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听说她是乌鲁克》白灯浅

49、If·有你在的世界（上）

　　“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死去。”尤格微笑着看着来自迦勒底的少女，“当我再次遇到危机之时你就会出现……我亲爱的恩奇都。”
　　“嗯，真的是许久不见了尤格。”少女身边那个绿发的青年朝尤格挥了挥手，但这个时候在场的两位少女都没理他，他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反而退后了一步，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这场戏目。
　　搭配罗曼医生“欸？源初到底有多少个身份啊啊啊——”的声音也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那家伙才是你想找的恩奇都。”源初率先别开了眼，指了指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从者，“别和某个上了年纪笑起来吵得要死的王一样老眼昏花。”
　　“咳咳说吉尔老眼昏花……他听到一定会超愤怒的！”尤路格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扑哧笑出声，“在我面前否认是没用的。我认识的恩奇都，从来都是两个人。”
　　那孩子有两个人格，或许更准确地说是两个灵魂。
　　一体双魂，比起那边站着的那个绿发青年，能再次同这个黑发的少女重逢更是一个意外。
　　也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奇迹。
　　源初撇了撇嘴。
　　所以说她才讨厌这种事情。确实在漫长的旅行之中乌鲁克的经历对她而言的重要程度也算榜上有名，以至于现在的源初还依稀记得些许片段——这对一向健忘的她简直不可思议。
　　源初还记得，这位身为乌鲁克意志的小姑娘。
　　被太多人宠爱的这个小姑娘没有被宠坏就已经是个奇迹，娇气的小姑娘有时候一言不合就会假哭，然而怎么看都应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直到永远的小姑娘，却是一位国家。
　　源初对国家，总会忍不住有些宽容。
　　但这也不代表她愿意回忆起某些早就被她抛到脑后的事情。
　　“那你就是认错另一个了。”
　　“好吧好吧，你不是。那么我可以直接称呼你为‘源初’么？”
　　“……”
　　这大概是曾经所有拽着她说“您/你一定是xxx”中最不执着的那个了。
　　按道理来讲，源初应该为这家伙的爽快而松口气，至少她不会继续为这种无聊的纠纷而浪费时间。
　　可源初还是微妙地有点不爽。
　　一定是因为尤路格尔那样宠溺的语气，一副“欸真没办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
　　“……随便你。”
　　“嗯嗯，源初，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嘛？”尤格眨了眨眼，向源初张开了手，“就当是别久重逢……哦是初次见面的礼节！”
　　“不要。”
　　源初想都没想地就秒拒，尤格那西施捧心的动作演技浮夸地她都懒得多看一眼。
　　“嘤嘤嘤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残酷啊！不过嘛，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尤格看着皱了皱眉的源初，在对方开口之前率先道歉，“我好像又不小心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嗯不过源初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恩奇都非常开心地看着难得失语的御主。
　　别看现在的源初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想当年最宠尤格的就是她了。
　　只要小姑娘哭唧唧地跑到她面前，嘤嘤嘤地抱怨吉尔又不让她吃甜点了，就算知道尤格是在假哭，“恩奇都”也会随手抄起自己的武器，噼里啪啦地直接拆了吉尔的某处王宫。
　　这种时候，尤格总会非常开心地在旁边拍手叫好，顺便给“恩奇都”支招：“就朝脸打！再揍一对熊猫眼出来！”
　　熊猫眼也是当年的软妹教给小姑娘的词汇。
　　虽然“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势均力敌，但再怎么样作为泥人，前者还是占据了最起码的优势——比如不会像某人一样鼻青脸肿再鼻青脸肿。
　　有时候事后尤格也会盯着吉尔伽美什被揍的不能看的脸，然后转过头来对软妹抱怨：“怎么办啊恩奇都，吉尔原本就这张脸能看了，现在岂不是一点优点都没了么？！”
　　听着这番话的软妹仔细地看了眼吉尔伽美什的脸，然后非常赞同地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我下次一定会揍得更用力一点的。”
　　“……喂！你们两个！本王还在这里呢！”吉尔伽美什怒视着这两个家伙，可是被揍过的模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尤格还躲在软妹的身后，对他使了个鬼脸。
　　王很生气，但偏偏就是拿这两个家伙没有办法。
　　一个是他唯一的挚友，一个是他决意永远庇护的小姑娘，他……忍了。
　　哼，这分明是他胸襟如此宽广的证明。
　　乌鲁克的王这么安慰着自己，以此维持自己（并不存在）的尊严。

