真说他老是用一副桃花相勾人。拜托!他又没抢他的女人,他自己才是整天一副忧愁天塌下来的样子。然而小邪就会回他一句,你才是缺乏关爱者!去他的!他有这么多关爱了,还缺吗?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被拥挤的人潮撞了一下,不经意碰到了他,连忙道歉。
      “小心。”他扶了那人一把。
      那人道了谢,又淹没在人群中。

      童年早熟,家传渊源,可并没有太多小伙伴。他渴望别人瞩目。后来被逼着学了唱戏。每天清晨在别的小孩还在蒙头大睡时他已起来在四合院里用目光追逐飞鸟锻炼眼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甚至为练兰花指,日日用手指抵着墙壁和地板苦练,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他已能跟随老师去演出。为了保护嗓子他不能抽烟喝酒熬夜,杜绝了一切男孩子喜欢的嗜好,但回报就是那些欢呼和掌声真的让他很受用。可是心底深处,他知道他要的绝不只是这样……

      今夜无人入眠,因为都在为他解雨臣而疯狂!

      金色的大厅里,巨大的穹顶下吊着一个重8吨的大水晶灯,蜡烛台式的壁灯将大厅映照的富丽堂皇。突然,他看到大理石镶装的光彩夺目的主楼梯上站着一个女子,和宴会里晚礼服造型的女士不同,一身黑衣裤,姿态洒脱的歪靠在扶梯上,神情懒洋洋的,唇边似笑非笑的,一双动人的猫瞳闪动着光芒,竟然穿过了金色大殿,直接透到他的心底。

      我的天哪~
      走遍大半个地球,算是阅美无数,可是少有人只静静望着他,就能让他心潮澎湃。她有着夺目亮眼的出色五官,跃然出众的不凡气度,若再把眼中的犀利和唇角的冷讽算上,只怕少有女人比得上——男人也一样。

      这是他的夜晚,巴黎在为他疯狂,聚集在此处的人都是为他而来,他相信她也不例外。朝她举了举酒杯,她却不再望他,眼神一垂,慢慢转身,用眼角瞄着他,目光明明很冷淡却依然勾魂摄魄,接着,她手扶着造型优雅的扶梯花瓶柱朝上走去。

      别走啊,美人!解雨臣心头一痒,忍不住分开众人追了过去。

      还没走到楼梯下,一个身穿红色小礼服的东方少女拦在他面前。她留着刘海,黑发挽起,眉目婉约,肌光胜雪,看起来好像个东方瓷娃娃一样,她的出现让不少老外都瞧的目不转睛。她却把不高兴写了满脸。

      “秀秀?你怎么来了?”他大吃一惊。
      这少女正是霍家的小姐,也是他的青梅竹马霍秀秀。别人看她是个小美人,可是他却从她换尿布起就认识她了。
      “花姐,”她道,“出国来也不告诉我!”
      “别这么叫我!”解雨臣面皮一僵,小时候这丫头以为他是个“漂亮大姐姐”,长大后知道他是男人,有时还是故意会这么叫。
      “你啊,只顾自己玩的爽,哪里顾及人家的感受?!”霍秀秀咬唇故作幽怨。
      “哎呦喂,别!”他头疼的道,干嘛说得这么暧昧,别人会以为他们怎么了呢!

      她转而笑嘻嘻的道,“那就陪我逛巴黎,我想去香舍丽榭大道狠狠血拼。”
      他抬头一看,那猫瞳女孩已经不见,“你想去就去,拖着我做什么?陪女人逛街会让男人短寿的。”
      她嘟起嘴,“你就知道找你那些烂桃花。跟烂女人玩一夜情才会让男人短寿。”
      他啼笑皆非,“你才十九岁!说这话让你奶奶听到了,家法伺候。”
      “双标!你整天在外面鬼混都没有家法!”霍秀秀哼了一声。

      他急着去找刚刚那女子,随口敷衍,“好好好,我明天陪你去逛街!现在我有急事,必须……”
      “去泡个女人玩玩?”霍秀秀接得很顺。
      “不是,我是要……”
      “排遣寂寞?”霍秀秀又扬眉嘲弄。

      这丫头怎么生的这么鬼灵精?明明比他小了好多岁,却总被她消遣。男人跟她在一起才会短寿!解雨臣无奈,伸手将霍秀秀揽了过来,押着她往门口走。
      “你先早点回酒店去休息。”他的声音对女人一向有致命的吸引力,不懂得利用才是傻瓜。
      “我……”霍秀秀还想说什么。
      “听话,乖!我明天找你。”他在她耳畔低声说着,万分宠溺的揉揉她的秀发。大约每个男人都喜欢被人依赖被人需要的感觉,所以当大哥的滋味也挺不错,打从这小丫头三岁起流着鼻涕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时,他就没法狠心抛开她了。

