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逢欢》细数星辰

64、南颂番外1

　　我亦逢欢2番外：南颂
　　第一章
　　十六岁那年我告诉我爸，我要退学，我要去当兵。
　　我爸正在镜子前理军装，他要回部队。他偏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四天后回来，你就在这站着，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在这个位置，我就答应你。”他理了理军装的衣领。
　　我说好。
　　他轻笑一声。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南颂，我现在把你当成一个男人。你做出的选择，日后无论什么结果都由你自己承受！”
　　我大声地答，“明白！”举起手做军姿朝他敬礼。
　　他看见，大笑着走开了。

　　我要去当兵，但我年龄还差一点，我不想等，我希望越早越好，我只能去求我爸。

　　四天后，他回来，站到我面前打量我。我保持着四天前的姿势，眨巴着眼睛，紧闭嘴无力说出一句话，摇摇欲坠。
　　我爸叹了口气，说，“走吧，我陪你去办手续。”他说的是退学手续。

　　十六岁开始我进了部队，打小我就跟着我爸在部队里晃悠，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我在部队里悠哉，我爸看我这样，下了命令，虐他！使劲地虐！
　　所以我开始了惨无人道的部队生活。十八岁的时候，我能够承受部队里最为严酷的训练，也经常被派遣去参加各种危险至极的行动中。
　　危险到什么程度？
　　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每次这样的任务，我也不跟我爸说。我记得我当时跟他说我要当兵时，他说的话。他说“日后无论什么结果都要我自己承受”。
　　我明白他的话，所以从来不找他谈部队里的事。

　　我说我要去当兵，只跟我爸说，我妈不知道。
　　我站在家里一动不动那几天，我妈刚开始还过来嗤笑我，“傻儿子，又怎么了啊！你爸罚你站军姿啦！”我不答话，她当我爸跟我闹着玩，也不劝我别站了，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又出去玩去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听说我三天没吃饭，急了，走到我面前，摸我苍白的脸，“儿子呀，你干嘛绝食啊！你爸他怎么跟你说的，你不吃不喝这几天！”“妈急死了！”
　　我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样，费力挤出一句话，“妈，别急，明天就结束了。”
　　我妈泪光闪烁地看着我。

　　第四天，我爸回来，我几次险些倒下，却还是在他进门的前一秒挺直了脊梁。他看了我几秒，说，“走吧，我陪你去办手续。”
　　我妈在一旁着急，“什么手续？！”
　　我爸淡淡地回，“退学手续。”他说完朝门口走，我跟上去。
　　我妈跟上来拉住我，“南颂，你要干什么！”
　　我轻柔地说，“妈，我回来跟你说。”
　　我妈松开我的袖子。

　　结果办完手续后，我爸直接把我带到了部队，我没和我妈说。

　　为这事，头一年我回家的时候，我妈冷着面不搭理我。
　　后来我就少回家了，我妈耐不住了，跑到部队里来找我，开口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顿，说我没良心！白眼狼！我乖乖地听着，等她骂完了，我递给她一张纸擦眼泪，就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立刻表示要原谅我。这事就这么完了。
　　第二章
　　十八岁的时候，上面给了我个小官，班长。
　　那时候有一个小伙子刚进来，叫霍海。
　　体格看着还挺健壮，我就喜欢撩这样的，于是每天照死了虐他，比如让他来三百个俯卧撑，早晨让他绕着操场跑个五十圈。
　　他牛！我说的话全照做。

　　我以为这小子肯定恨死我了。
　　但有一次休假的时候，我趴在地上作俯卧撑，他正在收拾东西，看着我开口，“班长，我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听到这句话，瞬间趴在地上，这孩子是傻呀！

　　我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忍心拒绝这熊孩子，答应了。

　　我去他家吃饭，没见着他爸，就一个他叫做“燕姐”的保姆一直忙活着，张罗着，亲切地叫我“阿颂”，我就也跟着霍海叫她“燕姐”，她开心地应了。

　　那以后我才发现，这个“燕姐”经常来给霍海送东西。我在心里纳闷，谁这么大权势，能整天出入于这个区域。
　　更令我纳闷地是，我从来也没见到霍海把东西带到宿舍。
　　有一天，我看着“燕姐”又来给他送东西，就是些吃的喝的，我凑过去，喊了声“燕姐”。
　　她高兴地应我，叫我“阿颂”。

　　隔了一会儿，燕姐走了，我看着霍海。
　　他看着我尴尬地挠了挠头，举起袋子问我，“班长，你吃吗？”
　　我没说话，就是死盯着他。
　　“班长，这些东西我没带回宿舍！”
　　“那带哪了？”
　　“扔了。”
　　“我去，扔哪了？”
　　“就是后山上，燕姐带给你的我也扔了，不是有纪律嘛！”他得意洋洋地说。
　　还有我的？我一把抢过袋子，朝回走，“这袋扔给我吧！”这究竟是哪家的大少爷！

　　后来我探明了，这个“祸害”究竟是哪家的少爷。
　　我坐在霍海旁边，他爸霍尔飒坐在长桌一端，气势逼人。
　　“南颂？”
　　“是，叔叔，我是南颂。”
　　“恩，我们阿海这段时间托你照顾了。”他说的客气，我却隐隐觉得这是威胁，他这句话的表述应该是，你这个小子，把我儿子伺候好了！
　　我绝对没有恶意揣测他！霍尔飒嘛，就算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早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后来金盆洗手，为人处世自有一套，现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我点头应他，搂住旁边霍海的肩膀，“他小，我该照顾他嘛，霍叔！”
　　霍尔飒笑得“慈祥”，但还是显得凶神恶煞。我知道，他已经尽力慈祥了。
　　第三章
　　后来，我也没多照顾他。但“祸害”这小子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有时候耐不住寂寞悄悄溜出去，他就跟着我。我呵斥他回去，他冲我灿烂一笑，也不回话。我只好继续朝夜店走去，没想到他竟跟了进来。
　　我没办法，只好把他叫进包厢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刚溜回去就被我爸派来的奸细逮住了。把我和“祸害”喊到办公室，不停地职责我，又看一眼祸害，叹了口气。我平常装大牛惯了，“报告！是我怂恿霍海同志出去。”旁边这小子急了，“报告，是我硬要跟着班长！”我用余光描了眼旁边急得脸红脖子粗的霍海，暗叹，这傻孩子！
　　“你们两个，外面操场五十圈！200个俯卧撑，做完了就给我站着，什么时候让你们回来，你们再回来！”
　　我们接到指使，小跑出办公室。

　　跑完五十圈，做完俯卧撑，是大中午。我和霍海站在太阳最烈的地方，汗直直地往下滴。我爸在远处看见我，也不走过来，熟视无睹地走过去。

　　我叹了口气，旁边“祸害”问我，“班长，你挺得住吗？”我冷哼一声，就这受不住白在部队呆这几年！
　　到晚上的时候，“祸害”有几次困得险些摔倒，我看不过去，“你躺会，我帮你看着。”
　　他看我一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我笑了笑，不说话了。
　　我们俩并肩站着，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上面下命令，“再跑五十圈！”
　　我们俩又跑了起来。
　　跑完我看霍海，简直像被夺了半条命！我刚想下命令让他回去，上面又一个信发过来，“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们俩勾肩搭背地走回去，他一靠近床径直瘫了下去，我心里愧疚，撑着跑出去买了饭递给他。
　　他感激地道了声谢，我说不用，这次是哥我害了你，下次我再出去别跟着我了。
　　“不，班长，我一定要跟着你！”
　　我躺在床上乐了起来，这小子，倔得我喜欢！