　　尤格并没有在意源初的沉默，反而非常热情地朝她介绍起了如今的乌鲁克：“这边这家的杜姆兹工坊也许你还记……很感兴趣，吉尔曾经带我们过来喝过酒然后回去就被夏哈特骂了个半死；这边这家的手作饼干非常好吃，恩奇都特别喜欢；还有这里，原来的那位老婆婆都过世了，所以希杜里继承了这家小酒馆，当然她现在更是我的祭司长……”
　　尤格开始说一些恩奇都死后的故事。
　　“我跟你讲！”这个少女用着神秘兮兮的口吻和源初咬耳朵，“当初你，啊不对，当初恩奇都死之后吉尔他可是哭成狗了呢！没能让你看到那副场面真的是太可惜了。”
　　源初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为此她甚至没有介意尤格的口误：“那个吵得要死的王？那可真是可惜。”
　　哭成狗？软妹露出了非常愉悦的笑容。
　　“啊没关系的！我们只需要再把吉尔揍一顿揍到他肯哭为止就好了！”尤格良心一点都不会痛地转手就把自家的王卖了，她探出了头，寻找下一个盟友，“恩奇都也很想看到的吧？”
　　源初看着这个满脸跃跃欲试的小姑娘，不由哼笑一声。
　　恩奇都在心底默默给吉尔点了根蜡，然后也迅速加入了搞事的队伍：“迦勒底可以接收到这边的景象吧？嗯，到时候就把吉尔的丑态录下来好了。”
　　微笑着说出这番话的青年实在是有点可怕，不过在场的所有家伙都知道恩奇都本质上也是一个危险分子。
　　尤格对此表示接受良好，还朝恩奇都竖起了拇指：“恩奇都你果然超棒啊！”
　　王宫里坐在王座上的某位王开始不停打喷嚏。
　　“啧，尤格那家伙怎么磨磨蹭蹭地那么久……果然不该一时心软让她去接待的么。”
　　这位可怜的被石板压垮了的王尚且不知，远比所有的石板加起来都要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尤格大人！我听说恩奇都大人……！！”
　　拎着裙摆匆匆跑过来的希杜里捂住了自己的面纱，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眼泪轻而易举地就掉了下来。
　　“您是……”希杜里看着绿发的青年，绝对不会错了，这个人……“好久不见了，恩奇都大人。”
　　她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光，恢复了身为祭司长的从容。
　　“……确实很久了，希杜里。”恩奇都也朝着希杜里颔首，然后瞥了一眼身侧的御主，“现在的我是作为Master的servant而出现的。”
　　希杜里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源初，她欠了欠身：“这孩子一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包容，来自远方的御主。”
　　她能够认得出来，这位恩奇都究竟是哪一个。
　　他们的国度，一直存在两位恩奇都。
　　其中一个热衷于战斗，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不喜欢动脑子实际上行为举止自有一套分寸，因为劝说他毫无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令人省心；可另一位……不折不扣就是一个问题少年了。
　　别看那孩子那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和那位王的随性学了个十成十，熊起来哪怕是乌鲁克的王也无可奈何。
　　作为他的御主，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还有，非常不好意思，您能告知我您的名字么？”希杜里不知觉抚上胸口，看到这个御主，她居然想起了一个早已经死去的故人，“我总觉得……您很熟悉。”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可真的很像，尽管她记忆里的另外一位恩奇都更活泼，会更有着“活着”的感觉，可还是……
　　“她啊叫源初，来自一个叫做‘中国’的国家。”尤格抢先回答，笑眯眯的少女叹了口气，欸这么一想真的好嫉妒那位“中国”啊，“‘以何为源，初于何地’，源初这个名字，是伊始之地。”
　　可偏偏却给了一个死活不喜欢回忆过去的家伙。
　　真没办法，谁让包容子民的任性也是国家应该做到的事情呢。
　　尤格没打算告诉希杜里什么。
　　希杜里一定能够察觉到的，她也不想让源初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了——嗯，在尤格看来源初简直就是面冷心热嘛，自带滤镜的乌鲁克的意志非常开心：“好啦希杜里，我现在要带他们去揍……哦不去见吉尔了。”
　　希杜里盯着尤格，尤格也大大方方让她看，毫不心虚。
　　“……我知道了，尤格大人，还请您们手下留情。”希杜里率先败下阵来，这位祭司长在心底默默替可怜的王向伊斯塔尔女神祷告了一下，“我会装作没看见的。”
　　尤格非常开心地转过头朝着源初比了个剪刀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啦快点！要是我们快的话估计还能赶上伊斯塔尔和吉尔战斗的场景！恩奇都、源初，到时候我们想偷袭谁都完全没关系！”
　　按照道理说，恩奇都和伊斯塔尔算是死仇。
　　可尤路格尔一点都不担心，源初也好恩奇都也是，看到现在的伊斯塔尔……应该不至于那么冲动……吧？
　　……好吧，还是有点小担心。
　　欸不过没关系，实在不行还有她这个国家在嘛，一个两个都不坦率，还得让她这个小姑娘来哄他们……尤格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可是眼底的闪闪发光彻底出卖了她的兴奋。
　　“打得好！”尤路格尔终于忍不住拼命鼓掌，吉尔在和源初在打，伊斯塔尔也正和恩奇都一战，“源初加油！继续踢吉尔的腹肌！再用力一点！”
　　“尤路格尔！”终于忍无可忍的吉尔伽美什高声说，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老腰对现在不是鼎盛时期的自己而忿忿不平，一边再度躲过源初角度刁钻的攻击，“你这家伙！到底站哪一边！”
　　啧，他前面不就是对源初说了一句“吾友哦，你这个新的名字听起来可没有以前的恩奇都悦耳”，这个凶残的家伙就说“那就让我揍到你觉得我的名字悦耳为止”……何况尤格这个吃里扒外的还在那边煽风点火。
　　尤路格尔一脸无辜：“吉尔，什么时候我给了你我会在你和源初之间站在你那边的错觉？”
　　源初笑出了声，她很少笑得这般肆意妄为：“说得好！”
　　吉尔伽美什的脸气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