      霍秀秀果然就好像被下了蛊般神情呆呆的,想也没想的应了,任由他又返回大厅去了。

      *

      这个小插曲丝毫没有打扰他猎艳的兴致,解雨臣突然发现楼上拐角有一间门虚掩着,心中一跳,唇角噙着一抹笑,整了整仪容,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又拿了一杯香槟,走了上去。

      谁知刚把门推开,一只手就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拉进去,将他压在门上,关门落锁。

      “别这么猴急嘛……”解雨臣没正经的笑道。

      门后果然是那个猫瞳的女子,瞥了他一眼,趴在门板上听了听,才转过来看他。细看她的轮廓,介乎中西方之间,年纪跟秀秀差不多。当然,看了霍家女人那么多年,他对聪明美人的抵御能力是很强的。

      看他还端着酒杯,她直接拿起来闻了一下,顺手把酒倒在旁边的花盆里。然后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她的眼睛竟然是罕见绿色,仿佛一双碧玺。

      “Hi,beauty……”他靠在门板上懒懒的打招呼。
      “解!”她开口唤不是他的英文名,也不是他的艺名,也不是老外那种带着洋味的叫法,她唤的是他的姓氏,而且字正腔圆,读音是xiè,而不是艺名的jiě。
      他立刻警觉起来,“怎么?”

      “你的酒被下了药。”她简单的道。
      “下药?”他笑了,一点也不紧张,“我只知道你恐怕是给我下了药……”
      她显然是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记得刚刚谁撞了你吗?”
      解雨臣一愣,突然发现敏锐如他竟然想不起来刚刚撞了他的人什么样子。
      “夜魅中的隐士,擅长伪装与潜伏,情报人员,国际杀手。”她简短的解释。
      “为什么要杀我?”他有些诧异。老九门那些的事,在中国说大不大,但值得动用国际杀手?
      “只是让你唱不出声来。”
      “嘶~”他抽气,“真狠啊!我要是唱不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心要碎了。”

      这时候还想着别人心会碎?眼前的女孩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他这么没正经,“尽快离开欧洲,回中国去。”
      “以后再也不能去巴黎,维也纳,米兰唱歌?”他想了想,摇头,“不好玩!”
      猫瞳女孩略怔了下。

      “所以呢,你是专门来警告我?还是保护我?”他一个转身,反而逼她退到门板上。

      一手扯开领结,一手撑在她背后,梳好的头发此刻变得凌乱,半长的散落在额前和耳际,衬衫也解开了几个扣子,看上去格外放浪不羁。这年头,大猩猩似的壮汉已经不再流行了,像他这样阴柔型的反而很受欢迎。

      “来找你,顺带。”她答。

      他身高178CM,在东方男性里不算矮,但面前的女孩居然不比他低太多,身形略骨感,他最喜欢这类长腿美妞,居然还很寡言,真是男人的福利!

      “你也是我的粉丝?”他对她微笑着散发混合着阴柔的男性费洛蒙。
      “我朋友的爷爷是。”她靠在门上毫不客气的说,差点让他呕血。
      “真遗憾那,我以为你中意我。”他很遗憾的道。想伸手抚弄她的肌肤,和秀秀比比看谁跟细腻。
      “我是看中了你。”
      这下轮到他有些意外,“哦?”
      “你的身体,你的呼吸,”她坦言,“还有你的肺!”
      “听上去有些变态,但我喜欢。”他咧嘴笑了,“我的肺活量很大,尤其擅长……”

      他微微垂下头,脸孔凑了过去,“……法式长吻。”

      对于东方女性,他会更迂回一点,满足她们矜持的要求,但对于西方女性,直接大胆更受欢迎。但是面对这样的勾引,她却好像绝缘体一样。
      她脸颊一偏,身体一转,从他的包夹中挣脱,修长的身姿穿过房间,走到窗口,回头道,“Be careful,bye!”

      “别走。”他伸手解开碍事的燕尾服,率性甩在沙发上,“我还想多认识认识……”
      他的调笑半真半假,因为他发现这女孩绝对不简单,不仅没被他的声音蛊惑,还轻易就摆脱了他,如果要留下她,他恐怕要使出点真功夫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逼面而来,解雨臣头微微一偏,拇指食指夹住那暗器。开玩笑,虽然他的手指比不上张家人,可这兰花指也是百里挑一的。

      “You will find me……”

      她那一句话还在夜空里回荡,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再一看,窗户开着。不是吧!他一个箭步窜到窗口,下面也没人。微醺的晚风吹拂他的乱发,有些吃惊,这是二楼,她到底怎么下去的呢?

      再看手里的暗器,原来是张比信用卡略长的纸片,像是张门票。正面画着有一排新古典建筑和一座玻璃金字塔,上面用法语写着——

      Musée du Louvre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歌剧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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